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是暗網探花大神 第370章 帶傷回家
顧國韜的目光落在自己毫無知覺的腿上。
他嘗試著動了動腳趾,那裡卻像不屬於自己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絕望瞬間攫住了他。
不但是感覺不到腿,他是整個下半身都沒了知覺。
他成一個殘廢了,那他以後怎麼辦?
怎麼照顧小燕?怎麼抱萱萱?怎麼撐起那個家?
強烈的情緒衝擊下,他猛地抬起還能活動的右手,狠狠一拳砸在病床的欄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手背瞬間紅腫起來,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隻有胸腔裡那股無處發泄的悲憤在衝撞。
“啊——!”
一聲壓抑的、如同困獸般的低吼從他喉嚨裡溢位。
“國韜!你彆這樣!”
魏新明趕緊上前死死按住他的右手,不讓他再傷害自己,“冷靜點!你聽我說!”
顧國韜喘著粗氣,眼睛赤紅地看著魏新明,聲音顫抖。
“隊長,我的下半身……好像都沒了知覺,我是不是真的廢了,我要成廢人了嗎?”
“不是的,國韜,你聽我說!”
魏新明緊緊抓著他的手,聲音急切而誠懇。
“你沒廢,你救了我的命,我魏新明這條命,是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我欠你的,不止一條命,是兩條。
這輩子,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隻要我還能動,我就絕不會不管你。
不管是你媳婦還是你女兒,有我一口吃的,就絕餓不著你們,我發誓!”
他的眼眶再次濕潤,聲音也有些哽咽。
“都怪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弄進運輸隊。
我本來想著,你來部隊如果能立功,以後的生活待遇也能好些。
也能讓你和小燕的日子過得輕鬆點,現在都是我自以為是害了你啊,國韜對不起!”
這個一向堅毅的漢子,越說聲音裡越是帶上了哭腔。
看著隊長如此自責痛苦,顧國韜心中的暴戾和絕望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
他反手用力握了握魏新明的手,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卻清晰。
“隊長,不怪你,當時那種情況,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那麼做,這是我的選擇。
隻是,我這……”
他再次看向自己腰以下的部位,眼神黯淡,“我是真的……難受……”
他難受的,不僅僅是身體的殘疾,更是對未來家庭責任無法履行的恐懼和無力感。
魏新明隻能不停的安慰他,而且他自己也會想辦法,讓國韜一家人過上好日子的。
接下來的日子,顧國韜在病床上沉默了許多。
他配合著治療,但常常望著窗外發呆。
魏新明動用自己所有的人脈關係,聯係了省城更大、醫療條件更好的軍區醫院,很快將顧國韜轉了過去。
然而,經過專家會診,結果依舊令人沮喪。
他的左腿腿部主要神經嚴重受損,還有粉碎性骨折,恢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於他脊椎上受的傷,隻能慢慢休養,能不能好誰也不敢保證。
魏新明也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托熟人,找更好的專家。
可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破滅。
顧國韜在希望與失望的交替中,變得愈發沉默。
轉眼,又過了半個月。
顧國韜背部的傷勢穩定了,可以出院進行長期休養和康複。
腿雖然保住了,但腰部以下還是沒什麼感覺,功能基本喪失,最終被宣告為因公致殘。
魏新明向上級彙報了情況。
最後顧國韜獲得了一筆的補償,當然魏新明也往裡麵添了一部分錢。
足足湊夠了一萬兩千塊,這筆錢隻要不大手大腳話差不多可以夠他們一家三口花很多年了。
有了錢他纔能有安全感,魏新明想讓他安心在家養傷,而且他以後也會時常來看他的。
他也特意請了半個月的事假,親自帶著三個人開著隊裡效能最好的一輛吉普車。
載著行動不便,隻能坐輪椅的顧國韜,踏上了返回顧家村的路。
車子行駛在熟悉的道路上,窗外的田野和村莊飛速後退。
離家越近,顧國韜的心情就越發沉重。
他不再是那個能頂天立地為妻女遮風擋雨了,現在他成了一個需要人照顧的殘廢。
他該如何麵對滿懷期盼的小燕,如何麵對年幼的女兒?
吉普車裹挾著塵土,載著一個破碎的身體和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緩緩駛去。
終於吉普車在顧家村子裡麵緩緩停下,前麵過不去了,隻能下車。
魏新明和另三位戰友先跳下車,小心翼翼地抬著顧國韜的輪椅下來。
顧國韜看見熟悉的村子,心裡就更難受了,待會回去怎麼麵對小燕她們母女?
村口幾個玩耍的孩子好奇地望過來,看到顧國韜的樣子,都停下了動作,有些好奇地看著。
有些大人遠遠看見顧國韜這樣,臉上也露出驚訝的神情,有些甚至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這些目光像針一樣紮在顧國韜背上,他隻能低著頭,儘量不去看那些熟悉的麵孔。
“國韜,沒事,一切有我在。”
魏新明聲音放得很輕,他能感覺到顧國韜身體的緊繃和那份無聲的抗拒,可現在也隻能這樣安慰他了。
從下車到家裡這一段路,不過幾百米,此刻卻顯得無比漫長。
顧國韜腦海中閃過自己曾經健步如飛,抱著萱萱在村裡奔跑的場景。
與此刻自己坐在輪椅上被人抬著走,心中一片苦澀。
終於,看到了那熟悉的院牆和院門。
雖然院門是關著的,但裡麵還是傳出萱萱咿咿呀呀的學語聲,還有小燕那溫柔的回應。
顧國韜的腳步在院門口頓住了。
他握著輪椅扶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幾乎沒有了推開那扇門的勇氣。
魏新明理解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催促,隻是默默地加大了力道。
其他三個戰友也一樣,都沒有吭聲,更沒有催促,他們心裡也難受。
不一會兒,院門“吱呀”一聲從裡麵被拉開了。
崔小燕手端著一個簸箕正要出來,一抬頭,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簸箕“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裡麵的菜葉撒了一地。
她看到了門口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但……他為什麼是坐在輪椅上的?
他的左腿……為什麼是打著石膏的樣子?他的臉色為什麼那麼蒼白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