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雜役的生活 第87章 擺陣
我原本以為,我和鶴尊之間那“一個敢教,一個敢學瞎掰”的和諧共贏局麵能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它吃膩了某一種靈果,或者我忽悠得自己都信了。
可惜,好景不長。鶴尊它……它居然開始追求教學質量了!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正對著那本《論靈力共鳴與陣眼破壞的十八種技巧(作者估計自己都沒搞懂)》打瞌睡,口水都快把書上那個抽象的陣圖給泡發了。
突然,一片陰影籠罩了我。
我迷迷糊糊地擡頭,正好對上鶴尊那雙越來越銳利、越來越不好糊弄的鶴眼。它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我麵前,眼神裡不再是以前那種“你隨便忽悠我隨便聽”的寬容,而是帶著一種……考察的意味。
我心裡咯噔一下,睡意瞬間全無,趕緊擦掉口水,把書捧起來,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鶴尊大人您來啦!我正在刻苦鑽研這第十八種技巧呢!您看,這個靈力共鳴啊,講究一個心有靈犀一點通,就像咱倆這默契……”
“啾!”鶴尊不耐煩地打斷我的即興發揮,它伸出長長的喙,精準地點在了書頁上一處相對簡單、但也絕對不是我這種水平能搞定的基礎陣圖——一個小型聚靈陣。
然後,它擡起頭,用一種不容置疑的眼神看著我,又用喙啄了啄地麵。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彆嗶嗶!照這個圖,擺一個給我看看!”
我:“!!!”
我當時就懵了!大腦一片空白,cpu直接乾燒了!
擺……擺一個?怎麼擺?拿什麼擺?我這雙手隻會砍柴挑水抱鍋碗瓢盆,不會掐訣引氣畫陣紋啊!
“鶴……鶴尊大人……”我哭喪著臉,試圖萌混過關,“這個……這個陣法它……它需要特定的環境,需要靈石做能量源,需要……需要沐浴更衣,齋戒三日,心誠則靈……”
我話音未落,鶴尊的眼中瞬間燃起兩簇憤怒的小火苗!
它顯然聽出了我在推諉扯皮!它感覺自己純真的感情(對零食的渴望)和寶貴的投資(那些破書)受到了欺騙!
“啾——!!(你敢糊弄本鶴?!)”
一聲憤怒的啼鳴響起,下一秒,我就體驗到了什麼叫做“鶴式狂風暴雨般的教育”!
隻見鶴尊翅膀一扇,一股強大的氣流直接把我掀了個跟頭!
緊接著,它那堅硬的喙如同雨點般落下,精準地啄在我的腦袋、肩膀、屁股上!
“哎喲!疼疼疼!鶴尊饒命!”
“我錯了我錯了!我學!我馬上學!”
“彆啄了!再啄就更傻了!”
我抱頭鼠竄,狼狽不堪,身上那點剛癒合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鶴尊顯然手下留情了,沒真下死手,但疼是真的疼,侮辱性更是極強!
它一邊啄一邊還發出憤怒的鳴叫,彷彿在說:“讓你騙鶴!讓你不好好學!本鶴的靈果是那麼好吃的嗎?!本鶴的書是那麼好看的嗎?!”
我被啄得滿頭包,徹底認清了現實——糊弄學在追求上進的鶴尊麵前,已經破產了!
要想繼續吃到美味的靈果,保住這條小命,我龔二狗,必須玩真的了!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修仙看來是沒指望了,難道……陣法真是我唯一的出路?
為了靈果!為了不被啄!拚了!
我抱著腦袋,大聲求饒:“鶴尊大人!停停停!我幡然醒悟了!我這就學!保證學會!學不會您再啄!往死裡啄!”
鶴尊這才悻悻地停下攻擊,但依舊氣呼呼地瞪著我,用翅膀指了指地上的書,又指了指我,那眼神分明在說:“給你三天時間!擺不出來,後果自負!”
然後,它才傲嬌地一甩頭,飛走了,留下一個“你好自為之”的高冷背影。
我癱坐在地上,揉著身上的包,看著那本天書,欲哭無淚。
媽的,這年頭,連仙鶴都開始搞kpi考覈了!還給人活路不!讓不讓人活了!
但能怎麼辦呢?生活就像被鶴啄,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隻好享受……啊呸,是努力適應!
