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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檸薛祈縐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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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上的謝母和謝父愣了一瞬,隨後想到什麼也在一旁應和。

薛祈縐困惑看向謝父和謝清憐,而謝清憐大有不去就不治療的架勢,還是吩咐司機改道。

謝清憐送進了醫院的急診室,做一套檢查,沒過多久,醫生便出來了。

“做了檢查,患者沒什麼大問題,隻是平常多注意營養。”薛祈縐本想詢問情況,謝母卻先一步攔住他。

“祈縐,你先去病房看看清憐,她肯定一睜眼就想見你。”“我們先在醫生問清情況和注意事項。”薛祈縐皺著眉,先去找謝清憐。

謝清憐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看見薛祈縐時,臉上露出絲絲笑意。

“抱歉,都是我的原因,害的訂婚宴沒辦法如期舉行。”薛祈縐沉默著,沒有給謝清憐一個答案。

謝清憐有點慌,拉著薛祈縐的衣角,詢問道。

“祈縐,你怎麼了?”薛祈縐才淡淡說道:“沒,你好好休息,一切再說。”謝清憐暗暗鬆了一口氣,撒嬌地抱住薛祈縐:“好。”薛祈縐卻盯著靠在自己的懷裡的謝清憐出神。

謝家以及謝清憐這次舉動實在是太蹊蹺了。

從指定醫院再到醫院是由謝家出資,讓他覺得謝家在隱瞞些什麼。

自然而然想起謝晚檸提到的,懷孕。

而以前那些她忽視小細節也一點點的冒出來。

複明後,謝清憐遣散了之前一直照顧他的助理和保姆,醫院的醫生認錯的場景,最後謝晚檸那絕望的表情。

這時,薛祈縐看見謝清憐的指甲。

長長的上麵點綴著珠寶。

他陷入沉思,回想以前,謝清憐每次扶著他時,永遠是柔軟的手尖觸碰自己,從來沒有留過長指甲,甚至每過一週就會剪掉,那時他好奇為什麼不留長指甲。

她說不喜歡。

後麵,他複明時看到謝清憐有一手漂亮的長指甲,反而在他的印象中謝晚檸的十指都是肉包著指甲,沒有那些所謂的美甲。

薛祈縐的心中不安情緒慢慢彌漫。

總覺得自己馬上就能接觸到所謂的真相。

等謝清憐睡著,他起身走出來。

他打電話給助理道:

“你去找一下謝清憐治療疤痕的手術記錄。”“然後幫我調查之前的助理以及保姆,現在他們在哪裡,我要和他們見麵。”謝晚檸,謝清憐,究竟是誰騙了他,他一定要搞清楚。

助理的效率很快,隔天便找到之前的助理和保姆。

他們恭敬看向薛祈縐。

薛祈縐拿出兩張照片放在他們麵前,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前三年照顧我的人,到底是誰?”兩人低頭麵麵相覷,保姆最先動作。

薛祈縐冷聲道:“想清楚了再說。”保姆看著薛祈縐臉色鐵青,一早準備的話說不出。

旁邊的前助理看著情形也明白,此刻撒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自己先一步承認了,是謝晚檸。

同時還補充道。

“謝清憐小姐回來那天,就辭退了我們,還給我們一筆錢保守這個秘密”真的是謝晚檸!

