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耕紀 第11章 吃飯
夏老太看著胡屠夫隻是盯著這頭豬，並沒有開始分割。對著胡屠夫說道：“富貴，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胡屠夫想了想說道：“嬸子，我在想，你這頭豬賣不賣，這麼大的肥豬，平時不容易見到，現在年關將近，這麼一頭肥豬，要是拿到縣城裡賣，那是可以賺一筆的。”
夏老太聽了胡屠夫說的話之後，要說不意動，那是假的。畢竟這頭豬這麼大，光是看上去，就油水十足。自己心裡倒是喜歡的很，就是夏天，應該不喜歡這些。夏老太看向夏天，就看到夏天對著這些白花花的肉，十分乏味。
夏老太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從中屋那邊傳來了夏老頭的笑聲，夏老頭一邊笑著，一邊說道：“好肥的一頭豬啊，看來今年可以過個好年了。”夏老頭進來之後，什麼都沒說，當即站在豬旁邊，仔細的觀察起來。
夏老太當即說道：“好，這頭豬都賣給你了。”胡屠夫聽到這話之後，立即喜出望外。當即對著夏老太說道：“那我一會兒就把這頭豬拉走，現在的豬價是瘦肉二十文，肥肉三十文，這頭豬這麼肥，我就按照三十文給你，畢竟這頭豬拉過去之後，賣的肯定多。”
“不用，你就按照豬價給我就行，就是你去縣城賣肉的時候，把夏天帶上，晚上一起過來吃飯。”夏老太如此說道。
夏老太話音剛落，聽到個餘音的夏老頭就湊了過來。大聲的嚷道：“賣什麼肉？這麼一頭大肥豬，我們把它煮了，用鹽醃一下，都夠我們下一年吃的了，這麼好的豬，多少見。”
“是啊，娘，這麼一頭肥豬，我還想給我孃家送點兒肉過去呢，我孃家什麼條件啊，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見到葷腥。”李雪娘跟在夏老頭身後說道。
聽到兩人這樣說，夏老太嘲諷道：“這頭豬跟你們有什麼關係？這次殺豬之所以叫你們來吃，是因為這是夏天養的豬，夏天說的讓你們來吃，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你們過來。讓你們吃就算不錯了，還打上了彆的主意。”
“見笑了，就按我說的做吧~！”夏老太對著夏老頭他們說完之後，轉過頭來對著胡屠夫說道。
胡屠夫也不是一個膽小的人，聽到夏老太這樣說之後，怎麼會跟錢過不去呢，於是大步的往外走去。
等到胡屠夫走了之後，夏老頭又想要作妖，夏老太冷冷的說道：“想吃，就閉嘴。彆忘了，我們現在分家了，你沒道理管到我身上。”
等到胡屠夫再次回來之後，已經把牛車停在了小院的後門，夏老太讓胡屠夫從豬身上切了一塊肉下來之後，對著夏天說道：“去吧！等你下午回來之後，就能吃肉了。”
夏天點了點頭，跟著胡屠夫他們走了。
等到胡屠夫一行人走了之後，夏老太看著站在原地的幾人，沒好氣的說道：“怎麼，還不動手，等著我老婆子給你們做嗎？吃東西，就幫忙，青山，去，帶著你媳婦把這肉跟心肝肺洗了，去廚房裡做了。剩下的就在原地放著。”
被夏老太訓了一頓的李雪娘，有心不動，但是，看著眼前的肉，又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最後自尊還是沒有抵過想吃肉的想法，就和夏青山一起端著心肝肺和那塊大肥肉進了廚房。
最後場上隻剩下了夏老頭和夏至，以及夏老太。夏至柔柔的喊了聲“阿奶”，夏老太臉上這纔好了一點兒，走過去，牽著夏至的手，離開了這裡，隻剩下了夏老頭站在原地生氣。
再說夏天這邊，一路上，胡嬌嬌像一個話癆一樣，不停的跟夏天說著話，夏天呢，則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忽然，夏天對著胡屠夫說道：“胡伯伯，豬肉是不是很貴的東西。”
胡屠夫笑了笑，回答道：“是啊，豬肉是比較貴的東西了，一般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捨得多買點兒豬肉吃，平時就算要吃，也是稍微割一小點兒吃。”
