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序列:從社畜到神格的逆襲 第44章 血色齒輪的吞噬預兆
門內的黑暗比想象中更沉。
陳默的腳剛踏進去,膝蓋就猛地一軟。他沒倒下,靠著左臂撐住門框,鏽鑰匙殘柄在右手裡攥得發燙。趙鐵山給的晶核還在掌心搏動,溫熱像一根細線,從指尖往心臟裡拉。他喘了口氣,喉嚨乾得發裂,血味在舌根打轉。
這地方沒有風,也沒有聲音。笑聲停了,探針靜止,連冰雕士兵的銘牌都熄滅了。可他的右眼突然抽搐起來,血絲自行蠕動,像是被什麼拽著往深處鑽。他抬手按住眼皮,指腹觸到一絲異樣——那層麵板底下,彷彿有東西在轉。
頭頂傳來輕微的摩擦聲。
他抬頭。
商場頂部那些碎裂的鏡麵,正緩緩移動。不是掉落,也不是震動,而是像被無形的手重新拚合。裂縫對齊,碎片歸位,一圈圈環狀結構層層巢狀,最終凝聚成一麵直徑三米的圓形鏡陣,懸在半空。
鏡麵中央,浮出一顆齒輪。
通體暗紅,邊緣帶著鋸齒般的紋路,緩慢旋轉。每轉一圈,他的太陽穴就突跳一次。他盯著它,呼吸一點點變淺——那圖案,和他使用“鏡返”時右眼浮現的銀白紋路,一模一樣。
“你終於進來了。”
聲音不是從耳邊來的。它直接出現在腦子裡,清晰得像貼著耳膜說話。
陳默沒應聲。他知道是誰。
“你現在的狀態,撐不過十分鐘。”那聲音繼續道,“生命值透支,神經負荷超限,右眼已經開始被序列汙染反噬。你以為自己在掌控能力,其實……是能力在消化你。”
鏡中的齒輪忽然加速一瞬。
陳默胸口猛地一悶,像是被人用鈍器砸了一下。他踉蹌後退半步,背抵上冰冷的門內牆壁。鼻腔一熱,血順著唇角流下來。
“我不需要你提醒。”他咬牙開口,聲音沙啞,“你也進不來。”
“我不需要進來。”那聲音輕笑,“我已經在這裡。”
話音落下的瞬間,鏡麵泛起漣漪。
光束從鏡陣中央射出,直直罩住他全身。不是灼熱,也不是寒冷,而是一種……被剖開的感覺。麵板之下,血液、骨骼、臟器,全都變得透明。他能“看”到自己的心臟在跳,血管裡流動的不隻是血,還有絲絲縷縷的暗紅紋路,正順著脈絡爬向大腦。
那是一條條微型齒輪鏈,在體內悄然齧合。
“這是‘血色齒輪’。”聲音說,“每一次你使用吸血能力,每一次發動‘鏡返’,它就會多咬一口你的意識。三十分鐘技能時間,換來的是記憶片段的永久丟失。你記得上週你第一次吸食詭異血液時,看到的畫麵嗎?”
陳默閉眼。
他想不起來。
不是模糊,是徹底空白。那段記憶像被剪掉了一幀,連情緒都沒留下。
“你忘了。”聲音平靜地陳述,“因為你已經不是完整的你了。程式設計師、社畜、負債者……這些身份正在被剝離。而你真正恐懼的,不是死,是變成一個不認識自己的怪物。”
光束驟然增強。
視野炸開。
他看見自己坐在工位上,螢幕藍光映著臉,手指敲擊鍵盤,一下,又一下。淩晨三點十七分,胸口劇痛,身體前傾,頭撞在桌沿。眼鏡歪了,視線模糊,最後一眼是未儲存的程式碼視窗。
畫麵切換。
他蹲在辦公室角落,指甲撕開同事的頸動脈,血噴在牆上。他大口吞嚥,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眼睛全紅,嘴角裂到耳根,衛衣被血浸透。有人衝進來尖叫,他抬頭,咧嘴一笑。
再換。
他站在一座黑色高塔頂端,腳下是燃燒的城市。天空掛著巨大的血月,無數人跪伏在地。他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枚鏽鑰匙,輕輕一擰,整片大地開始崩塌。蘇紅袖、趙鐵山、林焱……所有人都仰頭看著他,眼神裡隻有敬畏。
“這纔是你的終點。”聲音說,“序列0的本質,不是力量,是吞噬。吞噬他人,吞噬規則,吞噬自己。你可以拒絕,但代價是現在倒下,永遠消失。”
陳默的牙齒咬進了下唇。
他沒睜眼,也沒動。
但他把鏽鑰匙殘柄狠狠抵在胸口,金屬邊緣劃破麵板,血滲出來,順著鎖骨往下流。痛感很真實,像一根釘子紮進混沌的腦子。
他低頭,感受著那股刺痛,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不是選擇,這是陷阱。
我不是抽獎抽中的序列……我是自己活下來的。
他鬆開右手,任由鑰匙垂在胸前,左手卻更緊地攥住了晶核。那搏動感還在,微弱,但穩定。他靠著牆,一點一點滑坐下去,雙腿蜷起,額頭抵著膝蓋。
意識像被扔進漩渦,四麵八方都是“他”的影子。
穿格子衫的他,在會議室裡被主管罵得抬不起頭;
渾身長滿骨刺的他,在廢墟裡啃食一隻三眼犬的內臟;
披著黑袍的他,站在鏡子儘頭,伸手召喚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每一個都在說話。
“你本該按時下班。”
“你早就該瘋了。”
“你註定要成為神。”
他把臉埋得更深,呼吸壓到最慢。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隻記住一件事:他還活著,還痛,還能流血。
這就是證據。
不知過了多久,光束微微晃動。
鏡陣裡的齒輪轉速慢了下來。
“你拒絕回應?”那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波動,“你以為沉默就能守住自我?可你已經看不見自己的臉了。”
陳默沒抬頭。
但他察覺到了——右眼的抽搐減輕了。體內的齒輪鏈不再推進,隻是靜靜蟄伏。
他沒贏,但也沒輸。
“你逃不掉的。”聲音低下去,幾乎成了耳語,“齒輪已經開始轉動。”
鏡麵光芒微閃,像是訊號中斷前的最後一顫。
就在這時,他胸口的鏽鑰匙殘柄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幻覺。
那震動來自金屬內部,細微,但持續。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從鑰匙深處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