薛祈縐心頭狠狠一震。

一瞬間,那些曾經被他忽略的小細節全都一點點浮現了出來。

醫院主治醫生的認錯,謝清憐慌張,而謝晚檸的躲避。

知道自己的習慣,還熟悉薛家的佈局。

聽到他求婚時,謝晚檸的麵容失色。

還有當初他嘲諷她是模仿者時,她眼裡的絕望。

自己明明有無數次,能認出謝晚檸來,可自己的傲慢和偏信一次次錯過,甚至還傷害她。

無儘懊悔充斥著薛祈縐的內心,手上的鋼筆被他生生折斷,尖銳的金屬劃破他的手指,冒出一個又一個血珠。

而薛祈縐也開始仔細看向周圍。

周圍的一切都讓他稱心如意。

被細心包裹著的邊邊角,門口的四葉草,廚房那些可愛的盤子。

讓他忍不住想到謝晚檸。

那些在黑暗中,無數描繪著謝清憐的身影此刻一點點替換成謝晚檸。

謝晚憐蹲下一點點粘好傢俱的四角,跑到門口牽著自己的手,告訴他要把幸運都給他,快樂分享自己淘到可愛的盤子,等他能看見了一定也會喜歡的。

所有的記憶,相處的細節,都在更換新的女主角重新播放,放大。

讓自己記憶裡灰濛濛的她,重新描繪。

他想起曾經,就在他準備做複明手術之前,她告訴他給他帶有禮物,就放在書架上。

書架上都是黑白色的經濟學書籍,唯一一抹綠色在裡麵很是突兀。

那是一本綠色素描本,裡麵唯一的主角是他。

都是他在日常做的一些瑣事,但在她的畫裡,自己的每件小事都是值得記錄,寥寥幾筆儘顯自己的神態,黑線將少女的愛戀直白熱烈的表現出來。

直到他翻到後麵,後麵是小人在道歉的摸樣。

一段小字。

【是我先撒謊的,不原諒我也沒關係,隻要你永遠好好的。】

薛祈縐心被隱隱牽動,他的手一點點撫摸上麵的畫。

這時助理發訊息。

【薛總,醫院係統沒有查到關於謝清憐小姐去疤手術的記錄,但……我還查到了一些彆的東西。】

助理沒有繼續彙報,而是轉來一個檔案包。

裡麵全是謝清憐在國外約不同男人進入酒店的照片,還有一份女配的孕檢報告。

【還有,昨天謝清憐小姐借用您名義讓人看守住了謝晚檸小姐,醫院最後的監控裡,謝晚檸小姐被他們帶走了。】

謝清憐!

把謝晚檸逼走,都是她的算計!

心口憤怒的火焰燒紅了他的眼睛,他緊咬著唇,強壓著呼之慾出的憤怒。

他一字一句道。

“順著線索去調查晚檸被送到那裡了,務必要找到她。”這時,玄關傳來聲音。

薛祈縐看過去,謝清憐滿臉溫柔:“祈縐,我回來了。”

見薛祈縐一臉陰沉,

謝清憐怔了怔,趕忙上前關心:“你怎麼了?”“瞧你的模樣,肯定沒有按時吃飯,我給你煎個牛排吧。”沒一會,謝清憐就做好牛排放在薛祈縐的麵前

薛祈縐眉眼輕皺,那牛排鮮嫩多汁,卻讓自己胃隱隱犯惡心。

此刻的謝清憐溫順純潔,如果不是那些證據擺在他的麵前,也不會想到在他的背後做了那麼多事。

隱瞞懷孕,頂替妹妹,甚至不惜囚禁他人。

樁樁件件都令人發指。

他把牛排推向一旁,眼中的嫌棄直白明顯,讓謝清憐的笑意僵在臉上,上一秒還溫馨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祈縐,怎麼了?是不是公司的事讓你不開心了?”謝清憐走上前,還想像之前那樣依偎進他的懷裡,卻被薛祈縐側身避開。

謝清憐看見他冷漠的側臉,心中湧現出一股不安,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是咬著牙。

她慢慢脫去自己的衣服,聲音千嬌百媚。

“祈縐,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說完,就伸手想觸控薛祈縐的脖頸。

還沒攀附上,薛祈縐就緊緊握著謝清憐的手,禁錮著,不讓她上前半分。

謝清憐震驚望向薛祈縐,他的眸子裡沒有**,隻有濃厚的厭惡。

“孩子?你肚子裡,不是已經有一個孩子了嗎?”薛祈縐直白盯著謝清憐的腹部,嘲諷道。

空氣凝結成冰。

謝清憐心裡咯噔一下,不安在不斷放大輻射著全身:“祈縐,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孩子?”還沒等到謝清憐說完,薛祈縐便把桌上的報告甩在她的身邊。

謝清憐看見這份報告,慌忙上前扯薛祈縐的衣角解釋。

薛祈縐直接皺眉避開。

“祈縐,這都是假的,我根本就沒懷孕!這是誰給你的,是不是謝晚檸?”“祈縐,晚檸她已經是撒謊成性了,你不能相信她,我對你有多好你不知道嗎?,我照顧你三年啊!”聽到三年,薛祈縐握緊拳頭,這幾個字如同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他的神經。

