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落在小人間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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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的風雪終年不歇，戰神殿的玉階早已覆滿寒冰。

綺茸蜷縮在殿角，心口的蝕心之痛剛過一波，冷汗浸透的仙裙黏在身上，冷得像貼了層冰殼。

她望著人間的方向，指尖殘留著天眼破碎時的灼痛。

三個月了，自王錚大婚那日天眼潰散後，她再冇能凝聚起半分仙力窺探人間。

可越是看不見，那些畫麵就越清晰地在腦海裡瘋長。

紅綢飛舞的城隍廟，沈清秋紅蓋頭下含笑的眼，還有王錚牽起新娘時，袖口露出的那枚新玉佩。

“咳……”

喉間湧上腥甜，綺茸捂住嘴，指縫間滲出血珠。

這三個月來，心脈的痛發作得越來越勤，有時疼得她在冰階上打滾，意識模糊間總會看見淩霄殿的桃花，看見王錚穿著戰甲對她笑，說“赤霄，等我回來”。

可他再也冇回來過。

人間的城隍廟後，棚子早已換成了青磚瓦房。

王錚揹著藥簍推門進來時，沈清秋正繫著圍裙在灶房忙活，蒸汽裹著肉香撲麵而來。

“今日晚了些。”

沈清秋回頭，鬢邊彆著支素銀簪，眼角的細紋在笑時愈發柔和：

“孩子們在裡屋寫功課呢。”

王錚放下藥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成婚五年，沈清秋的頭髮添了幾縷銀絲，他自己的鬢角也染了霜，可掌心相觸時的暖意，比當年第一碗薑粥還要燙。

“後山采到株老參，耽擱了些。”

他從懷裡掏出用油紙包著的野棗：

“給孩子們的。”

裡屋立刻傳來響動，兩個小腦袋探出來。

大的是女兒念安，梳著雙丫髻，眉眼像沈清秋；小的是兒子念平，虎頭虎腦，笑起來嘴角有個淺淺的梨渦，像極了王錚。

“爹！”

兩個孩子撲過來，念安搶過野棗塞給弟弟，自己踮腳夠王錚背上的藥簍：

“今日有金銀花嗎？先生說我上火了。”

王錚彎腰抱起兒子，沈清秋已盛好飯菜端上桌：

“早給你晾著金銀花水了。”

她嗔怪地看了眼王錚：

“孩子們都等你吃飯呢，下次彆這麼晚。”

王錚笑著應好，眼角的皺紋堆起，藏著這五年的安穩。

他跟著沈清秋學了醫術，在鎮上開了家小藥鋪，雖不富裕，卻日日有熱飯，夜夜有暖炕。

偶爾心口還會隱隱作痛，像在提醒過去的傷疤，但念安遞來的一顆糖，念平奶聲奶氣的一聲“爹”，總能把那點痛壓下去。

夜裡，沈清秋在燈下縫補衣裳，王錚坐在一旁研藥。

油燈的光暈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靜得能聽見窗外的蟲鳴。

“明日是念安生辰。”

沈清秋忽然開口，針尖在布上穿梭：

“我攢了些錢，給她扯塊新布做裙子吧。”

王錚抬頭，看見她鬢邊的銀絲又多了幾根，伸手將她耳邊的碎髮彆到耳後：

“都聽你的。”

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因常年做活結了薄繭，卻比天界最暖的祥雲還要溫：

“等藥鋪生意再好些，咱們就蓋間大瓦房，給孩子們留個院子。”

沈清秋笑著點頭，靠在他肩上：

“有你在，哪裡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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