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她力大無窮 第第二十三章 尊老愛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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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老愛幼
樂樓的命案很快傳遍了日曜城,
死者為樂樓的女婢高湘兒,平日負責照顧樂師的生活起居,年僅十六歲,
因為長相甜美性格活潑,
在樂樓的人緣很好,也從未在明麵上與人結怨。
仵作驗屍的結果也出來了,高湘兒被割斷喉管扔進水中,
失血加窒息,她在死亡前一定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請言府尚未得出結論,城中已然人心惶惶,盛傳有大妖作惡,青麵獠牙,吸食人血,
從前虐殺牲畜,
現在便開始殺人了。
日曜城這兩日尤其安靜,
白日的齊物彙都不見有人,街道兩側的商鋪大都掩門拒客,
他們街上的客棧也都聲稱客滿,
不再接受入住。
商懷笙和問玉去請言府瞧了屍體,她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殺人的絕不是妖怪。
她話剛說出口,身旁便傳來一聲嗤笑,
淩盛一襲紅衣,
黑髮高高束起,
在肅穆的停屍間顯得格外刺眼。
今日淩盛獨自前來,身邊冇了淩康辰這個小跟班,身後跟著請言府兩位官員。
“你說不是妖怪,
那這脖頸上的抓痕是怎麼來的?她身上纏繞的青黑色毛髮又是來自何物?”
淩盛比他們來的還早,他是被李昱辰請來除妖的,這幾日一直忙著清理城中隱居的妖族,冇能第一時間趕到案發現場,又偏被與他有過過節的商懷笙一行人搶了先,心裡怨念頗深。
商懷笙翻了個白眼,“你冇聽到嗎?以前那些被殺的牲畜,郊外慘死的兩人,都被吸乾了血,可是這位卻緊緊是被掛在河邊,任由她的血流入河中,若真是嗜血的妖怪,會放棄到嘴的美食?”
“縹緲閣本就在鬨市,或許是這妖怪被人發現,才匆匆棄屍而逃,何況也有人看見了妖物逃離。”淩盛道。
“夜晚昏黑,河堤邊又種著許多柳樹,發現屍體之人嚇得都站不穩了,看走了眼也是有可能的。”商懷笙認真地分析道。
在場還有陸雪青和請言府其他官員,淩盛連連被反駁,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了,“你這意思,便是有人殺人拋屍?”
商懷笙點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這段時間妖物傷人的訊息雖然冇有大範圍傳播,但城中也有不少人知曉,如果有心之人藉此生事,剷除仇敵嫁禍給妖怪,自己逍遙法外。”
淩盛輕蔑地挑了挑眉,“高湘兒生前從未和人結怨,你說,是什麼人如此恨她,用這種殘忍的方法殺害她?”
商懷笙輕輕皺起眉頭,思索片刻,道:“我不知道。”
“……”淩盛擡起下巴盯著她,“所以這些也不過是你的主觀臆測!”
商懷笙問:“那你就有證據證明一定是妖怪嗎?”
淩盛冷笑,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嗤,“說到底,你還是想袒護妖族。”
他這話的意思,想來是對那日商懷笙的一番言論耿耿於懷,商懷笙覺得無語,冇再繼續理他,轉身背對著他。
淩盛抱著胳膊,站在柱子旁生悶氣。
兩人劍拔弩張地爭論這半天,請言府的官員都冇開口說話,一來妖物生禍之事也讓他們惶恐生畏,二來他們一個是宮裡請來的大師,一個是陸雪青陪同的修士,他們也不敢偏幫某一方。
等兩人都安靜下來,問玉開口:“她身上的確有被妖氣侵染過得痕跡。”
淩盛眼睛一亮,眉梢揚起,露出幾分得意,壓著眼皮瞥向商懷笙,似乎在說:你聽聽,你們宗門的人都這麼說。
商懷笙撇撇嘴,暗罵一聲裝貨,擡頭看向問玉。
問玉繞著高湘兒的屍體走了一圈,擡起她的胳膊,反過來,露出她小臂上一道細小的傷口。
因為在水中浸泡的緣故,她的胳膊有幾分浮腫,異常蒼白,那道傷口隻有平日用的針線粗細,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紅色,如果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這道應該是被妖物所傷,妖氣侵入體內。”問玉平靜地掃過高湘兒的臉頰,移開目光,“她確實遇見過妖怪,但不一定是被妖物所殺。”
淩盛唇線緊繃,神色僵硬,“道長的意思是,她是被人殺害的?”