“那你平時應該經常吃肉吧！”夏天問道。
“那倒也不是，我雖然是殺豬的，但是，平時也隻是吃一些邊角料或者是一些內臟，那些好一點兒的，還是要賣了的，要是我們家總是吃，那不虧死了。”胡屠夫笑著回答夏天，並沒有因此覺得這個有什麼丟臉的。
夏天哦了一聲之後，就不再說話了。任憑胡嬌嬌怎麼跟他說話，夏天都隻是嗯一聲，這可把胡嬌嬌給氣的夠嗆。
等到胡屠夫趕著牛車來到了城門口之後，跟守衛說明瞭進城的緣由之後，就輕車熟路的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了平時賣肉的地方。
現在縣城裡麵都是采購年貨的，胡屠夫帶著大肥豬一來，就被人給圍住了，紛紛對著這頭豬誇讚。也有人直接就開始問價。胡屠夫先是把這頭豬給大肆吹捧了一番之後，見到圍觀的人差不多了，就說出了價格“無論肥瘦，三十五文一斤，順切。”
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聽到胡屠夫這樣說之後，頓時走了一批人，但是裡麵也不缺少有錢的人，剛有人要開口，人群就被擠開，一個年輕人順著擠出的空隙走了進來。
對著胡屠夫說道：“這頭豬是早上殺的？”
“是的，早上剛宰的。您看，肉還是新鮮的呢。”胡屠夫笑著說道。從胡屠夫的語氣裡，不難聽出，胡屠夫認識這個年輕人。
“都散了吧！這頭豬，我要了。”年輕人先是對著周圍人群說了一句之後，再對著胡屠夫說道：“稱一下，看看多重。”
胡屠夫連忙拿刀就要分割豬肉，年輕人打斷了胡屠夫的動作，對著左右示意一下，幾個下人過去，幫著胡屠夫把肉給抬起來。胡屠夫拿著秤砣，把豬給稱了。
“一共二百七十六斤，三十五文一斤，總共”胡屠夫麵露難色，顯然這個有些超出他的能力。
年輕人則是低頭沉思一下，從腰裡拿出荷包，扔給胡屠夫一塊銀子。對著胡屠夫說道：“這是十兩銀子，多的就算是賞你的了。”年輕人扔完銀子就要走，卻被胡屠夫喊住。
“石公子，能不能再幫個忙？”
“你說”年輕人聽到胡屠夫這樣說之後，轉過身來。
“就是要是這個重量，三十文一斤的話，大概多少錢？”胡屠夫諂媚的說道。
“大約八兩銀子吧！”年輕人說完之後，就走了。
看著年輕人走了之後，胡屠夫對著兩個孩子笑道：“走吧！沒想到這次這麼順利，咱們可以早點兒回去了。”
胡屠夫帶著兩人回到了夏家莊之後，天色已經開始微微發黑。等到了夏天家附近，已經可以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香味了。胡屠夫把兩個孩子留在這裡之後，自己則是先駕著牛車回家了。
夏天和胡嬌嬌一出現在院子裡麵，坐在外麵觀望的夏至就起身往屋內跑去，嘴裡還喊著：“夏天回來了。”
接著，夏老太就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對著夏天說道：“怎麼隻有你們兩個，你胡伯伯呢？”
“我爹回家放牛車了，一會兒就過來。”胡嬌嬌率先開口。
夏老太笑了笑，對著兩人說道：“那你們兩個先去洗洗，等富貴來了之後，我們就開始吃飯。”
兩小隻去洗漱了，李雪娘在廚房裡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趕緊把嘴裡的肉給吞下。恰好這時夏老太走了進來，瞥到了李雪娘嘴角的血跡，卻沒有說什麼，而是自顧自的拿出兩個盆子，一個用來裝肉，一個用來裝內臟。
等到夏老太和李雪娘把肉端到屋子裡麵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胡屠夫，已經跟夏老頭和夏青山坐在了桌子上麵。夏老太斜了一眼好像一家之主一樣坐在凳子上的夏老頭，把端著的肉給放在了桌子上麵。
看到肉放下之後，夏老頭立馬用筷子夾起一塊大肥肉放進了嘴裡。咀嚼幾下之後就吞下。對著夏青山他們說道：“青山，嘗嘗，這肉是真好吃，腥臊味幾乎沒有。果然，這飯啊，還是你娘做的好吃。”說完，順勢對著夏老太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夏老太當著胡屠夫的麵，也沒有讓夏老頭下不來台。不以為意的用筷子夾起了一塊肉放進了嘴裡，當即眉頭一皺。本以為夏老頭是誇張，沒想到這個肉，真的味道是幾乎沒有。
