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序列:從社畜到神格的逆襲 第45章 藤蔓核心的資料洪流
鏽鑰匙殘柄的震動還在持續,像是有東西在金屬深處敲打。陳默靠牆坐著,額頭抵著膝蓋,呼吸壓得很低。他沒動,也不敢睜眼,生怕一抬眼皮,剛才那些畫麵又湧進來——工位、血月、崩塌的大地。
可就在這時,一股尖銳的電子嘯叫刺破寂靜。
他猛地抬頭。
李梅倒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翡翠色的麵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她脖頸處的藤蔓發絲一根根斷裂,像燒斷的電線,冒著細小的黑煙。她的嘴微微張開,卻沒有聲音,隻有喉嚨裡傳出齒輪卡死般的摩擦音。
“核心……要炸了。”工程師跪在她身邊,機械臂伸出兩根導線插進她胸腔,手指飛快地在虛空中點按,彷彿在操作某個看不見的控製台。他的右眼閃著紅光,左臂卻隻剩半截焦黑的金屬骨架,不斷滴落黏稠的冷卻液。
陳默想站起來,腿卻發軟。白發已經爬到耳後,指尖冰涼。他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讓他清醒了一瞬。
就在這一瞬,李梅的身體猛然弓起,脊椎發出哢的一聲脆響。
轟!
一團藍白色的能量從她胸口爆開,不是火焰,也不是衝擊波,而是一股無形的資料流,呈環狀向四周擴散。陳默來不及反應,那股力量直接撞進他的腦袋,像有人把整座伺服器塞進了他的顱骨。
畫麵炸了出來。
一間實驗室,燈光慘白。玻璃槽裡漂浮著兩個胚胎,標簽上寫著“l-01”和“l-02”。鏡頭拉近,其中一個胚胎的手指微微抽動,右臉位置浮現出淡淡的紅色紋路。
緊接著是另一段影像:一個穿工裝的小女孩躺在手術台上,四肢被固定,胸口切開,露出跳動的心臟。一根金屬導管緩緩插入心室,連線外部電池組。監控屏上跳動著數值——“能量轉化率:37%”。
陳預設出了那個孩子。
是工程師的女兒。
他的胃猛地一縮,差點嘔吐。可還沒等情緒翻騰起來,新的資料又壓了上來。基因序列圖譜在眼前滾動,密密麻麻的編碼像瀑布一樣刷過視野。他看到“序列4”“序列2”的標注,還有一行小字:“雙生體同步率不足,判定為失敗品。”
“不……”他聽見自己喃喃出聲,“這不是實驗記錄……這是實時傳輸。”
他突然明白了。
這不是回憶,也不是幻覺。這是李梅體內雙重寄生核心爆炸時,釋放出的原始資料流。機械城的係統仍在執行,而她,曾是那個係統的終端之一。
資訊繼續湧入。
他看見自己嬰兒時期的照片,夾在一疊設計文件中間,下方寫著:“備用容器候選,編號c-7,血月共振指數達標。”
那一瞬間,他的意識幾乎崩斷。
可就在即將沉淪的刹那,某種本能被啟用了。
他不再試圖抵抗這些資料,而是開始分類。
就像處理一段混亂的日誌檔案。
他在腦海中虛擬出一塊螢幕,建立過濾規則:剔除情感波動項,遮蔽高頻噪音,鎖定帶有時間戳的關鍵幀。他用“鏡返”殘留的銀白紋路作為許可權標識,在意識深處劃出隔離區,把最危險的記憶封存起來。
然後,他開始建模。
三維拓撲結構在他腦中成型——橫軸是實驗體編號,縱軸是能量轉化率,z軸則是基因穩定度。雙胞胎的資料點並列其中,而他的坐標,竟與她們處於同一初始引數區間。
“我們都是被設計的。”他低聲說,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
畫麵終於穩定下來。
他看到機械城地下三層的主控室,牆上掛著巨大的進度表:“序列進化協議——階段五,目標:融合雙生體,啟用母體核心。”下麵簽著一個名字,字跡潦草但熟悉——正是工程師的簽名。
原來他不是單純的執行者。
他是參與者。
甚至可能是……主謀之一。
陳默睜開眼。
視線落在工程師身上。那人已經停下所有操作,機械臂徹底熄火,隻剩下胸口微弱的呼吸燈一閃一滅。他的頭低垂著,肩膀輕微顫抖,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祈禱。
李梅躺在地上,胸口焦黑一片,原本嵌著機械核心的位置隻剩一個深坑,邊緣碳化,冒著餘煙。她的嘴唇泛青,呼吸若有若無,藤蔓構成的長發散在地麵,像枯死的植物。
陳默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
那裡還在跳。
不是疼痛,而是一種奇怪的共鳴感,彷彿他的大腦仍在接收訊號。他閉眼,試著調出剛才構建的模型,發現它並未消失,而是以某種極細微的投影形式殘留在視覺底層,像一層透明的操作界麵。
他低頭看向掌心。
一道極細的藍色光痕浮現,隨即隱去。
他知道,那是他剛剛在意識中執行過的資料鏈殘影。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靠近兩人。隻是扶著牆,一點一點站了起來。動作很慢,每動一下,肋骨處就傳來鋸齒般的鈍痛,像是體內有什麼東西在緩慢轉動。
他把鏽鑰匙殘柄重新按迴心口。
金屬貼著麵板,震動仍未停止。
“你看到了多少?”工程師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陳默沒回答。
他看著對方殘破的機械臂,看著他跪在李梅身旁的姿態,看著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悔意。
“你不該讓她接入係統的。”他說。
工程師喉結動了動,“我以為能控製。”
“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承受什麼。”
“我知道!”工程師猛地抬頭,右眼紅光劇烈閃爍,“我每天都在看她的生命體征!我知道她疼!可如果不這麼做,她早就被藤蔓意識吞噬了!我隻是……想讓她活下來!”
陳默盯著他。
然後緩緩搖頭。
“你不是為了她活下來。”他說,“你是想讓實驗繼續。”
空氣凝固了一瞬。
工程師的肩膀塌了下去。
遠處,商場頂部的鏡陣餘光仍在閃爍,一圈圈漣漪在碎裂的鏡麵上蕩開,像是某種訊號正在重啟。陳默感覺到右眼的血絲微微抽動,但這一次,他沒有慌亂。
他轉身,背對著兩人,走向李梅倒下的位置。
腳步很穩。
走到一半,他停下。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道藍色資料鏈再次浮現,比之前清晰了些,沿著掌紋延伸了一厘米,隨即消散。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的大腦已經開始適應資料入侵。
不是被動承受,而是主動解析。
就像一台機器,正在學會如何反向編譯輸入的指令。
他抬起腳,繼續往前走。
就在他即將跨過李梅身體的瞬間,地麵突然傳來一陣震顫。
不是地震。
是規律的震動,來自腳下,像是某種巨型裝置啟動前的預熱。
陳默停住。
他蹲下身,伸手按在地麵。
震動順著指尖傳上來,節奏穩定,間隔三秒一次。
和他剛纔在腦中構建的資料模型頻率一致。
他猛地抬頭,望向商場深處那扇從未開啟的金屬門。
門縫底下,滲出一絲幽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