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製文女主亂燉修羅場 第61章 與陸 獎勵。
與陸
獎勵。
陸尤川認真看著秦頌,
他迴避多次的問題終究需得麵對,“你欲登頂皇權?”
秦頌不加掩飾,坦誠承認。
陸尤川心頭微涼,
所以,
他難以娶到她了,她不可能甘心成為獨屬於他的妻子。
但他還是不死心,輕聲追問:“是你的意願,還是秦閣老的意思?”
“都有。”秦頌迎上他的視線,“我爹的舉動,稍一思忖就能揣摩其中深意,
但大部分人都因我是女子,
隻當我爹所謀全是無稽之談,若我是男兒身,
恐怕早就被冠上了不臣的罪名,
滿門抄斬了。”
他怔了許久,
才問了句:“你可知你要和誰爭?”
她當然知道,她欲行大逆不道之事。
“和天家爭,和長公主爭,
和天下人爭。”她靜靜說完,又殷切地望著他,
“但我希望不會和你爭。”
陸尤川眸子動了動,
如鯁在喉,
無法應聲。
他身為督察院之首,
維護朝堂安穩,
鏟除逆臣是他的本職。
秦家異動,督察院不可能袖手旁觀。
“你會阻止我嗎?”他想得出神,眼前人的聲音讓他恍然回神。
再次麵臨她的問題,
他忽然脫口如出:“不會。”
若太子尚在,若他對她不曾動心,他一定會撥亂反正,堅守社稷。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東宮空懸,大虞早已風雨飄搖,天家生性暴虐,又自私多疑,朝堂上下不敢諫言,僅靠督察院已是獨木難支。
秦閣老固然野心勃勃,但都察院始終未找到他為禍百姓的實證。
不論他的本心如何,也不論事情如何發展,如果此事與她無關,他無需多費心神,保下她即可,可若這是她的意願呢?
皇後所誕龍種早夭,如今看來,整個李氏血脈,唯有長公主及廢太子二人可承大統,若聖上駕崩,長公主便可順理成章登上皇位。
若秦家有心,廢太子就是唯一變數。
陸尤川覺得自己瘋了。
他想,秦頌要想榮登至極,至少要先扶植廢太子為傀儡。
雖然他求娶她的意願早已達到頂峰,但他已然認識到,阿頌早已非池中物,絕非他陸宅、黎宅,甚至將軍府一隅能困住的。
至少,她嫁給廢太子,比嫁給其他人要好,畢竟太子隻有十歲,他可以一直跟她糾纏下去。
以他二品禦史的身份,隻要她願意,他可隨時出入宮廷,反倒是其餘那些貓貓狗狗,隻能望而卻步。
他真的瘋了,他現在所想的每一步,都與曾經自己痛恨的奸佞逆臣如出一轍……
他正驚訝於自己這般動搖,溫軟的唇瓣突然貼了上來。
唇瓣相貼,一觸即分,她仰頭笑望著他,“獎勵。”
“嗡”地一聲,他理智全然崩塌。
不,不對,應該是他的理智更加明晰了。
因為是她,這一切才合情合理。
相比長公主,相比廢太子,眼前人比他們更適合坐上那把龍椅。
他見過的,他在雲州的時候就見過的,她比長公主和廢太子都更得民心。
雖然不知道原由,但他的老師都樂意為她奔走,他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想到這裡,他著火般低頭擁吻,舌尖探入,勾纏她的唇齒,侵占她的領地,彷彿要將這一段時間的欠缺,全情融入到那激烈的吻咬裡。
房門被推開,兩人擁抱著進入屋內,這是秦府為陸尤川準備的住處,一扇博古架隔開內外間。
兩人在門口吻了很久,秦頌快要喘不上氣,陸尤川才鬆開她。
他勃然很難受,卻沒打算繼續,隻一把將她抱起。
穿過博古架,解開她的外衫,擁著她躺到了床上,欲相擁同眠,小憩一番。
他緊緊箍著她,硌得她不舒服:“就這麼睡了?”
陸尤川鬆開了一點臂彎,認真看著她:“你想要的話,我幫你。”
“不是,你戳到我了。”
他吻了吻她,氣息粗重不穩:“那我放裡麵?我未服用湯藥,不會動你。”
……
午後時分,黎予隨秦家家主將全城藥鋪中,有用的藥材全部購置回來,分下部分全部裝箱運往雲州。
秦老先生陪同幾人站在府門前:“依幾位所言,雲州惡疾嚴重,這些藥材恐難支撐,老夫已安排從南下幾城集中購藥,待本宗人馬北上時,再同行運往。”
“叔公費心了。”秦頌欠身致謝,其餘人皆頷首示意。
秦老先生扶她起來,又增添了幾駕馬車和兩支護衛隨同,“路上小心,老夫就不留各位了。”
兩廂叮囑後,秦頌一行客氣告辭,踏上了北上的歸途。
時間緊張,他們途中幾乎沒有歇息,翌日就抵達了戎陽。
相比來時,戎陽的情況似乎不容樂觀,城中惡疾擴散嚴重,原本還處於新春的喜悅氛圍急轉直下,變得壓抑苦鬱。
秦頌叫停行程,建議逗留幾許:“秦家族人尚需時日北上,待他們路過戎陽,此地恐怕已淪為下一個雲州,先去戎陽衙門,告知他們解毒藥方,叮囑妥善後,再趕路也不遲。”
“此言有理。”沈夫子先接話,“不論京城還是雲州,也不論青澤還是戎陽,既見瘡痍,不可不理。”
眾人皆無異議,但舉隊進城過於招搖。
未免城中暗藏的北蠻子搶奪藥物,他們兵分兩路,由陸尤川帶領多數護衛護送藥材隻城外不遠處的山娘娘廟等候,秦頌、沈夫子及黎予三人帶領精銳護衛進入城內。
城內人被謠傳的惡疾嚇得家家閉戶,街頭隻有為生計吃食奔波的少數身影。
她們不便駐足城內,快速趕往衙門,然途徑一處醫館,秦頌又叫停了馬車。
“小姐,怎麼了?”春和惘然問。
秦頌撩開車簾,朝她問到的熟悉氣味方向望過去,隻見一家藥鋪前,站著幾名青絲高挽,紗布覆麵的年輕女子。
她們有的抱著乾糧吃食,有的扛著破布棉被,有的提著各種藥包,最中間一人兩手空空,但她正極力與老闆商討這什麼,其餘人皆立其身後,似乎均以她的指令行事。
秦頌一眼就認出了正中間那人。
“她怎麼會在這兒?”秦頌嘀咕了一聲。
秦頌身旁的春和欲伸頭看去,還沒等她看清,秦頌又立馬吩咐:“扶我下車。”
言訖,後方的夫子和黎予已下車趕來,還沒等春和前來扶她,黎予已朝她伸出手。
秦頌落地下來,引著黎予看過去,“你看,是誰來了?”
