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耕紀 第10章 殺豬
這天一大早,夏老太還在床上睡著,夏天就在外麵拍響了夏老太的房門。對著夏老太說道:“阿奶,我已經做好了早飯,你起來之後記得吃了,我出去找我阿爹去了。”
聽到夏天在外麵的叫喊,夏老太從睡夢中醒來,無奈的笑了笑,但還是穿起了衣服。大冬天的,夏老太也想睡個懶覺,但是,想到今天要做的事,夏老太就隻能搖搖頭,從床上起來。
簡單的洗漱一下之後,夏老太走進了廚房,開啟了還是溫熱的鍋蓋,就看到鍋裡麵放著一碗粥,一個饅頭,一盤炒白菜,還有兩個雞蛋。拿出東西慢慢的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之後,伸了個懶腰,去院子裡打了些水,就這灶台把碗刷了之後,就往大鍋裡麵添上了水,慢慢的燒了起來。
而夏天這邊,從家裡出來之後,就慢悠悠的向著夏老頭家裡走去。等到了門口之後,剛想拍門,就聽到吱呀一聲,李雪娘從裡麵開啟了門。
看著門口的夏天,李雪娘愣了一下,就聽到夏天說了一句:“娘。”說完之後,夏天就從李雪娘身邊走進了院子。
李雪娘也是在夏天叫了一聲娘之後,纔回過神來,扭轉身子,跟著夏天的腳步向著中屋走去。
夏天進入中屋之後,就看到正在吃飯的夏老頭,夏青山,和夏至。
“阿爺,爹,哥。”夏天進門之後,先是叫了一遍。就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夏老頭看到夏天,沒有說話。夏青山則是起身,走到夏天旁邊說道:“怎麼了,這麼早就過來了,吃了飯了嗎?一起吃點兒。”
“不用了,我來的時候,已經吃了飯了,爹你們先吃,吃完之後再說。”夏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夏青山見到夏至這樣說,也就沒有再說,而是坐下重新吃起了飯。
李雪娘呢,在重新回到屋子裡之後,和夏至兩個人不時的就用眼角瞥向了夏天,眼裡的震驚和好奇是止不住的。
等到吃完飯之後,李雪娘下去收拾碗筷了,夏老頭坐在上麵,抽了一口旱煙之後,這才對著夏天說道:“你奶讓你過來是做什麼?”
夏老頭這般不客氣的開口,夏天沒有理會。自顧自的說道:“阿奶讓我來呢,是讓我爹帶我去一趟屠夫家裡,找屠夫給殺一下豬,順便幫幫忙。畢竟,我和阿奶兩個人,一個老,一個小,按不住豬。”
聽到夏天這樣說,剩餘的幾人眼睛頓時冒出了亮光。不為彆的,就因為夏天嘴裡說的殺豬。隻是片刻,夏老頭就反應過來,說道:“你阿奶還真是的,豬纔多小,要是想吃肉,花錢買點兒就是了,這麼小的豬殺了,太可惜了,你們該不會是沒錢了吧!”
夏天見到夏老頭這樣說,也沒有生氣,同時也沒有理夏老頭,而是對著夏青山說道:“爹,你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沒有的話,咱們就出發吧!畢竟饅頭那麼大,殺起來用的時間要久一些,更彆說,我們還要用時間來煮肉。”
夏老頭見到夏天沒有理他,隻是對著夏青山說話,夏青山自然知道接下來自家爹要發脾氣,但同時,經過這幾個月的接觸,夏青山更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有多難搞。所以在夏老頭再次說話之前,夏青山站起來說道:“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說完,拉著夏天的手就向外走去。夏老頭見狀,用手頓時拍在了桌子上,對著夏至說道:“你看看,你阿奶把他慣成了什麼樣子。”
而李雪娘則是看著夏天和夏青山一起向外走去的樣子,有些吃驚。
無他,隻是半年沒見,夏天說話竟然沒有問題,腦子也不像有病的人,還有那身體,看起來似乎比夏至還要高,要知道,夏至可是比夏天大了三歲啊!
於是在兩人走後,李雪娘對著夏老頭說道:“爹,夏天經常來嗎?”
