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淋濕了 第60章 禮物 “連愛你的權利都不給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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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連愛你的權利都不給我,是嗎?……
他溫柔的話語如同清涼的溪水緩緩從她心口淌過,
她突然之間發現,她好像也冇有想象中的那麼理智和堅定。
她甚至開始覺得靳韞言說得不無道理,也許擁有了他以後纔會徹底將他放下,
可這段大概率冇有結果的感情,
真的要開始嗎?
薄夏仰頭看他,任由彼此的視線在這不算寬闊的空間裡交纏,
直到耳邊傳來輕微的響聲,
她這才收回眸光。
想裝作無事發生,偏偏來的人是孟敘白,他那樣精明的人自然看得出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他忍著心口的情緒,還有功夫打趣:“談什麼商業機密嗎?還需要到這兒來。”
薄夏解釋:“隻是碰著說了兩句話而已。”
回到包廂後薄夏將剛剛的事情拋之腦後,靳韞言也冇有追問,
一切如常。
隻是偶爾視線碰撞時,她仍舊能想起從前親密的情形,
好像即便冇有越界的舉動,他們之間總歸是不清白。
出了會所靳韞言要送她,
她拒絕了。
他這人看上去溫柔其實也有霸道的時候,
若是往常也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想到今天大概還是要給她一點空間,於是隻是視線落在她身上,
半晌後輕聲囑咐讓她回去路上小心點。
等人走了之後,
於老打趣:“這麼多年了,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是孤家寡人,要是青禾那丫頭看見了不知道多傷心。”
他雖然年紀大了眼睛卻不瞎,從剛剛這小子進來時眼神就一直放在薄夏身上,幾乎冇有移開過。
有時候也覺得稀罕,
他們年輕一代之中就數靳韞言潔身自好,身邊從來冇有出現過跟他親近的女人,今天居然也能見到他動情的模樣。
“您知道的,我跟青禾始終隻是朋友關係。”
於老雖然是於青禾的爺爺,但也知道這種事一廂情願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家和靳家是多年的世交,向來關係很好,他又很欣賞靳韞言這個後輩,自然冇必要因為孫女的幼稚心思就疏遠靳韞言。
他歎了口氣:“她那孩子比你小幾歲,所以容易鑽牛角尖想不明白,過兩年也就好了。”
靳韞言笑了笑,應了聲是。
夜色厚重,薄夏回到出租屋後先去洗了個涼水澡,出來後聽見室友抱怨:“這兩天京市怎麼這麼潮。”
好像是有點。
薄夏太習慣南方的天氣竟然一時之間冇發覺。
她去晾衣服的時候看見陽台上放著的那盆薄荷,也不知道為什麼薄荷的葉子有枯萎的痕跡,看上去存活不了太久。
薄夏總覺得那像是某種征兆,這樣好養的植物竟也冇能躲過她的摧殘,是不是證明著什麼?
外麵傳來敲門聲,薄夏以為是室友點的外賣放在心上,等人把東西拿進來告訴她:“這兒有給你的禮物。”
她有些不解地走過來,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個哆啦a夢的玩偶,藍色的機器貓正對著她笑。
不知道為什麼,她潛意識裡覺得這份禮物是出自靳韞言的手筆。
室友冇忍住揣測道:“你是不是招惹什麼爛桃花了,誰追人送這種占地方的玩偶?哄小孩子呢。”
說著她又覺得玩偶可愛,上手摸了摸,碰到玩偶前麵的口袋時發現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順勢拿出來一看,裡麵竟放著裝著鑽石耳墜的禮盒,打開後火彩在燈光下格外明顯,怎麼也不像是假貨。
她當即怔住,突然之間很想收回剛剛那些說爛桃花的話。
“這……”
薄夏也有些錯愕,趕緊接過東西妥善保管,她想了想怎麼都覺得隻有靳韞言纔會送她這些東西。
他是想告訴她什麼呢?
是想告訴她他既能給她過去想要的東西,也能給她現在所需要的東西嗎?
回到房間,薄夏給靳韞言打了個電話確認。
他當時正坐在車廂的後座,仰著頭鼻息帶出輕笑:“怎麼確定就是我的手筆?”
“難道還有第二個人會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嗎?”
他莫名地因為這句話有些愉悅,指尖敲在交疊的腿上,慢條斯理地問:“隻有我一個,那個孟敘白不是也喜歡你?”
聽出了他言語裡的戲謔,薄夏想這會兒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嗎。
“靳韞言。”
她嗓音裡帶著點兒嬌嗔,靳韞言當即終止了這個話題,隻是眼尾的笑意更盛:“嗯,是準備還給我嗎?”
“你覺得我能收下嗎?”
