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失敗被讀心,男主崩人設了 029
兵分兩路的對峙。
梁卉山看祝也那表情,要說奇怪其實也算不上,不像是突然狹路相逢前男友產生的錯愕,反而有一種投入懸疑被按頭思索走向的盤算——對,可以用小學生做高難度數學作業時的表情來形容。
他給他拿拖鞋,彎下腰左右放好的時候,聽見祝也問他:“你為什麼不看那手機呢?我以為你去刷機搞解鎖了。”
梁卉山冒了個問號沒說什麼,聽見祝也像是懊悔不已地自言自語:“早知道我應該聽一聽,就曉得薑霈是不是又在玩花樣,他根本沒死。”
梁卉山回想了下,其實內網是沒搜到祝也太多訊息的,都是挖了幾個論壇湊了幾條野史似的傳言,幾個皮下應該是女孩子的網友在那唏噓,當年築鳩老闆死於車禍——“多帥的男人啊!”、“他家真的是太惡劣了!”。
隻言片語湊不出過去。他的過去隻能聽他親口說,但梁卉山估摸著,他目前是不願意的。
果然祝也不打算和他分享什麼線索,套上拖鞋扶著牆就要往外走,梁卉山還沒來得及攔,就見祝也操起花瓶往牆上一砸。
這男人。甚至都沒等梁卉山給他組織詞彙形容來訪者的外形。
梁卉山如果頭頂能冒表情包,此刻必然是捂臉張嘴把無奈值拉滿的。因為他在程斯文請吃飯的那天,用那隻解不了鎖的手機劃屏偷拍過綠表盤西裝男,就隔著一層玻璃。雖然不清晰吧,但但凡一個星期裡祝也無聊瞭解鎖看一眼,很多謎可能也沒這麼一團亂麻要靠砸醫院來逼正主現身了。
祝也沒解鎖沒碰,配了充電器之後,那手機依舊如同瘟神。
而梁卉山自己,七天裡也沒產生過提示一下祝也的想法。
因此眼下便是必然結果。梁卉山私心之下其實還是喜聞樂見的。
護士嚇得飛奔出去請示領導。祝也瞄了一眼牆上的鐘,籠統十一點。
趁幾個小護士噠噠噠飛奔而去,護士站一時沒人。祝也撐著頭就捏那護士台裡的電話,眼睛一眨十一個數字按好又按了擴音。梁卉山依著門看他作妖,那一米八朝上的身高罩在護士站前,真的很像是醫鬨。倏忽疊上此人狂野的性格,梁卉山就覺得,可能從頭到尾自己根本不需要做什麼,祝也就能一個人把事件給完結了。
不僅垂黛山,還有薑霈,甚至,有可能舌燦蓮花搞定他食古不化的爺爺梁古龍。
再往後推呢?梁卉山在心裡苦笑了下,倒也沒那麼神通廣大了。
機械的女聲響起時,梁卉山和祝也隔了大概兩米的距離,都聽清了空號兩個字。
祝也剛切了線路嗤了一腔,電梯門就開了。
祝也敲著食指思索著看梁卉山,隻說了一句話,皮鞋踏地的聲音就旋到了眼前。
“你姐怎麼可能曉得這家醫院的?還不是有人透露送過來當槍使的?”
