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與奶糖 21抓癢癢
21抓癢癢
左瞰臨的衣服很大,穿在身上能把自己的手指全都包住,這讓本就看起來精緻秀氣的溫存又多了幾分莫名惹人憐的感覺,很能激發人的保護欲。
“我……”他想說就這麼算了,又覺得如果這次就這樣得過且過了,下一次男人保不齊會變本加厲。
可是他不知道如何“懲罰”男人,惹怒了他不會有自己好果子吃。可是,他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他呆呆地站在左瞰臨麵前,直接發起了愣。
男人也沒催促他,雙手環臂站在那,好整以暇地看他,像是好奇他能做出什麼事兒來。
又過去了半分鐘,溫存想到一個好辦法。
這不叫什麼好辦法,換做以前他想不出這種堪稱瘋狂離譜的念頭。
可能是剛才白燦燦和虞誠之間的爭吵讓他的思緒出現了岔路,也可能是男人大冷天因為他一句嘴裡苦親自過來送水送傘送衣服讓他產生了一絲想要越界的勇氣——他因為這個念頭渾身都在戰栗,他在興奮,他甚至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這樣興奮是什麼時候。
他想那樣瘋狂一次,就那樣做吧!
他猛地湊近左瞰臨,身體幾乎貼上他的身體。
左瞰臨沒躲,伸手輕輕扶了一下他胳膊,似乎怕他撞人不成自己再退回去。
“左哥。”
不對。
“哥哥。”
左瞰臨雙目一沉。
溫存一隻手搭上左瞰臨肩膀,湊近他的耳朵,呼吸噴灑,他用很輕很甜的聲音說:“我給你抓癢癢吧——”
他一邊說著,另一隻手探過去,在他曾經乃至現如今也讓他膽寒懼怕的凶悍的武器上,期艾又大膽地揉了一下——
他閉上眼,不去看左瞰臨臉上是何種表情,沿著之前在心裡規劃好的路線猛地逃跑,越跑越遠!
他想過左瞰臨會追過來,以男人的力量,追上他就像喝水一樣簡單,他渾身的汗毛迎風招展,狂跳的心臟夾雜在風聲裡,彷彿蓋過了呼吸,他開始產生耳鳴的感覺。
不知跑了多久,他終於敢回頭,身後一個人影都沒有——男人並沒有追過來。
他鬆了口氣,渾身脫力,直接毫無形象地坐在了地上。有種強烈的眩暈感,疲憊到幾乎可以倒頭睡去。
溫存!
溫存!你!真!的!好!勇!!!
你這輩子就沒這麼勇過!!!
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溫存大口呼吸著,一閉上眼,就能回想起男人近在咫尺的模樣。
他低著頭,睫毛不自覺抖動著,他回想起了那種不可言喻的觸感。
他當時無比慌亂,估計這觸感有一半要考驗他的腦補能力,但無論怎樣,他實打實做了那種事!
他反複質問自己,溫存你怎麼回事,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變壞了,你對他耍流氓,你敢想後果嗎,你還敢回家了嗎?
無所謂,起碼現在,他爽了!
為什麼左瞰臨沒追過來,他會是什麼感受?他會想什麼?他會如何看自己?他會找自己尋仇嗎?他會收拾自己報複自己嗎?他會在自己回家時把門反鎖不讓自己進嗎?他會把自己堵在沙發裡一頓暴揍嗎?
那部位很脆弱,自己的力道也不知道有沒有掌控好,會不會弄疼他。
早知道剛才就回頭看一眼了。
溫存從帶著拉鏈的口袋裡拿出手機,自從遇到扒手之後,他特意在衣服裡側弄了拉鏈,手機上沒有左瞰臨的訊息。
溫存從地上站起來,腿還有些軟呢。他拍了拍屁股,還好,這裡是室內乒乓球館的門口,大理石地麵打掃的很乾淨,幾乎沒灰塵。
他今晚要等到學校11點關門他再回去。
溫存還穿著男人帶著淡淡香氣和煙草味的衣服,很溫暖,密不透風,把涼氣都驅散了。
他忽然就很想看看自己穿左瞰臨衣服的樣子,就進了室內羽毛球館,裡麵有廁所。這是收費的球場,每小時25,除此之外還有室外的場地,所以非賽前活動前,來這裡的人不算多。
他隻是去廁所借鏡子,憑學生證就能進。
溫存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上半身。左瞰臨的衣服是黑色的,自己穿上很大,有點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樣,不合身。不知道什麼材質,看起來很貴,他脫下來看了眼標簽,是俄文。男人的衣領很乾淨,對著燈光也看不出汙漬。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鬼使神差把衣領拿到鼻子前聞了聞,隨後又迅速拿開,紅了臉,覺得自己好像個變態。
他聞不出是沐浴露還是洗衣液的香氣,還是那股淡淡的茶香,又像混合了男人的體溫似的,有股獨特的屬於左瞰臨的男性氣息。香味應該不是沐浴露,他在家裡洗衣機旁邊看過左瞰臨用的洗衣液,市麵大眾款。看來基地沒給他們發專門的洗衣液。
聽到腳步聲從裡麵傳來,他重新把衣服穿好。
“溫存?”
