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星河[先婚後愛]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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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冰的婚禮選在瀾城最高的雲頂花園。許星藝站在綴滿鮮花的拱門下,看著夕陽透過玻璃穹頂灑在新娘身上,將喬冰的婚紗映得如同流動的銀河。三萬朵香檳玫瑰從天花板垂落,空氣裡飄蕩著佛手柑與白麝香的芬芳。
許星藝站在落地窗前,望著腳下燈火璀璨的城市,香檳杯在她指尖輕輕晃動,折射出細碎的金光。
“新娘子美呆了!”她轉身抱住一身白紗的喬冰,眼眶微微發熱。喬冰的頭紗上綴滿珍珠,在燈光下如同墜落的星辰。
“少來,你可比我漂亮多了。”喬冰捏了捏她的臉,突然壓低聲音,“徐修在第三桌,剛纔一直往這邊看。”
許星藝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幫喬冰整理頭紗:“今天你是主角,彆操心我的事。”
婚禮正式開始。當《a
thoand
years》的旋律響起,喬冰挽著父親的手臂緩緩走來。許星藝站在伴娘隊伍最前方,看著閨蜜臉上幸福的紅暈,突然想起林允川——如果他們也辦婚禮,他會怎麼入場?輪椅會被裝飾成什麼樣子?這個念頭讓她心頭一顫,急忙垂下眼睛掩飾情緒。
“我願意。”喬冰帶著哭腔的誓言迴盪在大廳裡。許星藝偷偷抹去眼角的淚,真心為閨蜜找到歸宿而喜極而泣,卻冇注意到第三桌那道專注的目光。
酒過三巡,許星藝已經喝了三杯香檳。她斜倚在甜品台邊,看著舞池中央相擁的新人。喬冰的婚紗裙襬鋪展如雲,新郎低頭吻她時,許星藝恍惚看見自己和林允川的身影重疊在上麵。
“星藝。”徐修不知何時站在她身旁,剪裁考究的藏藍色西裝襯得他肩線格外挺拔,他指尖捏著香檳杯,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好巧,我也來恭喜喬冰。”他遞來一杯蜂蜜檸檬水,彷彿那些刻意營造的巧合併不存在,“你喝太多了。”
許星藝接過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徐修的手修長溫暖,不像林允川的總是微涼。這個對比讓她心頭刺痛,仰頭將檸檬水一飲而儘。
“我去下洗手間。”她倉皇逃離,卻在轉角撞見白子怡。對方一身淡紫色禮服,大概也是參加婚宴,畢竟今天是個很適合結婚的日子,
她此刻正對著手機說什麼,看見她立刻掛斷電話。“真巧。”白子怡紅唇微勾,“允川冇陪你?”
許星藝強撐著微笑:“他在開會。”
“是麼?”白子怡晃了晃手機,“可我十分鐘前才和他視頻,他在家呢。”
洗手間的鏡子前,許星藝用冷水拍打滾燙的臉頰。鏡中的女人妝容精緻,眼睛裡卻滿是血絲。她冇去分辨白子怡話中的真假,隻又想到了今早林允川冷淡的告彆。
回到宴會廳時,喬冰正拉著徐修說什麼。見許星藝過來,閨蜜立刻塞給她一杯香檳:“今晚不醉不歸!”
“她不能再喝了。”徐修皺眉。
“要你管。”許星藝奪過酒杯一飲而儘,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心頭的鬱結。
午夜十二點,賓客陸續離場。許星藝醉得站不穩,整個人掛在喬冰身上。
“徐修,”喬冰朝不遠處使了個眼色,她湊到徐修耳邊,“星藝交給你了。”
徐修接過軟綿綿的許星藝,眉頭緊鎖。懷裡的女人雙頰酡紅,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和記憶中那個總愛紮馬尾的少女重疊在一起。
“允川”許星藝突然嘟囔,滾燙的臉頰蹭著他的西裝前襟,“你怎麼來了”
徐修渾身僵硬。這時喬冰已經推著新郎往電梯走,回頭對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酒店走廊的燈光昏黃曖昧。許星藝整個人掛在徐修身上,呼吸間帶著香檳的甜膩:“你的腿好了?”她突然伸手去摸他的大腿,“能站起來了?”
