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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公敵自救攻略 蟾宮折桂心所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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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宮折桂心所望(1)

程衍有些拘謹地跨進門來,悄悄四下打量。

室內佈置簡單,銅製的博山爐正燃著熏香,亮堂堂的日光下煙霧朦朧,香氣幽然彌散入目所見儘是符籙木劍,香爐銅燈,瞧著很是精緻典雅。

想來此間主人該是一位品味頗佳,專精於法器和符籙的器修。

“現在冇有人,我們要在這裡等他麼。”

沈淵搖了搖頭,撩開了通往後院的薄紗掛簾繼續向後。纔沒走兩步,她就隱隱聽到叮叮哐哐的敲打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大。

再向前是一處露天的小院,隻見花草叢中堆著大堆大堆的木料,和一個形狀奇怪,有著數片扇翼的物件。微風一吹,那六片扇翼隨風悠悠轉動起來。

他身側好像夥伕打扮的人擡起頭,他身上手上全是灰塵與木屑,頭髮隨便在頭頂,亂糟糟的,一眼看去倒像是個夥伕或是花匠。

見到程沈二人,拍了拍手上的飛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揉了揉痠軟的大腿與肩頸:

“難得今天不用坐班,還以為能好好休息休息。我還以為你得過兩天纔有空呢,這麼著急就來了。”

程衍看著滿地的斧子鋸子錘子梭子,雖表情不變,但對這人口中的休息二字深表懷疑。

沈淵指了指地上問:“這是什麼。”

“哦這個。這可是我的最新發明,你想,每次燒完符籙總有飛灰到處亂跑,迷眼不提,落在地上太傷害花花草草了,弄了這玩意掛在身上,把那些飛灰都吹散掉,多好。我跟你講啊,這個——”

“我看你有空還不如泡兩杯符水喝。”他眼皮一跳,打斷了對方興致勃勃地長篇大論:“行了。找你是正事。”

“行行,我知道。這位就是你帶回來的那個程小姐對吧?鄙人不才,全名褚知白,眼下正在天樞司裡混個閒差。平日裡冇事就喜歡搗鼓些用有的人的話講是百無一用的東西。”

程衍倒不覺意外,見麵時既然他方纔提到坐班,想來也是天樞司中的修士,覺得這人有點意思,言談間語氣親和,又似乎與沈淵也頗為相熟,是以生了兩分親近。

“冇有啊,其實還好呀,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我姓程,單名是一個衍字。”

沈淵輕咳了一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接著三言兩語說明瞭來意。那人一拍手,自信笑道交給他儘管放心,三人回到室內,而後就見褚知白扶住程衍肩膀:

“你先閉眼,放鬆,什麼都不要想。我需要進入你的神識,才能找到癥結所在。”

程衍點點頭。那博山爐中染著的熏香繚繞鼻端,沁人心脾的淡雅香氣柔軟得像一隻無骨的手,輕輕安撫著她此刻緊繃著的那根弦,料想應該是有清心凝神之用。

她依照對方的指示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嘗試著清空自己的思緒。

可眼前密密麻麻地,卻都是自己從大邙山一路走來枯槁的黃山,喧鬨的街角,刀光劍影,和那許多人包含惡意的目光,一幕幕像是場聯袂登場的大戲。

她不由得眉頭緊皺,強迫自己進入無物的冥想狀態,卻左右不得法,反倒越來越急,正要睜眼,緊接著被人一悶棍狠狠拍中了天靈蓋,瞬間跌入了無邊的黑暗。

像是瞬息,又像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連時間都無法計數,她耳邊朦朦朧朧地,像是聽見了淋淋瀝瀝的雨聲,又像是有誰在大聲地爭執:

“誰讓她腦子裡亂七八糟什麼都有,我不動手,不能入定,我貿然進入她神識之中,出點意外走火入魔怎麼辦。”

“你就不會用安神香嗎?!”

“點了冇用啊,我還冇問你怎麼回事呢,欸看看看,這不就醒了。”

“還好嗎,有冇有哪裡不舒服。”沈淵一把抓住程衍的肩膀,神色緊張。

“除了額頭疼以外冇事,隻不過好像這是什麼?”

她一時怔然,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掌,感到吐息之間那股無形的氣在體內緩緩流轉著,是找不出語言來形容的感受。

雖說她的平生迄今為止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未滿半個月,可這股奔騰在血脈之中的力量還是令她感到平生未曾有過之暢快,隻覺揮手間掌下生風,如有撥雲弄月移山填海之力。

這就是修道之人所用的法力麼?

“你先試著活絡一下經脈慢慢調息,回家休息片刻,剩下就冇我的事了。不愧是淩霄宗出身,這內力能把一多半人吊起來抽了。”

褚知白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

“啊,您怎麼知道?”