問玉冇點頭也冇搖頭,食指點在高湘兒的額頭,口中唸唸有詞,商懷笙仔細聽著,發現是招魂訣。
人類死亡後,靈魂會在人間徘徊七日,冇有意識冇有思想,一直遊蕩,七日後三魂七魄彙集,便能聽到長眠海的召喚,度過長眠海,去往鬼界。
意外暴斃,怨念深重之人的靈魂更加沉重,很容易會在長眠海迷失,最終沉入海底,化為怨氣滋養海底的惡靈。
佛家超度亡魂,減輕他們身上的重量,而常春閣的招魂訣,能讓人的三魂七魄迅速歸位,在他們前往長眠海之前招魂問事。
淩盛也聽出問玉在做什麼,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問玉,眸底閃過一絲敬畏。
一個米粒大小的青色光點自高湘兒眉間飛出,像一隻螢火蟲發出微光,閃爍著飄浮在半空,在她屍身上懸停片刻,緩緩地飛向停屍間外。
問玉給商懷笙遞了一個眼神,商懷笙立即追了上去,淩盛不甘示弱,緊隨其後,陸雪青和其他官員臉上有幾分茫然,他下意識地跟了出去,出門卻見外麵已經冇了商懷笙的蹤影。
陸雪青在門口呆站良久,遲鈍地意識到他與商懷笙之間的不同,自嘲般地笑笑,折返回屋中。
問玉留在原地,站在高湘兒的屍身旁,他一襲青衣,挺拔如鬆竹,麵色從容,彷彿世間紅塵皆不入眼,在昏暗陰沉的殮房中獨有一份世外仙人的氣質。
“道長,為何不與他們同去?”陸雪青問。
問玉道:“他們應付得了。高湘兒慘死,死亡之地又位於河畔,陰氣濃重之地,若她被招魂後化為厲鬼來尋自己屍身,我要在這裡保護你們。”
他此言一出,同行的幾個官員都打了個寒顫,麵麵相覷,露出擔憂的神色。
“大人,時辰不早了,下官家中小女今日生辰。”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開頭,其他人也紛紛開口,各個都有急事要忙,隻等著陸雪青鬆口。
陸雪青心中無奈,見外麵日頭西沉,暮色漸漸掩蓋殮房,窗外也透出一股陰森森的氣息。
這幾日日落後大街小巷便冇了人影,妖怪傷人的傳言一出來,來皇宮都連夜請了祈星寺的人去做法事,皇帝都心有不安,更不要說從未經曆過的朝臣。
“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去吧。”陸雪青怕他們夜裡趕路再給自己嚇出什麼毛病,便準許他們先回去。
幾人連聲道謝,一眨眼便跑冇了影。
隻剩問玉與陸雪青二人麵對著一具屍體,陸雪青想與他交談兩句,可不知該如何開口,問玉也是一副無心與人交流的神情,他猶豫片刻,將話嚥了回去,背對著問玉打量停屍間的構造。
冇過多久,問玉竟主動開口,“商將軍的情況如何了?”
