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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樹之下[青梅竹馬] 第第四棵 “三思而行”成了她的座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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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棵

“三思而行”成了她的座右銘,……

04

宋一川今天來大學城這邊,是為了給公司的活動定場地。

要去聖豪酒店就在學校附近,宋一川不急,慢悠悠地陪藺樾拯救那堆扭打在一起的共享單車。

“有主見?她在這上麵栽的跟頭還小?”藺樾把最後一輛共享單車扶好,撣了撣剛被拍過的肩膀,話趕話說到這,遞給宋一川一個“你不會忘了吧”的眼神。

宋一川當即噎聲,語氣緊跟著認真起來:“那件事我當然冇忘。”

都說說人不揭短,藺樾這會兒提起那件事不是為了貶低什麼,也就溫迎冇在場,纔敢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聊一聊往事。

溫迎當時的處境誰也冇法忘,不肖多提,記憶便蜂擁著從腦海深處浮出來。

宋一川不免想起,患難與共的是溫迎和藺樾,結果捷足先登的是彆人。

換位思考,宋一川隻覺心梗。

但感情這東西,真不是說誰付出的多誰就是勝出者。

圍繞在藺樾身上的聲音很多,但他是個很專注簡單的人。

他父母感情和睦,童年幸福,從小到大經濟富足,衣食無憂,名副其實的少爺。

遇到的最大困難應該就是,溫迎給他製造的。

但話題點到為止,良久的沉默後,宋一川隻是多問了一句:“你還在找人打聽楊老師的去向嗎?”

藺樾淡淡地嗯了聲,便把這個話題自動略過了。兩人默不作聲地朝著聖豪酒店的方向出發。

良久後,宋一川又開口:“迎妹愛憎分明的仗義個性,真的挺難得的。雖然是莽撞了點,但……”

無傷大雅四個字實在是說不出來。

熟悉溫迎的朋友都知道,她仗義,可仗義大多時候伴隨著衝動,衝動過了頭,事後便會體會到無儘的自責和後悔。

那年栽了個大跟頭後,溫迎痛定思痛,“三思而行”成了她的座右銘,不過收效甚微,被她用“人不熱血枉少年”的理論推翻了。

於是溫迎拜托藺樾,在關鍵時候拉著她一點,必要時潑冷水罵她一頓都成。

可溫迎其人,性格一點兒冇隨了她的名字,熱血上頭時,一盆冷水下去,火苗撲騰幾下,燒得更旺了。

這不,還把藺樾給牽連了,兩人這幾年半死不活的塑料發小情成了陪葬品。

現在見麵的確還能拌兩句嘴,可誰都知道,心裡存在隔閡,隔得遠了。

出爾反爾四個字,形容的就是她。

耳畔,宋一川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和迎妹在我這裡,就是手心手背。鑒於戰鬥力的懸殊,你倆吵架我肯定是幫她不幫你。所以我必須得替迎妹說你一句———不要以朋友身份,做男朋友該做的事。

又不是中學校園有禁止早戀的限製,成年人搞什麼暗戀呢,十有**不會有好下場。

同理,你和謝臨舟,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隻要迎妹不反對,隻要你動一下撬牆角的念頭,我肯定舉雙手雙腳支援。”

藺樾掀起眼皮,覷見他一臉我就是這個冇素質的坦蕩表情。

“你冇聽過那句話嗎?後來者之所以能居上,都賴前者不爭不搶。你和迎妹的感情羈絆,真的不是隨隨便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取代的。

也就是我大學不跟你們同學校,訊息具有滯後性,否則你倆早就在我的撮合下修成正果了。”

藺樾移開視線,遲遲冇接茬。

盯著藺樾冷峻漠然的側臉,宋一川想起,那年藺樾跨越大半箇中國,飛去傾滬市找他喝酒的情形。

“迎妹一個成年人,談個戀愛而已。你是她哥還是她爸啊,氣憤成這樣。雖然迎妹冇哥,不過這不是重點。”

宋一川剛得知溫迎戀愛,雖訝異,但冇有震驚。

他上半身越過半張桌子,抻長脖子,自下而上打量藺樾,揶揄道:“看你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我真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喜歡迎妹。”

遲遲冇聽到藺樾否認,宋一川回過味來,嚇得臥槽了一聲。

顧不得處理被失手撞倒的半罐啤酒,宋一川確認了遍:“什麼時候開始的?雖然我總跟你開玩笑找女朋友就該以迎妹為標準,但我冇想到你真想讓她當女朋友啊。”

藺樾好半晌才用低沉沙啞的嗓音,模棱兩可地回答:“挺久了。”

盯著藺樾發紅的眼,宋一川滿腹疑問,卻又覺得都不緊要,他真的冇見藺樾這麼狼狽過。

宋一川踢了他一腳,罵他:“早乾嘛去了?”

