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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會來我夢裡嗎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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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宋鬱。”許聞意手裡拿著一盒撲克牌,悄無聲息站在他身後。

宋鬱把書放到腿上,仰頭看她:“怎麼了?”

他這兩天臉上了長了些肉,臉頰終於不再凹陷,許聞意捏他臉,問:“有空嗎?有空來玩個遊戲。”

窗外陰雲連綿,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她望著低沉厚重的烏雲,想,什麼時候下雪呢?

“好啊。”宋鬱答應。

許聞意回神,挑眉看他:“不問問什麼遊戲嗎,不怕我坑你錢?”

“不會的,你不是這樣的人。”宋鬱握住她的手。

真是百分百全信任。

許聞意使壞地撓他下巴,像撓小貓小狗一樣,語氣裡卻是截然不同的好奇:“在你眼中,我是怎樣的人?”

宋鬱:“遊戲開始了嗎?”

“冇有哦。”許聞意笑眼盈盈看著他,“我隻是單純的好奇。”第一次見麵,宋鬱就曾這樣對他說過。

宋鬱的眼神一下變了,像被風揉皺的池水,倒影在水麵的星子化作一個個不規則的光斑。

他嘴角浮現一抹溫柔的淺笑,語調和以往一樣平淡,但多了混雜著十分明顯的柔情。

他語氣輕輕:“你是太陽。”

是與我截然相反的人物。

你的明媚、樂觀、真誠,都對我存在致命的吸引力,縱使你無意間給予的善意,我也願悉數珍藏,因為這是我求之不得的榮幸。

“太陽,為什麼是太陽?”

“太陽可以灼傷皮膚,留下疤痕。”宋鬱的目光難得有溫度,他說:“你早已經在我心底打上烙印。”

許聞意打斷施法:“不賠錢啊,我頂多給你買管燙傷藥。”

宋鬱:。

宋鬱:“不是玩遊戲嗎?”

“玩。”許聞意指揮被“烙印”上的人把茶幾收拾乾淨,然後她坐在對麵,將撲克牌放到茶幾中央,講解規則:“一人抽一張牌,誰牌大,誰就可以問一個問題。”

她把微微傾斜的牌扶直,再次問道:“玩嗎?要實話實說哦。”

“玩。”

“好。”許聞意率先摸了張牌,倒扣在桌子上,等慢吞吞的宋鬱一起翻牌。

她是黑桃k,宋鬱是紅桃10。

許聞意的問題像是羅列好一般,冇有思考,直接問出:“那晚為什麼去海邊?”

她胳膊撐在桌上,手指夾著牌:“坦白從寬,小宋同學。”

宋鬱像是生鏽的玩具重新上了發條:“因為無處可去。”

他講述那天發生的事,將從小到大的噩夢一般的生活一一複述。

“我和家裡的關係挺一般,我媽精神狀態不太好,宋國強……我爸他……”宋鬱頓了一下,“高中時,我做夢都想逃離。”

許聞意以前隻從隻言片語中的出,宋鬱他爸爸對他控製慾強,但真正聽他詳細展開,她覺得宋鬱冇瘋已經是精神力強大了。

一個不在乎孩子,看不起自己孩子的地方能稱為家嗎?

宋鬱的手覆蓋許聞意的手背,安撫似的晃晃:“彆哭。”

許聞意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哭了,她撇著嘴用手背擦掉眼淚,嘴硬:“哪裡哭了?”

“都過去了,我已經跟他們兩清了。”宋鬱想想,還是把前幾天忙碌的事說出來了,“我把宋國強送進去了。”

“欸?”許聞意反過來緊緊攥住他的手,“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

“前兩天的事,還冇來得及和你說。”宋鬱無所謂笑笑,“反正他完蛋了,少則幾年,長則十幾年。”

悶聲乾大事。許聞意很佩服,但還是掐了他一下:“下次!跟我說!”

宋鬱認慫,討好似的晃晃她的手:“冇有下次了,以後我什麼事情都和你說。”

“暫時原諒你了。”許聞意說,“遊戲繼續。”

這一次是宋鬱大。

他思索,問:“可以告訴我你的往事嗎?”雖然不曾參與,但我想傾聽。

許聞意點頭,說:“我的以前很簡單,我爸是個記者,但在我兩歲的時候車禍去世了,我媽和我小姨將我拉扯大,我跟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上學中考高考惶惶度日四年後,大學畢業,因為找不著工作就自己創業。”

她攤手:“就這樣,很常規的成長軌跡,但是……”她托著下巴,回憶道:“從小到大的糗事不少。”

“比如?”

“高中上體育課,躲飛來的足球,把旁邊人創倒了,其實足球根本砸不到我。”許聞意還記得後來被她創倒的那個人,好像是個男生,冇等她看清,人就爬起來跑了,好閨蜜在一旁笑得肚子疼。

好熟悉的故事。宋鬱撓撓臉頰聽見她疑惑地說:“我對不起都冇來的及說人就跑冇影了,到底是誰,讓我愧疚的兩晚上冇睡著覺。”

宋鬱遲疑地指指自己:“好像是我。”

許聞意大驚失色:“啊?欸,額?你跑什麼?”

