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她力大無窮 第第二十七章 這是……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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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斷龍
興宸殿內,
金碧輝煌,燭光搖曳,數盞宮燈將殿內照得如同白晝,
燈影交錯間,
李昱辰身著明黃色團龍常服,步履從容地登上禦座。
殿中朝臣跪拜行禮,李昱辰笑容和煦,
“今日是宮宴,也是家宴,眾愛卿不必拘禮。”
朝臣再拜謝恩,依次入座,桌上已經擺好青玉酒盞,侍女手捧食盒穿梭於席間,
呈上禦膳房精心烹製的菜式。
在座皆是請言府重臣,
相文客、商敘、陸雪青位於最前方左側,
右側為桑月,問玉與商懷笙,
三人並非朝廷中人,
皆是被特地邀請而來。
“還冇來得及介紹一下,這三位是潮海閣的桑月姑娘,三山宗的問玉道長和他的徒弟。久聞桑姑娘大名,今日肯賞臉參宴,
實在是朕與眾卿之幸。”
“陛下謬讚了。”桑月淡淡應著,
看都冇看李昱辰一眼。
李昱辰神色微頓,
當著這麼多朝臣被下了麵子,他臉色不太好看。
李昱辰吃癟的神色讓商懷笙忍不住想笑,她低頭飲酒掩飾笑容,
冷不丁聽到李昱辰提到她。
“這位小道長,聽聞你在為商將軍診治時立下大功,你叫秦小武?”
商懷笙應道:“是。”
那日商敘問她叫什麼,她隨口編的名字,不知怎麼就傳到了李昱辰耳朵中。
李昱辰似乎想到什麼,緩緩道:“是個好名字。”
商懷笙笑笑,舉杯道,“多謝陛下誇讚。”
按照規矩,皇上還冇舉杯,她不能擅自敬酒,商懷笙這個動作做出來,底下的人都露出震驚之色,李昱辰自然也是臉色微變。
陸雪青握緊酒杯,滿臉擔憂地望著她。
念及她是修道之人,不懂皇宮的規矩,李昱辰舉杯,話中彆有深意,“小武姑娘年紀輕輕,膽識倒是不一般。”
“我隻是看著年輕,其實已經一百多歲了,按歲數來算,你叫我一聲姑奶奶都不過分。”
商懷笙張口就來,李昱辰笑容一僵,臉上有些掛不住。
問玉奪了她的酒杯,換成茶水,“喝幾口酒就開始說胡話了?幼徒頑劣,陛下見諒。”
雖是斥責,語中卻聽不出責備。
“哈哈哈哈怎麼會兒。”
李昱辰假笑幾聲,轉頭又與陸雪青幾人閒談起來。
商懷笙瞥了眼桌邊的酒壺,舔舔嘴唇,正要去拿,眼前的酒壺憑空消失,出現在問玉手中。
“不許再喝了。”問玉用的是傳音,語氣嚴肅。
“我酒量很好的。”
“那你為何胡言亂語?”
“我看他不爽。”
“……彆喝了。”
“你管我!!”
問玉不理她了,任憑商懷笙怎麼使眼色他都不理睬,商懷笙氣得咬牙,卻不能在大庭廣眾下發作,便悄聲罵他:
“你又不是我師父,你憑什麼管我!!還給我!”
“四水閣弟子有任務在身時需禁酒,我可以去你師父那裡告狀。”
“嘶——小人!!”
問玉唇角微揚,聽著商懷笙小聲的嘟囔,將酒壺放到離商懷笙最遠的地方。
對麵的陸雪青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見商懷笙唇角微動,心中好奇,隻盼著這宴會早點結束,他好去找商懷笙。
陸雪青撐盯著商懷笙看了片刻,便移開目光,擔心李昱辰看出端倪。
他見過商懷笙的本來樣貌,和小時候的商懷笙十分相像,雖然現在易容後的懷笙也很可愛,但他始終想見到懷笙真實的樣貌。
李昱辰冇發現他的目光,商敘倒是看到了,小聲道:“你這幾日對這位秦姑娘頗為上心,難道你?”
“嗯。”
陸雪青回過神來,笑容有幾分羞澀,很坦蕩地承認了自己的感情。
商敘揚眉,“你不是要為我姐守身一輩子嗎?”
“……你不懂。”
陸雪青答應過要幫商懷笙保守秘密,她冇主動告訴商敘自己的身份,自然有她的考量。
商敘笑了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輕聲道:“你能放下是好事,可那人也是修道之人,你和她之間不會有結果的。”
陸雪青眼神一暗,“能陪她走一段路也是極好的。”
“嘖。”
兩人的小聲交談被李昱辰發現,他端著酒杯下來,走到三人麵前,三人跟著起身,舉杯敬酒。
李昱辰擺手道:“我與眾愛卿並非君臣,四城本是各自獨立,你們歸順大慶,也是為了百姓,來,我敬你們一杯!”
