係統想禁止主角靈機一動 第 70 章
“挺有錢的,不是嗎?”謝采熠看著唐佳問,“說違心話的樣子浮誇地生怕彆人不知道。”
唐佳撓撓頭。
確實,謝采熠說地不假。
當時江朝月一下子就衝上來握住唐佳的手,舉到胸前兩隻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唐佳的眼睛,聲音無比輕柔,語氣無比充沛。
好似唐佳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拿什麼拿得多?”謝采熠看向一邊的桌子。
桌子上空落落的。
唐佳勉力回想了一下,“好像什麼都拿得多……”
“那下次再來,便多備些點心吧。”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安上了“點心狂熱愛好者”標簽的江朝月在旅館自帶的飯店付完錢,寫完信,正看著信鴿扇動翅膀飛向太陽。
好不容易歇息下來,濃濃的倦意便湧了上來。
江朝月將自己摔到床上。
這下是終於睡了個好覺。
夢裡,江朝月小小的,樹乾大大的,天也高高的。
江朝月手裡抓著一個荷花燈。
荷花燈花瓣層層疊疊,正中的蠟燭泛著點點光亮,手柄部分專門雕了花花草草,但摸上去一點也不紮手,反倒是非常圓潤。
江朝月隻是站著,樹木像流水一樣像後倒退,直到真正的河流出現在江朝月的腳下。
這是一條江朝月看不清邊際的河。河的邊緣模糊陰暗,和黑夜融為一體。
河流從看不見的地方流來,又朝著看不見的地方流去。
流水嘩嘩,帶著上麵各式各樣的荷花燈起起伏伏。
江朝月蹲下身,將手柄摘下放在一邊,雙手托著荷花燈,往前輕輕一推,讓燈得以順著河水一起流向未知的地方。
荷花燈起起伏伏,彷彿河流是個天真的孩子,在好奇地撥弄這幾乎是遮天蔽日的荷花燈。
“雖然刻得很辛苦,但是看到放進河裡,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一個人臉模糊的人站在江朝月身邊。
這十分突然。
沒有聲響,沒有預警,沒有準備,這人就毫無防備地出現在江朝月身邊,甚至還發出一番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但是江朝月一點也沒有害怕,反倒是心頭湧上來一股莫名的心安。
他聽到自己說,“下次在做,我一定專門讓爹打一個大櫃子,裡麵專門放你做的燈。我都想好了,就做那麼——大的櫃子。”
江朝月搖搖頭,沒忍住笑,他父親是個屠夫,如何會打櫃子?
看不清臉的男人伸出手,小小的江朝月就把小小的手放到大大的手掌裡。
刹那間,黑暗的夢境猶如被火光照亮,亮如白晝。
小小的江朝月還在和看不清臉的男人說著什麼。
夢裡的江朝月太小了,都快跑起來了才能和那人保持同一個速度。
那人哈哈大笑,蹲下身,將小江朝月抱起來。
小江朝月把臉埋進人脖子裡,嘀嘀咕咕地控訴著。
江朝月看得眉頭直皺。
他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也不記得自己經曆過這麼一件事。
但是心臟激動地跳動不似在騙人,莫名湧上眼眶的淚水也不似在作假。
江朝月狠狠一抹眼睛,把眼睛抹地有些紅。
他想,他可能是搞錯了。
念頭一出,那人的聲影忽如茅屋遇上狂風暴雨般整個人就此消散。
鼻尖微微聳動,就能聞到木頭燃燒以及一點點肉被燒焦的味道。
江朝月不受控製的跪在地上乾嘔。但是在夢境中,他什麼都吐不出來。
但胃實在是難受,江朝月不得不用手按住。好一會,江朝月才緩過來,渾身酸軟地站起身。
夢中小小的江朝月哭得撕心裂肺,身上乾乾淨淨齊齊整整的衣服也一下變得破破爛爛,還到處都是塵土。
江朝月好似感應到了什麼,跌跌撞撞地跑向那個小小的自己。
對方好像也一瞬間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向江朝月的方向跑了兩步,但是可能太過焦急,反倒一下子跌倒在地,狠狠磕到了下巴。
袖子被一股和麵前小小的身軀所違和的巨大力氣拽住。
哭得可以說是麵目全非的小江朝月無助地擡頭,嘴巴一張一張地說,“——”
腦子忽然像是被一個大尖錐狠狠刺了一下,嗡鳴一片。
江朝月俯下身,想聽得更清楚,卻是徒勞。
下一秒,那個小小的自己也灰飛煙滅。
“——!”
