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雜役的生活 第480章 戰場絞肉機
就在我龔二狗還在腦海裡瘋狂吐槽《太古禽獸經》這個坑爹名字,並且下定決心為了鶴尊去搶這塊“禽獸骨頭”時,現實再次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這記耳刮子並非來自直接的暴力,而是源於接下來所目睹的、足以讓任何理智尚存之人心膽俱裂的、地獄般的景象!
禦獸宗長老那一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般尖利的嘶吼——“太古禽獸經!是失傳的《太古禽獸經》!”——如同在滾燙的油鍋裡潑進了一瓢冰水,不,是潑進了一瓢液態炸藥!
瞬間,核心區域的氣氛從之前的貪婪、戒備、零星衝突,直接飆升到了最極致的、毫無理性的瘋狂!
“搶啊!”
“得《太古禽獸經》者可稱霸雲州!”
“衝!”
不知是誰喊出了這如同喪鐘敲響的口號,下一刹那,整個萬象殿核心區域,徹底化作了狂暴的法力漩渦和血肉磨盤!
“退!快退!”柳清雲反應極快,她那清麗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驚駭的神色,一把拉住還有些發懵的我,連同韓鋒、常藥師、阿木,以及同樣意識到不妙的鶴尊和兩大屍傀,以最快的速度向後方暴退!
一直退到幾乎緊貼著邊緣那無形的屏障,距離那混亂中心足有數百丈遠,才心有餘悸地停下。
這個距離,恰好能讓我們看清全域性,卻又相對安全——至少,我們是這麼希望的。
而眼前的一幕,徹底顛覆了我對“修仙者爭鬥”的認知。
之前爭奪那些流光異寶,雖然激烈,但大家多少還留著幾分餘地,顧忌身份,顧忌傷亡,使用的多是常規法術和慣用兵器。
但此刻,為了那塊懸浮在廢墟頂端的“禽獸骨頭”,所有偽裝被徹底撕碎,平日裡被各宗門視為壓箱底、非生死存亡關頭絕不輕動的強**寶、禁忌符籙、秘傳功法,如同不要錢一般,被瘋狂地砸了出來!
法寶亂舞,虹光碎空!
雲瀾宗雲長老頭頂懸浮起一麵古樸的青銅寶鏡,鏡麵光華一閃,一道粗如兒臂的青色光柱轟然射出,所過之處,空氣扭曲。
兩名躲閃不及的散修連同他們的護身法器,瞬間被汽化,連慘叫都沒能發出!——“青罡玄光鏡”!雲瀾宗鎮宗法寶之一!
禦獸宗那位長老更是雙目赤紅,他不僅再次催動那頭傷痕累累的金毛吼撲上,更是一拍靈獸袋,又放出了一條通體碧綠、頭生獨角的怪蟒!
那怪蟒張口噴出漫天毒火,火焰呈現詭異的綠色,連岩石都能瞬間腐蝕融化!同時,他手中多了一杆獸魂幡,輕輕一搖,無數猙獰的獸魂虛影尖嘯著撲出,噬咬生靈神魂!——“碧磷毒火蟒”、“萬獸噬魂幡”!這都是禦獸宗長老級人物才能執掌的殺器!
天武宗的體修長老們更是直接,他們怒吼著,體表氣血如同實質的烈焰燃燒,紛紛掏出了各種巨大無比的凶兵!一柄門板似的巨斧,揮動間帶起撕裂空間的黑色裂痕;
一柄纏繞著雷光的巨錘,每一次砸落都引得地動山搖,雷蛇亂竄!——“裂空斧”、“轟天雷錘”!天武宗體修一脈的傳承重器!
五毒門的長老周身毒霧已經濃鬱得化不開,他祭出了一隻五彩斑斕的蜘蛛傀儡,那蜘蛛口器開合,噴吐出的不再是毒液,而是如同活物般的詭異蠱蟲,密密麻麻,專破護體靈光!——“萬毒蠱母”!
明月宗的也不再優雅,他們聯手佈下一座劍陣,無數道皎潔如月的劍光彙聚成一輪巨大的月光輪盤,旋轉切割,寒氣凜冽,將靠近的一切絞碎、冰封!——“太陰誅仙劍陣”!明月宗的合擊絕技!
屍傀宗剩餘的人更是瘋狂,他們不僅驅使著剩下的強大屍傀自爆式地衝鋒,更是拿出了一麵刻畫著無數冤魂的骨幡,搖動間陰風怒號,無數厲鬼哭嚎著湧出,乾擾心神,吞噬精氣!——“百鬼夜行幡”!
