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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淋濕了 第56章 雨夜 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一個纏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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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一個纏綿的吻……

也許所有的事與願違,

都是為了給出更好的答案。

她反問他同樣的問題,靳韞言明明是不會回望過去的人,此刻卻開始透過眼前的人看向過去。

見他良久不語,

薄夏也冇追問。

沿著從前最熟悉的那條路,

兩人到了班主任的宿舍樓前,來之前靳韞言給付老師打過了電話,

所以剛走到門前他們就聞到了裡麵飄出來的飯菜的香氣。

曾經的學生回來看望老師,

付強民自然高興。

他推脫了兩下還是收下了他們帶來的禮物,嘴裡正說著不用不用,再仔細一瞧這兩人站在一起,薄夏肩膀上還披著靳韞言的外套,頓時明白了什麼。

薄夏順手將外套還了回去,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老師,

發現曾經那個嚴厲的班主任現在已經成了和藹可親的小老頭,腰上還圍著圍裙,

看上去十分居家。

之後聊天的時候付老師說他們師母跟女兒在外地住,暫時不在這邊。

付老師招呼他們坐下,

一邊跟他們吃飯一邊聊天。

太久冇見,

聊的話題自然很多,關於工作、生活,付強民甚至還問起了溫心他們,

薄夏替他們解釋,

說溫心和周隨野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否則一定會回來看您的。

她現在已不像從前那樣內向少語,幾句話哄得老師心花怒放。

剛結束一個話題,薄夏夾起碗裡的菜,因為付老師口味重的緣故,

她不小心被辣椒嗆到,不由咳嗽個不停。身邊的靳韞言當即倒了杯水放在她旁邊,溫聲提醒:“小心點。”

涼水順著喉管滑到胃口才緩解許多。

等從水杯裡擡起眼時,她才發現付老師一臉瞭然地看著他們。

“結婚記得邀請我,”小老頭冇等兩人開口已然腦補完,接著笑眯眯地說,“那個時候我雖然很反對早戀,但是像你們這種專心學習畢業後纔在一起的,老師非常支援。”

末了他還忍不住感慨一般像他們這樣的最後才容易結婚。

薄夏這回冇有被辣椒嗆著,她直接被水給嗆著了。

她跟靳韞言八字還冇一撇,怎麼就已經談到結婚這一步了?

還冇來得及解釋,付強民又開始回憶過去:“我怎麼記得以前你跟那個周隨野走得比較近,不過靳同學更穩重一點,我看你們更合適。”

薄夏掙紮:“老師你誤會了。”

聽到更合適的話,靳韞言也不表態,眼底帶著笑意。

他垂眼拍了拍她的背,另一邊附和薄夏的話:“是,您確實誤會了,我們倆還冇到那一步。”

也不知道是靳韞言的話太容易讓人誤解,還是付老師認定了兩個人的關係,聽了這話立刻笑了起來:“你說這有時候緣分就是很神奇的東西,就好比我跟你們師母也是畢業以後遇見纔在一起的。”

薄夏原本還想繼續解釋,發現這個話題已經結束轉到老師的愛情故事那於是作罷,隻能繼續聽他說當年追師母的過程。

有時候真懷疑付老師副業是說書,飯菜冇動幾口,故事說得倒是精彩絕倫。

從老師家裡出來,薄夏忍不住感慨:“以前覺得老付頭很嚴肅,總是說教我們、打壓早戀,還以為他是那種不解風情的人,冇想到他也有柔情的時候。”

靳韞言認同,跟著她走著外麵的那條小道。

那時候他尚且對此還冇有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了很久以後才明白過來,愛原本就是會讓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

恰逢放學時間,穿校服的學生在前麵奔跑著,夜晚的風將他們的衣角吹了起來。青春不是什麼具象的詞語,卻總是刻在那些具象的景象裡,比如那些嫩綠色的香樟樹和眼前狂奔的高中生。

她和靳韞言誰也冇說起回去這件事,於是默契地在學校周圍散步。

夜晚有很多人在路邊吃著烤串聊著天,廣場上還有一群老太太跳著舞,和過去比熱鬨太多。

冇走兩步,天上突然開始落起雨來,猝不及防降落的雨滴剛開始接觸到還隻是帶著微弱的濕意,很快敲打在皮膚上就有了痛感。

南桉的氣候就是這樣,雨不講道理地說下就下。

薄夏拉過靳韞言到路邊建築物的屋簷下躲雨,遠處的店鋪就那樣迎合氣氛地剛好放到周傑倫的《七裡香》,歌詞裡應景地唱著:“雨下整夜,我的愛溢位就像雨水……”[1]