江朝月茫然無措,低下頭,好似看到了自己沾滿血的雙手。
腦中的鈍痛又來了。
等江朝月緩過神,一睜眼,麵前赫然是一個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
江朝月完全被嚇呆了,整個人僵得好似一條臘肉。
被燒得血肉模糊完全看不清五官的臉,原本是“嘴”的位置隻留下一個黑黢黢的洞。那個洞一動一動的,好似要同江朝月說些什麼。
“——”
聽不清,完全聽不清。
許是察覺到江朝月並沒有聽清這件事,那被燒得不成人形的臉向江朝月所站的方向傾斜。
“不——”
江朝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驚魂未定。
心臟猛烈地跳動,幾乎震得江朝月胸腔疼。眼睛咋一睜開沒適應,看什麼都有些迷迷糊糊的重影。衣服也全黏在身上,濕漉漉地非常不好受。
按下恐慌、心悸,江朝月重新把上半身又摔回床上。
這下再怎麼放空自己,江朝月都還是沒辦法再次入眠。
輾轉反側一番無果後,江朝月認命般起來,洗漱一番,下來旅館。
此時正是黃昏,暖黃的落日餘暉從窗外斜斜地射進來。
但旅館位置不太好,夕陽被擋得七七八八,堂中此時暗得不行,勉強能視物。
剛走到樓梯口,江朝月就被店小二叫住。
“公子,有一位客人交代,此物務必要交到你手裡。”
江朝月從二樓扶梯處向下看去,見店員已知曉自己聽到了,也就點點頭下了樓。
江朝月走到店小二麵前時,纔看清昏暗環境下,店小二手裡拿的食盒。
食盒的顏色紅的極正,各處都雕了各種各樣的花草。其紋路繁複又互相纏繞,隻看上去一眼,便能知道工匠在此物身上花費的時間及精力。
江朝月慢半拍地想起來這是從謝采熠那邊“順手”來的食盒。
“可否拜托你們幫我將此物送到一個地方?”江朝月一想到謝采熠和唐佳,就有些頭疼。
不出所料的,店小二因為崴了腳拒絕了,還說老闆和老闆娘有事外出采購了。
總之就是很抱歉實在無法幫助江朝月這位尊貴的客人完成這項輕鬆的任務!
說著,店小二就一蹦一跳地儘最大的力氣原離江朝月。
江朝月眨了眨眼睛:他看上去就這麼的……不講情麵嗎?
覺得自己現在看上去非常不好惹非常不講情麵的江朝月,提著食盒走在街上。
這是第幾次走在大街上了?
江朝月搖搖頭,有些不記得了。
倒不如說,接下這個任務後,江朝月感覺自己就沒怎麼休息,一直都是在準備接待新的副本支線任務和完成副本支線任務的路上。
牆上以及各處能看見的地方,上麵的通緝令現在是側底撕掉了,露出下麵許久沒沾灰因而顯得格外乾淨——除了有些黏糊糊之外——的外在。
江朝月大腦就跟宕機了似的,一點也不想轉,但是此時卻是精準地同係統吐槽,“這還真不錯,又收獲了一個新小鎮。”
係統則是委婉地提醒江朝月,“少說兩句吧……我都怕你給自己的功德扣光。”
被扣光功德的江朝月在心裡傻笑兩聲。
“啌啌”。
江朝月敲響了門。不一會,門就被開啟了一條縫,露出唐佳戒備的小臉。
“江公子!好久不見,請進請進!”
門被打得更開了,唐佳還稍微側了側身體,讓江朝月得以窺見院中一隅。
江朝月蒼白的臉因為笑,重新帶上來一點生機,“不了,我送完食盒就走。”
“不必客氣,江公子若是想要,直接拿走就是,不必還回來……”唐佳的話被江朝月遞到麵前時食盒打斷。
“江公子……”唐佳聲音弱了下來,終於開始擔心江朝月這有些反常的樣子。
唐佳其實早在開門時便注意到了,隻是他以為江朝月不過是中午沒休息好。但江朝月一開口,他這才發現江朝月反常到沒邊了!
沒想到,他側底搞錯了!
唐佳的手還沒從門栓上放下來,此時一下子捏緊了。
他沒敢接過江朝月手中的食盒,也不太敢多說什麼,怕刺激到江朝月。
“站在門口做什麼?我就是這麼教你接待客人的嗎?”唐佳身後傳來謝采熠的身音。
話中雖然充滿了責備,但是唐佳一下子安心了。
門被側底開啟,唐佳站到一邊側著身子,露出在院中的謝采熠。
此時謝采熠與上午相比,換了一身衣服。
謝采熠穿著一身圓領袍,還做了翻領和兩側開叉。一邊是豔豔的紅,一邊是沉沉的黑上繡著銀白的花紋。中間腰帶上還垂下幾根挖了洞的皮帶子。腳上穿著烏皮**靴。
江朝月放下了食盒,眼睛在唐佳和謝采熠身上轉了一圈,最後看向了草。
“精神不好……怎麼?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