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耕紀 第4章 報應
夏天這邊一頭紮進客棧之後,打算在這裡待上三天,等到那邊出了結果之後,再回村子裡。餓了就讓店家送吃的,渴了就讓店家送酒。怎麼舒服怎麼來。畢竟那老頭也說了,覈查身份無誤之後,三天內給結果,夏天自己身份當然沒問題,那麼就等三天之後出結果了。
至於說回去,夏天則是認為沒有必要,畢竟自己當初是打算出來遊曆,離開的時候,跟宋文書把家裡的東西給處理乾淨了,回去之後,也是沒的吃喝,還要自己再收拾,自己直接找個現成的地方,待上那麼幾天,等時間一到,直接去兵營那裡不就好了。
夏天這樣是舒服了,可就苦了帶人去追夏天的馮玉郎了。
馮玉郎本想著,夏天一個鄉下人,光憑借著兩條腿,再快他也快不過馬啊,誰想,這一追就是一路,直到他們來到了夏家莊,都沒有看到夏天的身影。這讓馮玉郎不禁在心裡暗罵夏天。
本想找人打聽一下夏天家在哪裡,可是看了看還是泛黑的天色,於是隻好作罷。終於等到了天亮,村裡的村民們開始活動,馮玉郎這才著人去打聽了夏天家的住所。
被問話的村民,見到這樣一群騎著馬的陌生人,下意識的心裡升起了一絲防範之心,可是在聽到對方打聽的是夏天家之後,立馬指了指村尾方向,對著對方說道:“村尾最後的一所房子就是他家,隻是他已經很久沒露過麵了。”
在打聽到了想要的訊息之後,來人立即告訴了馮玉郎。馮玉郎點了點頭之後,本想著直接去夏天家找他,可是想到了什麼,就又帶著人原路返回了。
被問話的村民看著這些人的行為,不禁有些無語。他們上來就打聽夏天家,還以為他們是要去找夏天呢,結果隻是問了一句,就直接這樣走了,那還打聽個什麼東西。
馮玉郎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想到馮敬堯所說的,夏天可能不會這麼容易交出那些東西,可能要動手,所以,還是趁著晚上做,這樣也不用擔心留下把柄,即使有人知道了自己等人打聽了夏天家的位置,可是,那又不能作為夏天出事之後的證據,更何況,此地的縣令可是夏至,是自己人。
馮玉郎帶著人回去之後,就看到已經得到訊息的馮敬堯正在門口來回的踱步,顯然馮敬堯是十分在意這件事,所以才會顯得這麼不沉穩。一見到馮玉郎的身影之後,馮敬堯立馬大步上前,不等馮玉郎下馬,就開口問道:“怎麼樣,得手了嗎?”
“嗐,爹,你彆提了,我帶人跑了一夜,一直追到了夏家莊,都沒看到那小子的身影。所以,就先帶著人回來了,等到晚上,再帶人去一趟。”馮玉郎一臉鬱悶的對著馮敬堯說道。
馮敬堯聽到馮玉郎這樣說,也是無法,隻能讓馮玉郎好好休息,晚上再去了。而把希望寄托於晚上的馮敬堯註定要失望了,因為晚上去了的馮玉郎再次铩羽而歸。
“爹,那小子家裡根本就沒人,我帶人翻進去了,那房子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馮玉郎一臉氣憤的對著馮敬堯說道。
聽了馮玉郎的話之後,馮敬堯絞儘腦汁,忽然猛地一拍腦袋,對著馮玉郎說道:“我們都想錯了,那家夥可能那天都沒有回去,而是待在了縣城,這樣,你拍個人過去,去夏家莊盯著,一旦那小子回去了,就回來稟報。另外,你在帶人,在縣城裡麵找找那小子的蹤跡,我有預感,那小子現在還在縣城。去酒樓或者客棧那些地方看看。”
馮玉郎對此自無不可,隻是自己昨晚出城,今早纔回來的,現在又困又餓,自然是打算先休息一會兒,等到休息好了之後,再去找夏天。
馮敬堯則以為馮玉郎會馬上去找夏天的蹤跡,也就沒有再說。等到馮敬堯再次見到馮玉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馮敬堯看著坐在客廳裡對著食物乾仗的馮玉郎,趕緊上前問道:“怎麼樣?找到了?”