從那天起,我砍柴的後山角落,就徹底變了樣。
原本這裡隻有木樁、斧頭和我的唉聲歎氣。
現在,這裡多了一個對陣法走火入魔的雜役,和一堆亂七八糟、慘不忍睹的“陣法演練痕跡”。
我沒有靈石,就用小石子、木棍、甚至泥巴來代替陣基、陣眼。
我沒有靈力引動,就全靠手工擺放,追求一個“形似”。
我看不懂複雜的陣紋,就隻挑那些最簡單的線條模仿,主打一個“意會”。
於是,後山出現了各種奇觀:
我用小石子擺了個歪歪扭扭的“聚靈陣”,結果彆說聚靈了,連隻螞蟻都不願意爬進去,倒是引來了幾隻好奇的麻雀在裡麵蹦躂拉屎。
我學著書上的“迷蹤陣”插了一圈木棍,結果自己進去砍個柴的功夫,繞了半個時辰沒繞出來,最後還是餓得肚子叫才憑本能摸出來。
我試圖複刻一個最低階的“銳金陣”,結果擺放的時候手一抖,陣紋畫錯了,非但沒銳利,反而把我那把破斧頭崩出了個新缺口!
最慘的一次,我研究那個“小火球陣”想著以後烤紅薯方便,不知道哪步出了岔子,陣沒啟動,反而把我堆在旁邊準備當柴火的乾草給點著了!差點引發山林火災!我被聞訊趕來的張管事罵得狗血淋頭,罰挑了三天水!
“龔二狗!你又在搞什麼鬼名堂?!不好好砍柴,整天擺弄這些石頭棍子!你想當陣法大師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張管事每次看到我的“傑作”,都氣得跳腳。
其他師兄知道這個事情後,更是找到了新的樂子,天天跑來“參觀”我的失敗現場,並進行現場點評:
“快看!‘陣法真人’今天又布了個‘引鳥糞陣’!效果顯著啊!”
“嘖嘖,這迷蹤陣擺得,狗看了都搖頭!”
“我說二狗啊,你這不是修仙,是搞行為藝術吧?主題是《論一個雜役的自我放棄》?”
我全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
臉?早就沒了!還要啥自行車!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陣紋、節點、能量流向、還有鶴尊那冰冷的喙!
鶴尊倒是守信,三天後準時來檢查。
當我指著地上那個用泥巴勉強糊出來的、比狗爬還難看的“聚靈陣”雛形,緊張地看著它時。
它圍著那坨不可名狀的泥巴轉了三圈,眼神從期待到疑惑,再到嫌棄,最後變成了深深的無奈和……一絲同情?
它沒有啄我。
隻是用一種極其複雜的、彷彿在看智障兒童的眼神看了我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然後,它仰天長歎了一聲,扔下了一本更基礎、更古老、封麵上寫著《陣道啟蒙:從零開始認識線條和圈圈》的書,搖了搖頭,飛走了。
那背影,竟有幾分蕭索和落寞。
看來,它對我的期望值,已經從“破陣大師”斷崖式下跌到“能分清直線和曲線”了。
但我龔二狗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嗎?
當然不!
為了靈果!為了爭口氣!
我愈挫愈勇!跟這些陣法杠上了!
後山成了我的實驗室,木樁成了我的練習物件,那些破書被我翻得更加破爛。
我擺陣擺得走火入魔,有時候砍著砍著柴,突然就蹲在地上畫起來,嘴裡還念念有詞:“這裡加個點……這裡拐個彎……這裡……誒?我斧頭呢?”
功夫不負有心人或者說,傻人有傻福?。
在我折騰了不知道多久,浪費了無數石子木棍,差點把後山點著了三次之後,我居然……真的蒙對了一次!
那天我照例在用石子擺弄一個最簡單的“清風陣”,據說能引來微風,擺完之後,我習慣性地按照書上的說法,對著陣眼位置吹了口氣。
突然!
我擺陣的那一小片區域,地上的落葉……輕微地動了一下!
真的!就動了一下!像是被極其微弱的的氣流擾動了一下!
如果不是我眼睛一直死死盯著,幾乎都要錯過了!
我愣住了,心臟砰砰直跳!
是我眼花了?還是……真的成了?!
我猛地跳起來,激動得差點把腳邊的斧頭踢飛!
“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哈!我龔二狗果然是萬中無一的陣法奇才!!!”
我的狂笑聲在後山回蕩,驚起飛鳥一片。
雖然這效果可能還不如誰放了個屁帶來的風大,但對我來說,這無疑是劃時代的突破!是黑暗中的第一縷光!是……下一個靈果的敲門磚!
我迫不及待地盼著鶴尊下次再來視察!
我要讓它看看!它的投資!沒有打水漂!
我龔二狗,也是有進步的!雖然……隻是能讓樹葉抖一下。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靈果還在路上!
我這破仙修的,終於有點“陣”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