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入府後,病弱王爺痊癒了 第4章 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葉旬陽被樓燼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問得一愣,下意識回道:“我的嫁妝?還沒……不是,王爺,您問這個做什麼?”
他那一百二十擡嫁妝,光是金銀玉器、古玩字畫就占了大半,還有他娘塞進去的壓箱底的田產地契,說是讓他在王府有點底氣。
可他一個大男人,要這些底氣做什麼?
他本來就沒打算長占著這個王妃的位置,那些東西,他原封不動地放在陪嫁的箱子裡,根本沒想過要動,想著等和離了再搬走,更彆說登記到王府的庫房了。
樓燼驅動輪椅,緩緩前行,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既已入了王府,你的嫁妝自然也該一並登記造冊,統一管理,以免日後生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或口舌。”
葉旬陽跟在他身側,有點不想答應:“哦,這個啊……行,我明天就讓身邊的人清點一下,弄個單子給管家備案。”
好吧,畢竟現在名義上是一家了,財產清晰點也好,免得以後和離的時候扯皮。
樓燼瞥了他一眼,見他答應得爽快,似乎真沒把那筆巨額嫁妝放在心上,眼神微動,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來到膳廳,飯菜果然已經重新熱過,精緻可口。
葉旬陽餓極了,也顧不上什麼禮儀,坐下便大快朵頤,吃相豪邁卻不顯粗魯,自有一股武將之家的爽利。
樓燼吃得很少,大多時間隻是慢條斯理地喝著碗裡的湯,目光偶爾落在對麵狼吞虎嚥的葉旬陽身上。
看著他吃的香,樓燼覺得自己的胃口似乎也好了一些,多用了半碗米飯。
用罷晚膳,侍女奉上清茶。
葉旬陽捧著茶杯,覺得是時候再提一下他的打算了。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樓燼卻先一步說道:“今日辛苦你了。庫房賬目既已理清,後續的覈查和對證之事,我會讓管家和賬房去辦,你無需再親力親為。”
葉旬陽眨眨眼:“王爺的意思是……我不用管賬了?”
他這執掌中饋才一天就結束了?
樓燼放下茶盞,淡淡道:“並非不管,而是不必如此耗費心神。王府自有規矩和辦事的人,你既為主母,把握大局即可,瑣事交給下人。若事事親為,要他們何用?”
葉旬陽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讓他天天對著賬本,他也頭疼,能當個甩手掌櫃,隻聽聽彙報、做做決策,那倒是輕鬆不少。
“王爺說得是。”
“明日得回門還得進宮謝恩,結束後我會讓府裡的管事們都來拜見你,日後府中日常事務,由你決斷。”
“若有難處,可來問我,或與管家商議。”樓燼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委托。
葉旬陽忽然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了些。
他看著樓燼蒼白卻沉靜的側臉,心中疑惑更甚:這位王爺,對他這個衝喜的,信任得是不是有點太快了?難道真的病糊塗了?
還是說……另有所圖?
可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呢?葉家的勢力?
他爹雖然是鎮國大將軍,但向來不參與皇子爭鬥,立場中立。
他本人?除了武功還行,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了。
“王爺。”葉旬陽拿著茶碗忍不住問道。
“您就這麼放心把王府交給我?我們……這才認識第二天。”
樓燼擡眸,深邃的目光看向他,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襯得那張病容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聖旨已下,你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王不信你,又能信誰?”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擡出了皇帝,又套上了夫妻名分,讓葉旬陽一時無法反駁,甚至還有點被這句話打動。
可他總覺得,樓燼的心裡藏著彆的什麼東西,讓他看不透。
“至於你昨日所提之事……”樓燼話鋒一轉,提到了葉旬陽最關心的問題。
葉旬陽立刻坐直了身體,豎起耳朵。
“國師之言,不可不遵。衝喜之事,關乎本王性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樓燼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和鄭重。
“在本王病體未愈之前,夫妻之名,必須維持。這是對你我,也是對皇上、對天下人的交代,不過,若是我日後亡故了,我會向皇上請命,還你自由身。”
葉旬陽剛燃起的希望小火苗,噗嗤一下又被澆滅了。
他張了張嘴,想爭辯幾句,但看到樓燼提及病情和亡故時神情,那些話又嚥了回去。
跟一個病人的性命相比,自己的這點彆扭,似乎確實不算什麼。
樓燼看著他瞬間垮下去的肩膀,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補充道。
“不過,”
“你我之間如何相處,外人管不著。王妃若覺得悶,府中校場、藏書樓皆可隨意使用。若想切磋武藝,府中亦有幾名身手不錯的侍衛。”
這算是……給個甜棗?
葉旬陽的眼睛又亮了起來,能活動筋骨,總比整天困在後院強,看來這燼王,倒也通情達理。
“多謝王爺!”葉旬陽這回的道謝真心實意了不少。
又坐了片刻,樓燼麵露疲色,葉旬陽見狀,便主動提出送他回去休息。
這一次,樓燼沒有拒絕。
將樓燼送回主院,看著他被侍衛扶上床榻,葉旬陽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王爺,今晚……還需要我……嗯……那個……同榻嗎?”
問完他自己都覺得臉上有點發熱,兩個大男人,討論同床共枕的事,怎麼想怎麼奇怪。
樓燼靠在床頭,燭光下的麵容帶著倦意,聞言,他擡眼看了看葉旬陽,沉默了幾息,才緩緩道。
“今日乏了,想必愛妃也累了,各自安歇吧。”
葉旬陽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道:“好好好,王爺您好好休息!我絕不打擾!”
說完,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主院。
看著葉旬陽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樓燼輕輕咳了幾聲,眼中那抹難以察覺的笑意再次浮現。
果然,還是嚇到他了。
不過,來日方長。
他緩緩躺下,感受著體內雖然依舊存在卻比以往輕微許多的隱痛,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今晚遠離他之後,會不會病情加重?還是依舊這個樣子?
而逃回新房的葉旬陽,洗漱後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卻有點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