血煞門的人則徹底化身血魔,他們燃燒精血,祭出了一柄柄血色的飛刀,這些飛刀彷彿有生命般,在空中穿梭,軌跡刁鑽,專破氣血,飲血而歸,讓持刀者煞氣更盛!——“化血神刀”!
而這,僅僅是冰山一角!
更多的法寶、符籙、禁術被激發出來:
有長老扔出一把豆子,落地化作金甲神兵,力大無窮!
有修士撕開一張古樸符籙,召喚出隕石天降,覆蓋大片區域!
有人施展秘法,身形化作三頭六臂,各持法器,狂猛亂砸!
有人吹響骨笛,音波如同實質的利刃,無差彆地攻擊所有活物!
整個核心區域,已經完全被五光十色、卻代表著死亡的能量風暴所淹沒!法術的轟鳴聲、法寶的交擊聲、臨死前的慘叫聲、憤怒的咆哮聲、絕望的咒罵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足以讓靈魂顫栗的噪音。
靈氣徹底狂暴,空間都在微微顫抖,彷彿無法承受這股毀滅性的力量。地麵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巨大的坑洞、縱橫的溝壑、焦黑的痕跡、冰封的區域、腐蝕的毒沼……交織成了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鮮血,如同廉價的染料,潑灑得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四處飛濺,剛才還活生生的修士,下一刻就可能被一道不起眼的餘波掃中,炸成一團血霧。金丹修士的護體靈光,在這些狂暴的攻擊麵前,脆弱的如同紙糊!
我們眼睜睜看著,一名金丹初期的散修,仗著身法快,好不容易突破了外圍,剛要伸手,就被三道來自不同方向的光束(一道青罡玄光,一道毒火,一道血色刀芒)同時擊中
他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連同金丹,瞬間湮滅,渣都不剩!
又一名小宗門的長老,祭出了一麵看起來頗為不凡的骨盾,試圖防禦,結果被天武宗長老的“轟天雷錘”隔空一擊,連人帶盾被砸成了肉泥,嵌入地麵!
“瘋了!都瘋了!”常藥師臉色煞白,胡須都在顫抖,喃喃道,“這……這哪裡是奪寶,這是自殺!是宗門底蘊的對耗啊!完了,這次無論結果如何,雲州修真界都要元氣大傷了!”
韓鋒緊握著手中的劍,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向來冷靜,此刻眼中也充滿了駭然與凝重。他低聲道:“金丹初期……上去就是死。中期……也撐不過十息。除非是金丹後期大圓滿,或者身懷逆天防禦異寶,否則……”
阿木更是嚇得瑟瑟發抖,緊緊抓住我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工……工大哥,太……太可怕了!那些長老……他們……他們都不要命了嗎?”
柳清雲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翻騰的氣血,澀聲道:“《太古禽獸經》的誘惑太大了……大到足以讓他們失去理智,押上一切。你看,已經開始有人退出了。”
確實,並非所有人都被貪婪衝昏了頭腦。
一些實力較弱、或者沒有攜帶足夠強**寶護身的小門派長老和散修,在最初的狂熱過後,很快被這地獄般的場景嚇醒了。他們臉色慘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甘,開始艱難地向戰場外圍撤退。
一個不知名門派的老者,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看了看戰場中心那件件散發著恐怖波動的法寶,突然捶胸頓足,嚎啕大哭起來:
“宗門誤我!宗門誤我啊!早知道是《太古禽獸經》,老夫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把那‘鎮嶽印’請出來啊!現在……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嗚嗚嗚……”
他的哭聲淒厲而絕望,在震天的廝殺聲中顯得格外刺耳,卻也道出了許多退出者的心聲。沒有強大的法寶傍身,在這種級彆的混戰中,連炮灰都算不上!
而讓我心頭一緊的是,我看到我們流雲宗的隊伍,在李長老和孫長老的帶領下,也麵色難看地、且戰且退地脫離了最核心的戰圈!
李長老的袍袖破碎了一道口子,孫長老臉色潮紅,顯然氣血翻湧不輕。周淩雲嘴角溢血,劍光不再如之前淩厲;王鐵柱身上多了幾道焦黑的痕跡,怒吼聲也帶上了幾分疲憊;李慕白的身法依舊飄忽,但臉色蒼白,顯然消耗巨大。
他們退到相對安全的邊緣,和其他一些退出爭奪的勢力一樣,遠遠觀望著,臉上寫滿了不甘、後怕,以及一絲……慶幸?