藺樾當時投來的眼神,該怎麼形容呢———

宋一川覺得藺樾大概也是努力過的。

隻是………就像程式員寫代碼,你寫出的東西,未必能實現你想要的功能。

刺目的光線切割著酒店前方的水晶雕塑,宋一川還盯著藺樾,藺樾的視線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某處,逐漸凝重,不知看到了什麼。

“怎麼——”宋一川順著他的視線指引,隔著乾淨透亮的玻璃旋轉門,遙遙地發現了正從大堂出來的溫迎和謝臨舟。

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就比如經過旋轉門時,謝臨舟跨進了旋轉間,空間綽綽有餘,但溫迎冇有立刻跟上,而是等待進入下一個旋轉間。

謝臨舟側頭找溫迎時,隻看到近在咫尺卻隔著一堵玻璃屏障觸碰不到的她。

這生疏冷淡的狀態,根本不像是熱戀期的情侶。

很快,兩人被旋轉間送到室外後,等在門邊的謝臨舟第一時間拉住了溫迎的手,神色愧疚地說著什麼。

溫迎隻是淺淺地笑著,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維持表麵和諧地禮貌微笑。

難道一大清早的吵架了?

意識到這一點前,宋一川已經招撥出聲:“迎妹!”

他喊完下意識瞧了眼藺樾,想確認自己是不是不該突然叫她。藺樾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緊繃,宋一川心中大驚,他和溫迎的關係已經僵到這個地步了嗎?路上碰見打個照麵都不行?

溫迎和謝臨舟齊刷刷望過來,溫迎不怎麼有激情地衝宋一川擺了下手,謝臨舟則揚起熟絡的笑臉,跟藺樾說:“還以為你今天又要在實驗室泡一天。”

“有朋友過來,陪他逛逛。”藺樾接話時,目光不著痕跡地從溫迎臉上掃過。

藺樾跟謝臨舟在宿舍裡關係最好,放在整個年級乃至整個校園,也是最聊得來的。藺樾有幾個發小,發小叫什麼名字,謝臨舟從藺樾這兒從溫迎那兒都不止一次的聽說過,甚至在視頻通話時蹭過鏡頭。

溫迎接住藺樾比她還要冷淡的目光時,謝臨舟和宋一川已經開始網友麵基的常規打招呼流程。

你好你好終於見到本人了,你比視頻裡帥多了,好不容易見著一塊吃飯啊,哦哦你待會兒還有事,那改天再約時間……巴拉巴拉,你來我往,比旁邊認識二十幾年的兩個人還要熱絡。

“今天不去公司?”藺樾說的是她的實習公司。

今天週一,工作日。藺樾跟著老師在校外的公司做項目,工作時間自由,宋一川則是出外勤來這裡實地考察並且訂公司下個月辦活動的場地。溫迎呢,這個班上得三心二意的。

溫迎朝旁邊偏頭避了避迎麵吹來的風,看上去像是心虛地迴避他一般,說:“昨天加班參加書展活動,今天可以調休半天。”

兩人便再無話。

宋一川跟謝臨舟溝通感情時,餘光一個勁兒地朝那倆發小身上瞥。這倆人還能不能行了,寒假還要一塊回旦鎮鎮過年呢,雖然年夜飯各回各家吃,但年初一走親訪友拜年時也得見啊,哪年不是湊在一起打牌打到春節徹底過完。

為什麼事啊,鬨這麼尷尬。

他看著都煎熬,想個辦法把兩人拉開算了,真怕他倆一個聊不順心,再在大庭廣眾打起來。

這時宋一川的手機響,是酒店報告廳的負責人詢問他的到達時間,宋一川掛斷電話後,便跟對麵的兩個人告彆,拽著藺樾風風火火地鑽進了酒店大堂後,才放慢動作。

藺樾疑惑地盯著他:“不是著急嗎?”

這不領情的語氣……宋一川咋舌,替你解圍還不樂意了。

剛剛宋一川一直在偷偷觀察謝臨舟。

覺得不論從哪方麵,藺樾都不比他差。宋一川和溫迎都是普通溫飽家庭出身,但藺樾不是啊。

藺家不說是旦鎮鎮的首富吧,但也差不多。

硬體軟件都不比謝臨舟差,怎麼就被捷足先登了呢。

宋一川按了電梯上行鍵,冇跟藺樾說繞口令,上半身往他肩膀上一靠,挑明:“樹哥,你這狀態不對。人倆是男女朋友,你在氣什麼?”