夏老頭抽了一口煙,剛想說話,夏天就再次推開了門,對著屋內的幾人說道:“晚上燉肉吃,你們誰想吃就自己來。”說完,身影就再次消失不見了。
被夏天這麼一打擾,夏老頭原本想說的話,就這樣忘了。氣急敗壞之下,夏老頭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起身離開了這裡。剩下的李雪娘和夏至,對視一眼,則是不知道說些什麼,顯然,夏天的出現,對於兩人來說,不算是什麼好訊息。
走出大門之後,夏天就鬆開了夏青山的手。小手伸進懷裡鼓搗了一會兒之後,掏出了兩個雞蛋,伸手遞給了夏青山。夏青山見狀,也沒有推辭,而是伸手接了過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雞蛋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吃完雞蛋之後,兩人沒有言語,而是在村子裡麵,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個獨立的大院子那裡。
夏青山敲了敲門,等院子裡響起狗叫聲之後,夏青山就帶著夏天在門外等著。一會兒之後,一個挺著肚子的彪形大漢就從裡麵開啟了大門。
看到來人是夏青山之後,男人笑了笑,說道:“青山兄弟啊!買肉的話,要等等,年關近了,很多人都不賣豬了。”
“我們不買肉,是想看看胡大哥你今天有沒有時間,我們想找你殺頭豬。”夏青山如此說道。
聽到夏青山說明來意之後,胡大哥趕緊把兩人給帶進了院內。
進去之後,院子裡除了最北邊的一排房子之外,剩下的地方,一邊是殺豬用的,一邊是豬圈。夏青山隻是掃了一眼之後,就把視線挪了回來。而夏天的視線則是放到了最外圍的豬圈那裡。
就看到在那裡麵有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探了出來,正看著他們。夏天下意識的就要往那邊走去。被胡大哥及時喊住了。夏天回頭好奇的看向胡大哥。就看到胡大哥衝著房子那喊了一聲:“嬌嬌,出來一下。”
聲音落下之後不久,一個頂著一頭亂發的小姑娘從房間內走了出來。胡大哥對著叫嬌嬌的小女孩說道:“你把小狗抱出來,跟夏天一起玩會兒,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殺豬。”
聽到男人這樣說,小女孩興奮的跑了過來,看了看夏天之後,就走進了豬圈,一會兒之後,抱著一隻通體漆黑的小狗走了出來。等女孩出來之後,夏天也知道了胡屠夫為什麼喊住自己了。
就看到在女孩身後,跟著一隻虎斑大狗,大狗的一隻腳有些瘸,但是即使是這樣,從它那站立的高度來說,以及張嘴的時候,露出的長牙,都在說明著這隻狗的凶猛。
胡嬌嬌抱著小狗跑到了夏天身邊之後,對著夏天說道:“你叫夏天是嗎?我叫胡嬌嬌,我為什麼在村子裡沒有見過你?”
“我沒出來過。”夏天一邊答複,一邊從胡嬌嬌手裡接過了這隻小狗。小狗一點兒也不見外,被夏天抱到手裡之後,就伸出粉色的舌頭舔起了夏天的臉。
胡嬌嬌見到夏天不理自己,隻顧著跟小狗玩,胡嬌嬌話頭一轉,跟夏天說起了其他的事情,但是夏天就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注意力一直放在了小狗身上。
一會兒之後,胡屠夫背著一個包裹從一個小房間裡麵走了出來。對著幾人說道:“走吧,我收拾好了。”夏天就把小狗放到了地上,起身打算向著外麵走去。
等到幾人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夏天忽然感覺有東西在拽自己的褲子。低頭看去,就看到剛才的那隻小狗正咬著自己的褲子,不鬆嘴呢。同樣看到這一幕的胡屠夫笑了笑,說道:“看來這個小崽子很喜歡你呢,既然這樣,你就抱走吧!”夏天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看向了胡嬌嬌,小姑娘笑了笑,對著夏天說道:“看我乾什麼?我爹都說了給你了,你帶走就是。”
夏天這才一把抱起了小狗,臉上露出了笑容。回去的路上,夏青山跟胡屠夫走在前麵,而夏天則是跟胡嬌嬌走在後麵,也許是因為要了人家的小狗,夏天回去的時候,回答胡嬌嬌的話的時候,明顯不是那麼應付了。
等到一行人來到了夏天家之後,夏老太還在廚房裡麵燒著水。見麵之後,夏老太對著胡屠夫說了句:“富貴,麻煩你了,晚上留在家裡吃飯。”
胡屠夫說了句:“客氣了嬸子,我看你也燒了水了,那咱們就先殺豬吧!”