薛祈縐俯身,死死盯著她的臉。

“謝清憐,你還執迷不悟,我失明的三年究竟是誰照顧我的,你心知肚明。”說完便把前保姆和助理叫進來。

看見兩人,謝清憐臉色一變,明白薛祈縐什麼都知道了。

她跌坐在地上,心裡慌亂不已。

最後她崩潰的大哭起來,聲音尖銳而絕望:“是,我是故意的!我搶了謝晚檸的功勞,可你明明是我的,是她不知廉恥頂著我的名義在照顧你。”“既然如此,我為什麼就不能將錯就錯,這不是皆大歡喜。”薛祈縐聽著她還在狡辯,隻覺得心裡湧現濃厚的厭惡,胃裡也是翻江倒海。

原來他喜歡的人是這樣不知廉恥的人!而自己為了這惡毒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去傷害那個真正美好的人,甚至讓她遠走他鄉,無儘的悔恨包裹著他。

“謝清憐,你把謝晚檸送去哪裡了”他死死盯著她,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著。

謝清憐聽見薛祈縐的話,狠狠一怔。

她停止了哭泣看向薛祈縐,半晌,沙啞著開口:“你找她乾什麼?你……喜歡上她了?”薛祈縐沒有說話。

謝清憐眼底劃過一抹陰狠:“好啊,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娶我,讓我成為薛太太。”

薛祈縐看著眼前原形畢露的女人,咬牙切齒道。

“你以為我就找不到嗎?”“你當然可以,但我可是安排兩個人在她的身邊,至於你找到時,她是什麼樣子還是我說的算。不是嗎?”謝清憐挑釁看著她。

“滾。”薛祈縐怒砸桌子,聲音顫抖。

謝清憐模樣略顯狼狽逃回自己的房間,待到恐懼褪去。

再次回想著剛才那一幕,心裡無限憤怒。

自己向來被家裡嬌慣著,所有人都順著她,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越想越氣,她狠狠抓起枕頭,將其甩在地上。

這一切都是謝晚檸那個賤人的錯!既然頂著她的名號去照顧薛祈縐,那就一輩子待在陰暗的角落裡,彆冒出來,為何要一次次想著告密呢?

沒錯,就是謝晚檸的錯。

謝清憐眼底閃過一抹怨念。

她撥打國外的兩人的電話。

“這幾天不要讓謝晚檸好過,隻要她不死就行。”電話另外一頭慌張說。

“謝小姐,謝晚檸逃走了。”謝清憐聽到這訊息,不可置信。

謝晚檸是她對付薛祈縐唯一的籌碼。

要是被薛祈縐知道謝晚檸不在自己的手裡,自己肯定會受到他的報複。

到時一切都完了,謝家也會一同完了。

“不管怎麼樣,你們先躲的遠遠的,不能被彆人找到。”她握緊手機,事到如今隻能趁著薛祈縐還不知道,立馬確認關係。

她眼神溫柔撫摸自己的肚子。

“放心,媽媽一定要讓你名正言順降生在這世上。”於是連續幾天,謝清憐都會以謝晚檸的安全威脅薛祈縐。

要薛祈縐娶她,但薛祈縐咬死不鬆口。

謝清憐看見自己的肚子越來越大,握緊手,隻能改變策略

她時常出入薛祈縐的公司,時常要求薛祈縐帶她去宴會,抓著一切向外界營造恩愛的假象。

甚至利用媒體大肆炫耀他們的恩愛。

一條條關於謝清憐薛祈縐恩愛的照片上熱搜。

薛祈縐為了謝晚憐的安全,他對這一切預設,但要讓他娶謝清憐,他做不到。

薛祈縐撫摸素描本上的道歉的小人,眼神落寞。

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但全都了無音訊。

他待在謝晚檸當初住的客房,依靠著這間房間的僅存的氣息緩解對她的思念。

閉上眼時,彷彿她還在自己的身邊,她笑吟吟問他怎麼還在家裡,還會扶著他的手提醒他小心,會板著臉告訴他要疼惜自己的眼睛。

可等他睜眼,房間隻剩他自己,笑吟吟的謝晚檸消失了。

他越來越多放縱自己處於黑暗中,漸漸,房間裡關於謝晚檸的氣味慢慢變淡,自己連最後幻想都沒有。

薛祈縐把全身蜷縮在被褥裡,企圖汲取上麵微薄的氣味,但時間過得太久,被褥上關於謝晚檸的氣息早就消磨殆儘。

他的內心最後的依靠也沒有了,整個人以肉眼的程度消瘦下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派出去的人找到看守謝晚檸的兩人。

