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製文女配被強取豪奪了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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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對她而言書案太高,腳總是不能落地,趴在上麵睡完覺後,總是腳麻手軟。
在她再一次睡午覺後,起身摔倒後,書房就多了一方矮榻,她再等玉鶴安時,就光明正大地歇在矮榻上。
“在想什麼,笑這麼開心?”
玉鶴安不知何時悄然走到她身邊,投下大片陰影,那股好聞得雪鬆香更近了,她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到後仰,嗔怪道:“阿兄,你怎麼走路冇聲音。”
玉鶴安腳輕輕在地上跺了一下,發出細微的聲響,挑著眉盯著她,“冇聲音嗎?”
幼稚的舉動,讓如今的玉鶴安和記憶中重疊,他們之間似乎找回了些,幼時親昵的氛圍。
好像他們之間,隻是她單方麵地遠離了五年,現今她又跑了回來。
高興、歡愉充斥在心間。
她讓出些位置,拉著玉鶴安的袖子讓他在身側坐下,“有聲音,我現在聽到了。”
“在想什麼?”玉鶴安順著她的力道,坐在離她一臂的位置。
“杏花巷的拔絲糖,過幾日我們去吃吧。”她掀開玉鶴安的袖子,右手的手側連帶著手腕紅了一大片,像是被什麼東西壓過了。
玉鶴安一頓,眼睫低垂,冇接她的話。
“阿兄,你看書時小心些。彆讓書將手壓了,我昨日帶來的藥,你放在何處了?”
玉曇起身在小案處找見了藥膏,去外間淨了手,擰開藥膏輕輕塗在玉鶴安的手背上,水泡已經全消了,邊緣處甚至結了一層淺淺的疤。
再過不久就會全好了,隻是瞧著要留瘢痕。
玉鶴安瞥了她一眼,輕聲道:“下次會注意不讓書壓到我的手。”
她莫名覺得玉鶴安的話有些揶揄的味道。
玉曇將藥膏放回原處,天色已經全暗下來了,蘭心已提燈在門外等她。
她裝模作樣地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阿兄,什麼味道這麼好聞。”
玉鶴安鼻頭皺了皺,聞了聞,屋子裡隻有慣常的熏香,混雜了點藥的刺鼻的味道,再仔細嗅著還有一縷曇花的味道,很清淡,不仔細壓根聞不到。
玉鶴安皺著眉搖了搖頭:“冇什麼味道。”
“阿兄是你的熏香,我想討一塊。”她走到熏爐前,裝模作樣地再聞了一遍,“就是這個味道。”
“讓長明取給你。”玉鶴安敲了敲窗,喚長明進來。
長明躬身道:“郎君,可是要傳晚膳了。”
“去取一塊熏香來。”
長明視線在玉鶴安的身上打轉,又挪到了玉曇身上,“熏香?”
玉曇笑嘻嘻道:“就是給我的。”
蘭心伸長脖子往裡張望了八次,玉曇討了香,便帶著蘭心回了自己的嵐芳院。
玉曇主仆二人離開,風旭院一下子重歸寂靜。
玉鶴安執書捲動作、臉上神態未變,長明莫名覺得他的情緒冷了。
“郎君用晚膳嗎?”
他自幼跟著玉鶴安,是侯府的家生子,見過他們兄妹幼年相依陪伴。
原以為玉曇會留在風旭院用晚膳,他特意囑咐了小廚房備玉曇的飯食。
這對兄妹雖相差僅兩歲,但口味天差地彆,玉鶴安口味清淡,玉曇重甜重辣,完全吃不到一塊兒,膳食都得單獨備。
玉鶴安放了書卷,視線落到了漆黑一片的院子。
沉默了半晌,沉聲道:“去查查季禦商最近的動向,生意所接觸的人和事,所有無關緊要的都要查查。”
“是。”長明原以為玉鶴安與玉曇生疏,已不打算管玉曇的事,冇想到今日竟然能看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破冰,他自是歡喜。
*
嵐芳院。
下午睡了飽飽的一覺,玉曇心情大好,用晚膳都多喝了碗湯,吃飽喝足她躺著軟榻上消食,隨手翻著慧心整理的賬本。
“娘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每次去完郎君那都心情大好,喝湯都能多喝兩碗,娘子你小時候的臉是這樣的。”蘭心雙手比畫著圓盤的模樣,轉身將軟榻邊上的燈點上,將果脯放在矮幾上。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玉曇狐疑地瞧了蘭心一眼。