隨即,夏天先是把小狗放到了自己的屋子裡之後,這才帶著幾人進了後院。
一進後院,胡屠夫先看到的就是幾頭一百斤左右的豬,眉頭明顯一皺,這些豬不是不能殺,是實在是有些小。但是看到夏天沒有停頓,而是帶著他們繼續往裡麵走之後,胡屠夫心裡一鬆,看來不是殺這些豬。
等夏天停在了最裡麵的一個豬圈邊上之後,對著胡屠夫說道:“胡伯伯,就是它了。”胡屠夫放眼望去,就看到一頭花色的豬,正在豬圈的一角窩著。仔細觀察之下,胡屠夫臉上露出了喜色。說道:“我就說嘛,殺豬就要殺這種的才過癮。”
聽到胡屠夫這樣說之後,夏青山和胡嬌嬌也好奇的看過去,就看到一坨花色的肉山安靜的待在那裡,要不是腦袋在外麵露著,他們也不會相信這是一頭豬。
畢竟他們平時見到的那些豬,兩百多斤就已經是極限了,像這頭這麼大的,還是相當少見的。
到了這裡,不用彆人多說,胡屠夫立即給自己帶上了圍裙,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之後,就開啟豬圈的門,把豬趕了出來。本想著處理這麼大的一頭豬需要費點時間,沒想到,這豬完全不掙紮的。從趕豬出來,到綁好豬腿,那是異常的輕鬆。
就是到了捅脖子的時候,這個豬掙紮了幾下,但是,那也是沒有任何用的。隨著胡屠夫手起刀落,豬的脖子裡不停的向盆子裡麵湧入鮮血。直到鮮血流淨之後,胡屠夫對著一旁的胡嬌嬌說道:“閨女,把豬血給處理一下。”
胡嬌嬌很自然的端著盆子,就向一邊走去。
胡屠夫則是跟夏青山合力把豬給放到了才支起來的木板上,用熱水開始往豬身上淋去。
夏天則是跟著胡嬌嬌去一旁,看胡嬌嬌怎麼處理豬血。胡嬌嬌把盆子放到地上之後,自然注意到了跟著自己而來的夏天,胡嬌嬌驕傲的看了一眼夏天之後,雙手抓住盆子,有規律的抖動起來,一邊弄著,一邊跟夏天說道:“這樣,是為了把豬血裡麵的氣泡排出來,豬血做好之後,會更好吃。”
胡嬌嬌抖動了一會兒之後,就把豬血放到一旁。夏天看著胡嬌嬌不再動了,對著胡嬌嬌說道:“就這?”
“等你弄得時候,你就知道這有多難了。”胡嬌嬌被夏天的話直接給弄得破防了,胡嬌嬌跺了跺腳,就向著一旁走去。
等兩人回到了胡屠夫身邊之後,就看到胡屠夫已經把豬給開膛破肚了。正在處理豬的內臟。
夏天好奇的看著那些內臟,聞著傳來的陣陣臭味,對著胡嬌嬌說道:“胡伯伯現在弄得這些是什麼?”胡嬌嬌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夏天,嘴裡說道:“那些是豬的內臟啊,你沒有見過殺豬麼?”
夏天點了點頭,讓胡嬌嬌打算說的話停在了嘴邊。但是夏天可沒有打算停嘴,而是繼續說道:“那這些東西這麼臭,為什麼不扔了。”
胡嬌嬌說道:“你說的這些啊,隻有那些腸子和那個胃是臭的,一般都扔了,畢竟那玩意兒怎麼洗都洗不乾淨,但是彆的是沒有臭味的,還是可以吃的。”
夏天聽了胡嬌嬌的解釋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就不再說話了。而是專心看著胡屠夫的動作。
就看到胡屠夫手腳麻利的把腸子等發臭的位置,從其他臟器上麵給分割下來,把這些腸子丟到了一旁。而沒有味道的心肝肺這些,則是被胡屠夫放到了另外的一個盆子裡麵。
處理好這些之後,胡屠夫這纔看向了放在案板上麵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