但是夏老太也沒有點出，接下來眾人自然是都開始大口吃起了肉。隻是第一口，眾人就被肉的味道所迷惑。不再言語，而是大口的吃起了肉。
隻有夏天，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角，趁機用筷子從肉塊上麵拆下來一點瘦肉。隻是一放進嘴裡，夏天的臉上頓時出現了高興的表情。但是，隨即就像吃了苦瓜一樣。
無他，因為這頭豬太肥了，割下來的瘦肉本來就少，現在碰到了一群餓狼，自然是沒有夏天的份了。就連夏老太也沉浸在了吃肉的節奏裡麵，忽略了夏天在那裡不知道怎麼下筷子。
就在夏天無奈之際，胡嬌嬌一把把一大塊肉放進了夏天的碗裡。夏天看了一眼胡嬌嬌。胡嬌嬌小聲對著夏天說道：“這個是豬的心臟，很好吃的，你嘗嘗。”說完，還對著夏天吐了吐舌頭。
夏天看著這一大塊像是瘦肉的東西，想了想，先是淺嘗一口，發現味道的確是不錯之後，這才大口吃了起來。
等到夏老頭等人把這塊肉吃完之後，這才慢了下來。其中，除了夏老頭，夏青山，胡屠夫以及夏天之外，其餘人都已經吃撐了。
也是吃完了肉，胡屠夫這纔想起了自己帶的酒，於是連忙把酒開啟。對著夏老頭他們說道：“來來來，你看我，剛才的肉太好吃了，搞得我都忘了自己帶了酒了。”說完，就給夏老頭幾人倒上。
而夏老太這也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隻顧著吃肉了，忘了夏天了。連忙扭頭望去，看到夏天正在大口吃著心臟，這才鬆了一口氣。
肉吃完了之後，剩下的肝臟自然也是很好的下酒菜。
三個男人加上一個小孩，一邊吃，一邊聊著天。夏老頭見狀，則是開始誇起了夏老太。
“青山，你說，今天的肉是不是很好吃。”
“對，今天的肉不像以前的肉那樣有味道，吃起來是真的很好吃。”說完夏青山撓了撓頭。
“老婆子啊，還得是你的手藝好。”夏老頭說完還不忘再重複一次。
夏老太笑了笑說道：“那你可誇錯人了，這飯是雪娘做的。”
夏老太這樣說之後，李雪娘適時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夏老頭聽到這話，扭頭就要誇李雪娘。卻被胡屠夫不合時宜的打斷。“應該跟廚藝沒有關係。在殺這頭豬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這頭豬，它本身就沒有什麼味道。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問這頭豬賣不賣的原因了。”
胡屠夫說完之後，對著夏老太說道：“嬸子，給您，這是八兩銀子，是我買你這頭豬的錢。”夏老太聽到胡屠夫這樣說之後，就要拒絕，畢竟一頭豬怎麼能賣到這麼貴，一般一頭豬也就是三兩銀子的事。
胡屠夫接著說道：“這頭豬，除了我們吃的這塊肉之外，有兩百七十多斤肉，我是按照三十五文一斤的價格賣的，買家給了十兩銀子，我按照三十文一斤的價格買你的豬。我也有的賺。”
夏老太這才把胡屠夫遞過來的銀子給收下，臉上露出了止不住的笑意。
“嬸子，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豬了，記得我啊！”胡屠夫給了錢之後，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好說，好說。”夏老太一邊說著，一邊在夏老頭和李雪娘那冒著星星的眼神裡，把錢給收了起來。
等到夏天把碗裡最後的一塊內臟給吃下之後，也代表著今天的這頓飯算是結束了。夏老太送著夏老頭他們以及胡屠夫他們出門的時候，夏天忽然叫住了胡嬌嬌。
胡嬌嬌一回頭，夏天就把一隻兔子塞給了胡嬌嬌。“給你，就當我拿這個換狗了。”夏天說完之後，就退到了夏老太身後。不給胡嬌嬌反悔的餘地。
胡嬌嬌在胡屠夫的示意下，把兔子收下了。夏天和夏老太目送著他們走了之後，這才返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