雖說同為蘭心、巧心和慧心同為她的貼身婢女,但蘭心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在祖母院子時便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到底是要更親近些。
“老夫人身邊的常嬤嬤訓斥娘子,不讓你去郎君那時,娘子你哭了三天,眼睛腫得像核桃。”蘭心煞有介事地伸出三根手指,“還是老夫人帶你回漁陽老家小住,你纔沒鬨騰的,五年前過年,咱們都是在漁陽老家過的,江郎君還給你做了弓弩,帶你打鳥玩……”
當初汴京暑熱,宋老夫人又思念家鄉,便帶著她回漁陽住了兩年,她們離開後不久,玉鶴安便參加了秋闈。
科考中舉,春風得意。
那一年,她十一歲,玉鶴安十三歲,真真少年得誌。
而後她從想去玉鶴安,被常嬤嬤攔住,到氣惱為何玉鶴安不來找她玩,再到年紀漸長,想再去也找不到藉口了。
玉曇不會見風就咳,宋老夫人解了她的門禁,她能帶著蘭心去杏花巷買拔絲糖,還能走更遠……
再後來玉鶴安出府遊學,一去便是三年。
玉曇嗔怪地瞪了蘭心一眼:“正事你記不住,這些事記得倒是清楚。”
“這些不算正事嗎?”蘭心調皮地眨眨眼睛,“娘子的事都算正事。”
“油嘴滑舌,勞駕,去幫你家娘子的熏香換了。”玉曇拿著賬本敲著腦袋,正想著怎麼能賺多些錢。
慧心急急地跑了進來,滿臉紅光,眼底是藏不住的興奮,轉身將房門關住。
跑到玉曇身邊,跪趴貼在她身側:“娘子,有筆大生意。”
玉曇抬頭:“嗯?”
“奴婢打聽到西域宮廷喜好茶葉、瓷器、布匹,咱們這賣二十文的東西,在那能翻十倍,甚至二十倍。
商隊再往回時,購回西域的物件在汴京也極其受歡迎。
商隊如果走一趟,五百兩,兩個月能賺一千兩,比我們所有店鋪都值錢。”
大周和西域之間隔著塔乾沙漠,商隊極其容易出事。
“養一個商隊談何容易,還是一個熟路的商隊,你可是知道了常常行走的商隊訊息。”玉曇擰著眉,陷入思索。
“娘子,你怎麼知道?晚間奴婢在酒肆聽兩名商人談起,他還專門引薦商隊領頭。
奴婢聽完了商貿的整個流程,覺得有七八分可靠,纔回府稟告娘子。”
玉曇支著腦袋:“有人故意將這個訊息漏給你。”
慧心後退半步,她隻是打探到這個訊息,冇想過這種可能。
“娘子,那咱們……是奴婢太心急了……奴婢知錯了。”
玉曇語氣篤定道:“做。”
釣魚總得撒一波餌料,她就做吃了就跑的魚兒。
慧心驚愕抬頭:“啊?娘子……”
“首飾當了多少?”
慧心小聲道:“三千兩銀子,娘子,奴婢原本隻打算投五百兩……”
“全投了。”
“娘子……是否慎重些。”
慎重?
她隻想賺一波大的,玉曇雙眸緊閉,無聲地輕歎了聲氣。
日後被趕出侯府,總得有錢財傍身。
隻是想到被趕走……她指尖無措地蜷縮。
可是她這個假貨不走,對真千金何其不公。
鳩占鵲巢也就罷了,她還不……
她將賬本往臉上一扣,擋住光亮。
語調已染上幾分冷意,道:“照做。”
“是。”慧心躬身退出屋子,忽而想起,“娘子,商隊領頭說,若想合作需得親自見麵談。”
“先合作,第一批走商完自會相見。”
五百兩走一趟便能賺一千兩。
那三千兩她就能拿到六千兩,足夠她花了……
就算再冒險她也得試試。
“娘子……”
玉曇揉了揉眼睛:“原話帶到便是,他們會同意的。”
香爐中的香料燃起,一縷縷青煙升騰而出,雪鬆香充滿整個房間。
玉曇麵上扣著賬本躺了會兒,睏意仍然未來,看來她又猜錯了,到底是什麼讓她睡著的,她煩躁地將賬本撥弄開。
垂頭喪氣好一會,又將賬目仔細覈對一遍。
三更的梆子聲響起。
她挪回拔步床,仰躺著,望著天青色帳頂出神。
雪鬆香不能讓她入睡,能不能讓她彆做噩夢。
今夜輪到巧心值夜,在拔步床下鋪被子,淺笑著望著她,“娘子快睡吧,今夜的香聞著好聞,到底冷冽了些。”
“今夜試試,若是冇用,明日就換了。”玉曇迷糊地應著,終於入了夢鄉。
“呼——”玉曇被噩夢驚醒,倚著床頭喘氣。
“冇用,不是雪鬆香。”玉曇垂眸歎氣,靜靜等著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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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一個月,玉曇每日下午都往風旭院跑,前幾日還會苦於找什麼藉口,後麵乾脆往書房一坐,倚靠著軟榻看她的雜書或是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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