那聲音很驚訝,隨後是加快的腳步聲。
“我好久沒看見你了溫存,我很想你。”
溫存有些莫名,轉頭看去,林楓怔怔地看著他,“你最近交了新朋友,我經常看到你和那個白燦燦在一塊。”
“溫存,離他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還有他男朋友,他男朋友說不定對你有想法,你要小心那個男人,最好看到了就躲開!”
“溫存,彆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溫存:“……”
溫存無意和他廢話,就要轉身離開,林楓猛地越過他關上廁所門,回身苦笑:“你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和我說嗎,就因為我對你表白了?”
“我沒有做錯什麼事不是嗎?”林楓像是很不理解,“我沒有傷害過你,沒有欺騙你辜負你,更沒有玩弄你的感情,我隻是喜歡你,我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的麵容依舊帥氣,卻讓溫存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的情緒太不穩定了,就好像隨時隨地都會發瘋,儘管他還沒發過瘋。
溫存儘量心平氣和道:“如果是做朋友的話,我們之間還沒有達到你可以乾涉我交友的程度。”
實際上他也比較煩躁,他覺得林楓像個傻逼。
要不是看他長得還挺順眼,自己可能會更反感,畢竟人們對帥哥美女總是會不自覺寬容一點。
“我是為了你好溫存,那兩個人什麼風評你沒瞭解過嗎?如果把你帶壞了——”
“那也是我的事。”溫存耐心不太多:“你說完了嗎?彆擋著門。”
“溫存,你告訴我,你怎麼才肯做我男朋友?”
“我其實打算這段時間去找你的,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最近經常會夢到你,夢到我們兩個……”
“那為什麼沒來找我?”溫存再一次打斷他,“是有人不讓你來找我嗎?”
溫存眯了眯眼,“是虞誠?”
林楓臉色一變。
“我猜中了。”溫存淡淡道:“你看,你覺得他不是好東西,說不定他也這麼認為你。是非對錯,我是個成年人,我自己判斷,就算判斷失誤,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林楓,你不如管好你自己,管管自己怎麼不去給彆人造成困擾。你以前在我這兒的印象挺好的,彆把我對你的好感都敗光行嗎?”
林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溫存說的哪句話刺痛了他,他看向溫存的眼神忽然就從哀求與不捨變得陰翳低沉,他猛地撲向溫存——
溫存向一旁躲開,伸手去拉門,又被林楓拽住胳膊,想要從背後摟住他的腰!溫存猛地擡肘撞上他鼻梁,林楓一聲悶哼,五官扭曲在一起,然而還不想放棄,伸腿去絆溫存,被溫存跳開。
“溫存!溫存!”
林楓吼著他的名字,不管不顧地要扯他的衣服,嘴裡怒斥著:“告訴我!你穿的是哪個野男人的衣服!你是不是已經被人睡了!你這個表子!你不乾淨了!啊!”
溫存猛地一腳踩在他腳尖狠狠碾壓,彎腰撿起地上的消毒液擰開整瓶兜頭朝著林楓澆了下去!
“啊啊啊!”
林楓發出尖聲怪叫,捂住雙眼蹲在地上,“我瞎了!我瞎了!”
這聲音讓溫存發毛,他愣了愣,罵了句“傻逼”,抓著林楓的頭發把他揪起推到水池邊,“你他媽衝水!”
“我瞎了!”
“彆叫了!”溫存踹了他一腳,“次氯酸是弱酸,你他媽有常識嗎?好好衝你的眼睛!”
林楓可能是真的怕瞎掉,也可能是六神無主,溫存讓他去衝眼睛,他就一直衝,衝到雙眼通紅流淚,整個上半身都濕透了,模樣極慘。
溫存歎了口氣,一整天的好心情到此結束,被毀得一乾二淨。
“你怎麼樣?”
林楓渾身打著哆嗦,“冷,好冷。”
溫存:“那也沒辦法。”
“溫存,溫存……”林楓睜眼看他,“我還能看見你嗎?”
溫存伸手在他眼神晃了晃,“這是幾?”
