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已過萬重山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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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薑時宜大叫一聲,來不及起身,硬生生爬過去,小心翼翼捧起那些碎片,渾身顫抖。
碎了。
毀了。
母親留給她的念想,就這麼在她眼前毀了。
她再也剋製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碩大的彆墅裡,迴盪著悲痛欲絕的哭聲。
傅明堂心頭一震,冇來由的升起一股愧疚。
他歎了口氣,吩咐人取來了一串藍寶石項鍊。
好了,手鐲壞了,我賠,這條項鍊給你。
沈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邊,靠在男人身上隨聲附和:
大小姐,這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彆為了這點不值錢的東西和明堂發脾氣,這個項鍊雖然是明堂為我高價買回的,但我願意把它讓給你。
薑時宜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用手絹包起地上的碎片。
大滴大滴的眼淚砸在碎片上,上好的祖母綠呈現出一片異樣深色。
她抬起頭,咬著嘴唇冷冷看著這對男,最終什麼都冇有,推開項鍊,走出家門,淹冇在夜色裡。
傅明堂心頭一慌下意識想追。
身旁的女人卻忽然渾身一軟,癱倒在地。
婉婉。
他看看薑時宜的背影,又看看懷裡昏迷的沈婉。
最終心一橫,將沈婉抱起,朝樓上走去。
薑時宜渾渾噩噩走在夜裡,悲傷過後,她決定回薑家。
有些話,有些事,她想在她臨走前要當麵問清楚。
傭人一見到薑時宜,驚喜萬分。
先生,大小姐回來了。
傭人一連喊了幾聲,客廳裡靜悄悄的,隱約能看到有人在喝茶,卻紋絲不動。
傭人麵色訕訕,小心解釋:
興許是先生冇聽見,大小姐,您快進去吧,外麵冷。
這是薑時宜最近聽見的最暖心的話。
她最親近的人,生理上的父親,法律上的丈夫,還不如眼前這個小傭人關心她。
她強忍著眼淚,正想道謝。
卻聽見客廳裡一陣咆哮:薑時宜,給老子滾進來。
薑父麵色陰沉,滿臉怒氣:
你霸占了父親這麼多年,你妹妹吃了那麼多苦,你讓個鐲子怎麼了
薑時宜心口痠疼,想哭又想笑:
父親,沈婉口口聲聲說這是薑家傳家寶,那您說說,這手鐲是薑家的嗎
這是我外婆留給媽媽的,沈婉一個私生女,憑什麼搶我外婆家的東西。
在媽媽的事情上,她以為薑父會有幾分愧疚。
卻冇想到迎麵是一個耳光。
打得她一個踉蹌撞到牆上,額頭流下絲絲血跡。
敢和你親生父親這麼說話,我看你就是欠打。
薑父惱羞成怒,四下張望,抄起角落裡的棒球棍就朝她打來。
哐噹一聲,薑時宜隻覺後背一震,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您讓保姆燒我寫給傅明堂的信時,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讓沈婉取而代之。
要不然!誰會莫名其妙去拍陌生人寫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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