突然聽到聲音,陸雪青一驚,轉身恭敬回道:“這幾日都冇再犯過病,隻是夜裡還有些睡不安穩,起過兩次低燒,索性問題不大。”
問玉“嗯”了一聲,又陷入沉默,陸雪青以為這次短暫交談已經結束時,又聽見他說:“你似乎對她的動向瞭如指掌,連她夜裡睡不安穩這種事情都知道。”
陸雪青心中一驚,手指不自覺蜷起,顯出幾分侷促,他原以為問玉是那種仙風道骨不問世間事的仙人,但從他的這句話中,卻聽出了幾分揶揄戲謔的意味。
想起自己曾在不知道商懷笙身份的時候在他麵前坦白過對懷笙的情愫,陸雪青有幾分尷尬。
這是在懷疑他對姐妹倆人都心懷不軌嗎?
“是她的身邊的侍衛告訴我的。”陸雪青道,“我認識商敘的時候,她已經在軍營待了三年,我本來回日曜城是要找懷笙的,但隻見到她的妹妹,那時候的商敘年紀尚小。”
他頓了頓,又道:“商敘在軍營的最後一道考驗,李昱辰她一把匕首,把她放進發狂的野豬群中一天一夜,如果不能殺了它們,她就會被分食。”
陸雪青眸底浮漫出絲絲心疼和怨恨,“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的右腿斷了,她抱著自己的斷腿,滿身是血的爬出來……幸虧我略通一些醫術,幫她接回斷腿,不然她就會成為棄子,自生自滅。”
“李昱辰對她說,你麵對的隻是十幾隻野豬,你姐姐麵對的是一整個叢林的野獸,整整十三天,出來時全身冇有一塊好肉。對她來說是最後一道考驗,對懷笙,隻是殘酷訓練的開始。那時的懷笙不足七歲。”
“我認識懷笙的時候,她已經有著超出同齡人的冷靜,她似乎犯了什麼錯被李昱辰罰到獄中思過,獄中皆是十惡不赦的重刑犯,亂世中官府無暇顧及,他們在獄中依然為非作歹,在她來之前,我的父母被他們折磨致死,我差一點也要死在他們手中,是懷笙救了我。”
問玉一直平淡的眼眸中也有了波瀾,他移開目光,冇讓人察覺自己的情緒,“你不必對我說這些。”
“我對懷笙是真心的!”陸雪青道,“自小照顧商敘,也是因為我冇能回報懷笙的恩情,所以隻能照顧好她唯一的親人,來緩解自己的愧疚之心。”
陸雪青目光堅定,彷彿在向老丈人保證自己對愛人真心實意,請求對方同意,他把問玉當成是商懷笙宗門中的長輩,敬畏他的修士身份之餘,又多了幾分對“商懷笙孃家人”的尊重。
半個月前他跟商懷笙還一言不合就吵架,如果不是看在他輩分大,商懷笙絕對會跟他動手。
問玉眉梢微挑,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一下,想說點什麼又硬生生地咽回去,好半天才道:“修道之人壽命遠比凡人要長,而且……凡人使用歸元鬼針,是以自己的壽元催動的,你的身體狀況已經和旁人不同,你應該知道吧,你冇有時間了。”
陸雪青沉默低頭,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他冇有太驚訝,彷彿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我知道,我母親便是因為一直在用歸元鬼針為我父親續命,四十出頭的年紀便已經形容枯槁,死在我懷裡的時候幾乎冇有重量。”
“我已經感覺出來身體的虧虛日益嚴重,有時候坐在書房,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像是隨時都會消散。我本來打算治好商敘的病就請辭離開,找個安靜的地方死去,可商敘的病一直不見好,我又見到了懷笙……”
從前他隻想,商敘能多活一斷時日,懷笙回來的時候至少還能見到自己的親人,他賤命一條,父母雙亡,無親無故,死就死了。
可他現在見到了懷笙,懷笙也記起了他,他又冇那麼想死了,他想活著,就算多活個二三十年,說不定還能多年懷笙幾麵。
陸雪青麵色慘白,眼底是濃濃的不甘,和深深的無奈,“道長,此事還請不要告訴懷笙,免得她擔心。”
商懷笙會擔心嗎?
她那個性子,隻在乎自己親近之人,旁人都可以捨棄。
她與陸雪青非親非故,隻是年幼時相處過一段時日,商懷笙會傷心?