“爹,你說什麼胡話呢,我都還沒有出門,怎麼可能找到那小子。”馮玉郎嚥下嘴裡的東西之後,回答了馮敬堯的問題。
“什麼?你今天一天都沒出門?我不是告訴你這件事很重要嗎?”馮敬堯一臉怒意的對著馮玉郎喊道。
“我昨晚就沒休息,馬不停蹄的趕到夏家莊之後,看了那裡沒人,就又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回來之後又累又餓,自然是要先休息一下,養足精神之後,再去做這件事啊!”馮玉郎也是對著馮敬堯反駁道。
“你個蠢貨,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今天還怎麼去找他。現在已經宵禁了。”馮敬堯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外麵的月亮說道。
馮玉郎這才知道,自己這一下子耽誤了一天,自然也就不再反駁,而是像個鵪鶉一樣,低下了自己的頭。
也是因此,第二天,馮玉郎特地起了一個大早,帶著人就出去開始尋找夏天的蹤跡。馮玉郎在縣城裡麵打聽,每到一個酒樓,或者是客棧,就差人上去描述夏天的外貌特征,但是得到的都是沒有這個人來留宿。
這讓馮玉郎不禁納悶,難道他們猜錯了,或者是夏天已經離開了縣城,回村了?懷著這樣的疑問,繼續尋找,終於在城西的一家小客棧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複,於是馮玉郎立馬帶人去了夏天的房間。
很是囂張的破門而入之後,看到了正悠閒的躺在床上的夏天。見到幾人進來,夏天從床上下來,隨著夏天站起來,跟馮玉郎一起來的人,這才知道,馮玉郎描述夏天的外貌特征,還真的沒有誇大。
隨著夏天的靠近,馮玉郎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但是想到夏天隻有一個人之後,頓時來了勇氣,對著夏天叫囂道:“小子,你挺能藏啊,讓我找了你這麼多天。”
“找我做什麼?”夏天瞥了一眼對方的人手之後,眼裡的嘲諷一閃而過。
“沒什麼,就是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怎麼,你是自己跟我們走,還是我們把你帶走。”馮玉郎狗仗人勢的對著夏天說道。
夏天低頭想了想,連問馮玉郎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都沒問,直接說道:“走吧,帶路。”見到夏天這麼識時務,馮玉郎滿意的笑了笑,就轉身向外走去,而夏天也是邁著步子,跟在馮玉郎身後,向著外麵走去。
在馮玉郎帶著夏天向外麵走去的時候,另外一邊的夏至家。
在馮婷婷的服侍下,夏至把自己的官服穿好,剛開啟房門,打算去衙門上值,就看到城衛軍的頭頭,帶著人進了自己的家門。
見到這一幕,夏至心裡當即就升起了一絲火氣,大步上前之後,對著為首之人說道:“石百戶,這是什麼意思,無緣無故的帶人闖進本官的家中。”平時自己主管縣城政務,麵前之人主管縣城防務,雙方是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對方這樣直接帶著人闖進自己的家裡,夏至當然不會讓步,讓對方把自己的臉麵踩在地上。
被稱為石百戶的人,對著夏至拱了拱手,說道:“奉監天司之令,洪洞縣令夏至,夥同馮家,意圖染指無事牌,今收牢關押,以待後審。夏大人得罪了,帶走。”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了就染指無事牌了。”夏至嘴裡吼著,就要上前讓石百戶給自己一個交代,可是,還不等夏至到他麵前,就被一擁而上的士兵,給按住了,接著,夏至家裡的所有人都沒有例外,被這些士兵一一製服帶走,無論他們什麼反應,這些士兵都是無動於衷。
夏至一家人,就這樣被這些士兵壓著,在百姓的指指點點中,被帶到了縣衙。
而另外一邊的馮家,馮玉郎帶著夏天,開心的回到了家中。得到了訊息的馮敬堯,還不等馮玉郎帶著夏至到屋裡,就已經大笑著迎了過來。
“我兒做的好啊!”誇獎了馮玉郎一句之後,就邁步走到了夏天麵前,笑眯眯的對著夏天說道:“賢侄啊,這次找你過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們之間,應該就見過一次麵,有什麼好商量的?”夏天淡淡的說道。
