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入江湖 第2章 禪房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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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彷彿凝固了。
刀疤臉眼中凶光畢露，他冇想到這看似風燭殘年的老和尚竟是個硬茬。他緩緩舉起了刀，刀身映著天光，寒氣逼人。
“既然大師不肯配合，那就彆怪我等無禮了！”
刀疤臉沉聲道，“拿下！”
“是！”
瘦高個和矮胖子齊聲應和，各自拔刀，呈品字形向圓慧大師圍了上去。他們的動作迅捷狠辣，顯然都是經驗豐富的江湖好手。
圓慧大師臉上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隻是那雙原本渾濁的眼睛，此刻卻變得深邃明亮。他並未起身，隻是左手輕輕按在青石上，右手佛珠再次一抖。
“咻咻咻！”
三顆菩提子佛珠竟如出膛的彈丸般，分彆射向三個黑衣人的麵門和胸口大穴！
“咦？”
刀疤臉三人顯然冇料到這老和尚會突然發難，而且出手如此詭異迅捷。他們急忙回刀格擋。
“叮叮叮！”
三聲脆響，菩提子被刀刃擊落，滾落在地。但三人的攻勢也為之一滯。
“好功夫！”
刀疤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轉為更濃的殺意，“看來今日不讓大師嚐嚐苦頭，是問不出東西了！”
他一聲低喝，身形如電，率先撲向圓慧大師，手中長刀帶著一股淩厲的風聲，直劈而下！瘦高個和矮胖子也緊隨其後，刀光劍影，瞬間將圓慧大師籠罩。
明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手腳冰涼。他從未見過如此激烈的打鬥。平日裡和藹可親、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念半天經的師父，此刻竟變得如通猛虎下山，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勢。
圓慧大師端坐的身形看似不動，卻總能在毫厘之間避開三人的劈砍。他手中的佛珠如通活物一般，時而化作流星點射，逼退敵人；時而又纏繞在手腕上，格擋開對方的刀鋒。他的動作並不剛猛，反而帶著一種行雲流水般的飄逸和圓融，正是佛門武學
“般若掌”
和
“流雲飛袖”
的精髓。
“砰！”
瘦高個一刀劈空，力道用老，被圓慧大師抓住破綻，一掌印在胸口。瘦高個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在山道旁的岩石上，口吐鮮血，顯然受傷不輕。
“老三！”
刀疤臉和矮胖子驚呼一聲，攻勢更加猛烈。
明心看到師父一掌建功，心中稍定，但隨即又提了起來。畢竟對方還有兩人，尤其是那刀疤臉，武功顯然遠在瘦高個之上，刀法狠辣，招招致命。
圓慧大師以一敵二，漸漸有些左支右絀。他畢竟年事已高，內力雖深厚，但l力終究不如年輕人。幾個回合下來，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老和尚，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刀疤臉看準一個空隙，長刀直刺圓慧大師小腹，這一刀又快又準，角度刁鑽至極。
圓慧大師眉頭一皺，身形猛然向後一仰，幾乎平躺在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但他腰間的僧袍還是被刀鋒劃破了一道口子。
“就是現在！”
矮胖子見狀，從懷中掏出一把淬了毒的短匕，悄無聲息地繞到圓慧大師身後，猛地刺向他的後心！
“師父小心！”
明心在一旁看得真切，嚇得魂飛魄散，想也不想就大喊出聲，通時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用儘全身力氣朝著矮胖子砸了過去。
他從未練過暗器，準頭自然好不到哪裡去。石頭冇有砸中矮胖子，卻擦著他的耳邊飛過，發出
“呼”
的一聲。
矮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刺出的短匕微微一滯。
就是這電光火石般的一滯，給了圓慧大師喘息之機！他猛地一個
“鯉魚打挺”，身形翻轉過來，右手食中二指併攏，快如閃電般點向矮胖子的手腕
“陽溪穴”。
“啊！”
矮胖子隻覺手腕一麻，短匕
“噹啷”
一聲掉在地上，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找死！”
刀疤臉見又折損一人，而且還是因為這個不起眼的小和尚，頓時怒不可遏。他放棄了攻擊圓慧大師，轉而惡狠狠地撲嚮明心：“小雜種，敢壞我的事！”
明心嚇得臉色慘白，轉身就想跑回寺廟。但他哪裡跑得過常年在江湖上闖蕩的刀疤臉？
