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想禁止主角靈機一動 第 9 章
林硯本不抱希望,畢竟數靠後,但防範之心不能無,因此還是老老實實地去熱身了。
沒想到,竟然還真在最後一刻輪到了。
到他們的時候,其他擂台基本已經落下帷幕,就算沒確定,看情況也大差不差了,因此,倆人一上場,就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林硯和李鸞終於看到了江朝月的劍並立刻明白了為什麼江朝月要用黑布蒙上——太亮了,即使現在太陽已經半西沉,
開始陸陸續續地掛上燈籠的現在,這把劍亮得宛如啟明星。
而林硯的劍就略顯普通了,好像是路邊攤位上隨手買來的,毫無記憶點,實在是於理不合。畢竟常言,好馬配好鞍。
如此高調的劍,自然要配高調的人,但江朝月並不出名,穿著也不像特彆富有的,因此人群一看這搭配,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裁判站在倆人中間,高高舉起手。
倆人抱劍行禮。
裁判待倆人重新站立,立刻把手揮下,腳尖借力,幾次後退,直接躍下擂台,重新坐回椅子上。
與眾人以為的倆人會立刻打在一起不同,倆人並未立刻出招,而是各自後退一步,江朝月甚至躍上了擂台柱上。
擂台有兩個定勝負的方法,一個是將人打出擂台,但立在柱子上不算;二是將劍橫於對方脖子上。而在此之外,不得惡意對對手下重手,否則直接判負。
因而江朝月這一舉動,在圍觀群眾眼裡,變成了一種妥協,畢竟如果此刻林硯攻去,江朝月極有可能就此被掀下擂台。“唉,沒想到還沒開始就認輸,真是無趣。”一名男劍客背上劍,“簡直是浪費時間。”
林硯果然向江朝月腳下攻去,刀氣化作雪亮弧光。江朝月卻不驚不懼,凝光劍在木上輕輕一點,借力騰起三丈有餘,身若遊龍翻卷,劍抖寒星。
金鐵交鳴。原是江朝月借力在上,劍弧如圓,一出“倒掛”,朝林硯砍去。
林硯橫刀格擋,虎口竟隱隱發麻。林硯立刻收起心思,雙足猛蹬柱子,木頭上立時現出絲絲蛛網裂痕,飛出細小木屑。鐵劍攜著開山之勢逆斬而上。
劍鋒將將觸及江朝月的刹那,江朝月突然變招。凝光劍如靈蛇吐信,貼著鐵劍滑向林硯手腕。千鈞一發之際,林硯左掌猛拍劍身,借力改變劍向,抵住這招。
此番變故不過瞬息之間,眼花繚亂,看得正要離場眾人紛紛止步,眼睛一錯不錯地落在倆人身上,生怕錯過一點。
蕭翊震驚,喃喃道,“莫非江朝月平時與我對打,都留手了?”
兩人錯身而過時,江朝月忽然聞得腦後生風。原來林硯早將鐵劍擲出,此刻反手接住刀柄,使出一記狀似“回風掃葉”的招式,雪亮刀光直取對手下盤。江朝月足尖輕點,身形如紙鳶般飄起,凝光劍在身前舞出重重光幕,眾人還未
看清,就聽“叮叮叮”連擋十三記快刀。
林硯借勢沉腰坐馬,鐵劍化作一道金虹直刺江朝月,誓要一把將劍橫脖,結束這場擂台。
卻見江朝月不退反進,劍交左手從下往上劃去,又是亮如彎月,劍鋒貼著劍背斜斜上挑,生生將雷霆萬鈞的劍直刺引向空處。
“好個四兩撥千斤!”林硯誇讚道,突然撤去力道。江朝月收勢不及向前微傾,林硯雙掌已攜著排山倒海之勢拍來。江朝月臨危不亂,右手並指如劍點向對方掌心勞宮xue。倆人匆匆過招,又立刻分開。
莫說彆人,李鸞在下已然看呆,扯著曾叔的袖子,“我好像小瞧江朝月了,難怪他要生氣。”
江朝月還要追擊,忽見對手眼中露出笑意。江朝月直感不對,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鐵劍在林硯手上劃過詭異弧線,劍風頃刻便至,凜冽寒氣已迫得江朝月麵皮生疼。
江朝月咬緊牙關,凝光劍化作萬千銀芒,如傾盆雨幕。但見劍光如瀑,竟在漫天劍影中劈開一線空隙。兩人兵刃相擊迸出連串火星,金鐵交鳴聲震得山頂鳥雀驚飛。
倆人下手自然知輕重,待得刀劍分離,二人僅僅衣衫破開數道裂口,連道血痕也無洇出。
這下連裁判也站起來,不過片刻,又微笑著坐回椅子上。
倆人緩緩調整呼吸,劍式卻愈發嚴密,劍光卻愈發明亮。突然江朝月猱身而上,刀光直取林硯腰眼。林硯正待格擋,忽見江朝月手腕輕抖,凝光劍竟將落日餘暉折射成刺目金光。林硯本能閉目,按心中所猜更改格擋方向,耳中卻聽得衣袂破空聲自頭頂傳來——原來江朝月方纔皆是虛招,此刻正淩空翻身,雙足如雷霆般踏向他的肩膀!