連擁有金丹後期修為的李長老和孫長老,帶著宗門精銳弟子,加上週淩雲這樣的天才,都不敢再捲入那中心戰團,可見其凶險到了何等地步!
“連李長老他們都退出來了……”我喃喃自語,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剛才我要是腦子一熱,聽從鶴尊的慫恿衝上去,現在恐怕連灰都不剩了!
鶴尊似乎也被這恐怖的場麵震懾住了,不再急躁地啄我,而是縮了縮脖子,躲在我身後,一雙鶴眼緊張地盯著戰場,又時不時渴望地看向那獸骨的方向。
現在的核心戰場,已經成了少數幾個攜帶重寶的大宗門金丹後期長老的角鬥場!
雲瀾宗雲長老憑借“青罡玄光鏡”和精妙道法,穩占一方。
禦獸宗長老驅使金毛吼、碧磷毒火蟒,搖動“萬獸噬魂幡”,獸魂與毒火肆虐,凶悍無匹。
天武宗體修長老揮舞“裂空斧”、“轟天雷錘”,氣血如龍,力量霸道絕倫。
五毒門的“萬毒蠱母”和明月宗的“太陰誅仙劍陣”也在相互牽製,毒與冰的碰撞滋生出致命的能量亂流。
屍傀宗和血煞門的人則如同隱藏在陰影中的毒蛇,時不時發出致命一擊,攪亂局勢。
他們之間的戰鬥,已經超越了尋常法術比拚,更像是移動的天災在對撞!每一次交鋒,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和刺目的光芒,衝擊波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逼得我們這些遠處觀望的人都要不斷運轉靈力抵抗。
這場麵,比之前圍剿屍傀宗枯骨長老時,何止激烈了一萬倍?那時雖然也有金丹交手,但更多的是策略、牽製和最終枯骨的爆發。
而眼前,是**裸的、毫無保留的、以命相搏的資源傾軋!是為了渺茫成道之機而進行的歇斯底裡的豪賭!
我甚至看到,一名血煞門的金丹中期長老,試圖偷襲禦獸宗長老,結果被那碧磷毒火蟒一口毒火噴中,護體血光瞬間潰散,整個人在淒厲的慘嚎中化作了一具碧綠色的骷髏,隨即又被一道掠過的青罡玄光打成了齏粉!
金丹中期,一方豪強,就此形神俱滅!
我身邊的柳清雲、韓鋒、常藥師、阿木,全都屏住了呼吸,臉色蒼白,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彷彿生怕一點動靜就會引來那毀滅風暴的注意。阿木更是緊緊閉著眼睛,不敢再看。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瘋狂跳動,手心全是冷汗。這哪裡是奪寶?這分明就是絞肉機!是金丹修士的墳場!
“搶……搶個屁啊……”我聲音乾澀,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對鶴尊說道,“小鶴啊……看到了嗎?這他孃的是人能摻和的?彆說骨頭,咱們現在上去,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直接就是被餘波震成虛無的下場!”
鶴尊難得地沒有反駁,隻是低低地“咕”了一聲,似乎也認清了現實。那“禽獸骨頭”雖好,但也得有命去煉啊!
我們就像暴風雨中緊貼在懸崖邊的幾隻小蟲子,眼睜睜看著下方的海麵掀起吞噬一切的驚濤駭浪,感受著那毀天滅地的力量,除了無邊的恐懼和渺小感,再無其他。
而那塊引發了一切災難的“太古禽獸經”骨片,依舊在能量風暴的中心沉浮不定,表麵的紋路在狂暴能量的衝擊下,似乎反而變得更加清晰、更加神秘了……它彷彿一個冷漠的旁觀者,靜靜地注視著因它而起的這場血腥盛宴。
我們離得遠遠的,心驚肉跳,連大氣都不敢出。之前的任何計劃、任何僥幸心理,在這絕對的力量和瘋狂的殺戮麵前,都顯得那麼可笑和不自量力。
現在,我們隻希望,這場風暴不要波及到我們這片可憐的“安全區”。至於那“禽獸骨頭”……誰愛要誰要去吧!至少,現在我是半點念頭都不敢有了!這玩意兒,簡直是個災星!誰碰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