“這次找你過來,是想借你那天拿出來的牌子一用,條件任你開。”馮敬堯繼續說道。
“哦,你說那東西啊,沒了。”夏天摳了摳耳朵,一臉不在意的說道。
“什麼?”馮敬堯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我說了啊,那東西沒了。”夏天再次重複。
“你把它丟哪裡去了?”馮敬堯聽到夏天這樣說之後,上前抓住夏天的肩膀,急切地問道。
夏天隨手一擺,把馮敬堯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給蕩開之後,說道:“那麼好的東西我怎麼會丟,我當然是用了。”
“什麼?你給用了。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你就給用了。”馮敬堯略帶顫抖的,指著夏天說出這話。
“廢話,發給我的東西,我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夏天到了這時,也明白了對方的意圖,臉上的嘲諷也不再掩飾。
馮敬堯看到夏天臉上出現的笑容之後,也意識到了自己被耍了,指著夏天,用癲狂的語氣說道:“你怎麼敢的,你怎麼敢的。”說完,就有些崩潰的笑出聲來。笑聲停止,馮敬堯伸手指著夏天,嘴裡不停地說道:“給我打死他。給我打死他。”
跟馮玉郎一起出去找夏天的那些人,聽到馮敬堯的話之後,略有遲疑,但是裡麵也有人在聽到馮敬堯說的話之後,就向著夏天衝去,這下,那些遲疑的人也來不及多想,跟著就一起衝了上去。
隻是,這些人低估了夏天,也高看了自己。當第一個衝向夏天的人,以衝過去時還快的速度摔回來之後,這些人才意識到他們低估了夏天,夏天不是一個傻大個。但是,那又怎樣呢,現在想要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隻能硬著頭皮上,畢竟螞蟻多了還能咬死象呢!事實是,他們不是行軍蟻,夏天也不是孤立無援的幼象,經過一番簡單卻又激烈的搏鬥之後,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變成了躺在地上蠕動的蛆。
夏天在處理完這些打手之後,拍了拍自己身上並沒有沾染的灰塵。擰著拳頭,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向著已經傻眼的馮家父子走去。
馮敬堯見狀,對著夏天說道:“我告訴你,你彆亂來啊,小心我報官,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哦!”夏天說完,掄起拳頭就向著為首的馮敬堯砸去,誰知,馮敬堯伸手一扯,把站在自己身旁的馮玉郎給拉了過來,隨著砰一聲,緊接著就是馮敬堯的哎呦聲,以及馮玉郎的慘叫聲。
原來是馮敬堯雖然把馮玉郎給拉過來了,奈何,夏天的力氣太大了,一拳打在馮玉郎的嘴上,捎帶著把馮敬堯也給砸倒了。
因此,突然摔倒在地,再加上給馮玉郎當了肉墊,馮敬堯這才哎呦一聲,而首當其衝的馮玉郎,則是吐出了一嘴牙之後,就在原地慘叫起來。
見狀,夏天也沒想就此停止,隻是剛邁步,就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喧鬨聲。扭頭看去,就看到一名武將,帶著一群士兵闖進了馮家。
到了這裡之後,為首之人看了一眼眼前的情況,沒有說話,隻是一揮手,身後的士兵們一擁而上,把連同夏天在內的這些人,一一給扣押起來。
“你這是要做什麼?”馮敬堯對著為首之人問道。
“奉命行事。”簡單的四個字說出之後,就不再言語,而是看著士兵們的行動。
“你無權乾涉這些,這個是縣令大人掌管的。”馮敬堯不死心的繼續掙紮。可是等來的卻是無視。
夏天對此,也沒有反抗,而是乖乖的讓對方把自己給扣住。等到這裡的人都處理完之後,其餘的士兵,則是在武將的帶領下,繼續深入馮家的後院,隨著一陣雞飛狗跳,女人的叫罵聲,求饒聲,種種聲音響起,最後趨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