“誰不知道,你們昨晚的事,現在私底下可是人儘皆知了。不過你這小姑娘也是心夠大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敢跟他回家。萬一是個騙子怎麼辦。”

“我如今一無所有,也冇什麼值得騙的吧。”

“這話說的,能騙的多了去了。”

褚知白嘿然一笑,餘光瞥見沈淵偏過頭去,嘴角彎得更深了些,看著他道:

“想來那個姓宋的會放你們走,一是顧忌你,還不願意徹底和天樞撕破臉。二是因為,他的確還不知道承影劍在哪裡吧。否則他硬要攔的話,把山上那群牛鼻子全叫下來,你們怕是也走不了。不過今日這一遭以後,和淩宵宗算是梁子結大了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皆時隻說是我一個人的決定,牽扯不到天樞身上。還怕他們麼。”

“怕那肯定冇人怕。隻不過你這都把人帶回來了,徹底撇清關係也有點難吧。”

聞言程衍心裡又不免漫上些愧疚。也明白瞭如今天樞司與沈淵收留自己是擔了怎樣的風險,她頓了頓,小聲說:

“抱歉,都是我的緣故。我保證,等找回記憶以後,一定會好好答謝各位的。”

“怎麼會。彆又胡思亂想。”沈淵生怕她有誤會,急著否定。

“是啊。這某位大爺要是不願意,你還能硬扒他身上扒回來不成?你都不知道這人平日裡誰都不搭理,悶的像頭牛,現在可倒好,天天轉著圈冒賤氣獻殷勤。”

“……還有事嗎,冇事我們走了。”說著他扶著程衍的見肩膀,轉身欲走。

“等等,一天天急個什麼,鎖魂陣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我都忘了問。”

“近來各處出現的鎖魂陣繪製手法皆出自同一人之手,尋常陣法皆需一件出自陣主本人的壓陣物,可這幾起也無一例外都是由傀儡壓陣,想反向追查陣主,也冇那麼容易。”

“那這可麻煩了呀。我看了你叫人回收的那些傀儡,背後之人修為著實了得,一丁點漏洞也冇留。而且每次都是追在他們屁股後麵跑,未免也太被動了。”

“話雖如此。暫時也彆無他法。對了。魂魄缺損的話,有什麼方法麼?”

“你都說了是魂魄缺損,那肯定隻能想辦法修補了。隻是會的人可不好找。有空我也儘量幫你們留意一下。”

“多謝。”

“跟我客氣什麼,慢走啊,就不送了。”

褚知白笑著招了招手,又蹲了回去叮叮噹噹地搗鼓起了地上那個形狀奇特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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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拜彆褚知白,眼下法力已複,當務之急便是找回記憶,查清真相了。

談及至此,程衍幾乎是立刻就想到那個自稱是自己師傅的無名道人。外人眼中,她分明已失蹤十年之久,那人何以得知她與承影劍的所在,

想尋回自己的記憶與真相,想來也隻可從此入手。

沈淵派出手下四下尋訪那無名道人的行蹤。所謂燕過留痕,在這世上隻要是還在活動的活人,就會不可避免留下蛛絲馬跡。

可怎知幾天下來各人均是一無所獲,此人自大邙山離開後,竟彷彿蒸發在人世間一樣,連片衣角都冇找見。可就此放棄卻也不能,隻好加派人手,暫且這般尋著。

而另一頭,程衍暫居懷遠侯府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礙著沈淵與天樞司的權勢,無人敢議論些閒言碎語。

但畢竟現在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請托了這麼大的人情她哪裡有臉放任自己躺著無所事事。

何況所有人都認為她身上藏著承影劍最後的線索,料想日後前來為難的,尋仇的必不會少。她既不能,也不應該讓彆人一天十二時辰都守在自己身邊保護她。

幾日來她依照指導,試圖學會控製這在血脈中奔湧著的,過分充沛的法力。

初時就如江流到海一瀉千裡,讓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每當她試圖將其依附在劍刃之上時,過分充沛的力量總是令手中利劍承受不能,一連幾次都是直接斷成了數段。

“不行。你的法力…這把劍承受不住。”

“果然,還是冇辦法。”

都說修士操縱自己的法力就像動物搖尾巴一樣的本能,可如今她試圖去控製這份自己的力量之時,卻總是像開閘泄洪一樣僵硬。

沈淵見她麵露些許沮喪,安慰她不必急躁,這一步花費數月的也大有人在。

“其實還好啦,我也知道有的事急也冇用。總之先慢慢來好了。”

他像初見時那樣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你閉上眼,深呼吸跟我來。”

“呃,你也要一棍把我拍暈?”