秦頌雖然隻引著黎予,但眾人皆隨她的目光看過去。
倩麗纖影的窈窕女郎,雖側身而立,又輕紗覆麵,但見過她的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書綾?她怎麼會在這裡?”黎予同樣驚訝。
“走,隨我過去看看。”秦頌隻帶了黎予前去,其餘人候在街口等待。
“老闆,你這店裡明明還有許多重樓,為何不願意賣給我們?”女子聲音帶了幾分焦急。
櫃台後的老闆低頭撥著算盤,頭都不擡一下,“賣?你們能出幾個錢,大家都指著重樓救命,不是銅板就能買到的,你們還是去彆家看看吧。”
幾名女子麵麵相覷,十分為難,貢書綾欲繼續辯駁,其中一名年長些的婦人卻拉住她,“算了,貢家妹妹,這家藥房出了名的奸商,我們還是去彆家看看吧。”
“對對對,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其餘幾名女子紛紛對著那聽到“奸商”二字而擡起頭的老闆,一頓白眼。
眾人擁簇著跨出門來,貢書綾霎時頓住了步子,“表哥?秦小姐?”
“書綾,你怎麼會在戎陽?”黎予有點難以置信,“還這身打扮。”
“說來話長,你們又為何會在這裡?”三人一見麵各種疑問能說個沒完沒了。
黎予言簡意賅,關切道:“為雲州惡疾而來,你買藥是要作甚?你也染疾了?”
“不是我,是為城裡的病患。”
貢書綾話音剛落,她身後幾名女子紛紛接話:
“對呀,真是多虧了貢家妹妹,來到城內一直在為我等窮苦的患者奔波,要不是她,我們恐怕早就亂了。”
“是啊,是啊,自掏腰包買了無數藥材,吃食,供我等抵禦病痛,簡直就是活菩薩。”
“原來二位是貢家妹妹的哥哥嫂嫂,怪不得一表人才,和貢家妹妹一樣,都長了一張菩薩麵。”
幾人真情實意地挽著貢書綾,一陣激動。
其餘人麵色各異,貢書綾與秦頌身後的春和都對那句“哥哥嫂嫂”的稱呼略感驚訝,不由打量兩人的表情
黎予掩飾不住的暗爽,秦頌卻隻聽到眾人對貢書綾的誇讚,發自內心的欣然。
她望著貢書綾,在她臉上看到了與以往不同的堅毅和韌性,但貢書綾看她的眼神卻有些奇怪,似有難言之隱,不便明說。
對視一眼後,秦頌真誠一笑:“書綾小姐當然是最好的了。你們找到治療惡疾的方法了嗎?”
貢書綾如實搖頭:“暫無解法,我隻略通過一兩本醫書,隻能找些效應相當的藥物緩解一二,並不能醫治其症。”
“彆急,我們可以。”
秦頌一句話落下,貢書綾一行幾人紛紛睜大了眼睛,“真的嗎?”
黎予掃了一眼手提肩抗的幾人:“並無虛言。看你們這樣子,是要給城中病患購置物品藥物而來嗎?”
貢書綾點頭:“嗯,城中人對此惡疾誠惶誠恐,稍不注意會引發動蕩,為了避免無辜傷亡,我聯合姐妹們,集中患者聚到了城外的山娘娘廟。”
“那太好了,都在一塊兒的話,等小姐通知了城中衙門,應該很快就能解決此事了。”秦頌身後的春和不免激動出聲。
然話音落下,貢書綾並沒有立馬接話,而是轉身與身後幾名女子道:“姐妹們,各家病患所需緊急,你等先回廟中安撫,我隨表哥他們去尋找藥材,稍後就回。”
“好,你等先敘舊,妹妹小心。”幾人帶著大包小包齊齊離去。
路口隻剩喜愛貢書綾和秦頌幾人了,卻都沒有挪動腳步。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那邊吧。”秦頌環顧了一圈周圍,朝不遠處的無人小巷望過去。
貢書綾點頭,“甚好。”
三人挪步而去,隻有春和還雲裡霧裡,暗暗嘀咕,“那邊不是衙門的方向呀?”
進入巷內,黎予又悄然示意暗衛喬裝守在了巷子附近。
耳邊安靜下來,秦頌開門見山:“書綾小姐發生何事了?為何會跑到戎陽?”
貢書綾無心討論自己,言簡意賅說了句:“我傷了人,偷跑出來的,我無足輕重,但你們還是不要回雲州了,我爹已率大軍北上,怕是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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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