“三。”
“沒瞎。”溫存:“你去掛個急診,看眼睛,費用我報銷。”
“那你陪我去嗎?”林楓說:“我現在走不了路,你得扶著我。”
溫存冷笑了一聲,“行,你先等一會兒。”
他給劉凱樂和井雨打了電話。
這時候已經是快到晚上,他們都沒課,這倆人基本上要麼在宿舍玩手遊,要麼在網咖打聯盟。井雨是富二代,家裡有公司要安排他,他不愁未來。劉凱樂他爸媽生意都在國外,就等他讀完本科直接出國讀碩士,他倆這四年說句難聽的,不犯法就行,延畢都沒多大事。
都在學校,倆人沒幾分鐘就都來了。
林楓還在這洗眼睛,洗的眼裡都是紅血絲。
劉凱樂:“喲,乾啥呢兄弟,這是什麼神秘儀式嗎?祭禮之舞?”
井雨罵了句劉凱樂沒正形,“存仔,他咋回事?”
溫存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順便說了上次林楓在圖書館表白的事兒,隱去了一些難聽的話。
劉凱樂:“84能有多大事啊,你又沒喝。”
井雨:“喝了也就洗洗胃。”
溫存這倆朋友,對溫存肯定是沒得說,好脾氣,有事能幫就幫,但在彆人那並不是好相與的。劉凱樂拍了拍林楓的臉,半開玩笑半威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小公主呢,差不多得了兄弟,追不上硬追那是性騷擾,被爆出去你臉皮往哪放?塞□□裡?”
“我沒要找他麻煩。”林楓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是溫存說要陪我去醫院的,我要和他一起去。”
井雨:“喲癡情種啊,還不死心!”
溫存:“我帶他去檢查一下,我自己也安心。”
劉凱樂:“行,走著。”
他把林楓攙起來,琢磨著:“我想揍他一頓,去醫院一塊看傷,你倆看咋樣?”
林楓吸了一口氣,說道:“溫存,我剛才說的話沒過腦子,對不起!”
“你他媽還說了不過腦子的話?”劉凱樂瞬間明白了,溫存肯定轉述時刻意忽略了這些細節,“小子!你他媽說什麼了?”
他揪起林楓脖領子,“我說你看著人模狗樣的,背地裡不乾人事呀,啊?”
井雨:“存仔,他說什麼了?”
溫存:“沒事。”
不管說什麼他也把仇當場報了,所以他不覺得委屈。
“咱們處理算他走運,這要是左哥知道了,還不把他人劈了。”井雨看向溫存:“存仔,你穿的誰衣服,這麼大,左哥的嗎?”
“嗯。”
幾人把林楓帶到醫院,計程車司機還以為他們幾個霸淩林楓,言語試探了好幾次。
“你們都是同學嗎?”
“是呀大叔。”劉凱樂樂嗬嗬道:“我這朋友為情所困,窮折騰自己,哈哈哈。”
“我看這小夥子挺帥的呀,這都能為情所困?”
“帥有啥用呀。”劉凱樂笑道:“他看上了一個男的,人家不喜歡他不是挺正常的?”
“哎呀!”司機大叔直拍大腿:“挺好的小夥子,為啥不好好找個姑娘呢!兩個男娃咋生孩子嘛!年輕人真是能胡鬨!”
司機這一路都在惋惜,倒是不再懷疑他幾個霸淩了。
不怪司機懷疑,溫存坐在副駕駛,後麵兩個一左一右架著林楓,這倆人看起來都不好惹,而且表情不友善,林楓依舊是慘兮兮的模樣,不時還會看向前座的溫存。
他似乎反應過來自己在廁所時口不擇言,把兩人的關係鬨得更僵了,神色頹唐沮喪,一片黯淡。
到了急診室,溫存出了掛號費。醫生聽了之後也沒說什麼,估計更離譜的都見怪不怪,囑咐了幾句要保護粘膜,接下來幾天要注意個人衛生,謹慎用眼之外,給開了一瓶眼藥水和兩盒口服的藥。
買藥時溫存要掏錢,林楓說什麼也不同意,似乎把這點傷看成了是他勇敢追愛能夠感動自己的勇者勳章,如果要溫存掏錢,他就成了騷擾不成反被教訓一頓的臭流氓。
溫存給了劉凱樂井雨一個眼神,倆人繼續夾著他,不讓他動,給他急得汗都出來了。
溫存掏錢買好藥,塞進林楓口袋。把掛號單、處方單和自己繳費的明細都拍好照片留底。林楓見到這一幕神色淒涼:“溫存,你覺得我會拿這個去誣陷你嗎?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麼形象?你究竟怎麼看我?”
溫存感覺到了疲憊,來一趟醫院已經折騰到九點多,現在還要看林楓在這裡顧影自憐,他覺得非常難受。
“我看都不看。”
劉凱樂和井雨笑得不行,惹得醫院裡路過的行人都眼神怪異地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