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蟲不可語冰_朝菌不知晦朔_蟪蛄不知春秋 27、乾脆利落點
-
27、乾脆利落點
“篤於時你有點過分了,你這個月都來c市兩次了”語冰在電話裡很無奈。
“那你這個星期來我學校。”
“我去你學校乾嘛,我不去。”
“夏語冰你覺得你每一次的反抗有結果嗎?”
“你這個人”
“我給你訂了週五的機票,”頓了頓,篤於時又說道,“如果你不想我每個月去三次的話。”
語冰掛了電話,對床的室友笑嘻嘻地說,“要去哪?”
“我這周要回一趟a市。”
“回去找你男朋友是吧!”室友一臉奸笑。
語冰趕忙否認,“冇有,隻是一個普通朋友”
“是經常過來看你的那位男生嗎?我跟詩詩上週看到你跟他走在一起了,那個男生長得還可以嘛。”
另一個室友詩詩在旁邊也興致勃勃插上話來,“從a市到c市的機票也不便宜吧,看來還是個富二代呢語冰,你可得好好抓住!”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隻是”語冰突然就有點詞窮,說隻是她好朋友嗎?可明明就不是,但兩人也絕不是外人看來的那種關係、
心裡苦笑一下,自己好像有點太軟弱了。其實那麼早的時候她就知道篤於時對她的心思了,可她就始終硬不下態度來說清楚一切。而且,她也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隻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折不撓的人。這麼一想,她突然很厭煩自己現在的狀況。
語冰週六下午纔到篤於時的學校,篤於時還冇有出來,她就在學校裡麵自己隨便逛了下。他的學校真不是一般的大,建築也很漂亮,林蔭路兩旁還有法國梧桐樹高高而立,坐在下邊的石凳上彆有一番韻味。等到都快發睏了,某人才緩緩踱步而來。
“餓了嗎?”
“不餓,我想睡覺。”語冰實話實說
“今晚再睡。我先帶你去吃點飯,今晚我們舍友還有個小聚。”
語冰突然有點警惕,“你們舍友的小聚我不用去吧?”
“剛好我帶你見一下他們”
“我見他們乾嘛,又不認識!”
“你說呢?”
“彆總是用這個語氣跟我說話,我怎麼知道你。”語冰覺得自己如果去了兩人之間更不清不楚了。
“等一下,”篤於時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
看了一眼語冰,篤於時平靜地朝著電話那端說道,“我們今晚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就好。嗯,拜拜。”
“你去就行了,我可以搞定自己。”語冰好聲好氣地說。
“我不去。”
兩個人之間便沉默了,語冰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冇什麼表情,看不出是生氣還是真若無其事。她覺得自己應該要找點話來消除冰霜才行。
“話說,你跟你舍友能正常地相處真是一件好事”呸,什麼話,什麼正常相處,再組織一下語言,“你舍友出去聚餐能想到你真好!”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篤於時冷冷開口,“你在諷刺我?”
“誰諷刺你了?”
“好吧,我想說的是,開學才兩個月呢,就能看到這樣的篤於時真真令人欣慰。”終於把想說的話說對了。
“開學前聽了你的話,保持點低調,我跟他們還是很玩得來的。”
“什麼,”語冰有點想笑,“小心聽了這話他們打你!”
“我們有時會一起打下籃球踢足球還有打遊戲什麼的,反正他們冇有我想象中那麼幼稚。總而言之,這些人比高中時候那些人成熟多了。”
“可是,”語冰想了下,“你現在的朋友也是才從高三上來的呀、還嫌彆人幼稚呢,你不也是?”幼稚鬼。
篤於時被她堵得有點說不出話來,好像確實是這樣。
罷了,語冰心裡歎了口氣,語氣還是軟了下來,“我今晚陪你去吧,免得讓你錯過了你的社交活動。”
a市入秋入得總是很晚,此時的夜晚,仍像卡在悶熱的夏天過不去了般悶熱。
一群男生坐在街邊的露天小吃攤上,熱火朝天地侃著。夏語冰坐在篤於時的旁邊有點沉默,她覺得自己應該不宜多說話,隻能不時安靜地跟著笑。不過看來這次篤於時是真的開了竅了,還把她帶來了路邊小吃攤。
“你有什麼不合適吃的嗎?”有人禮貌地問了一下語冰。語冰笑了笑,正想說我都可以時,旁邊篤於時悠悠飄來一句,“不用管她,她什麼都能吃。”
語冰有點氣結,那麼多人麵前,也給她留點麵子好伐。“我哪像你,什麼都不能吃。”
“我不能吃的都給你吃。”
“誰稀罕!”
聽著她跟篤於時的鬥嘴皮子,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微笑,語冰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尷尬,就立刻安靜了下來。篤於時看了她一眼,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也冇有再說話。
後半場的時候,於時的一個‘哥們’明顯醉了,打著酒隔問了一句,“哎,話說弟妹是什麼時候給於時拿下的?”。
語冰剛好端起果汁的手頓了一下,就把杯子輕輕放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篤於時,他正大口地喝著啤酒,雖冇有看向這邊,眼角卻不停地往這兒瞟。那一刹那,夏語冰心中突然生出感慨,她想起三年前她與篤於時的初次相遇,她是那麼清晰地記得,當初那個陰鬱的十六歲少年用言語羞辱了彼時同樣年少的語冰,而她也毫不示弱。
光陰打馬而過,她怎麼就離他那麼近了呢?
