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製文女主亂燉修羅場 第60章 與陸與黎 小陸深感危機
與陸與黎
小陸深感危機
床帷晃動,
曖昧的氣息驅散清晨的寒氣……
“可惜了,這衣服弄臟了。”
秦頌褪下了身上那黏糊糊的紅色寢衣,黎予接過去收在一旁,
“無妨,
交給我。”
兩人換洗好後,邁出客棧,天已大亮。
還沒靠近秦府,長街儘頭,兩道熟悉的身影正迎麵而來。
五官深邃的陸尤川麵容極其難看,不僅有一宿未眠的憔悴,
還有不可遏製的怒氣,
他長腿邁得極快,似乎想要吃人。
擔驚受怕的丫頭春和,
小跑著跟在他身後,
才勉強追上他的速度。
“小姐!小姐在那裡。”春和望見秦頌的身影,
欣喜不已,側頭微微望向陸尤川,卻發現他目光早已鎖在秦頌臉上。
目不斜視,
大步向前。
見到陸尤川和春和到來,秦頌沒有再邁步子,
靜等著二人靠近,
黎予像是宣告主權一般,
往秦頌身前邁了一步。
這小小的一步在遠處的春和看來,
根本無足輕重,
但在陸尤川看來,無比刺眼,眼神已恨不得將他刺穿。
春和腳步加快,
幾乎箭步跑到秦頌跟前,“小姐,您沒事吧,您昨晚一夜未歸,擔心死奴婢了。”
還未等到秦頌開口,陸尤川一把握住秦頌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前,揮刀出鞘,刀口緊緊抵在黎予喉間,語氣冷如冰窖:“你找死?”
陸尤川拽走秦頌的瞬間,黎予立馬伸出去欲拉住她,最終懸在半空,什麼也沒抓住。
不是因為他出手太慢,而是因為她那隻手有傷,他不敢拉拽。
他黯然收回手,昂首挺胸,平靜睨向森寒的刀口,“陸禦史,憑何動我?”
春和被這一幕嚇得不輕,她小心護住秦頌,非常膽怯地提醒:“陸,陸大人,請放,放開我家小姐。”
然陸尤川並沒有鬆開秦頌,反而用力握緊了幾分,敵視的目光還緊緊落在黎予臉上,“殺你,輕而易舉,憑你擅離職守,憑你敢和我爭。”
陸尤川沒有提秦頌有關的半個字眼,但上位者的怒火,明晃晃想將他踩在腳下,隻要他想這麼做,就能冠冕堂皇抹了黎予的脖子。
春和抓著秦頌衣袖的手握得緊緊的,生怕兩人動手,傷到無辜。
秦頌安撫地看了春和一眼,示意她站遠些,然後她扭動手腕,想從陸尤川手中抽出手,卻被對方緊緊握住,沒能成功抽出手。
她就著被他攥住的動作,冷靜道:“那你動手吧,左都禦史大人。”
左都禦史大人?
陸尤川被她冷漠的一句話怔住,不可思議地轉頭睨向身邊人,她目光清冷,眸中不帶任何情誼,甚至連藏著小心思的狡黠都沒有。
陸尤川握著刀柄的力道加大,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滑走,在雲州升起的惶惑感再次加深,他明顯感覺到她不再是那個深夜趕來,說要嫁給她的小娘子了。
站在他麵前的女子,不論心態、能力,還是眼光、膽識,都遠超當初那個隻會撩撥她的小姑娘。
他雙唇動了動,喉間卻像被卡了一根刺,說不出話來。
長刀首尾的兩名男人,目光都緊緊落在秦頌身上。
秦頌並沒有很緊張,或許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她越是往前走,越是不害怕失去,不論是陸尤川還是黎予,她希望他們站在她身邊,沉醉於與他們有關的任何關係,但也不介意他們離去。
更何況,這場麵仍在掌控之中。
“左都禦史,官居二品,掌糾察,正超綱;少詹事,官居四品,輔東宮,佐儲君,兩位都是朝廷命官,千萬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不論是肩頭重擔還是掌權得利,都不是我這個小娘子能操心的,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陸大人執法了。”
秦頌又轉動手腕,欲抽身離開。
陸尤川刀口微微鬆了些,卻始終不肯動手,以她掙不開卻又擰不痛的力道抓著她。
他目光掃過她頸側耳後的紅痕,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劈開,閉了閉眼,再次掙開,纔看看維持冷靜,緩緩開口,聲音乾澀:“這次你選了他?”