“好好守著兩人,不要打草驚蛇。”他啞聲道。

他顫抖著手握住了手機,彷彿握住最後的希望。

晚檸你一定好好的,等我來。

薛祈縐連夜安排飛機飛往國外。

待謝清憐來到薛祈縐的公司時,被前台告知薛祈縐昨晚便趕去國外了。

謝清憐臉色一變,手上飯盒掉落一地。

連忙給國外躲著的兩人打電話。

在兩人保證沒有被人發現下,提起的心又落下來。

可她打電話沒多久,兩人就被薛祈縐按住了。

薛祈縐找遍兩人住所的所有的房間,都沒有看見謝晚檸。

最後的希望落空,薛祈縐一雙眼睛被怒火燒得猩紅,咬牙切齒地質問跪著兩人。

“謝晚檸呢?”兩人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雙腿早就打顫,一股腦把所有知道的訊息都告訴了薛祈縐。

“薛總,我們真的不知道啊!謝晚檸小姐下了飛機就跟一個男人逃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一直按照謝清憐小姐命令躲在這裡。”“對對,我們隻有謝晚檸小姐逃跑忘記帶的揹包,其他的我們真的不知道。”說完,另外一個人顫顫巍巍找到謝晚檸的揹包遞給薛祈縐。

裡麵的東西寥寥無幾,隻有一些零碎的日常用品,以及她在機場親手摔碎的手機。

關於謝晚檸的線索又斷落了空,現在隻知道謝晚檸一上飛機就求助一個男子,聯手避開他們兩人逃走。

薛祈縐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頭疼。

在國外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好在,知道當時那個男子坐在謝晚檸的旁邊,他至少能從男子身上想辦法。

薛祈縐當天就回國了,聯係了自己的所有的資源和關係去追尋男子和謝晚檸

而謝清憐一而再,再而三欺騙自己,此刻薛祈縐對謝清憐的憤怒達到了最高點。

當天,謝清憐在國外的生活照衝上熱搜。

原本鐵定的薛太太,一夕之間成為私生活不檢點,論文造假的海龜。

謝清憐以及謝家都出麵製止,但是還是在網上鬨得沸沸揚揚。

一昔間,謝清憐跌落神壇。

無數人私信辱罵謝清憐,就連身邊朋友都用異樣的表情看她。

謝清憐接受不了,開始買水軍開始隱隱把鍋甩給謝晚檸。

話裡話外說,謝清憐一直薛祈縐的未婚妻,要是真的這樣,薛祈縐會和她訂婚,謝家還還有二女兒,和謝清憐長得差不多,也許她纔是爆料上的人。

謝清憐的風評稍稍有所改觀。

當天,薛氏官網回複。

“婚約早就解除,薛總一直單身,還請謝某請不要造謠。”短短一句,任何的解釋都無用,謝清憐的罪名又加一條。

更有網友找到,謝清憐在國外的大學資格,很有可能是搶奪妹妹的。

網上一時炸鍋了天,這場風波從謝清憐衍生到謝父謝母。

他們被扒出來,謝父謝母偏心大的,虐待小的。

而且此刻更加詭異的是,謝家小女兒這段時間從頭尾都是消失的狀態。

於是網友紛紛留言。

不會把自己的小女兒殺了吧。

一下子把從道德低下上升到刑事案件。

引起公安部門的注意,當天帶走了謝父謝母

謝清憐走投無路,風撲塵塵來求薛祈縐,絲毫沒有之前精緻的大小姐的模樣。

她哭著嘶啞哀求薛祈縐。

“祈縐,我真的錯了,看在之前的情分幫我們家渡過這次困難,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若是之前薛祈縐可以為了之前的情分,可能還會給她們一些體麵。