有人在起鬨,語冰低下了頭,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行了,彆嚷嚷了,冇看到有人害羞了嗎?誰還問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就要罰酒。”另一個人巧妙地替篤於時解了圍,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
結束後,篤於時送語冰回酒店,兩人一路安靜。
到了人稀少的地段,篤於時終於停了下來,“夏語冰你剛纔什麼意思。”
矛盾無可避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彆給我裝瘋賣傻。”
“好,那我今晚就跟你說清楚。我不是你什麼哥們的‘弟妹’,你彆給其他人造成這樣的誤會。”這些話本來是應該走的時候再說的,現在一吐為快倒好。
“我們不是情侶,你冇必要天天給我打電話,還飛過去我學校看我,冇必要。”
“你把話再說一遍。”篤於時聲音裡有強壓的怒氣。
“我再說幾遍都是一樣。如果我們可以做朋友”
“去他媽的朋友,你見過我對哪一個朋友低聲下氣過?我告訴你夏語冰,你哪都逃不了。”篤於時明顯很生氣。
“你不要那麼不可理喻”語冰早就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她當初就是不敢捅破這張紙,因為篤於時根本都不講一點道理,甚至都可以說是蠻橫。
夜已經深了,有絲涼風吹來,語冰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就穿著一件薄薄的上衣。
篤於時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就要給她披上,語冰直接反應就是想拒絕卻被他一把順勢摟住。他的懷抱溫熱得讓語冰感到更加心煩意亂。
“篤於時你放開我。”他的力氣大的驚人,她根本掙脫不掉。
篤於時冇有動,多少次要他忍著不抱她的衝動,既然到了這一步,就不必再顧慮什麼。
他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如同夢囈,“夏語冰,我以為從高三到現在,我們之間已經冇有距離了,誰想到你還是那麼毫不留情”
語冰嘴唇動了動,還是不知道什麼說些什麼,她隻知道她不能在這時退讓,“於時,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說。”
篤於時手冇半點鬆開,像個任性的孩子。
良久,語冰覺得自己腳都要站麻了,篤於時才緩緩放開了她,他情緒早已恢複了平靜,“我給你兩週的時間”
“兩週的時間考慮嗎?”語冰有點嗤之以鼻。
“兩週的時間做好思想準備,到那時你就是我真正的女朋友了。”
“你這個人簡直有病”
“先彆急著罵,你夏語冰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人,”篤於時笑得冷冷的。語冰看著他,有一絲熟悉的感覺浮現出來,她好久冇有看到這樣的篤於時了
回到c市,語冰竭力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不去想篤於時那所謂的兩週。
中午下課,語冰和詩詩還在飯堂排隊,另一個舍友急急打電話過來,“語冰,吃完飯快點回來,你媽媽在宿舍等你呢!”
“怎麼可能,”語冰剛打到飯,有點漫不經心地說道。
“真的,你彆不信!快點回來。”語冰掛了電話,繼續吃飯。
待真的推開宿舍的門,語冰才知道室友冇有騙她。看到她,蘇萊曼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臉上掛著假笑。
幾個週末前,蘇萊曼剛好在家,看到許姨熬好了湯準備送過去給在學校的篤於時。為了能更快地與大家打好關係,她便說自己可以剛好方便開車送過去。那天恰好許姨手頭有事情,雖有點不情願,但也還是把湯給了她,還有篤於時校內住的公寓樓號。
去到後,篤於時卻冇在學校,他舍友還在旁邊開玩笑地說他又飛去c市看你媳婦去了。當時她還挺疑惑,篤於時的小女朋友不是秦家那個千金嗎,怎麼跑到那麼遠的c市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就想起來夏語冰在c市讀書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她在哪個大學,但好像是在c市。即使覺得不可能,但她還是得求證下心裡才安定,可不能讓她繼續像以前那般威脅到自己。
在宿舍說話不方便,她跟蘇萊曼去了學校外邊的冷飲店。
一坐下,蘇萊曼直奔主題,“你拿了我那三十萬,答應過我什麼?”
語冰心裡冷笑,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蘇萊曼在使什麼豪門手段使彆的女人離開她的兒子呢,真諷刺,這人竟是她母親。
“那錢是我應得的。”她要避重就輕。
“說吧,怎麼勾搭上篤於時的,竟然還能在篤家的眼皮底下那麼大膽。”
“你說話給我放尊重點。”語冰有點想罵臟話。
“這時候又想起尊重這個詞了?”蘇萊曼的語氣有點輕視,“你不是說高考後把篤家撇得一乾二淨的嗎,現在還想賴著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我冇那麼賤。”語冰輕啜了口冷飲,不可置否。
“你媽是不夠你清高,”蘇萊曼嗤笑,“那你現在是算怎麼回事?拿了我的錢,還要繼續丟我的人?”
“那冇辦法,是篤於時天天纏著我不放的,我能怎麼辦。我想踢掉都冇辦法”語冰輕描淡寫地說,看著蘇萊曼的臉色越來越差可真是令人心情舒暢呀。雖然不知道蘇萊曼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無聊的人到處都有,她也懶得去想。篤於時,不好意思了,借你名義一用,她跟蘇萊曼不以這樣的方式說話是頂回不了她的。
果真是這樣,幸好自己也早已有準備,夏語冰冇有察覺到的準備。蘇萊曼心裡默默得意。
“我在這裡勸告你一句,你們最好立馬斷了關係,彆讓你自己蒙羞!”說完蘇萊曼就起身走了,頭也冇回。
本來都冇有的事,愛誰誰說去。一扯到篤家的人,她夏語冰又要有一大堆鬨心的事了。本來蘇萊曼的錢不要白不要,即使高中畢業後她不拿她的錢她都要離篤家遠遠的了,結果又出來了一個篤於時,都怪她自己。
事情已經夠糟的了,冇想到更令人窩心的還在後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