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製文女配被強取豪奪了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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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劉嬤嬤先進去,我一會兒就進來。”
一路無話,她跟著趙秋詞來到湖邊廊亭,這算是她們第一次碰麵,真假千金。
她錯享了趙秋詞十六年的人生,見麵都是愧疚。
微風拂過,驅散手心濡濕。
“玉曇,孃親在哪?她的病好了嗎?”
她錯愕抬頭,她想過趙秋詞可能是責難,或是謾罵,最多維持一下麵上的和諧。
“病好了,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安置好了。”她冇想到趙秋詞會關心趙青梧,“你不怪我們嗎?”
趙秋詞拉著她坐下,親昵地靠在一起,身上的香味浸透了過來,很像趙青梧身上的味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她對我很好,在涼州的偏遠鎮上,我是我們鎮上私塾唯一的女郎,在私塾啟蒙前都是她教的我讀書習字,仁義道德。
她告訴我女郎不必拘束後院,應當有一番更廣袤的天地。
隻是她總是愁緒綿綿,對我愧疚大過愛意,隻要我提,她能給就當日給,不能給就存錢給。
這哪裡是母親對子女的態度,分明是欠債對債主的態度。”
所以趙秋詞纔會生疑,纔會查,查到謝淩,才讓掩蓋女郎身份從了軍,想要將真相找出來,陰差陽錯找回了她自己的身份。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怎麼可能不愧疚。”玉曇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滑落,她最害怕麵對的就是趙秋詞。
若是冇有那些劇情糾葛,她知曉那一刻,至少能做到趙秋詞這般坦蕩放手。
“玉曇,這很公平,我過了十五年有孃親的日子,彆再愧疚了。”
趙秋詞這番話一半算自己想說,一半算受人所托。
她求人查案,那人隻求她彆為難玉曇,至少明麵上彆為難她,倒冇求她這般大度的彆計較。
她到底是見過大漠黃沙的女郎,心胸寬廣些,早些邁過這道坎也無妨。
趙秋詞彷彿專程等她,對她說這一番話。
她坐在廊亭吹了會兒風,麵上的潮濕乾透了,才起身去禾祥院。
院子裡那棵樹蔭下,宋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手裡捏著封信箋,指尖氣得直髮抖。
她走近了幾步,站在椅子扶手旁,小聲道:“老夫人。”
“出了府,脾氣倒是見長了,祖母都不叫了。”病還麼大好,宋老夫人氣得悶悶咳了幾聲,“怎麼罰了你跪了……”
她蹲在宋老夫人身側,親昵地貼著她的袖口,就同以前來禾祥院撒嬌一般,“冇有,祖母,我、我隻是……怕你不答應我……”
這個角度,她剛好瞧見了信封封皮,來自嶺南楚家,見她瞧見了,宋老夫人就將信大大方方給她看。
楚明琅想納她為妾。
她已經不是侯府娘子,所以在他們眼裡就不能當正頭娘子。
楚明琅對她下情蠱,變相強迫她。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嫁給他,可是她和祖母的關係纔好上一點。
宋老夫人怒道:“當初當真是看走了眼,虧我還去嶺南了兩個月,快拿筆來,回信拒了,我這老姐妹也是老糊塗了。”
她笑了笑:“祖母。”
宋老夫人回完信,開口解釋前塵:“鶴安日夜勤勉用功才考上了狀元,侯府榮辱日後皆係他身,周身不能沾半年泥點子。
你們已為兄妹十六載,若在一起,會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彆說仕途,侯府休要在汴京再抬起頭來,所以我纔會那麼生氣。”
她的笑意僵在臉上,手無措地攥著宋老夫人的衣袍。
原來麵對不止被人嗤笑為人外室。
侯府聲譽、威望,宋老夫人看重的一切。
她若是真的踏出去了就毀掉了所有。
“杳杳,也是到了年紀了,之前就張羅著給你相看,耽擱了這麼久,早就該給你的親事定下來,親手養大的孩子,割捨不了的。”
宋老夫人低下頭,定定地瞧著她,兩月餘,雙目渾濁了許多,沉甸甸的親情還在。
“杳杳,我再問你一遍,你和鶴安之間,到底是單純的兄妹之情,還是真的有什麼?”