問玉不免揣測起商懷笙知道此事後的反應,總覺得陸雪青現在有幾分自作多情。
但他若是真死了,那就是為了商懷笙的妹妹死的,說到底還是為了商懷笙。
她並非冷血無情之人,此後也會一直念著陸雪青。
“你不會死的。”問玉說。
商懷笙那個犟種,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想儘各種辦法來救陸雪青,反正到最後也會找到他頭上,倒不如現在就解決了,免得她來騷擾他。
“你知道歸元鬼針是怎麼來的嗎?”問玉道。
陸雪青說,“母親說是家裡祖傳的。”
問玉又問:“那你知道你母親是什麼身份嗎?”
陸雪青遲疑片刻,“父母都是落鳳原人士,家父是讀書人,家母醫女出身。”
“那他們想必還有什麼事情冇告訴你。歸元鬼針最著名的用處,是起死回生,留住已逝之人的魂魄,將其三魂七魄縫合進身體,七日之內便能重獲新生。”
陸雪青瞳孔微微瞪大,“那豈不是也可以借屍還魂?”
問玉輕笑,“你倒是聰慧。正因如此,歸元鬼針乃是天泉醫穀秘法,輕易不外傳,我所認識的醫修中,也隻有三人精通此術。”
陸雪青驚愕不已,肩膀微顫,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那、那我母親……”
“等事情解決後,你去天泉醫穀吧,說是我讓你去的,他們應該會接納你的。”問玉頓了頓,笑道,“不過我都近百年冇和他們打過交道了,不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我。”
“百年?!”陸雪青眼睛瞪得比剛剛還大,“敢問道長年歲幾何?”
問玉笑容瞬間消失,冷淡道,“一百出頭而已。”
陸雪青抱拳,“失敬失敬,那我是不是該尊稱您一聲……”
“不必。”問玉無情打斷。
陸雪青瞬間又多出幾分恭敬,在停屍間轉了一圈,從角落扒出來一個落滿灰的矮凳,用手帕仔細擦乾淨了,遞給問玉。
“道長,您請坐。”
儼然把他當成老年人對待。
問玉不想理他,“你坐吧,你比較需要。”
“晚輩不敢,尊老愛幼。”
“……”
兩人為了一個矮凳互相推讓的時候,商懷笙回來,像陣青綠色的風一樣捲過來,“啪——”地在問玉麵前站定,臉上滿是憤怒和怨氣。
“我們見到高湘兒的魂魄了,她在萬家巷,那是她的家,可是……”商懷笙握緊拳,咬牙切齒,“我們還冇來得及多問,便被淩盛那傢夥嚇跑了!”
她說話時,淩盛也“咻”地飛進來,同樣滿臉的不爽,厲聲反駁她:“明明是你,非要激起她的回憶,眼看就要把她逼成厲鬼了,若不是我,你現在還能活著回來?”
商懷笙瞪他一眼,“你以為我需要你幫忙?你纔是個拖油瓶!”
淩盛:“你竟敢這麼跟本公子說話!”
“行了!”問玉揉揉太陽xue,被吵的頭疼,“你們見到了高湘兒,她說什麼了?”
商懷笙道:“她說她確實見過妖怪,在萬家巷,就是前日我們感應到妖氣那日,她遇見了一個通體紅毛,狀似狐貍的妖怪。”
淩盛道:“她說那妖怪十分凶惡,想要襲擊她。”
商懷笙打斷他,“你胡說,高湘兒不是這麼說的,她原話是那狐妖看上去似乎要襲擊她,但不知道為什麼冇有下手,反而轉頭去撞牆,還用利爪劃破了自己的肩膀,就是為了抑製自己的殺欲。”
淩盛冷哼:“如果不是為了襲擊她,為何要在高湘兒回家的路上埋伏她?我看那妖怪是妖性大發,想吃人了!”
商懷笙反駁:“如果它真的想吃人,就不會傷害自己了!”
淩盛張開嘴,“你就是在袒護妖怪!”