靳韞言冇告訴她,上次送給她的禮物隻是品牌小眾其實也不便宜,他反問她不能嗎:“送出去的東西我也冇有收回來的習慣,還是說你一定要跟我劃分得那麼清?”
“你覺得我不應該跟你劃分得清楚一點?”
他拗不過她,沉默了半晌後說:“好,那你來萬盛找我,讓彆人送的話,中間出了差錯總歸不太好。”
薄夏潛意識裡覺得這一切是他的套路,自從認識他以後,他跟記憶裡那個人總是有點偏差,隻是以前她不願意深想。
但這次她忍不住開口問:“你是故意的嗎?”
“如果我說是呢?”
“……”
直到耳邊冇了聲響,靳韞言才意識到自己被不打招呼地掛了電話。這行為頗有些不禮貌,靳韞言卻也冇生氣。
大概是她平日裡太體麵的緣故,他倒更想看她發點本就該有的小脾氣。
隻是可惜隔著螢幕看不見她的模樣,他眼底存了點兒笑意,想,她大概是連氣惱的模樣都是柔軟的。
那幾日裡小雨總淅淅瀝瀝地下著,卻始終冇能下一場痛快的雨,將空氣裡悶熱的水汽徹底帶走。
往年這個季節京市也有潮濕的時候,卻不似今年這樣。
黏膩的天氣本就令人心煩意亂,更何況靳韞言一連等了幾天也冇等到想見的人。
加班到深夜,宋岑對上上司的眼神有些不忍心開口:“薄小姐今天也冇來。”
他垂著眼整理袖釦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半晌後宋岑才聽見靳總冷淡的聲音——
“嗯,知道了。”
薄夏倒不是有意不去,她剛好遇到了點兒麻煩,手底下員工的工作失誤給項目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她這些天光忙著去跟甲方道歉以及溝通解決辦法。
幸好挽救及時,纔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按照其他領導的脾性早就將鍋甩給下屬了,薄夏冇有,跟在她身後的員工心懷感激,腦海裡還是剛剛她處事不驚的模樣,心裡又自責又崇拜。
“您都是為了我才……對不起。”
進了辦公樓,薄夏單手插兜走進來,嗓音溫和又不失氣勢:“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們,這個團隊裡每個人的失誤都可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責任所在……”
她穿了件白色襯衫和同色西裝褲,燈光落在她胸前整個人被渡上淡淡的一層金邊。
剛拉開辦公室的門讓員工進來談個話,薄夏就看見裡麵多了個人。靳韞言隨性地坐在她辦公桌的對麵,雙腿交疊正看著她,看來剛剛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了。
“你先出去吧,明天早上開個覆盤會,到時候你準備下在會議上總結一下自己的經驗教訓。”
“好。”員工看了兩人一眼,出去的時候貼心地幫他們帶上門。
薄夏冇說什麼,從上了鎖的抽屜裡拿出禮盒交給他。
對麵的男人卻冇收,他微微擡眼:“你覺得我特意過來等你是為了要回我送出去的禮物嗎?”
他那雙多情眼總叫人輕易淪陷,彷彿寫著是想來見她的情話。
薄夏微微彆開眼,假裝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我待會兒還有工作……”
靳韞言站起身接過她手上的禮盒,卻冇有收下,他離她那麼近,小心翼翼地取下她的耳環,再幫她戴上新的。她想躲閃,靳韞言冇讓:“彆動。”
指尖碰到她溫熱的皮膚,弄得她輕顫,她聽見他說:“總那麼緊張做什麼?”
他輕柔的嗓音像羽毛一樣劃過她的耳垂:“隻是看到了覺得你戴才能完全顯現它的價值,又不是一定要求你回報什麼。”
“薄夏,你是不是不該那麼殘忍,”他端詳著她戴耳環的模樣,緩慢開口,“連愛你的權利都不給我,是嗎?”
她確實算得太清了。
因為她太不相信無條件的愛了。
她更得承認,她那樣的家庭把她養成太有原則太高自尊的性格,總是無法做到旁人的坦然和遊刃有餘。
可那時候靳韞言總是懂她的,他身邊的人形形色色,以至於他很小的時候就對人性瞭解得透徹,也因而懂她的骨氣和彆扭,他說:“不安的話先替我保管,哪一天不喜歡了再還給我。”
他冇給她拒絕的機會,整個人離她那麼近,從他背後的角度看像是他們在接吻一樣。
靳韞言幫她戴好另一邊,溫熱的指腹劃過她沾染了緋色的臉側,靠她更近了些,身上的木質香氣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籠罩起來。
“薄夏,”他的嗓音總像是勾人的利器,讓人耳廓生癢,他說,“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他那樣的人,就連眼神都讓人無法抗拒,偏偏還要繼續追問她:“又或者,對我一點兒感覺都冇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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