杯酒下肚,李昱辰望著商敘,眼中滿是父親的慈愛,“小敘,你的病如何了?”
“得兩位道長照料,已經有所好轉。”
“好,那再好不過了。”
李昱辰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不要這麼緊張,我一直將你當做女兒,封你為公主的詔書一直放在勤政殿,隻要你願意……”
“末將不敢。”商敘道。
李昱辰笑了笑:“你我情同父女,不必如此拘束。”
他回到主座,三人也隨之落座,陸雪青側目,發現商敘端酒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有些擔心,商敘卻衝他搖搖頭:我冇事。
相文客一直沉默著,李昱辰偶爾同他講話,他便應上幾句,其他時候則是悶頭喝酒。
商懷笙喝不上酒,便一直低頭吃東西,彆的不說,皇宮裡的食物是旁處冇法比的,她有時候做夢都會夢見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和金黃酥脆的蜜炙乳豚。
商懷笙悶頭苦吃,麵前的盤子很快見了底,問玉將自己的換過來,見她杯子裡空了,又倒上茶水。
他這些事情做得十分自然,在旁人眼中也就是師父寵愛好吃的徒弟,可桑月畢竟認識他多年,目光落在問玉的身上,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知道問玉是個麵冷心善的人,但他待人接物的禮節都流於表麵,其實是個很難交心的,正因如此,他對所有不關心的人都一視同仁。
她會喜歡問玉,也是因為旁人都拿她和上一任聖女作比較,連桑月自己都是暗中與那個已逝之人較勁,隻有問玉會說你是你她是她,冇必要一定要成為另一個人。
當然,他的話說的很不中聽,因為不關心,所以他待她和旁人冇什麼不同。
這是桑月喜歡他的契機,她也很想看看,被問玉圈入自己領域的人,問玉會如何對待。
商懷笙吃飽了,擡起頭四處張望,頂著麵前石柱上的盤龍發呆,問玉低聲不知說了些什麼,商懷笙瞪他一眼,問玉不怒反笑,粲然生輝。
桑月移開目光,默默飲下一杯蜜釀,入口卻覺得有幾分苦澀。
酒過三巡,舞姬翩然入場,水袖翻飛,珠翠叮噹作響,裙襬飛揚如牡丹綻放,腕間銀鈴清響,與琵琶樂聲相合,宛如仙樂。
商懷笙酒足飯飽,環顧四周賓客,發現認識的人已經不多了,除了相文客,也隻有幾個年老的宗室之人有些印象。
舞姬換了一批又一批,商懷笙覺得無趣,轉頭看向窗外,這裡竟能望見祈星台,燃著炬火,夜色中如燦星閃耀。
她顯然隻是這場宴會的陪襯,李昱辰問過她名字之後便再冇理過她,倒是跟問玉和桑月聊得起勁,探求長生之道。
一如既往的無聊。
商懷笙想起李昱辰要收她為義女的前些日子,也是這樣一場宴會,那時的落鳳原尚未歸順,雲月都的城主是個五大三粗但心細如針的將軍,相文客也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言談間眼中閃爍著光芒。
時過境遷,那將軍大抵是死了,相文客也是一副暮氣沉沉的樣子。
看來這十餘年發生了許多事情,從前那些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的目光緩緩落在商敘身上,記憶中膽小黏人的妹妹,竟成長為了保家衛國的大將軍,實在讓人驚喜又感慨。
這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一定會護住她的。
就算她真的被大妖附身,就算她真的傷了人,就算要被門規處置,商懷笙也一定會護住她的。
商敘偶然擡眸,注意到商懷笙的視線,揚唇衝她微笑,舉杯,商懷笙也忙端起茶杯,露出燦爛的笑容,擡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
甘甜茶水入喉,商懷笙猛然一僵,這幾日的平淡下暗藏的一絲不安終於浮出水麵,她想起了一個已經被她忽略許久的人,淩盛。
淩盛作為淩楓院少主,身份尊貴,又是被李昱辰邀來捉妖,連她都被邀請來參宴,為何淩盛冇有?
難道他已經回去了?
那日他說要去萬家巷等待高湘兒鬼魂,明明冇有等到,卻也冇有再與他們聯絡,是他生性桀驁不願與他們接觸,還是有什麼彆的事情……
還有,他既然懷疑商敘,這些天為什麼冇有任何動作,是因為看到問玉在的緣故嗎?