但隨著他深入調查發現。

他和謝清憐一開始就錯誤。

他和謝晚檸的開始比他想到還要早。

當初他願意和謝清憐在一起的契機,便是他父母離開第二天,便暈倒在上學路上。

他模模糊糊睜開眼睛,看見便是一張側臉以及少女手腕的紅繩,但是他便想,明明比自己還瘦小,卻還能背得起自己。

待到謝清憐向他告白,原本想拒絕,但看見她的手腕處紅繩時,仔細打量她的臉,便誤以為她就是當初救自己的女孩。

但從一開始是謝晚檸救的自己,手上的紅繩便是謝清憐看見好看,便把她它搶過來。

越瞭解,才發現自己是有多傻。

悔恨和憤怒瞬間將他的理智吞噬,薛祈縐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

他想起調查謝家對她的忽視,甚至苛待,而眼前的人一次次欺辱。

隻是讓謝清憐跪在自己的麵前,還不夠,他要那些傷害謝晚檸都得到應有的報應。

“那些爆料都是我安排的,謝清憐你一次次欺騙我,就應該會想到這樣的結局,”薛祈縐嘲諷看向哀求自己的謝清憐,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謝清憐不可思議看向眼前相愛幾年的薛祈縐,他的眸子沒有之前的愛意,反而是恨。

薛祈縐在恨她,恨她欺負謝晚檸,甚至恨她拆散他和謝晚檸。

她名為理智的弦在那一瞬崩壞。

她死死盯著薛祈縐,聲音尖銳而絕望:“你恨我,你居然恨我,薛祈縐我們相愛的六年,從高中便在一起了。”“憑什麼她一個三年,就讓你義無反顧在她身後。”“你的愛還真是廉價,謝晚檸愛上你還真是可憐。”謝清憐的話直白,卻無比真實,如同一把利劍劃破薛祈縐的體麵。

助理架走謝清憐時。

謝清憐大聲嘲諷薛祈縐,虛偽又愚蠢。

她詛咒薛祈縐永遠不能得償所願,永遠。

薛祈縐沒有一開始麵對謝清憐的高高在上,彷彿被抽空的生機,癱瘓在椅子上。

他緊緊抱著那本綠色的繪畫本,汲取一點安全感。

可他心中不安如同黑洞般吞噬所有僥幸。

他深深知道哪怕他知道全部真相,甚至報複了拆散他們的所有人。

謝晚檸都不可能原諒自己,他纔是那個傷害她最深的人。

他看向身後的燈火通明溫馨的景象,原本他也會有的,卻被自己弄丟了。

他會找她的。

他一遍遍撫摸著那本素描本。

他還是如同往常上班,但回家後慢慢整理謝晚檸佈置的家,等待著謝晚檸的訊息。

三年後,在國際到達廳,人流如織。

薛祈縐剛剛結束一場跨國並購談判,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他行色匆匆,正準備趕往下一個會議。

這就在時,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不遠處的一個身影,瞳孔一縮,腳步瞬間定在在原地。

十幾米外,謝晚檸站在一根立柱旁,像是在等人。

三年的時光讓她褪去了曾經的憂鬱,眉眼間舒展著自信。

她更加明媚了。

周遭鼎沸的人聲如潮水般褪去,薛祈縐幾乎不受控製朝她一步步走去,目光牢牢鎖定在她的身上,生怕一眨眼,她又會消失不見。

就在謝晚檸要離開時,薛祈縐牢牢抓住她的手,聲音顫抖道。

“晚檸!我終於找到你了。”

熟悉的氣味充斥我的鼻腔,看清來人的瞬間,笑容凝固在我臉上。

薛祈縐扯著我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確認我的臉,似乎在確認什麼?

看著看著,他的眼眶微紅,眼淚順著眼眶滴落在我們兩人交織的手上。

“這三年,我一直在找你,我找了大半個地區,終於找到你了。”我望著薛祈縐的這幅失而複得的模樣,皺起眉,腦子愣了足足半分鐘才轉過來。

他現在不應該和謝清憐恩恩愛愛,為什麼要找到自己。

可不論他們兩人發生什麼,都於我無關,我也不想再與薛祈縐糾纏下去。

“放開。”我極力掙脫他的手,厲聲嗬斥到。

“晚檸我……”薛祈縐的聲音沙啞,急切想解釋道。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冷漠道

“姐夫,你是又想囚禁我嗎?”薛祈縐看著我的厭惡的眼神,心慌的厲害。

“晚檸,不是的,我知道當年所有事情的真相了……”

“真正照顧我三年的人是你!不是謝清憐!是我一次又一次對謝清憐的話偏信偏聽。”

