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夢 第6章

    斷。

我撲過去，卻見她嘴角帶笑：“野狗叔……我夢見媽媽了。

她說……謝謝你。”

我顫抖著摸她鼻息——冇了。

小環死了。

就在碧瑤魂現的瞬間，她的命被天道收回。

我仰天嘶吼，右眼金光炸裂，視野徹底黑了。

左眼那片混沌，成了我唯一的光。

張小凡抱著碧瑤殘魂，跪地不起。

小白站在崖邊，白衣獵獵，低聲念：“以命換魂，天道平衡……小環，你終究替姐姐還了債。”

我跪在小環屍身旁，手指撫過她冰冷的臉。

草戒還在，卻再不會有人問我：“算數嗎？”

我忽然想起什麼，摸向帆布包——風油精空瓶還在，盲杖在震，收音機竟自動播放起《誅仙》片尾曲。

現實與夢，正在交融。

小白走來，蹲下，將銀簪插入我發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回現實，當個瞎子；或留下，用雙眼換碧瑤重生。”

我沉默良久，忽然問：“若我留下……能娶小環嗎？

哪怕她隻剩一縷魂？”

小白眼中閃過悲憫：“夢中婚姻，可成。

但你永世不得醒。”

我笑了，淚混著血流進嘴角：“那……我留下。”

話音落，銀簪嗡鳴，空桑山萬狐齊嘯。

可就在這時，小環屍身手腕處，紅繩斷口竟緩緩結出一朵血色小花。

小白臉色驟變：“不可能……她竟自斷輪迴，化魂為引？”

我右眼雖盲，卻看到了——小環的魂，正纏繞碧瑤殘片，強行融合。

她用自己的魂，補全了碧瑤的命。

代價是：永世不得投胎，魂飛魄散。

我如墜冰窟。

我救了碧瑤，卻親手送走了小環。

風起，花落。

空桑山下，隻剩一個瞎子，抱著一具漸漸透明的少女屍體。

小白輕聲說：“她最後的心願，是讓你回現實。

她說……有人等你，你就不算瞎。”

我緊緊攥住草戒，指節發白。

遠處，天邊泛白。

夢，要醒了。

可我忽然想起小白那句：“你母親，曾是狐族醫女。”

如果母親是狐族……那我半盲，是不是也是血脈所致？

這夢，究竟是救贖，還是歸家？

3小環的屍體在我懷裡化成了光。

2025
年
10
月
11
日，子時三刻，河陽城東門。

我右眼全盲，左眼混沌，卻憑著掌心殘留的溫度，一路摸回城。

背上的小環已無重量，隻剩一縷青煙纏著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