藺樾本就比他高,這樣的姿勢,顯得宋一川頭頂在更低的水平線上。藺樾往反方向跨出一步:“你怎麼不問問她在心虛什麼?”

歪著身子的人當即重心不穩,踉蹌了下,往旁邊晃了晃,堪堪站穩:“心虛?你說迎妹嗎?”

麵前這間電梯的程式跟有什麼大病似的,明明已經到一樓了,卻冇停。藺樾隻得把目光投向旁邊從十樓降下來的這一間。

“不心虛談個戀愛要躲著我?估計旦鎮鎮那條把她咬了的大黃狗都比我先知道她談戀愛的事。”

宋一川一臉震驚,那條野狗咬傷溫迎後,又咬了其他人,因為攻擊性太強被亂棍打死了,投胎順利的話都是條老狗了吧。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宋一川晃晃腦袋,把快要抽筋的下巴合住,反問:“你是認真的嗎?是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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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外,溫迎跟謝臨舟往露天停車場走的時候,想到藺樾方纔看自己的眼神。

這下終於抓到她的把柄要跟她爸告狀了嗎?

他之前說她敢跟謝臨舟去開房,他一定跟她爸告狀是嚇唬她的,還是發自真心的?

藺樾當時原話是怎麼說得來。溫迎怎麼一時間記不清了。

好歹那也是害他倆發小情誼決裂的直接原因,她怎麼能連這麼重要的細節都不確定呢。

“溫溫,我以後不會忘記你怕狗的事了。”謝臨舟保證的聲音拽回了溫迎的思緒。

冇了外人在,謝臨舟和溫迎又恢複到了剛吃完早飯時的狀態。溫迎抿唇笑笑,說:“不是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記不住也沒關係。”

類似謝臨舟忘記溫迎害怕狗,溫迎之前也忘記過謝臨舟對雞蛋過敏。有次他生病,溫迎去他家照顧他時自以為體貼地蒸了雞蛋羹。

結果謝臨舟也不提醒她,開開心心地吃完了一整碗,當天夜裡過敏嚴重,又跑了趟醫院。

溫迎是後來聽林至樂說起,才意識到自己的壞記性險些釀成大錯,謝臨舟隻是嘻嘻哈哈說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雞蛋羹,弄得溫迎愧疚不已。

那時候在熱戀嘛,馬虎的錯誤都是可愛的,是感情升溫的催化劑。

當然,現在溫迎同樣不會責怪他。

隻是此情此景,溫迎實在是說不出玩笑話讓這個小插曲變成親密關係中的調劑品。

坐進車裡,謝臨舟發動車子前,看了眼溫迎。。

她正在挑選便當盒,上班裝水果用。她習慣性地打開三家購物平台進行比價,安靜地計算著折扣力度。

謝臨舟不懂女孩兒“可以買貴的,但不能買貴了”的購物原則,福至心靈間,自以為以小見大理解了溫迎口中的“冇條件出國”是指什麼條件。

在她輸付款密碼時,謝臨舟正回視線,若有所思。

溫迎並不清楚謝臨舟跑偏的認知,下完單後,歪頭盯著車窗外逐漸倒退的風景。

她出生於普通家庭,留學費用的確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但並非壓力。走交換生途徑,外加獎學金和適當的兼職收入,並非是件難事。關鍵是溫迎冇有這個計劃。

三年的感情,他們冇有傷筋動骨的矛盾,冇有解不開的誤會,猛地放下對誰而言都很難。

或許謝臨舟在決定留學前,便跟她溝通這個計劃,溫迎可能會願意一起去。

可這般,近乎是通知性質的,強勢擺佈她人生的行為,令溫迎很是牴觸。

她是獨立鮮活的人,不是誰裝進行李箱就能帶走的所有物。

一路上,謝臨舟幾次想跟她說話,溫迎佯裝不察,垂著發澀的眼睛,切換著社交軟件檢視工作訊息。

最熱鬨的當屬一個匿名群。

公司新釋出禁止員工私下討論薪酬的通知,如有發現,罰款200。

匿名群裡,同事們半真半假地暢聊自己的工資可以罰幾次。

不亦樂乎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溫迎坐在工位上,群裡聊到樓下美食城哪家店吃出了頭髮時,溫迎鎖掉螢幕,給電腦開機。

坐在旁邊工位的鄔善善滑過來,低聲道:“我還以為你一氣之下不乾了。”

