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上位做聯邦大佬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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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截止時間,休息區散亂的草蓆上坐滿了人。
賀璽目光掃過一圈後心頭髮沉,今早出發時浩浩蕩蕩的隊伍,此刻剩下的連半數都不到。
他們按照序號排列靠牆依次排開站好,一個醫療機器人快速檢查著倖存者的身體情況。
賀璽身上隻有一些細小的擦傷,醫療機器人很快就從她麵前離開,檢視下一個檢查對象。
“腹部貫穿傷。
”它將一直弓著腰的275號推向左側,那裡已經歪歪扭扭倒下了七八個傷重的人。
“我冇事!還能繼續乾活!”275號掙紮著直起身來,腹部的傷口讓他疼得齜牙咧嘴,卻仍梗著脖子不肯挪動。
機器人的掃描燈驟然變亮,發出刺耳的蜂鳴。
緊接著,它原本握著治療工具的機械臂“哢嗒”作響,關節處展開成黑洞洞的槍管,穩穩對準男人的腦袋。
一聲低沉短促的槍響,275號停止了呼吸。
“拒不服從者,執行強製措施。
”冰冷的電子音在休息區迴盪,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
不少人的肩膀垮下來,最終垂著手被機器人推到一旁,背影在慘白的燈光下抖得像片枯葉。
經此一事,排查工作開展的無比順利,再也冇有人提出什麼異議了。
“檢查未通過者原地待命。
”“通過檢查的,跟隨引導機器人,繼續前往c17區域作業。
”靠牆的人們互相攙扶著,不少人在彎腰撿工具時牽動了傷口,疼得悶哼一聲,卻不敢有絲毫停留。
大概十五分鐘左右,賀璽就來到了一麵和之前大差不差的岩牆前,繼續開采任務。
她腦海中不斷循環著剛纔發生的一切,這是彆著銀色彎月和一枚銀色星星的男人,在兩名衛兵的簇擁下進入了休息區。
他鋥亮的的皮鞋在積水的地麵上踩出清脆的響聲,瞬間壓過了礦工們的竊竊私語。
“各位辛苦了。
”他抬手壓了壓帽簷,聲音透過礦洞的回聲顯得格外厚重,目光掃過人群裡一張張疲憊的麵孔,“集團已經收到訊息,畸變區域會進行全麵的消殺清理,大家放心,你們的安全始終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賀璽看著他宛如雕塑般精緻的麵龐,感歎這人真是說瞎話的好手。
但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過於真摯,人群的躁動還真的被撫平了不少。
他身旁的衛兵上前一步,從口袋中掏出了幾張皺皺巴巴的物資清單遞給他:“集團還緊急調配了一些物資,大家一會兒可以排隊領取。
”話音剛落,人群裡有人下意識的往前挪了挪,眼底泛起一絲光亮。
“但有件事必須說清楚。
”他話鋒一轉,刻意頓了頓,確保讓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清,“你們每個人在把欠集團的債務還清前,冇有得到批準,不允許自行離開礦場半步。
”他的話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製力,一時間礦洞中的眾人都低下了頭。
賀璽隻覺得心頭悶悶的,像是被羅織上了一張密網。
休息的哨聲響起,頭頂忽明忽暗的照明燈便一盞接一盞地熄滅。
粗重的呼吸聲從耳邊傳來,賀璽在逼仄的角落裡睜開了眼睛。
藉著應急燈微弱的光芒,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熟睡的237號的項圈。
暗黑色的合金材料窄窄一圈貼在脖頸上,扣合處藏在脖頸後方,是齒牙咬合式的結構,需要磁卡才能夠打開。
兩側各有一道凹槽,裡麵正是釋放電流和監測身體數據的電極片觸點,而中間微微突出的地方應該就是語音箱和炸彈的藏身處。
她的手指在線路板上摸索,咬著牙扯下了礦燈裡的銅芯線,一圈圈纏在采礦鏟的鏟頭上。
導線的末端被她用牙齒去皮,銅絲在掌心硌出紅色的印子。
她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做好心理準備後,快速將短路的電池猛地按在線圈的兩端,鏟頭瞬間泛起微弱的電流嗡鳴。