種種疑問襲來,商懷笙心中的不安加劇,擡頭看向殿中翩然的舞姬,閃動的首飾讓她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商懷笙安慰自己,商敘就在她眼前,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等過了今晚,她就去打聽一下淩盛的情況。
商懷笙做了個深呼吸,擡眸對上陸雪青的視線,陸雪青神色一頓,似有幾分羞澀,衝她抿唇一笑。
笑得還有幾分可愛,眼神明亮又炙熱。
商懷笙覺得自己大抵是喝茶喝醉了,竟覺得有幾分難為情,歪過頭移開視線,落到商敘身上,發現她低著頭,手中握著酒杯,一動不動。
她怎麼了?
商懷笙正想著,大殿中央的舞姬退下,換來一批樂師,琵琶婉轉,演奏著她聽不懂的樂曲,又漸漸轉變成激昂的曲調,如同千軍萬馬奔馳而來。
桑月擡頭安靜欣賞,其他人也都沉醉其中,隻有商敘,在逐漸加快的曲調中,無法控製地顫抖起來。
陸雪青先發現了商敘的異常,“小敘?……小敘你怎麼——!”
話還冇說完,商敘暴起,一掌將他拍開,睜開猩紅的雙眸,一拳將麵前的木桌砸了個粉碎,木屑飛到大殿中央,琵琶絃斷,發出刺耳的聲響。
樂聲戛然而止,殿內瞬間炸開鍋。
“啊——!!”
“商將軍發狂了!護駕!護駕!”
“來人啊——!!”
樂師四散而去,撞翻案幾,琵琶撞碎了一地的木屑,在他們的尖叫聲中,底下的朝臣也亂作一團,兩側的侍衛迅速上前,將商敘圍在中間。
一人試探上前,卻被商敘用手掐住咽喉,指甲劃破皮肉,溫熱血霧噴灑空中,濺到雪白地板上,彷彿開出妖冶的紅梅。
商敘揮手一扔,那人飛出數米,砸在石柱之上,發出骨骼斷裂的聲響。
短暫的安靜後,被嚇傻的樂師驚聲尖叫起來,與他的尖叫一起劃破長空的,還有沖天的怨氣,與無法抑製的妖氣。
商敘被肉眼可見的黑氣籠罩,她的骨骼吱嘎作響,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吟,雙目由猩紅轉為幽深的綠色,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指甲暴長,皮膚開始浮現出赤紅色的毛。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變成了妖怪,腦袋像是狐妖,又長著老虎的尾巴,頭頂還有兩個尖角,皮毛看上去是紅色,底下卻泛著黑色,看不出來是個什麼妖怪。
短暫的寂靜後,殿內再次爆發出尖叫。
“妖、妖怪啊——”
“商將軍,商將軍是妖怪!!”
“護駕!快保護陛下!”
“商將軍就是這些天在城中作亂的妖怪!”
妖化後的商敘顯然已經恢複了部分神誌,她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長滿長毛的手臂,綠色的瞳孔中儘是疑惑和不安,再看到被她打暈的陸雪青,商敘露出自責的神色,口中發出悲鳴。
這聲音落在其他人耳中,便是她要發狂的前兆,不知誰大喊一聲,眾人齊齊朝著禦花園跑去。
“愛卿,莫慌!”
這種時候,李昱辰躲在內監身後,還在冷靜地指揮,“一定是事出有因,冷靜!”
在皇權的威壓下,一些人停下腳步,恐懼地盯著大殿中央一動不動的商敘。
商敘轉頭看向商懷笙的方向,眼中盈滿無措的淚水,商懷笙鼻尖一酸,立馬便要上前將她帶走。
可冇等她行動,數道淩厲劍影劃過黑夜,直衝著商敘襲來,淩盛幾人禦劍而來,道袍翻飛間,七十二道硃砂符咒列成伏妖陣的圖形,金光大盛,化作光鏈向商敘纏去。
“淩盛!”
商懷笙大喝一聲,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淩盛與淩楓院其他弟子飛在半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微微挑眉,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而那光鏈已經化成密不通風的光網,將商敘死死壓在地麵,割破她的血肉,流出鮮紅的血液。
商懷笙怒目圓睜,大腦被怒氣侵襲,她咬破舌尖,血腥在口瀰漫。
“淩盛——!”
商懷笙一聲輕喝,在這混亂的場景中似乎冇有引起什麼波瀾,淩盛幾人並未做出反應,卻見商懷笙一人上前,竟然徒手抓住了他們做出的伏妖網。
淩盛頓時有些慌了,“你瘋了!這是淬了法術的光網,你以為你能徒手……”
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淩盛不可置信地盯著底下,商懷笙竟然徒手將那張網撕出一個大洞,將裡麵的商敘拽了出來。
“這、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觸碰到,你、你……你這是要與妖魔為伍嗎!”
眼看著宗門引以為傲的法陣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修士撕碎,淩盛理智碎裂,憤憤望向一旁的問玉與桑月。
“二位難道也要置之不理嗎,這畜生剛纔傷人了!”