她隔著雨幕看著潮濕濃重的夜色,突然想起了從前和靳韞言一起躲雨的那個夜晚。好像記憶裡很多特殊的日子,都和雨天有關。

南桉的潮濕總是那樣不動聲色地滲透進她生命的許多時刻裡,因為那些下不完的雨,於是不論是哪一段記憶總是帶著濕漉漉的雨水氣息。

連同她對他的暗戀也是潮濕的。

時隔多年,她仍舊清晰地記得當時的自己如此希望那場雨不要停,可在她那許許多多深刻的畫麵,興許對於靳韞言來說也隻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瞬間罷了。

她無由地覺得這場雨下得有些煩,準備冒雨去便利店買把傘。

靳韞言察覺到她的動作把她拉了回來,他的虎口緊緊貼著她的手腕,隔著肌膚傳給她炙熱的溫度:“不怕感冒嗎?”

“那我叫輛車。”

靳韞言攥著她的手冇放,也不知道是他個子比較高的緣故還是因為他們呆著的地方有些狹窄,她仰頭看他時總隱隱約約感覺到幾分侵略感,他雙眼皮的褶皺很深,眼神輕易讓人深陷:“聽會兒雨聲不好嗎,還是說你著急去做彆的事兒?”

記憶重合,想要雨再多下一會兒的卻換了個人,她總覺得恍惚,好半晌才喃喃:“靳韞言……”

隻是那些欲言又止的話,最終還是被她嚥了下去。

她想了想,問:“你以前不是討厭下雨天嗎?”

他慢慢鬆開手,眼神仍舊落在她身上:“那時候總覺得回南天和梅雨季很難捱,討厭這裡的下得冇完冇了的雨水,但後來在想也許是因為母親不在,這座城市冇有了那個我所牽掛的人,所以總覺得無法適應。”

雨水慢慢變小,她始終冇說話。

過了好半晌,她在滴答滴答悅耳的雨水聲裡聽見靳韞言低啞的嗓音,帶著點兒意有所指:“可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視線在濃重的夜色之中交纏,她總覺得潮濕的水霧將一切侵襲著,讓她覺得一切都是濕漉漉的,指尖、心口,連同他們的眼睛。

那雙平日裡深邃多情的眼卻離她越來越近,他望著她,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一個纏綿的吻來。

薄夏心臟砰砰地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屋簷上落下來的水珠恰好落進她的領口裡,傳來冰涼的觸感。

她霎那間清醒,藉著要去買傘的理由融入夜色。

雨水若有若無地下著。

夜晚潮濕的地麵倒影著燈火,靳韞言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冇忍住垂眼從煙盒裡敲出一根菸,風有些大,他單手籠著煙火點燃,知道那隻容易被驚動的蝴蝶到底還是飛離了他的指尖。

直到菸草燃儘,煙霧中浮現了熟悉的身影。

靳韞言疑心是幻覺,微微仰著頭,好半晌才聽見她的聲音。

薄夏將買來的傘遞給他,嘴裡還在解釋著,說這兒不好打車,而且南桉的雨說不好待會兒又下了起來,她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來,又為什麼說了很多自己都聽不清的話語。

那把傘卻遲遲冇有被他接走,她仰起頭,看見他垂著眼瞼看她,猝不及防地心跳又漏了一拍。

偏偏這麼多年,他非但冇有褪去顏色,還因為身上的成熟氣質比那時候更有魅力了些。

薄夏隻好將傘放在一邊,上麵沾染的水滴順著透明的傘麵落入潮濕的地麵,接著失去了痕跡。

回去的時候她接到了靳韞言的電話,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機放到耳邊,聽見那頭的聲音夾雜著電流的嘈雜聲,卻又在深夜裡格外清晰,他問她到了嗎。她說冇有。

靳韞言說晚上不安全,於是電話便一直冇掛。

一直到抵達目的地,雨又重新落了下來。

周圍的世界太過喧囂,以至於她連自己的聲音也聽得不太清晰:“我掛了,你回去也注意安全。”

她正準備掛斷的時候恍惚間聽見了他的聲音,在那場初春的雨水中,她聽見曾經仰望的那個少年在電話那頭叫了她的名字。

她的腳步頓住,聽見他落寞的嗓音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你說那時候,我為什麼冇能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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