話音剛落,一張蓋著紅標頭檔案的紙就拍到了梁卉山眼前,旋即兩個男人亮出證件打量完一地碎片和白玫瑰,也不停頓,站出包圍的姿態把祝也給隔開了。
為首的男人其實很客氣,笑容滿麵把眼睛裡的銳芒都掩去,看上去像拜年走親戚似的,卻把話頭給拍死,儼然又是一種好話說在前頭的先禮後兵:“梁卉山嗎?我們有個事情想請你協助調查一下。車在下麵等著呢。”
梁卉山沒動,電光石火和祝也對視了一下,卻見祝也揚了揚下巴,他轉頭,隨著電梯方向傳來關門的清脆聲音,緊接著就又是一陣皮鞋叩地的腳步聲,不用猜,就知道是誰了。
可現身的薑霈在所有人視線中無辜地聳聳肩,意思是他完全不知情,又笑嘻嘻地側過身,給杵在護士站前的三人讓了路。
梁卉山抬腳之前,聽見為首的男人在他耳邊報了個姓——被他在心裡刻了將近十年的姓,也是拋他在土坑裡隻留下一封手書的姓——莫。
“等著呢,你去了就知道。”
梁卉山邁步的時候,祝也這邊的薑霈對著公家身份的便衣點了個下巴,就這麼與己無關任對方來去如風地擦肩而過了。
空氣裡似乎還有梁卉山摘下眼鏡合上鏡腿的輕輕一響,但隨著電梯門合上的清脆聲音傳過來,頃刻間也就消散了。
薑霈挑了挑眉,掏出打火機撇頭指了個方向,“出去說?”
祝也冷笑,沒動彈,手撐護士台上一用力,屁股已坐了上去,他紅著一隻眼拿起小護士放在台麵上的鏡子,對著自己紗佈下的臉照了照。
“你要垂黛山乾什麼?”
祝也看著鏡中血紅的眼,和眼尾發紫的腫脹部位,連到頭上傷口,痛得是極度煩躁;他硬是壓下再砸一花瓶的衝動,冷下情緒,撿起依稀還有點印象的祝家大少的皮,抖了抖,貼上了朝陽銷冠的身。
薑霈接得出乎意料地快:“礦。”
“不止吧。”祝也扣著自己紗布上的結,他想解開看看到底被砸成了什麼瓢,誰料薑霈伸手給他按嚴實了,那手指觸過來,按到祝也腦門,也是下了點力氣故意令祝也痛得眼冒金星。
薑霈說:“哦?”
祝也眨著自己血紅的眼,另開個話題:“李霓那邊,當年差點和他遠走高飛的男人是誰?”
薑霈不動聲色又是一聲:“哦?”
在祝也握緊鏡子要照他臉上呼的當口,薑霈笑嘻嘻地殺了個回馬槍:“李霓你比我熟悉啊,怎麼問我呢?”
“他當年偷你公司給你下套差點讓你進去,你忘了你怎麼放手的了?那可是淨身出戶啊祝也。”
“你這公司給他,不出三年就倒了。不如我接手,看吧,都房地產了。”
薑霈嘮家常似的給祝也補這些年死遁後的情勢,並沒有要把公司還給祝也的打算並且嘲諷了一把祝也當年的出櫃:“話說回來,你後悔嗎?不然你現在說不定都福布斯了,怎麼會在朝陽大街穿女人裙子跳脫衣舞?”
“還跟個棄子耗上了。”
話鋒一轉,薑霈叼上了煙,顧忌著醫院沒打火,倒被祝也搶了,往耳朵上一架,孫小樹似的。
“你猜,他還能回來嗎?”
薑霈心情很好地看了看錶,十一點半了。
“他不給你擋著,你可彆睡熟了?你現在在垂黛山釘子戶眼裡,可是殺父仇人似的。當心點。”
薑霈打了個哈欠,撣了撣身上似乎被祝也蹭到而臟了的灰,笑出一聲氣音,掃了眼周圍碎玻璃和白玫瑰,搖了搖頭嘖嘖兩聲。
“你啊,穩重點。彆脫了祝家的約束就跟野狗似的瘋。你忘了你人都死了?其實現在這情況還是因為你自己,太鬨騰。”
薑霈說著又擺出一副社畜加班的無奈來,衣冠禽獸演得是入木三分,倒把祝也惡心笑了。
“嗬。”祝也朝男人比了個讚,倒一針見血把話題繞回了,“你清高不臟手,梁家大姐回去一說,坐標暴露刁民上門扇我,隻要一人一巴掌,然後法不責眾你薑霈手上也乾乾淨淨,是吧?”
“當著祝家的婊子還立了個莫家的好牌坊呢,兩頭不得罪的也挺有你的。”
“但是我勸薑總,皮可得繃緊點。莫琳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