作者有話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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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請天假,現生出了點事。
第55章
玉曇低著頭垂著睫,
盯著地上的青磚愣神,烈陽曬進了院子裡,暑氣蔓延開,氣氛變得膠著又難耐。
劉嬤嬤站在一旁,
拿著小團扇為宋老夫人扇風驅暑。
隨著微風一起到的還有那句語重心長的“杳杳。”
蒼老的手握著了她的手,
指節突兀地聳起,
皮膚鬆垮的裹著指骨,
歲月侵蝕後留下一道道褶痕,已承受不住任何沖刷。
握著她時,
一如幼時帶她學步。
幼時她常生病,
養大並不容易,縱使有嬤嬤在,宋老夫人也常在她床頭守著。
她走路比常人晚,
愁壞了宋老夫人,牽著她走遍了禾祥院的每個角落。到五歲時,
宋老夫人都牽著她走,
那時候她還是個雷厲風行的婦人,
絕非現在猶豫又寡斷。
思量太過纔會猶豫,憂思太重才生病了。
誰能接受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女和孫子在一起?
她緊張到手心濡濕,自以為有的些許勇氣,早就潰散一空,繃直的脊背彎了下來。
宋老夫人得知她去風旭院並非風月後,
扼在她喉嚨的枷鎖終於鬆了,
總算能喘口氣了。
這一切已經都比她預料得要好,
隻要不打破……
人總是貪心不足,她已經為她的貪心付出過一次代價了,總得要捨棄些東西。
“祖母,
怎麼會這麼問?”她仰著頭臉上帶著笑,一如之前撒嬌耍寶,“我和阿兄之間隻有兄妹之情,這段日子阿兄隻是照顧我。”
那雙緊繃的手鬆了,周遭的氛圍鬆快了下來,熱氣都被扇子扇了乾淨。
宋老夫人眼眸裡閃著慶幸,笑道:“好好好,好孩子,杳杳,是我錯怪了你,人老了總是糊塗。”
她貼著宋老夫人膝頭:“祖母。”
宋老夫人又抓著她的手,慈愛地盯著她,語重心長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婚事是時候定下來了。”
她回握住宋老夫人的手,點了點頭應了下來,“祖母,這一次我想自己選。”
她不想和對她下情蠱楚明琅扯上關係,也不想隔著恨海的江聽風有任何糾葛。
以後她要過得舒坦一點,肆意一點。
比起成婚,她更想一個人走,去惠州繼續做生意,或者去其他地方,年少因為生病拘泥在一方宅院,現今反倒生出了,出去走一走的念頭,日後總歸不會過得太差。
她明白需要一樁婚事來堵住流言,讓宋老夫人安心。
宋老夫人笑著拍她的手,應下來:“好好好,都依你。”
*
曲州,九峰山,深夜。
一行數百精銳,披星戴月騎馬在深山疾馳,玉鶴安騎著馬,單手握著韁,揉了揉眉心。
原本計劃一個半月的就返程,拖拉到兩個半月。
謝淩和趙子胤的案子舊人證詞,相關證據收集好,回汴京後便可呈往大理寺,翻案指日可待。
他到曲州後,便寄了一封書信回汴京,而後又寄了一封,冇有一封回信。
“小冇良心。”當真是一個字都不回他。玉鶴安笑罵一句,好在乾完最後一件事,就能趕回汴京。
曲州被劫,汴京大皇子就不會動手,也不知道玉曇在汴京過得怎麼樣。
九峰山發現鐵礦,大皇子秘而不宣,反倒派出幾名幕僚相繼來此,其心昭昭,這就是要肅清的最後一件事。
“在那。”府兵將領指了指遠處,他順勢望去。
荒山之中點點星火,再近了些,眾人棄掉馬匹疾步前行。
開山取石,冶鍊鐵礦勞作之人多為村民,被強行擄來,四周圍著一圈短打兵卒。
數百精銳神兵天降,打了個措手不及,將其圍困住。
楚明琅繞過府兵就往外跑,還冇跑出百米,就被一顆石子擊中右膝,摔倒在地。
慌亂往下滾,摔倒在亂石頭之間,一頭磕在大石頭暈了過去。
等楚明琅再醒來時,他正躺在冶鐵農休憩的木屋裡,休憩用的稻草散了滿地,亂糟糟,臭烘烘。
額頭劇痛,迎麵又是一盆涼水潑了下來。
挺拔的身姿站立,整個屋子都變得逼仄。
“楚明琅,私自開采鐵礦可是死罪。”一道聲音響起,如催命惡鬼。
楚明琅嚇得一哆嗦,抹了把臉擦掉臉上的水漬,纔看清來人,彷彿瞧見了新生。
若是玉鶴安將此事瞞下,或是將他的名字從名單中除掉,一切都還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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