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入府後，病弱王爺痊癒了 第68章 三方佈局
三方佈局
西北的清晨，帶著沙礫氣息的風吹拂著營帳。
樓燼的傷勢一日好過一日。
葉旬陽扶著樓燼走出沉悶的營帳，在營地旁一處背風的土坡上坐下，鋪上厚厚的氈毯，讓他能曬曬太陽。
“感覺如何？傷口還疼嗎？”葉旬陽仔細地幫他調整好靠姿，又將水囊和準備好的藥丸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樓燼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眼底漾開暖意，心裡也跟融化了一般。
他伸手拉住葉旬陽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無礙了。倒是你，這些日子，瘦了許多。”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葉旬陽眼底淡淡的青黑，帶著憐惜。
這些時日，葉旬陽既要照顧他，又要協助葉旬瑾處理軍務，統籌京城的各方資訊，幾乎沒睡過一個整覺。
葉旬陽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感受著那微涼的觸感，搖了搖頭：“我沒事。看著你好起來，比什麼都強。”
他將頭輕輕靠在樓燼未受傷的肩頭，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樓燼聞言，沉默了片刻，攬住他肩膀的手臂微微收緊。“待此事了結，四海清平，我定帶你踏遍山河，看儘人間勝景。”
葉旬陽擡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君無戲言。”樓燼低頭，在他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葉旬陽甚至孩子氣地抓起樓燼一縷墨發，與自己的編在一起，低聲笑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樓燼看著他的小動作，低聲回應：“嗯，不疑。”
然而，這片溫馨並未持續太久。霧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土坡下，躬身遞上一封密函。
“主子，京城急件，西南亦有訊息傳來。”
旖旎的氣氛瞬間消散。樓燼接過密函，快速瀏覽，葉旬陽也坐直了身體，關切地看著他。
“樓熠動手了。”樓燼將密函遞給葉旬陽，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冽，“貴妃突發惡疾，昨夜薨了。”
葉旬陽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殺貴妃是何意？”
樓燼冷笑一聲，眼中儘是洞悉的寒意：“一石二鳥。樓熵雖被奪爵禁足，但其母族勢力仍在，貴妃活著，始終是樓熵可能東山再起的隱患。”
“如今貴妃一死，孃家痛失倚仗，內部必亂，樓熵便徹底斷了臂膀，再無翻身之機。此其一。”
“其二，貴妃暴斃，宮中必亂，父皇悲痛疑心之際，他便可趁機攪渾水，或許還想將嫌疑引到我們頭上，畢竟我與樓熵積怨已深。”
樓燼語氣嘲諷，“我有想過他會對貴妃動手，但這般直接，往日真是小瞧了他。”
葉旬陽蹙眉：“真是狠毒……那西南呢？”
“旬勤和阿娜爾已成功聯係上木棉寨反抗勢力，但影蛇控製頗深，寨主仍被囚禁。他們需要支援，並且確認了影蛇在西南的幾個重要據點，與南疆某些部落往來密切。”
樓燼站起身，雖身形依舊有些單薄，但那股運籌帷幄的氣勢已完全回歸。“不能再等了。”
他看向葉旬陽，目光銳利如鷹隼：“回信山嵐，讓他盯緊樓熠後續動作，尤其是他如何利用貴妃之死做文章，務必保住關鍵證據，必要時可動用我們在宮中的暗線，絕不能讓火燒到我們身上。”
“同時，讓我們在南疆的人動起來，查清與影蛇勾結的具體是哪些部落，設法離間。”
“給旬勤回信，讓他們以營救寨主和蒐集‘影蛇’與樓熠、南疆往來的實證為主。我們會派一隊精銳暗衛潛入西南，聽他們調遣。”
“霧山，通知大哥，加強關防巡查，尤其注意月蝕之夜前後的異動。讓我們在戎族內部的釘子，開始散佈內應已被策反的訊息，要真真假假，惑亂人心。”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確地發出，整個燼王府乃至葉家軍的龐大機器，隨著樓燼的康複，再次高效運轉起來，針對京城、西南、西北三地的羅網，悄然收緊。
西北的夜，寒風格外凜冽。
主帳內，燭火映照著沙盤前樓燼凝重的側臉。
葉旬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進，將藥碗輕輕放在案幾上：“王爺，該喝藥了。”
樓燼聞聲擡頭，看到是他，緊繃的神色稍霽。
他一手接過藥碗，一手卻握住葉旬陽的手。
樓燼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儘。葉旬陽適時遞上清水，看著他喉結滾動嚥下，又自然地拈起一顆蜜餞送到他唇邊。
樓燼微微一怔，隨即眼底盛滿笑意，張口含住。
甜意瞬間在舌尖化開，驅散了藥的苦澀，也彷彿驅散了些許帳外的寒意與心中的凝重。
“還在推演部署？”葉旬陽走到沙盤旁，目光落在那些代表敵我勢力的小旗上。
“嗯。”樓燼指向狼牙城後方一片用硃砂標記的區域，“‘蝮蛇’狡詐，戎族大祭司亦通曉天象。他們選定月蝕之時，必有倚仗。我們散佈的假訊息雖擾亂了他們部分軍心，但其核心力量未損。”
他的指尖在沙盤上劃過幾道弧線：“屆時，月光隱去，視野受阻，利於奇襲，也利於他們動用一些非常手段。”
葉旬陽順著他的指引看去，眉頭微蹙：“王爺是擔心，他們會在黑暗中動用毒霧或者蠱蟲？”
“不得不防。”樓燼頷首，“已讓軍士備下濕布巾，並請禹先生配製了一些避毒清心的藥粉分發下去。至於蠱術……”
他頓了頓，“禹先生言，萬物相生相剋，他已設法尋來幾種克製常見蠱蟲的藥草，屆時會隨軍攜帶。”
他看向葉旬陽，語氣帶著叮囑：“屆時你跟在我身邊，不可貿然突前。”
他知道葉旬陽武功不弱，但戰場凶險，尤其是這種可能涉及詭譎手段的戰鬥，他不能承受失去他的風險。
葉旬陽聽出他話中的關切，心頭一暖，卻堅定地搖頭：“王爺，我是你的王妃，更是武將之子。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能保護好自己，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樓燼深深地看著他，他終是歎了口氣，伸手替他理了理鬢邊被風吹亂的一縷發絲，妥協道：“好。但務必聽從號令，不可逞強。”
“嗯！”葉旬陽重重點頭，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就在這時，霧山悄無聲息地入內，呈上一枚小小的竹管：“主子，京城山嵐密信，西南二公子亦有訊息同步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