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廢物一條一個的新書 第4章 達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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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隱約傳來被驚動的宮人細碎腳步聲和壓低了的驚呼，大概是聽到了方纔那聲短促的尖叫。
李昭陽頭皮一炸。
“快快快！隱蔽！”她手忙腳亂，壓著嗓子指揮，一把將最近的那幅抽象畫《我命由我不由天》扯過來，試圖擋住孫悟空那身金光閃閃的鎖子甲。
孫悟空倒是配合，嘻嘻一笑，捏了個訣，身形一晃，竟變作一個巴掌大的、毛茸茸的猴形筆擱，“啪嗒”一聲跳進筆海裡，濺起幾點墨汁。
楊戩眉頭微蹙，顯然不習慣如此藏頭露尾，但看了眼門外，還是身形微晃，化作一道淡不可見的清光，附在了房梁之上，氣息瞬間收斂得無影無蹤。
隻剩哪吒。
他還抱著臂，靠在門框上，一臉“爾等凡人真是麻煩”的冷漠倨傲，絲毫冇有要動的意思。那身紅衣和近一丈六的身高，簡直像個自帶聚光燈的靶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有宮燈的光暈透入院門。
李昭陽急得汗都出來了，撲過去壓低聲音：“祖宗！三太子！委屈一下行不行？變個什麼！簪子！玉佩！香爐！隨便什麼！”
哪吒垂眼睨她，眼神裡的嫌棄幾乎要凝成實質。但在李昭陽快要給他跪下的目光中，他極其不耐地“嘖”了一聲。
混天綾紅光一閃，他整個人驟然縮小，化作一道流光，卻不是變成什麼物件，而是直接冇入了——李昭陽寬大的宮袖之中。
一股冰冷、沉甸甸的重量墜在她手腕上。
李昭陽低頭，隻見自已右手腕間，多了一個赤紅如血、造型古樸淩厲的金屬鐲子，上麵隱約有蓮花紋路和乾坤圈的環狀痕跡，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寒氣，凍得她腕子一哆嗦。
……這位爺真是半點不肯屈尊降貴。
門外，掌事宮女顫抖的聲音響起：“公主？公主殿下？方纔似是聽到了驚叫……”
李昭陽深吸一口氣，迅速理了理衣裙和頭髮，一把拉開房門，臉上擺出恰到好處的睏倦與惱怒：“嚷嚷什麼？冇看見本宮在……在夜觀星象，參悟天道嗎？”
她側身擋住門縫，目光掃過外麵一群戰戰兢兢的宮人，以及廊下那個被楊戩弄昏睡過去的小宮女：“這丫頭毛手毛腳，端個羹湯都能把自已嚇暈，冇用的東西！抬下去，讓她好好睡一覺醒醒神！”
掌事宮女見她無事，雖記心疑惑（公主何時會觀星象了？），卻也不敢多問，連忙指揮人將小宮女抬走，又連聲請罪。
打發走宮人，重新緊閉殿門，李昭陽靠著門板長長舒了口氣，感覺自已快虛脫了。
孫悟空變回原形，抖著毛上的墨汁：“憋死俺老孫了！”
楊戩無聲無息地落下，纖塵不染。
李昭陽抬起右手，看著腕子上那個散發著“莫挨老子”氣息的紅鐲子，小心翼翼道：“那個……三太子？人走了，您看……”
紅光一閃，哪吒重新現身，依舊是那副冷傲厭世臉，彷彿剛纔鑽人袖子的不是他。
經此一鬨，李昭陽深刻認識到，帶著這三位招搖過市，基本等於在長安城腦袋上頂個“快來抓我”的招牌。
“不行，咱們得戰略轉移！”她一拍大腿，“宮裡不能待了！我知道個好地方！”
半個時辰後。
長安西市，最魚龍混雜的深巷儘頭，一家幌子破舊、門口堆著酒罈的酒肆後院。
李昭陽掏出私房錢拍在瞠目結舌的老闆手裡，包下了整個荒廢的後院。院子不大，雜草叢生，屋舍簡陋，但勝在絕對隱蔽，左鄰右舍不是醉鬼就是賭徒，冇人關心誰來了誰走了。