“……”
問玉擡手,一人一個禁言咒。
兩人瞪著眼睛麵對彼此,口型看上去喋喋不休,連帶著手指都一起比劃,但是一點聲音都冇發出來。
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服氣地繼續“爭論”。
問玉感到一陣心累,解了商懷笙的禁言咒,“你先說,你隻有三句話的機會,高湘兒說了什麼?”
“她說那妖怪似乎冇想害她。”
“她說她很害怕所以連夜去找人幫忙。”
“她說淩盛你就是個大傻——”
商懷笙又被禁言了,問玉看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淩盛,無奈地歎息一聲,解了他的禁言,“你也有三句話的機會。”
淩盛已經意識到剛纔的爭吵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他整理衣領,淡淡地瞥了商懷笙一眼,道:“她很信任那個人,所以連夜去找她,但她找到那人告知此事後便失去了意識。”
“那個人是誰?”
淩盛擡眸,看向陸雪青,道:“雲月都的將軍,商敘。”
“……嗯嗯嗯!(你放屁!)”
短暫沉默之後,商懷笙強行掙破了禁言咒,擡手抓住淩盛的衣領,“她明明冇有說是誰!你為什麼說是商敘!”
淩盛抓住她的胳膊,想要把她甩開,結果甩了好幾次都冇成功,他蹙起眉,滿臉煩躁,“她本來都要說出口了,結果你把麵紗摘了,她一下子就閉上嘴了,你還猜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嗎?”
淩盛直視著她的眼睛,眼中有挑釁之意,“你與那位將軍長得很像吧?她是你姐姐,還是你妹妹?”
“知道她是我妹妹你還敢汙衊!”
商懷笙擡拳,眼看就要落到淩盛臉上,淩盛立即想要躲閃,卻冇想到她的力氣大的出奇,他用儘全力竟然也無法掙脫,淩盛心中一驚,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商懷笙!”
意料之中的拳頭冇落下來,問玉抓住商懷笙的肩膀,按住了她的手。
“冷靜。彆再惹事了。”
若是真在這裡傷了淩楓院的少主,又是一樁麻煩事。
商懷笙冷臉將淩盛扔到一旁,同時也甩開問玉的手,“少管我!”
手上傳來火辣的痛感,問玉暗道這小丫頭真是力道不小,心中卻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似乎有什麼熟悉的感覺從腦海裡竄過,可是他冇能抓住。
“懷笙……”一旁的陸雪青緩緩開口,他上前一步,看到商懷笙唇角滲出血跡,霎時臉色蒼白,“你怎麼流血了?”
商懷笙抹了下唇角,吐出一口鮮血,“冇事,強行突破禁言咒的副作用。”
陸雪青擔心不已,拿起帕子便幫她擦血,商懷笙也不懂得男女有彆,竟冇有拒絕。
看到這一幕,問玉冷漠地移開目光,將地上的淩盛扶了起來。
淩盛滿臉不甘,看著陸雪青與商懷笙親昵的模樣,露出幾分嘲諷之意,“粗魯莽夫!”
商懷笙不甘示弱地回懟,“死鴨子嘴硬!”
“安靜。”問玉輕輕皺起眉頭,“你們兩個是將自己師父的教導全忘了嗎?剛剛纔有人無辜失去性命,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吵架?”
“淩盛,你為什麼覺得她冇說出口的人就是商敘?”
淩盛道:“我會這麼說,自然是有證據。我們這幾日在城中清除妖孽,聽到一隻鳥妖說,他曾經親眼見過,將軍府中,飼養著一直修行千年的大妖。隻是我們並未在將軍府外感應到妖氣,隻當他是信口雌黃,便冇有深究。”
“直到今日見到高湘兒魂魄,她明明馬上就要說出那人是誰,卻在看到商懷笙相貌後閉了嘴,商懷笙追問時,她眼中是明顯的驚懼之色,險些失控成為厲鬼,所以我覺得,此事必然與將軍府逃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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