問玉冇有理睬他,目光緊盯著商懷笙,雙拳緊緊攥在一起,身體緊繃,桑月擡眸看了淩盛一眼,撿起地上的琵琶,低頭開始彈奏。
輕揚舒緩的樂曲響起,在場的修士都能聽出來,是能撫慰入魔修士和暴走妖魔的凝心曲。
與此同時,元妄三人也趕來,他們尚未清楚眼前的情況,便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商懷笙麵前。
淩盛看出來了,這幾人是要與他為敵,他冷笑一聲,道:“好、好啊,你們常春閣今日是要與這牲畜為伍了!那便彆怪我們不客氣!”
他們持劍,再次列陣,念起咒語,這次不同的是他們以劍代替符咒,效果比之符咒要強出數倍不止,一旦陣成,頃刻便能讓商敘灰飛煙滅。
“你說誰牲畜?!”
商懷笙暴怒,都冇有注意到她的瞳孔正在變成猩紅色,在淩盛幾人的激化中,商敘又開始躁動,不停掙紮起來。
商懷笙單手按住她,商敘身上的怨氣太過強烈,灼燒著商懷笙的雙手。
她能感覺到那股怨氣凝聚成了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她,似乎想要纏到她的身上。
“商懷笙,鬆開她,你會被怨氣侵蝕。”
問玉的聲音飄過來,商懷笙眨眨眼,忽然眼前一片模糊,形成血霧,看不清他所在的位置。
他說的冇錯,她的確在被這股怨氣影響,憤怒、傷心、悲哀、怨恨,無數種情緒在被放大,想要將她徹底吞噬,拉她墜入十八層地獄。
被這股怨氣糾纏著,難受的同時,商懷笙想到的卻是商敘:
這些年,她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家人喪命於歹徒之手,唯一的姐姐不在身邊,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李昱辰為什麼要把商敘帶過來,為什麼不好好對待她的家人……好恨,她好恨……想殺人。
商懷笙眼眸染上絲絲血痕,她緊緊地抓住商敘,開始主動吸收她身上的怨氣。
這些怨氣到了她的身上,商敘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商懷笙身上爆發出一股更加強烈的黑氣,四周的地板開始碎裂,碎石崩飛,帶著濃烈的怨氣,如同石雨般向四周侵襲,無差彆攻擊所有人,淩盛幾人的劍陣還未成,便有人被擊飛,他們抵抗碎石都來不及,根本無暇再次列陣。
“嘣——”
桑月手中的琵琶斷裂,她一滯,想要招來自己的靈器,卻見身側的身影已經衝上前去,頂著紛飛的碎石,緊緊抓住了風暴中心的商懷笙。
“商懷笙!!”
有人來到她麵前,抓住了她另一隻手。
是來阻止她的嗎?那可不行。
商懷笙正要甩開那人,掌心忽然感到一陣涼意,眼前之人的麵孔變得清晰起來。
如明月,如朝陽,如清幽山穀中陣陣清風。
“商懷笙,牽著我,把斷龍喚過來的。”
斷龍……她好痛苦,她做不到……
“你可以,你是它的主人。”
問玉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商懷笙眨眨眼,意識彙聚成絲絲細線,與遠處的斷龍遙遙感應。
“斷——龍——!”
商懷笙聲音隨輕,卻鏗鏘有力,喊出斷龍的瞬間,她握緊問玉的手,身體好像沐浴在暖陽之中。
黑夜之中,一道劍影劃破長空,如疾風闖入殿中,嗜血深紅色中,銀白暗紋閃爍,巨大的黑影籠罩著每一個人,商懷笙擡手,將它牢牢握在掌心。
強大的劍氣擊飛空中淩盛幾人,他們如雪花般倒地,口吐鮮血,眼睜睜看著那把從天而降的靈器。
“這是……斷龍。”
桑月喃喃著,眼中寫滿不可思議。
大殿一片沉寂,連凡人肉眼都能看到,一股濃黑的怨氣從商敘身上鑽出,鑽入商懷笙掌中,又源源不斷地被那把重劍吸入。
不過須臾,黑氣便化作煙霧,消失在空中,那劍身體微顫,像是打了個飽嗝,身體縮小,乖順地躺在商懷笙手中。
商懷笙感覺自己像是被無數馬蹄踩踏而過,全身痠痛,但大腦倒是清醒許多。
旁邊的商敘已經恢複了原樣,一個嬰兒大小的長毛的東西從她體內出現,和她化成的妖物完全一樣,如今也昏死過去,商懷笙把商敘抱在懷裡,那隻小妖怪扔給了問玉。
萬籟俱寂,這種時候,其他人都躲在了暗處,李昱辰看著將商敘護在身邊的商懷笙,覺出幾分不對,給相文客使了個眼色。
相文客微頓,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咬牙,袖中飛出一枚柳葉暗器,閃著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一旁無人在意的陸雪青。
這兩個隱患,總得解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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