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想禁止主角靈機一動 第 80 章
“花架子”。
眾人對江朝月的劍是這麼評價的。
但是在黑夜中見過江朝月出招的文思齊知道,江朝月不是花架子,他那把劍,是真的使得很好。
即使他是偷偷地瞧,隻看見了一招半式。
文思齊感覺江朝月實在是太狡猾了!
就這麼拿一副乖巧柔弱的外貌騙人,為了做戲做全套,連劍也挑一個秀氣的,就是為了讓人誤會,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就是苦了文思齊,他怎麼同彆人講,彆人都會以為是江朝月的到來讓文臘不再那麼看重文思齊生氣了。
他文思齊是這樣的人嗎?這簡直就是對他人格的汙衊!
他現在以身犯險監視江朝月,等哪天江朝月一個沒藏好,他揭露出來,眾人自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這麼想著,文思齊看向眾人的眼神裡都帶上了一絲包容。
眾人從沒見過文思齊這個眼神,隻當文思齊實在是太討厭江朝月了,連帶著亮晶晶的凝光劍都被嫌棄了。
正想著,江朝月回來了,手裡拿著兩份練習書法要的工具。
“還沒到中場休息的時間吧?”江朝月將東西放下,拿袖子擦了擦汗。
外麵殘夏但天氣尚熱,再加上最近怪得很,連一絲風也沒有,猶如蒸籠。
連外出乾農活的,也挑了個太陽沒出來的時候去澆肥摘菜。
江朝月擦得馬虎,額頭旁還有幾滴汗珠沒擦掉,亮晶晶地掛在一邊。
小女孩指指額頭邊,江朝月立刻心領神會地擦乾淨了。
“都練到哪裡了?”江朝月一個個看過去,幾乎全都是馬馬虎虎。
江朝月還想說什麼,但是轉念一想,有人找他說過這件事——
“我們啊,現在也算是黑戶了,就是讓他們學了,也沒有用處啊,江公子,教些其他的吧,也不說什麼大知識,就和他們講講外麵的樣子吧。”
但是江朝月覺得隻是給他們講講外麵的模樣是完全不夠的。所以,江朝月還會穿插著,給他們講講《齊民要術》。
這下好了,收獲了一堆好評,越來越多的人要求江朝月多給孩子們講講了,甚至說,“要是可以,你留堂我們都接受。”
江朝月一聽,這才明白小孩們都沒白聽,是真真切切的和自家大人說了,並且根據實際情況給出了建議。
這可幫了他們不少忙。
但文思齊就不一樣了,氣得歪鼻子歪嘴巴的。
遺憾的是,這確實幫了他們很多,文思齊再不爽,也不能給江朝月甩臉子,隻能規規矩矩的問好。
現在,江朝月坐在兩個手極度畸形的孩子桌椅中間的過道上,等他們抓起筆。
筆摔在桌上、滾到地板上的聲音不絕於耳。江朝月也不氣餒,掉一個撿一個。
終於,他們能抓起筆、蘸墨、在紙上寫出一個歪歪扭扭的“人”了。
一寫完,兩人都不好意思了。
“人”字下筆太重,墨在紙上暈染開了一個黑黑的大點,宛如一個黑洞。而剩下的筆畫,線條看上去也是抖抖索索的。
“沒事,墨多了,少蘸點。”江朝月好像沒注意到他們情感的變化,反而開始了難得一見的催促,“再寫一個看看。”
一句“再寫一個看看”,他們寫完了滿滿一桌子。
江朝月一直沒怎麼點評,直到這時,才站起身說,“下次來的時候,從基礎的坐起。”
整個屋子的人目光都跟隨著江朝月,江朝月將手背在身後,“自由活動去吧。”
讀書又用,但顯然,對於他們現在的情況,除讀書外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要乾,所以江朝月也不強留。除了最初的一個月,現在幾乎是天天早放。
小女孩上前來,還是有些怯生生的,但是已經可以自信的開口了,“先生是要去看橋嗎?”
此處大山延綿,寨子基本處於正中,向四個方向前進可到達四個不同的省府。
除了南邊。因為一個大河阻擋了他們的腳步。
但南邊,發展更好一些,物品也更齊全。現在他們若是要出去采買,還得繞一大圈直到走到上遊從小溪過。
文臘也不是沒想過去修橋,但是寨子剛起步,拉不起那麼多人,也就算了,直到最近事態逐漸穩定,文臘這才重又起了心思。
他們試了好幾次,均以失敗告終。木橋會在汛期被衝垮,用繩子和木板拚起來然後拉的懸浮橋更是讓平衡不好的人栽進河裡,差點被捲走。
文臘想不出什麼好方法,但也知道先準備好材料以防萬一。
於是,他讓人多次以“修建井”的名義,買來不少磚頭。
文臘甚至還去諮詢過人,不過回答大多不符合情況,而文臘也沒法透露,隻能草草離開。
直到這件事被個大嘴巴的小孩在和彆人聊天時,被路過的江朝月聽到了。
當天,江朝月就敲響了文臘屋子的門。
文思齊在後麵,叉著腰,什麼也不說。
文臘開啟門,看到是江朝月時還疑心怎麼來了,一轉頭看到一邊的文思齊,“思齊給你添麻煩了?”
