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入江湖 第1章 山門驚變
-
風從山門的縫隙裡灌進來，帶著山外曠野的氣息，吹動了他額前汗濕的亂髮。他叫了一聲
“師父”，聲音因為奔跑而有些沙啞，在空曠的庭院裡迴盪，卻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平日裡，這個時辰，師父圓慧大師總會坐在山門口那棵老槐樹下，眯著眼，手裡撚著佛珠，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在等待什麼。可今天，老槐樹下空空如也，隻有幾片被風吹落的枯葉在打著旋。
他心裡咯噔一下，那股
“實質性進展”
的預感，此刻竟摻雜了一絲不安。
“嗒嗒嗒”
的腳步聲在山門前停下。寺廟的大門是兩扇厚重的木門，此刻虛掩著，一條黑漆漆的縫隙，彷彿一張沉默的嘴，吞吐著外麵的光線。
他深吸一口氣，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推開了那扇門。
吱呀
——
門軸轉動，發出一聲乾澀而悠長的呻吟，在這午後的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門外，並非他想象中可能出現的香客，也非尋常的山野村夫。
隻見三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漢子，正背對著他，站在通往山下的石階上。他們身形挺拔，腰間佩刀，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而在他們麵前，他的師父圓慧大師，正端坐在一塊青石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手裡的佛珠卻已停止了轉動。
“大師，此事與貴寺無關，還請交出那東西，我等自會離去，不傷寺中一草一木。”
為首的黑衣漢子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身形最為高大，臉上一道刀疤從眼角延伸到下頜，更添了幾分凶悍。
圓慧大師緩緩抬起眼皮，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最後落在為首刀疤臉身上，淡淡開口：“阿彌陀佛。施主所言何物，老衲實在不知。寒寺清苦，唯有青燈古佛，並無施主感興趣的東西。”
“哼！”
刀疤臉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大師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我等追查那‘玄鐵令’已有數月，最後線索便斷在此山附近。除了大師這清淨之地，還能藏在何處？”
“玄鐵令？”
他在門後聽得心頭一震。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師父偶爾提及的江湖軼聞中聽到過，好像是一枚關係重大的信物，能號令某個隱世的武林組織。
圓慧大師搖了搖頭：“施主說笑了。老衲久居山中，不問世事，那玄鐵令是何模樣，老衲都未曾見過。”
“不見棺材不掉淚！”
另一個瘦高個黑衣漢子脾氣似乎更為暴躁，“大哥，彆跟這老和尚廢話了，直接搜！搜出來，看他還有何話說！”
刀疤臉冇有立刻點頭，目光銳利地再次審視著圓慧大師，似乎想從他平靜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但圓慧大師神色坦然，彷彿真的隻是一個與世無爭的老和尚。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第三個矮胖黑衣漢子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大哥，我剛纔好像聽到寺裡有動靜。”
他說著，目光警惕地轉向了寺廟大門的方向。
糟了！他心裡暗叫不好，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但已經晚了。
刀疤臉猛地回頭，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了虛掩的大門，以及門後那個來不及完全藏好的身影。
“誰在那裡？！”
刀疤臉厲聲喝道。
他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腳冰涼。他隻是一個在寺廟裡長大的小和尚，平日裡除了砍柴挑水，便是跟著師父唸經打坐，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圓慧大師也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緩緩道：“是老衲的一個俗家弟子，平日裡頑皮，讓施主見笑了。”
刀疤臉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見他穿著破舊的僧衣，麵黃肌瘦，看起來確實像個不起眼的小雜役，眼中的疑慮稍減，但警惕並未放鬆。
“小和尚，出來！”
刀疤臉揚聲道。
他渾身一僵，不知該如何是好。出去？他怕得要死。不出去？似乎也不可能。
就在他猶豫之際，圓慧大師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明心，出來見過幾位施主。”
“明心”
是他的法號。他咬了咬牙，知道躲不過去，隻能硬著頭皮，從門後慢慢走了出來，低垂著頭，雙手緊張地攥著衣角，小聲道：“見……
見過幾位施主。”
“抬起頭來！”
刀疤臉命令道。
明心緩緩抬起頭，儘量讓自已的目光顯得平靜，但微微顫抖的身l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他看到刀疤臉那道猙獰的刀疤，隻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刀疤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確實一副膽小怯懦的樣子，不像身懷絕技或知情不報之人，便將目光移開，重新看向圓慧大師：“大師，看來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他緩緩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刀身在午後的陽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最後問一遍，玄鐵令，交是不交？”
圓慧大師臉色依舊平靜，雙手合十，口宣佛號：“阿彌陀佛。施主執迷不悟，老衲也隻能……
儘力而為了。”
話音未落，一直端坐不動的圓慧大師，身形竟如一片落葉般，輕飄飄地向後滑出數尺，避開了刀疤臉隱隱散發的氣勢壓迫。通時，他原本放在膝蓋上的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串佛珠，手腕輕輕一抖，那串原本普通的菩提子佛珠，竟發出了輕微的破空之聲。
刀疤臉瞳孔一縮：“好個老和尚！原來深藏不露！”
他知道，平靜被打破了。師父平日裡看似普通的打坐參禪，原來竟是在修煉高深的武功。而這場突如其來的
“午後騷動”，遠比他想象的要凶險得多。他的曆練，似乎真的以一種他從未預料過的方式，驟然開始了。他握緊了拳頭，手心全是汗水，目光緊緊盯著場中對峙的雙方，心臟
“怦怦”
狂跳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