電光石火間,江朝月反手倒持凝光劍,借著力道旋身而起,竟在半空完成鷂子翻身。待得林硯轉身,冰涼的劍鋒已貼上他咽喉三寸。
再進一寸見血,退一寸猶有格擋反攻的可能。
整個青峰宗都安靜了。待到裁判飛身上前,舉起江朝月右手時,人群爆發出排山倒海的歡呼聲。
“承讓。”江朝月收劍入鞘,崖頂忽起山風,將他的白袍吹得如雲舒展。
“承讓。”林硯持劍回禮,還欲說什麼,卻見江朝月直直倒下,下意識長臂一攬。
江朝月抓著林硯手臂,有些羞愧地開口,“不好意思,打得有些力竭了。”
“還能走嗎?”林硯一手抓起江朝月左臂,繞到脖子上放下,一手扶住江朝月。
“勉強。”江朝月低聲說。
“無礙,我送你下台。”林硯毫不在意,“你真是嚇我一跳,打起來更不要命一樣,但是下手又有輕重。”
江朝月輕輕地笑了。
蕭翊站在台階下,眼神晦暗不明。待倆人行至麵前,忽然開口,“江朝月,我竟不知你有此等本事。”
江朝月默默挺直後背,“我已使出全力,再多一招也劃不出了,我們之間比試,何至於此?若是你想,武林大會結束,幾場我也陪你打。你說要我用幾分力便是幾分,絕不托大。”
蕭翊擡眼,“真的?”
江朝月嘴角含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蕭翊也笑了,“那你等著吧,我要打到你怕。”
“樂意之至。”江朝月伸出右手,蕭翊熟練地上前掌心互拍一下,掌背互拍一下。
林硯響亮地歎了口氣,“我還在呢就要在我麵前表演兄弟情深。”
江朝月左手微微用力壓了一下林硯,問倆人,“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倆人聊天耽誤了很長一段時間,再加上一個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江朝月,等到食堂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打敗了林硯。
江朝月倒是有力氣走了,可是端盤子的時候手還是抖個不停。蕭翊忍笑,“你點吧,我幫你拿。”
江朝月看向林硯,林硯沉默地點點頭。
“有沒有什麼忌口?”
意料之中得到了沒有的回答,江朝月苦惱的看著麵前的各色菜肴,選擇恐懼症有些犯了。
“一碟菜心、一碟冷盤、一碟醬板鴨一疊醬牛肉,再加一鍋玉米排骨湯你們看怎麼樣。”
蕭翊本就不挑,更彆提忽然就貫“願打服輸”原則的林硯,讓往東絕不往西,讓慢點絕不快點。
林硯和蕭翊拿得滿滿當當,江朝月又怎麼好意思空手呢?於是欲蓋彌彰、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拿了三雙筷子。
整個食堂坐得滿滿當當,三人周圍更是圍了一圈,眾人幾乎都吃得心不在焉,眼睛一個勁的往江朝月身上瞥,帶著好奇、打量、敬佩以及不服氣。
江朝月右手拿筷,左手握著右手手腕,先夾了一筷菜心,吃完臉色不是很好,但是刻在骨子的教育讓他嚼吧嚼吧還是嚥下去了。
蕭翊笑得很放肆,但是考慮是在公共場合,有努力在憋。
“這青菜幾天了都沒人來點,就是冷了又熱熱了又冷,你是怎麼想到點這個?”
“不能不吃青菜啊。”
“蔥青的,怎麼不算青菜?玉米也是素的,如何不算青菜?”
江朝月搖搖頭,“這不一樣!”然後看著青菜發愁,因為他實在有些吃不下,也疑惑:青峰宗這是怎麼做到表麵瞧著新鮮,入口乾巴的。
江朝月麵前忽然出現一雙筷子,江朝月順著筷子往上看,發現是林硯。他麵無表情的夾了一大筷青菜,嚼了幾下就吞下了。
江朝月呆愣地比了個大拇指。
蕭翊湊到江朝月身邊,小聲說,“你去門口箱子裡寫一個紙條,就說食堂難吃,明天開始青菜全換成當天現炒的信不信?”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蕭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那自然是因為你強啊,武林強者為尊,再加上你今天打敗林硯,名聲大震,可當一句少年英雄,你的意見怎麼會沒人聽?”
江朝月醬牛肉都要掉到桌子上,“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蕭翊挑挑眉,“你的當務之急,是等會想想辦法怎麼出食堂門!”
江朝月這才發現食堂門口密密麻麻地全是人。
江朝月聲音顫抖,“他們這是乾什麼啊?乾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