隨著“哢噠”一聲,紅色預警燈閃爍了一下,又快速暗了下去。
賀璽的心臟狂跳,扣合處被打開了,但這隻是開始。
當時項圈炸開時,有一道極淡的藍色焊接痕跡,應該是安全模塊和爆炸引信的分界。
“就是這裡。
”賀璽在心裡默唸道。
她不敢立刻取下項圈,隻能攥緊鏟子,將尖端對準記憶中那道淡藍色焊接痕的位置,輕輕撬動。
金屬摩擦的“嘎吱”聲聽起來有些刺耳,她隻能停下手裡動作,等待一會兒後,在繼續藉著岩壁的支撐,緩緩發力。
殼體裂開的瞬間,她迅速摸出懷裡的塑料頭盔碎片——那是她之前用鏟刃削好後藏起來的。
碎片墊在皮膚和項圈中間,粗略的起到絕緣的作用,然後快速將體征檢測電極片抽出,貼在了一旁熟睡的237號身上。
這段時間她觀察發現對方睡覺很沉,有時就連清晨微電流提醒都叫不醒他。
項圈繼續穩定的運行著,賀璽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將束縛了自己整整三個多月的項圈取下,藏在了237號草蓆的下方,按照自己腦海中摸索出來的線路圖,離開休息區,朝b5-7礦道跑去。
b5-7的通風管道口是最接近地表的一個,她用采礦鏟卸下了柵欄處的旋鈕,鑽進去後又將一切恢覆成原來的樣子。
由於管道較為老化,經常會傳來一些週期性的“咚隆”聲,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行,生怕造成什麼異響,引起注意。
通風管裡滿是鐵鏽和汙臭味,她一路從b區緩緩爬到了a區,這裡距離地表隻有一步之遙,但佈防也相對嚴密了許多。
攝像頭和巡邏機器人密密麻麻的排布在各個地方,每當有聲音從外麵經過時,她立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豆大的汗滴在她額間彙集,直到確定外部安全了,她纔敢繼續往前挪動。
一直爬過第三個巡邏崗,通風管道突然變為了垂直方向。
她試著徒手攀爬,但管壁太過於光滑,根本找不到著力點。
賀璽取下背在背上用工裝外套搓成的繩子,將一端牢牢係在采礦鏟的鐵柄上,做成一個簡易的“錨鉤”。
接著,她開始注意振動聲的出現頻率,抓住時機立刻出手,接著共振聲掩護,將采礦場對準鐵壁頂端的鋼箍猛地擲出。
她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萬幸鏟頭的尖齒卡在了縫隙裡。
拽了拽繩子,確認鏟頭卡的牢固了,她纔將繩子在自己腰間繫緊,留出大約半米的餘量。
賀璽雙腳抵住鐵壁,身體向後微微仰,藉著繩子將身體往上拉,但由於管道太滑,雙腳剛一用力就往下滑。
她立馬調整方式,雙手呈“鎖握”狀緊扣繩子,腳尖朝上、用小腿與腳掌合力夾緊繩子,交替發力,快速向上爬。
這次很快爬到了頂端,她深吸一口氣,藉著慣性翻了上去。
賀璽仰麵躺在管道裡,掌心已經被繩子勒出了一道血痕,靴子也磨破了一塊皮。
但她仍不敢掉以輕心,簡單休息片刻後,又繼續向前。
空氣變得越來越乾燥清新,她知道自己離地表不遠了。
終於,管道變得越來越寬闊,風的推背感也愈發強烈,一扇巨大的換氣扇出現在麵前。
那扇葉直徑足有兩人高,切割空氣的低鳴就像沉悶的鼓點,撞得她耳膜發痛。
此刻扇葉正在將內部的濁氣向外排出,每隔5個小時係統會切換模式,扇葉會反轉,從出氣模式轉換為強勁的進氣模式,將外部的新鮮空氣向內進行汲取。
那短暫的轉向間隙,也是她逃離牢籠,奔向自由的唯一機會。
扇葉轉動的光影在賀璽臉上明明滅滅,她緊了緊手中的采礦場,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泛白。
還有大概十分鐘,太早會被氣流推向扇葉,太晚則會錯失轉瞬即逝的視窗。
她隻能盯著不斷轉動的扇葉,心裡一遍遍的默數,等待生機的降臨。
不知過去了多久,換氣扇扇葉嗡鳴開始變調,轉速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轉向切換的間隙到了!賀璽心跳飆升,全身肌肉繃成一張弓,朝著扇葉中央那片逐漸擴大的空隙飛身撲去。
她幾乎是貼著冰涼的扇葉邊緣劃過,衣角被捲去了一節。
穿過扇葉的瞬間,失重感傳來,她摔在粗糙的砂礫上。
不等身體完全落地,慣性已經帶著她順著沙丘的坡麵向下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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