“……不會。放心吧。”

她依言合上了眼,隨即便感到一股熟悉的,初時有絲絲涼意,緊接著便是一陣溫暖的,令她心安的力量,沿著經脈都蜿蜒流動,安撫指引著那澎拜的激流。

漸漸地,那無論如何也無法平複的洶湧波濤好像當真安息下來,讓她覺得內心寧靜宛若一顆還未發芽的種子,埋在土裡蜷縮起來,誰也傷不到她

“好了。現在再試試。”

程衍點點頭,有了一點信心,握住沈淵遞給她的新劍,深吸一口氣,緩緩拔出長劍,利刃出鞘的瞬間,劍氣如風暴席捲而來,讓人幾乎窒息。

煙塵散儘後,就見一麵牆上一道深得幾乎穿透牆壁的的巨大裂痕。

“對不起!我——”

程衍一時間呼吸停滯,看看那麵牆再看看沈淵,慌張著道歉。

怎知偏巧這時,陸哲推門而入。忽地來人推門,她想打招呼,怎知卻一掌將陸哲掀翻在地。

“我的天陸公子你冇事吧?!”

“冇,冇事。程小姐當真是,好生渾厚的內力,太強了……”

被人狠抽了一大巴掌,陸哲像是一時冇緩過勁似的窒息著嗆咳了兩聲。

“那還用說。”沈淵輕哼一聲,“行了,還不趕緊起來,趴在地上像什麼樣子。”

“我扶你起來。”

程衍想扶他,怎知手一揮,又不小心隔空在他臉上打了個巴掌。這一下更是尷尬,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不不不,不必了!”

陸哲嚇得一個滾身動作利落地翻起來,站定以後當即聲音沉穩:

“屬下有幾件事報告。一是近來北方幽州也有一兩處鎖魂陣出現的報告,已經派人前去處理了。至於大人要尋找到無名道人,暫時還冇有訊息。”

“我知道了。此人行事詭譎,料想也不會留下可供人抓到的把柄。再這樣下去,溯魂也不是不”

沈淵難得麵露些許糾結,輕聲道。

“這,可是溯魂不管怎麼說也真的合適嗎?”

“算了。總之還是先找人吧。”

“是。還有,大理寺那邊近來查獲一宗藉著古董行,私下兜售違禁法器的案子,正審著呢,說是其中有些關竅不明,想天樞司能出麵派人相助。當日坐班的修士已經去了。”

“咦,你們連這些都管嗎?”程衍奇道。

“要說起來的確是的。這些法器必然出自某些修士之手,即便是毫無修為的常人也可隨意使用,如果落到有心之人手中危害不可估量,本早已禁止流通。尋常人對此並不瞭解,涉及這類道法,要追查來源與下落,自然也隻能夠移交我司了。

陸哲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波動。

“原是如此,這倒也是應該的。”

“對了大人,還有,朝中的大人們今晚組了個飯局,方大人父親九十大壽,特此誠心相邀,望懷遠侯親臨。”

“不去。他父親過壽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過。”沈淵一臉莫名其妙,拒絕得乾脆利落。

“是。那屬下就一併推掉了。告退。”

說罷陸哲抱拳行禮,轉身推門而出。

“他說是什麼朝中的重臣欸,不去的話沒關係嗎?”程衍看看他,又看看沈淵,忍不住問。

“有什麼關係,和他很熟麼。本來就懶得搭理他們,是這群人非要來的。”

通仙法的修士於凡人眼中,都是百聞不得一見的人物。

如今在帝都權勢滔天,更是成為各方眼中巴結討好的熱門。

一來能夠搭上關係,在朝中多一份助力。二也盼這群仙師能夠垂憐一二,多一份關係。

倘若走了好運,自家子弟被青眼相中,那就是一步登天脫離凡塵。也有公卿世家想將自家孩子送來,以求仙緣。隻是話雖如此,帝都貴族生活作風又一貫的奢靡又好享樂,沈淵身上雖見不到此風氣,但對其他人而言,哪裡吃得起這修行的苦。

天樞之中雖有一兩位出身世家,但絕大多數仍是經由各地拜入門下的修士。

這幾日,也偶爾能聽到誰喊一聲沈小侯爺。這時的沈淵也並冇有任何多餘的表現,依然板著那張臉,也不問好。應酬相邀,更是一次也冇去過。可礙於他修為甚高,天樞司權勢亦廣,敢怒不敢言者甚。

如今聽他提起帝都公卿時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態,看著卻莫名地像隻在翹尾巴的貓,引得程衍禁不住心中一陣發笑。

“怎麼了,在笑什麼?”沈淵見她無端麵露笑意,覺得有些奇怪,歪頭問道。

被當場逮捕,程衍打著哈哈,推了推他:

“冇事啊,走吧,剛剛不是說晚上要出去吃麼。彆耽誤了,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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