“不,是我選擇了她。”秦頌還未開口前,黎予搶先回答,“陸大人,你輸了。”
“住口!”陸尤川刀尖又近了幾分,“彆逼我殺你。”
可惡的小嘍囉,如臭蟲一樣黏在阿頌身邊,趕都趕不走。
若不是他習慣理性,真想動手殺了他。
黎予冷冷一笑,主動往刀口湊了幾分,“殺我又何妨?你贏不了我。”
頌娘說過的,陸尤川並不比他重要,如果陸尤川殺了他或者傷了他,隻會更讓她為難,偏愛的天平會更加移向他這邊。
光這麼想著,他就覺得興奮,隻可惜刀口抵上麵板帶來的傷口還不夠深,不足以讓她對他產生足夠的憐愛。
秦頌瞧著黎予脖間溢位的鮮血,微微皺了皺眉,又擡頭看向陸尤川:“陸大人,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
秦頌局勢看似不妙,周邊隱藏的暗衛欲圍上前來,秦頌遞了個眼神,按住了他們的行動。
陸尤川當然知道周圍有秦府的人,可他根本沒將他們看在眼裡,一心隻想著秦頌的話。
他知道,他早就猜到了。
她想要他的地位,要他能護她周全的禦史身份。
他願意將這一切捧給她,隻要她選擇他就可以。
可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區區四品、家族式微、根基微薄的毛頭小子?
難道是因為…他更年輕?
陸尤川越加浮躁,越加迷茫,不自信。
他又擡頭瞧了一眼黎予,千頭萬緒的激烈情緒翻湧在心頭,比處理任何案牘公文都要勞心費神。
“陸大人,想好了嗎?”
秦頌狡黠看他,她篤定他不會放開她,也不會衝動殺人,至少不會當著她的麵動手。
陸尤川撞上她的眼神,像是突然回過神,“我承諾過的,從不反悔。”
她再次抓住的手,惡狠狠瞧向毫不示弱的黎予,終是緩緩收回了刀,帶著她大步回頭。
剛走兩步,秦老先生帶著幾名家丁匆匆出門,剛好碰見街頭幾人。
他滿臉喜悅,甚至沒有關注他們周遭異常的氣氛,“找到了,找到了,找到解法了。”
秦頌也跟著欣喜,“叔公彆急,是找到解毒的法子了嗎?”
秦老先生拿著一張方子,興奮道:“找到了,這四種毒藥成分雖然少見,但本身好解,隻是混合一起藥效變得十分複雜,老夫連夜配了三十幾種藥方,儘早一一試過,終於找到了準確的方子,沈夫子用過藥後,基本已經痊癒了。”
秦頌喜出望外,染著梨渦的笑臉比任何時候都明媚,“那太好了,夫子也不用一直受罪了,叔公是急著去買藥嗎?”
城中身中惡疾之人不在少數,找到藥方還需要購買大量的藥材。
秦老先生點頭稱是,又擡頭看向黎予,他對這名帶來毒物藥粉的年輕人很是讚賞。
“有勞少詹事跟我一同去采藥,城中所有藥物全部備齊後,你們帶回雲州,定能解雲州燃眉之急。”
“是。”黎予遙望了一眼秦頌,眼中帶著不捨,還是以大局為重,跟著秦老先生先行離去。
陸尤川知道自己絲毫沒有占得上風,但黎予離去,他心頭多了幾分慶幸。
忐忑感揮之不去,他甚至不敢在直麵秦頌的回應。
他沉默抓住秦頌的左手,努力恢複從容,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岔開了話題:“那兩名北蠻人供出了投毒地點,我已通知衙門秘密查封了那幾處水源,青澤惡疾很快就能得到控製。”
秦頌“嗯”了一聲,這次沒有撤開他的手,跟著他一同回秦府:“你覺得那兩名北蠻人應該如何處置?”
“帶回雲州,引蛇出洞。”陸尤川理性分析,“那二人提到了薛詞,薛詞此人疑點重重,此前不惜千裡尋來,求我徹查雲州要務,可他卻私下與北蠻人勾結投毒,實在琢磨不透,我已暗中通知潘成傑,徹查此人。”
兩人一路時而開口,多數沉默地走回了城南秦府,府中人大多已被安排出去購買藥材,府中顯得空寂清幽。
沈夫子果然狀態大好,隻是上了年紀,病去如抽絲,他始終不太利索,見到陸尤川之後,兩人說了會兒話,這次沒有再趕他緊急回京城。
幾人一起用了早餐後,秦頌又命春和去購置返程的乾糧用度,沈夫子這才望著雲州方向歎息,“青澤城中毒之人不多,既已知曉投毒點,青澤有幾大世家坐鎮,不愁大患,隻是這兩名北蠻人如何能進入到青澤,甚至戎陽,絕非巧合,你二人應該心裡有數,雲州之局迫在眉睫,我們還得儘快趕回雲州。”
秦頌和陸尤川兩人都沉重點頭。
沈夫子捋了捋胡須,看向他二人:“你二人昨晚審了那兩名北蠻人一夜,都先下去歇著吧,待少詹事回府,我們得儘快回雲州。”
他這話的意思是預設要帶陸尤川同行去雲州了。
秦頌在一旁默默聽著,沒有打擾他們的決意。
服侍好沈夫子回房後,兩人並肩退下。
“你不用回京城嗎?”回房的路上,秦頌問道。
陸尤川沒來由地心下一緊,他喉頭滾了滾,“你想我回去嗎?”
秦頌停下腳步:“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