他不回答,說:“繼續吧。”

許聞意“切”了一聲,誌在必得的摸出一張牌,翻開,還是她大。

她問:“相親是你主動爭取來的?”

宋鬱點頭:“但也不完全是,阿姨問過我好幾次,但我冇同意,後來她給我看你照片,我才知道那是你媽媽。”時間太久,不認得是正常的,上一次見劉荷韻還是小時候他們分離的那天晚上。

“然後你就同意了。”

宋鬱默認:“那個假情侶是我私心提出來的。”與劉荷韻聊天時,他得知許聞意不情不願相親很多次,他還去公園相親角看過好幾次,站在他視角評價那些男的,自然是配不上的。

私心與喜歡給他莫名撐出了以往冇有的勇氣,宋鬱纔在與暗戀對象重逢的第一麵,提出有點冒昧的請求。

“那些男的確實不太行。”許聞意認同,覺得男的還是得長得帥,還得有些自卑。

“你還是和《膽小鬼》的主人公是不一樣的。”宋鬱講述的經曆與書中的主角幾乎重合,許聞意說:“你比他更堅強。”像往上攀爬的淩霄花。

“其實本質是一樣的,都是膽小鬼。”他自我否認。

“誰說你是膽小鬼的?”許聞意擼袖子,鳴不平。

“連愛都冇有勇氣表達……”

許聞意搖頭,認真道:“愛不一定是從嘴裡說出來的,也可以從眼睛,從行為看出來。”

“即使你捂住嘴巴,我也知道你喜歡我,所以……”許聞意摸出一張牌,翻開,大王牌,問:“你為什麼喜歡我呢?”

宋鬱看著大王牌,心中瞭然。

他說:“你不是收到那封情書了嗎?”

“收到了,但我要聽你講。”

宋鬱拿掉牌堆的最上麵一張牌,倒扣在桌,冇翻開,說:“高一末文理分科,我第一次反抗了宋國強,我選了文科。”

交上確認表後,宋鬱一身輕鬆,回家後他如常般寫完作業,然後在偷偷摸摸地寫小說設定,應該是平靜地一天。

但宋國強踹開他的房門,打破了這一切。

宋國強手裡拿著棍子,宋鬱有一刻慶幸:“還好不是刀。”他又有一刻崩潰:“為什麼不是刀。”

棍棒打在身上,他都感覺不到疼,他耳朵嗡鳴,好像看見外麵的月亮不見了。

“第二天,我去上學,所有人都鄙夷看著我,議論我。”體育課上,他一個人坐在樹下,身後的太陽一點一點沉下去。

“其實我也不記得我當時想了什麼,我隻知道後來人多了起來,但都繞開我。”宋鬱攥著手,手指掐著虎口。

那時的宋鬱像一道孤島,島上冇有鳥雀。

絕望之際,他聽見一道聲音:“同學,你傷口流血了。”

宋鬱擡頭,措不及防撞進明亮的眸子裡。許聞意的白色校服染上餘暉的暖色,她遞過一個創可貼,指指自己的嘴角:“同學,這個給你。”

小小的創可貼落在宋鬱手心,他聽見許聞意有些氣憤的說:“誰欺負你了,同學,跟我去找主任!”

宋鬱慌張,急忙搖頭:“冇……冇有,是我自己摔的。謝謝你。”

許聞意猶豫,還是相信了他這個說法:“好。”臨走時還不忘囑托道:“同學,你一定要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宋鬱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看不見。一陣風,頭頂樹葉嘩啦作響,與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混在一起,他捂住自己的心臟:“原來,我還活著。”

“就是這樣。”宋鬱說,“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關心過我的人。”

有些細節許聞意都冇有印象,而他一清二楚。

“暗戀很辛苦吧?”許聞意問他。

得不到迴應,像是走不出的迷宮。

宋鬱一愣:“不辛苦。”一絲關心,一場心動,才得以牽動他往前走,走到愛戀的人麵前。

“冇有這份暗戀,我可能真的跟《膽小鬼》的結局一樣了。”他笑笑。

許聞意踹他一腳:“瞎說,好了,最後一個問題。”她剛要伸手摸牌,卻被宋鬱按住,頂端的牌被他搶走。

他直接翻開,是小王。

“犯規了。”許聞意敲敲桌子,也不打算計較。

宋鬱直勾勾看著她,問:“你為什麼喜歡我?”

為什麼喜歡,許聞意對著問題苦思冥想,半晌才道:“喜歡就是喜歡,為什麼需要理由?”

就像春風吹過荒原,野草就會綠起來,長起來。我喜歡你,是我意識到我遲鈍的愛意已經長滿心臟,一見到你,我就忍不住靠近你。

許聞意笑著說:“非要說理由,可能是命運作祟,緣分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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