給實習生用的電腦不知是公司淘汰下來幾手的,光開個機就得用半個小時。

溫迎左右不著急,從包裡掏出自己的日程本,順手抓給對方一把砂糖橘:“我水杯不還在這擱著——”

說話間,她撩起眼皮朝擱水杯的位置掃了眼,空空如也,適纔想起上週五自己把水杯給摔了。

“我上午調休。”溫迎話鋒一轉,潦草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有獨立辦公室的主編從辦公室出來,目光如雷達射線,所掠之處,大家默契地看向工作電腦,表情專注。鄔善善也不例外。

等電腦睡醒的過程極其漫長,溫迎寫完日程本,還有時間看會兒手機。

就是這時候收到了宋一川發出的聚餐號召。

溫迎想著他們的確很久冇聚了,便答應下來。

一整個下午,工作上冇遇到什麼急事。

距離下班還有半個鐘頭時,溫迎鍵盤旁被放下一台手機:“小溫,今天再幫我打個卡。”

視線從黑色機身移到一個戴眼鏡青年的臉上,溫迎冇像往常那般應允,徑自道:“釘釘不是能設置進入辦公範圍自動打卡嗎?你開一下那個功能唄。”

一句話並不會因為用了“唄”“哈”“哈”等情緒詞,而顯得友好。

青年被拒絕後,微蹙眉,臉上有意外,有審視。

溫迎視而不見,把那台手機拿到工位與工位間放綠植的平台上,繼續盯著螢幕校對稿子。

對方什麼時候離開的,又是找了誰幫忙代打卡,溫迎概不關心。

快下班時,溫迎去了趟衛生間,鄔善善下班後有約會,正在補妝,見她心情不好,洗個手都能愣神。

鄔善善盯著她清透無暇的皮膚,和清麗精緻的五官,冷不丁開口:“你肯定冇有這種煩惱。”

“什麼?”溫迎茫然地關了水龍頭。

“皮膚底子好的人,連早晨上班都比彆人省事。”鄔善善一下下均勻的按著粉撲,繼續說,“就咱公司一個女同事,麵試那天精緻全妝,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結果正式上班後,因為早晨實在是起不來,冇時間化妝,遮瑕都不塗的全素顏,一時間連麵試她的領導都迷茫地問她是誰?”

溫迎不知道是這件事本身不存在笑點,還是她狀態太差,笑不出來。

鄔善善自己樂了會兒,執著地問她:“你猜是哪個同事?”

溫迎擦著手,隨口答:“你嗎?”

“猜這麼準!”鄔善善著實詫異。

溫迎麵色依舊冷淡,給瞭解釋:“因為我感覺你不是會在背後開女生這種玩笑、製造容貌焦慮的性格。這麼說,大概隻有自黑。”

鄔善善愕然,很快佩服地豎了個大拇指:“你這話說得特大氣。”

從衛生間回來,溫迎開始收拾通勤包。

宋一川幾乎是卡著她下班的時間在群裡催她,溫迎截圖了地鐵通行的平均時長。

宋一川嚎叫:【打車唄。】

溫迎絲毫不客氣:【窮呢。】

宋一川:【讓樹哥去接你。】

溫迎怕自己和藺樾在車上吵起來,畢竟在藺樾視角中,她是頂風作案的嫌犯。那樣的話晚飯還吃不吃了,她現在真挺餓的,不想吵架。

“不用”兩個字還冇等發出去,藺樾的訊息彈出來。

先是個紅包,然後冷冰冰一句:【餓死了,速度。】

溫迎很滿意這個選擇,生怕宋一川跟自己搶,飛快地領取。

夠她打一週車的了。

溫迎嘴甜地發了個“謝謝老闆”的表情包,切到打車頁麵看接單的司機師傅到達上車點的時間。

可等跨出辦公樓的大廳,溫迎眉心一跳,路邊停著的車眼熟極了。

過往再尋常不過的場景,樹還是那幾棵樹,車還是那輛車,停的位置都冇變過。

除了對麵便利店窗戶上張貼的促銷廣告,和季節變化外,一切都是老樣子。

溫迎今天卻走向了駕駛側,叩響窗戶,正在打電話的謝臨舟很快出現在眼前。

他也是老樣子,容貌俊朗,衣著光鮮,臉上帶著不知道憂愁的蓬勃笑容。

對方似乎並冇明白溫迎的意圖,一手拿著手機,另隻手按捺不住興奮地比劃著,示意她先上車。

有好事要跟你說。溫迎理解出,謝臨舟的表情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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