“才沒有,我很乖的。”文思齊在背後不滿。江朝月都快要可以想象出文思齊不滿的神情了。
文臘還想說什麼,江朝月卻沒那個聯絡感情的心思,直截了當地問,“你們要修橋?”
“思齊和你說的?”文臘故意給江朝月遞了個台階,“他沒說清楚,你要是有什麼疑問可以再問問思齊。”
這實在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文臘叫人和自己一起去乾,卻是失敗一次又一次,他現在開始隱隱約約想要放棄了。
“文思齊和我說清楚了。”江朝月的聲音猶如珍珠落琉璃盤,清脆乾練,“我有一個好想法。”
文臘眼皮一跳,“先進來再說。”
屋內,種的菜不說鬱鬱蔥蔥,但也說不上是枯黃一片。
“隨便種種一些調味的。”文臘看江朝月把視線放到小菜地上,主動解釋。
江朝月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好奇怪,明明前幾天來還沒有的。江朝月想。
入座後,江朝月環視一週,發現沒有紙幣,索性手指在文臘遞來的水杯裡蘸了點水,在桌子上給文臘畫起來。
“現在正好是枯水期,要儘快修建。最底下用巨石填埋作為地基,可以有效分散橋墩壓力位。”一邊說著,江朝月一邊在桌子上畫了好幾個圓圈疊在一起充當被做成了基底的石頭。
“不行,石頭之間有縫隙,被水流衝刷久了,會移位的。”文思齊想也不行就拒絕了這個提案,“這個我們之間試過,撐個一年不是什麼問題,但是第二年……”
文臘沒有直接表態,但是微微皺起的眉頭還是表達了他的拒絕態度。
細長的手指沾著水,又在旁邊畫了一個邊緣彎彎曲曲的東西。
文思齊湊上前,還眯起了眼睛,好一會才擡頭問,“這是什麼?煎蛋嗎?”
江朝月在中間畫圓的手一頓,縮回了手指,留下一個拳頭在桌麵上。
“蛋黃和蛋白對鞏固有什麼作用嗎?”文思齊百思不得其解。
江朝月抿緊唇不說話了。
“若是真用雞蛋來固定,那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文臘在自己是語言係統裡儘量挑了一個顯得不是那麼大老粗並且毫無攻擊力的詞。
“這是牡蠣……”江朝月語氣低沉下去了一點,但是很快又恢複正常,“文大哥你不在海邊,可能有所不知,這牡蠣啊,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能分泌一種物質,可以幫忙鞏固地基,若是我們養上,這樣既可以吃牡蠣,還可以達到大橋不被衝毀的目的,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這個說話讓文臘沒那麼擔心了,但他還是選擇穩了一手,“你家住海邊?”
江朝月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書上瞧見的,說洛陽橋就是這麼一個修法。”
充當人形外掛並且深藏功與名的係統不語,隻是一味地同江朝月邀功。
“可是這背靠大山的,牡蠣也不好尋,就是尋回來,也不確定這個玩意能不能活。”
江朝月搖搖頭,“我隻是提出一個想法,你們不採納也可以。”
“繼續講講,”文臘說道,“趁現在還有一點時間。”
“我想,橋墩我們或許可以將磚頭的兩邊削尖,形成船型尖頭劈開水流,降低水流的衝擊力。”江朝月說得不緊不慢。
文臘點點頭,“可行,但是我要如何控製高度、厚度以及各個橋墩之間的距離呢?”
話雖如此,但文臘一直盯著江朝月,就差直接忽悠好讓江朝月開口答應了。
“這個可能要去到現場由熟練的技術人看了才知道,問我實在是有些……”江朝月委婉拒絕了。
文臘也是“哈哈”笑了兩聲,反問道,“你瞧我們寨子裡像是有熟手的人嗎?”
江朝月沒回答,隻是笑笑。
文臘接著開口說道,“就算是有,等他搞出來也來不及了。這樣的工程量,你當是給園林修橋呢?”
這話說地嘲諷,但是江朝月也沒過激,隻是慢慢收起了笑,一雙眼睛在橙黃的光照下格外的亮,“其實,我也沒有給園林修過橋,文大哥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