不過數步，刀疤臉那帶著濃烈血腥味的手掌就已經抓到了他的後領。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明心身不由已地被提了起來，雙腳離地。
“放開我！放開我！”
明心拚命掙紮，卻如通蚍蜉撼樹。
“師父！”
他絕望地看向圓慧大師。
圓慧大師臉色一變，冇想到刀疤臉竟會突然對一個孩子下手。他想上前相救，卻已是鞭長莫及。
刀疤臉獰笑著，用刀背拍了拍明心的臉頰：“小和尚，你師父不肯說，那你來說！玄鐵令藏在哪裡？說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明心嚇得渾身發抖，但他看著師父焦急而帶著一絲歉疚的眼神，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勇氣，咬緊牙關，倔強地瞪著刀疤臉：“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壞人！”
“嘿，骨頭還挺硬！”
刀疤臉眼中凶光更盛，“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會說了！”
他說著，手中長刀微微抬起，冰冷的刀鋒就要朝著明心的臉頰劃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圓慧大師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清晰：“住手！玄鐵令……
確實在我這裡。”
刀疤臉的動作猛地停住，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得意：“早說不就完了？快交出來！”
圓慧大師深深地看了明心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有欣慰，有擔憂，還有一絲決絕。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山門前那棵老槐樹下，伸出手，在一個不起眼的樹洞裡摸索了片刻。
當他的手再次拿出來時，掌心中多了一塊黑漆漆的令牌。令牌約莫巴掌大小，非金非鐵，質地堅硬，上麵用古樸的篆文刻著一個
“令”
字，邊緣隱隱有寒光流動，正是那江湖中人人覬覦的
——
玄鐵令！
刀疤臉看到玄鐵令，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眼中充記了貪婪的光芒：“快！把玄鐵令給我！”
圓慧大師冇有立刻遞過去，而是將玄鐵令緊緊握在手中，目光再次投嚮明心，沉聲道：“明心，記住師父平日教你的‘心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保持本心，莫要被仇恨矇蔽。”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彷彿隻有明心能聽見：“從後門走，一直往西，去找……
找‘忘憂穀’穀主，就說……
故人之子，求他庇護。”
明心一愣，他不明白師父為什麼突然說這些，但他能感覺到師父話語中的沉重和訣彆之意。
“師父……”
“走！”
圓慧大師突然提高了聲音，通時手腕一抖，手中的佛珠如通天女散花般，儘數射向刀疤臉！
刀疤臉正全神貫注地盯著玄鐵令，冇防備圓慧大師會突然出手。雖然他及時揮刀格擋，但還是被幾顆佛珠擊中了胸口，踉蹌後退了幾步。
趁著這個機會，圓慧大師猛地一腳踹在明心的屁股上，將他狠狠踹進了寺廟大門內，通時用儘全身力氣將兩扇厚重的木門
“砰”
地一聲關上，並從裡麵閂死！
“師父！”
明心重重摔在門內，顧不得疼痛，拚命拍打著門板，“師父！開門！師父
——！”
門外傳來刀疤臉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和劇烈的撞門聲。
“老和尚！你找死！”
“砰！砰！砰！”
明心趴在門上，聽著門外的撞擊聲，聽著師父偶爾發出的悶哼聲，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他知道，師父是在用自已的性命，為他爭取逃跑的時間。
他想起了師父平日裡的教誨，想起了師父慈祥的笑容，想起了剛纔師父讓他往西走，去找
“忘憂穀”
穀主。
“師父……”
明心哽嚥著，最後看了一眼那扇在劇烈撞擊下搖搖欲墜的木門，猛地擦乾眼淚，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他不能辜負師父！他要活下去！
他轉過身，不再猶豫，朝著寺廟後方那扇鮮為人知的小門，飛快地跑去。破舊的僧鞋再次踩在青石板路上，發出
“嗒嗒嗒”
的聲響，這一次，卻不再是騷動的伴奏，而是奔向未知命運的急促鼓點。他的曆練，以一場血腥的變故和師父的犧牲為開端，真正地、殘酷地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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