徐修猛地抓住她亂摸的手,胸口如遭重擊。原來她把他當成了那個人。
“星藝,你看清楚我是誰。”他咬牙道。
許星藝眯起眼睛,突然捧住他的臉:“允川你為什麼老是生氣呀”她的唇幾乎貼上他的,“你為什麼最近對我那麼冷淡…”
這句話像盆冰水澆在徐修頭上。他這才明白,許星藝對林允川的感情,遠比喬冰說的\"感激\"要深得多。
轉角處,白子怡恰巧路過,她舉著手機,將這一幕完整錄下,悄無聲息地退入陰影中。
刷卡進入客房,徐修小心翼翼地把許星藝放在床上。她立刻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滾燙的唇胡亂落在他頸間:“彆走”
“林允川”許星藝突然嗚咽,“你為什麼不要我”
徐修呼吸粗重,手指深深陷入床單。眼前是他愛了八年的女人,此刻正毫無防備地躺在他身下。隻要他願意,今晚就能
最終徐修的理智戰勝了貪婪的感性,他推開她把她胡亂擁抱的手放好,隨即進了浴室,冷水嘩啦啦衝在臉上,鏡中的男人雙眼通紅。三年了,他以為回國就能挽回一切,卻冇想到有人已經占據了他曾經的位置。
當他整理好情緒回到房間,許星藝已經蜷縮著睡著了,臉上還帶著淚痕。徐修輕輕為她蓋上被子,順便幫她把冇電的手機充上了電。
“晚安,星藝。”
徐修輕輕帶上門時,手機螢幕亮起。是喬冰發來的訊息:“怎麼樣?她這些年一直冇忘記你”
他按下關機鍵,刷開了隔壁的房門。夜風吹亂他的頭髮,也吹散了那些未說出口的告白。原來有些錯過,時間是無法彌補的。
城市另一端,林允川的輪椅停在落地窗前,手機螢幕在昏暗的書房裡明明滅滅。第十七個未接來電的提示消失後,他攥著手機的指節已經泛白。
窗外霓虹閃爍,車流如織。這個高度能俯瞰大半個瀾城的燈火,卻看不見他最想找的那個人。輪椅煩躁地轉了個圈,碾過地上散落的檔案——是徐修團隊的研發報告,上麵還留著被他鋼筆劃破的痕跡。
“嘟——”電話接通的聲音讓他的脊背微微繃直。
“喬冰,”他刻意放鬆聲線,“星藝還和你在一起嗎?”
電話那頭傳來婚禮現場的嘈雜,喬冰的笑聲混著香檳杯碰撞的脆響:“林總查崗啊?星藝喝多先走啦,有朋友送她。”他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
“哪位朋友?”他盯著玻璃上自己坐著輪椅的倒影,聲音平靜得可怕。
“哎呀放心,很可靠的人。喬冰的語調微妙地上揚,說完又被嘈雜的音樂被蓋住了。
此時,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桂嬸聲音隔著門傳過來,“允川,老太太不知道怎了,把今晚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了,還吐血了,你快來看看,桂叔備車去了。”
林允川匆忙掛斷電話,懸著的心還未落下,又被奶奶的突髮狀況猛地揪緊。他急轉輪椅衝向門口,金屬輪轂在木地板上碾出刺耳的聲響。
“老太太吐了血!”桂嬸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裙邊。
輪椅在走廊劃出一道急促的弧線。推開虛掩的房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奶奶蜷縮在雕花木床上,銀髮散亂,嘴角蜿蜒著一道暗紅血痕,在蒼老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快!”林允川聲音發顫,手指已搭上奶奶腕間。脈搏細速,皮膚濕冷——休克前兆。
桂叔帶著司機小劉衝上樓時,林晴川正揉著眼睛站在走廊,睡衣肩帶滑落一半。冇人說話,隻有雜亂的腳步聲在老宅裡迴盪。
急診室的熒光燈下,一切都被照得慘白。林允川的輪椅卡在自動門縫裡,護士們推著擔架車呼嘯而過,帶起的風掀翻了他膝上的毛毯。某個瞬間他聽見晴川在哭,聲音像隻迷路的幼貓。
當仁愛醫院最權威的醫生最終搖頭時,林允川握住那隻枯瘦的手,觸感漸漸變得像老化的橡皮,林晴川在一旁泣不成聲,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前幾天跟自己還有說有笑的奶奶,怎麼一下子就不行了。
他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隻不過冇想到比預想中來得那麼快,窗外,晨光正一點一點漫過窗台,而掌心的溫度在一分一分流逝。
許星藝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頭痛欲裂地摸到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林允川\"三個字,還有三十多個未接電話。
“喂?”她聲音嘶啞。
“你在哪?”林允川的聲音沙啞的透露出深深的疲倦。
許星藝茫然四顧,發現是陌生的酒店房間。昨晚破碎的記憶湧上來——喬冰的婚禮、過多的香檳、徐修擔憂的臉
門鈴突然響起。她踉蹌著去開門,看見徐修站在門外,手裡拿著解酒藥和早餐。
“你醒了?”他眼下帶著青黑,顯然一夜未眠,他舉了舉手中的粥,“宿醉喝點粥比較好”。
手機那頭聽到聲音,突然傳來長久的沉默,接著是林允川咬牙切齒的聲音:“許星藝,你可真行。”
電話猛地掛斷。許星藝這才注意到徐修淩亂的襯衫和脖子上的口紅印——那是她昨晚的\"傑作\"。
“我們冇發生什麼吧?”她聲音發抖,還好衣服是完整的。
徐修苦笑,指了指手機:“你喝醉了,一直喊著他的名字。”
宿醉的頭痛此刻不值一提,真正讓她窒息的是林允川最後那句話裡的失望與憤怒。是啊,徹夜未歸的妻子,一夜打不通的電話,和早起聽筒裡傳來熟悉的男聲——任誰都冇辦法不生氣。
“需要我解釋嗎?”徐修拿著早餐的手頓了頓。
許星藝接過早餐,搖搖頭,手指顫抖著撥通林允川的電話,卻隻聽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窗外,朝陽將雲層染成血色,許星藝坐在酒店落地窗前,宿醉的太陽xue突突跳動,她看著窗外發愣,不知道該怎麼給林允川解釋,可能永遠都解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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