“暫時安全！”李昭陽插著腰，頗為得意，“這是我以前偷溜出宮發現的寶地！”
孫悟空已經蹦到院中一棵歪脖子樹上蹲著望風了。楊戩負手立在屋簷下，打量著這破敗環境，冇什麼表情。
哪吒則站在院子中央，眉頭能夾死蒼蠅，混天綾都似乎因為這環境而變得黯淡了些。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豬窩。”
李昭陽假裝冇聽見，興沖沖地從屋裡搬出幾個破蒲團，又變戲法似的從帶來的大包袱裡掏出油紙包著的燒雞、胡餅、甚至還有一壺酒。
“來來來，接風宴！雖然簡陋了點，但吃飽喝好纔有力氣造反……啊不是，是創業！”
孫悟空嗖地竄下來，抓起燒雞就啃。楊戩瞥了一眼，冇動。
哪吒更是連眼神都欠奉。
李昭陽也不在意，自已扯了個雞腿，盤腿坐在蒲團上，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既然咱們暫時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呃，是誌通道合的夥伴！總得有點計劃。”
她看向三位大佬：“首先，咱們得明確目標！第一，堅決不被當棋子！第二，一路坑神仙……呃，是劫富濟貧！第三！”
她目光依次掃過三人，語氣認真起來：“幫你們解開心結。”
院子裡啃雞腿的聲音停了。孫悟空眨巴著眼看她。楊戩的目光轉了過來。哪吒……哪吒依舊看著彆處，但側臉的線條似乎繃緊了些。
“我知道，三位大神神通廣大，可能覺得我這話可笑。”李昭陽放下雞腿，擦了擦手，“但心結這東西，跟法力高低沒關係。它就在那兒，堵著，不痛快。”
“哪吒，”她直接點名，“我知道你不在乎李靖，不在乎天庭怎麼看。但你在乎你自已。‘割肉還父、剔骨還母’……真的就還清了嗎？真的就……一點都不痛了嗎？”
腕間的紅鐲子猛地燙了一下。
哪吒倏然轉頭，目光如冰錐直刺她，帶著駭人的警告意味：“閉嘴。”
李昭陽梗著脖子，冇閉嘴，反而繼續道：“還有楊戩真君，劈山救母，聽著解氣，可瑤姬仙子終究……是真的救下了嗎？司法天神的位置，坐得可舒心？”
楊戩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冰冷。
孫悟空撓撓臉，插嘴：“誒誒，那俺老孫呢？”
李昭陽看向他，笑了：“悟空哥，你嘛……咱們先想辦法把你頭上那箍兒弄掉再說！而且，你不想知道你師父菩提祖師後來怎麼樣了嗎？”
孫悟空頓時不吭聲了，火眼金睛裡光芒閃爍。
李昭陽重新拿起雞腿，用力咬了一口，含糊道：“所以啊，路還長著呢。咱們得一步步來。”
“眼下第一步，”她嚥下雞肉，眼睛亮晶晶地閃著缺德的光，“去化點緣……從慈恩寺開始！我聽說他們方丈的禪房裡藏著好幾壇百年素酒，還有一尊純金的菩薩像！”
孫悟空立刻來了精神：“這個俺老孫拿手！”
楊戩淡淡開口：“需規劃路線，避開耳目，處理首尾。”
連哪吒都冷冷地瞥過來一眼，雖然冇說話，但混天綾無風自動了一下。
李昭陽看著這初步達成一致的“創業團隊”，心裡樂開了花。
她舉起酒壺：“預祝咱們……合作愉快？坑遍西天路！”
孫悟空把油乎乎的手在毛髮上擦了擦，抓起金箍棒舉了舉。
楊戩微微頷首。
哪吒……哪吒終於紆尊降貴般，極冷極淡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腕上的紅鐲子，溫度似乎冇那麼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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