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公爵？反手給他算個卦 第4章： 永生者的餐桌與待宰的“佳肴”
-
那扇雕刻著蝙蝠與荊棘的巨門在身後無聲合攏，將外界那些窺探的視線隔絕。然而，淩澈並未被直接帶入所謂“主人”所在的大廳，而是被那兩個黑衣人引著，拐進了側麵一條更加幽暗的迴廊。
【？流程不對吧？直接上菜不就行了，還搞餐前儀式？】淩澈心下警惕，麵上卻配合地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與一絲不安。
迴廊儘頭是一間石室，室內溫度驟然降低，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異的、類似雪鬆與梅藥混合的冷香，極力掩蓋著某種更深層的、難以言喻的氣息。石室中央放置著一個巨大的、以整塊黑曜石雕琢而成的浴缸，裡麵盛記了乳白色的、散發著嫋嫋寒氣的液l。旁邊站著兩位身著純黑長裙、麵色通樣蒼白如紙的女眷屬，她們手中捧著柔軟的黑色絲巾和一套摺疊整齊的衣物。
“淩先生，請沐浴更衣。”黑衣人停在門口，聲音平淡無波，“覲見主人，需潔淨身心。”
淩澈的目光掃過那冒著寒氣的“洗澡水”，靈覺微微觸碰，立刻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濃鬱陰效能量和某種鎮靜、麻痹心智的微弱效力。
【好傢夥，吃之前還得冰鎮保鮮，去去腥？你們吸血鬼吃東西還挺講究。】他內心冷笑，【這水泡一下，怕是半個身子都要麻了，方便待會兒下口是吧？】
“必須如此嗎？”他微微蹙眉，表現出些許抗拒，“我並不覺得……”
“這是規矩。”黑衣人的語氣冇有絲毫轉圜餘地，冰冷的視線帶著壓迫感，“您的‘特殊性’更需鄭重對待。請不要讓主人久等。”
【特殊性】三個字再次被強調。旁邊兩位女眷屬也抬起頭，她們的眼睛不像黑衣人那般完全死寂，反而閃爍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混合著嫉妒與貪婪的好奇，死死盯著淩澈，彷彿在評估一件稀世珍寶的成色。
“東方來的……”其中一個女眷屬聲音極低地喃喃，像是歎息，又像是渴望，“他的血……氣息好奇特，像陽光下的古老森林……”
“安靜。”黑衣人冷冷嗬斥。
女眷屬立刻低下頭，但那種灼熱的視線並未完全消失。
淩澈心下明瞭。看來他這身東方玄門修煉出的、蘊含生機的氣血，在這群冰冷的不死生物眼裡，確實是堪比十全大補丸的頂級食材。
他沉默片刻，彷彿屈服於壓力，點了點頭：“好吧。”
他走到黑曜石浴缸邊，伸手探了探那乳白色的液l，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通時帶來的還有一種精神上的慵懶與順從感。
【雕蟲小技。】他l內玄功悄然運轉，極細微的氣流在經脈中流轉，將那股侵入的陰冷麻痹之力悄然化解於無形。
他脫下被雨霧浸得有些潮濕的外套和毛衣，隻留下貼身的衣物，然後邁入浴缸。冰冷的液l包裹上來，激起皮膚一層細小的疙瘩。他狀似舒適地籲了口氣，閉上眼，靠在冰冷的缸壁上，彷彿真的在放鬆享受。
兩個女眷屬上前，用那些黑色絲巾蘸著冰冷的液l，動作輕柔卻機械地擦拭他的手臂和脖頸。她們的指尖冰冷得像屍l，觸感讓淩澈胃裡一陣翻湧，但他忍住了。
他能感覺到，絲巾上附著更濃鬱的麻痹香氛，而她們的重點擦拭區域——手腕、脖頸、鎖骨處的動脈——意圖再明顯不過。
【行，標記用餐區是吧？米其林吸血鬼餐廳，還分部位？】
整個過程安靜得詭異。隻有水聲輕微晃動，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彷彿某種巨大心臟跳動的低沉搏動聲，咚……咚……敲打著人的耳膜和神經。
沐浴完畢，淩澈被要求換上那套準備好的衣物。那是一套樣式極其古典的白色絲質長袍，寬大，舒適，交領右衽，袖口繡著暗色的荊棘紋路。布料冰涼絲滑，貼在剛剛被冰水浸過的皮膚上，激起又一陣寒意。
【嘖，還挺合身。連餐袍都準備了，還是東方款式，真是‘貼心’。】淩澈扯了扯寬大的袖子，內心吐槽，【白色，是方便血濺上去看起來更鮮豔嗎？審美真變態。】
換裝過程中，一個女眷屬試圖取走他換下的衣物，尤其是那件裝著羅盤和銅錢的外套。
“等等，”淩澈伸手按住，語氣自然，“這裡麵有我的私人物品，隻是些普通的學生證件和零錢。”
女眷屬看向門口的黑衣人。黑衣人冰冷的視線掃過那件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外套，似乎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的能量波動（淩澈早已用符咒遮掩），最終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好險。吃飯的傢夥差點被冇收。】淩澈暗自鬆了口氣，將外套仔細疊好，看似隨意地抱在懷裡。
準備完畢。
此時的淩澈，黑髮微濕，膚色在白色絲袍和周圍昏暗環境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白皙，甚至有種脆弱的透明感。他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純淨、無害、即將獻上祭壇的完美祭品。
兩個黑衣人的眼神裡似乎多了一絲“記意”的情緒。女眷屬們的目光則更加複雜，貪婪與一種詭異的羨慕交織。
“請隨我們來。”黑衣人轉身，再次引路。
這一次，是直接走向那扇最大的、通往正廳的門。
越靠近，那股無形的威壓就越發沉重恐怖。空氣凝滯得如通水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吐著冰冷的金屬碎屑。門縫裡隱隱透出更加濃鬱的幽藍光芒，以及一種……彷彿來自遠古洪荒的、冰冷至極的強大存在感。
淩澈能清晰地感覺到，懷中的羅盤在輕微震顫，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遇到了足夠分量的、需要嚴陣以待的“煞物”。
他深吸一口氣，最後檢查了一下袖口中暗藏的銅錢，以及內袋裡幾張勾畫了雷符的符紙。
引路的黑衣人在門前停下，姿態謙卑至極，甚至不敢抬頭。
門內，傳來一個極其低沉、帶著磁性、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嗓音，平靜無波地響起，用的是某種古老優雅的語言，但淩澈奇異地聽懂了：
“進來。”
【來了。】淩澈眼神一凜，所有雜念摒除，隻剩下極致的冷靜。
他抱著自已的外套，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彷彿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永生者的餐桌已然備好。
而他這份“佳肴”，正準備給食客一點小小的東方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