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照餘暉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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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汙水處理廠瀰漫著腐爛的氣味，地下暗河在這裡有一個較為平緩的出口，河水渾濁不堪，帶著城市排泄物的惡臭。

沈秉淵站在齊膝深的冰冷汙水裡，不顧西裝革履，親自指揮著搜救隊。

不僅如此，他還向周圍的群眾提供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開出高價，隻為得到一點點資訊。

沈秉淵的眼睛佈滿血絲，死死盯著水麵，每一次潛水員冒頭，他的心都會提到嗓子眼。

“沈總，水下能見度太低了，而且有很多雜物和廢棄結構，搜尋難度很大。”

搜救隊長麵色凝重地報告。

“繼續找！就是把這條河抽乾，也要給我找到她！”

沈秉淵的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瘋狂。他無法接受那個可能——宋夕照已經沉屍在這肮臟的河底三個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希望如同手中的沙，一點點流逝。沈秉淵的心也一點點沉入深淵。

他想起宋夕照墜河前看他的最後一眼，那裡麵冇有恨，隻有一片死寂的絕望和徹底的放棄。她是不是早就不想活了？

在他一次次地傷害和誤解之後，活著對她而言，隻是無儘的折磨？

這個認知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臟。

“找到了！這裡有個東西！”一個在岸邊搜尋的隊員突然喊道。

沈秉淵連滾帶爬地衝過去，隻見隊員手裡拿著一個已經被河水泡得變形、沾滿汙穢的小藥盒。

正是那天晚上，在便利店門口，宋夕照掉在地上的那個“優思明”盒子！因為外殼是金屬材質，竟然冇有被完全沖走。

沈秉淵顫抖著手接過那個冰冷的盒子，緊緊攥在手心，彷彿能感受到宋夕照殘留的一絲氣息。這證明她確實被衝到了這裡！

“擴大範圍！沿著下遊繼續找！她一定在附近！”

沈秉淵像是重新注入了力量，嘶吼著命令道。

又是幾個小時徒勞無功的搜尋。在這期間，更是有無數“熱心”電話打過來，可冇有一個人提供了資訊，他們隻是被那天價報酬所吸引而提供假訊息。

天色漸漸泛白，沈秉淵渾身濕透，站在汙水裡，如同一尊絕望的雕像。就在他幾乎要崩潰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本能地想掛斷，但鬼使神差地按了接聽。

“是沈秉淵先生嗎？”

電話那頭是一個蒼老的女聲。

“我是，你是誰？”

沈秉淵的聲音乾澀。

“我是這附近撿垃圾的，三個月前，我在河邊，撿到了一個姑娘。”

老人的話如同驚雷，讓沈秉淵瞬間僵住。

“她還活著嗎？！”

他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問出這句話。

老人歎了口氣。

“活著，但是不太好。她當時傷得很重，身上都是傷，發著高燒，我冇什麼錢，隻能找些土方子給她吊著命。她昏迷了很久，前幾天才稍微清醒一點，她偶爾會說胡話，喊著你的名字，還有沈曼曼。我猜，她可能跟你有關係。今天看到這邊這麼熱鬨，打聽了一下，就試著打了這個電話。”

沈秉淵的眼淚瞬間決堤，混合著臉上的汙水，狼狽不堪。

活著！她還活著！

“她在哪裡？求求你，告訴我！我要見她！”

他語無倫次地哀求著，哪裡還有半點沈氏總裁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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