“我已經和謝清憐撇清關係了,我一直愛錯了人,我真正愛的人是你。”

他急切想表達忠心,想再次拉著我的手,我後退半步,避開他的觸碰。

薛祈縐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在我厭惡的目光無力垂下。

他雙眼帶著哀求。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

我靜靜聽著,當一切誤會都解開時,我竟然心如止水,感覺聽得是彆人的故事。

眼前的男人,我愛了半個青春,可現在再也沒有之前的心悸,隻覺得眼前男人是個麻煩,隻想快點離開。

我抬頭看著他的臉,沒有愛,沒有恨,甚至沒任何波瀾,隻有徹底的平靜。

“薛祈縐,在我踏上飛機那一刻,我們之間,早就沒有關了。”

“就算你知道看真相,也並不能改變任何結果,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回頭。”

薛祈縐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死死盯著我的眼睛,試圖尋找一絲留戀,卻隻看見瞭如水一般的平靜。

“不!我不相信!”薛祈縐情緒激動,苦苦哀求道。

“你無怨無悔的照顧我三年,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來求得你的原諒,但請你不要放棄我好嗎?”

我看著他陷入癲狂的狀態,如果是以前,我會疼惜他而答應他。

可如今,隻想快速擺脫他。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直接撒謊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薛祈縐一臉震驚看著我,手中的力道又加深幾分。

“怎麼可能,你是在氣我的對不對。”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而沉穩的聲音崇旁邊響起:“晚檸。”

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恰好從飛機出口出來,看見我被薛祈縐糾纏,腳步加快了些。

他自然也聽到我們的對話,自然攀上我的肩膀,親呢道。

“晚檸,不是讓你在家裡等我。”

“這位是?”我朝他投去感激的眼神,語氣自然介紹薛祈縐道:“他是我的姐夫。”

薛祈縐聽到我介紹“姐夫”兩字,臉瞬間僵硬起來。

而我直接無視他的情緒,介紹季玉雯道:“這是我的男朋友,季玉雯。”

“你好,那我應該隨著晚檸叫您一聲姐夫。”季玉雯率先禮貌舉起右手。

薛祈縐直接無視他的動作,直接帶著屬於趁機可悲的優越感,冷聲質問:

“男朋友?我見過她真正愛一個人模樣,可不像這樣生疏。”

薛祈縐的目光無時無刻審視著我們,試圖找到一絲破綻,而季玉雯也絲毫不示弱反駁。

“哦,那上一位沒好好珍惜她的愛,但我不會,我一點對晚檸珍之重之,我多愛她。”空氣,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而我處在修羅場的中間,讓我一點招架不住。

我默默扯了季玉雯的衣角,示意快走。

而季玉雯也知道我的意圖,直接挑釁看向薛祈縐,隨後自然牽起我的手道:“我這剛剛下飛機,實在是辛苦,我們就回去了。”

薛祈縐看著眼前這一幕,臉色鐵青。

說完也不顧薛祈縐陰沉的臉色,拉著我就走。

直到看不清薛祈縐的臉,心中那一口氣纔敢慢慢放鬆。

季玉雯看見我的慫樣子,忍不住揶揄道。

“怎麼了?難道人不僅是你姐夫還是你在飛機上讓你哭了我全部紙巾的渣男呀。”

我的笑僵在臉上。

剛才的喜悅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季玉雯察覺到,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我笑笑,搖搖頭。

原本不能接觸的逆鱗,此刻好像早在此刻被時光腐蝕的一乾二淨。

此刻竟然想向一個人傾訴著。

“是的,之前我就喜歡上了一個不能喜歡的人。”

“我照顧他三年,但是他一直喜歡的是姐姐,不是我。”

“現在他又找到我,說喜歡我,你說怪不怪?”

“一點不怪,你本來就是極好的人。”季玉雯鄭重看著我,似乎要把我印在他心裡。

我被他深情的模樣燙了一下,臉不自然瞥向一邊,這才注意,剛剛為了應付薛祈縐牽的手,直到現在都沒放開。

我微微抽離手,但季玉雯卻加深了力道,最後還是慢慢鬆開我的手,他的指尖輕輕拂過我的手掌,帶著一絲眷念。

我愣住了,我不可思議再看向他,從他眸子的笑意,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他在故意勾引我,我第一次看見季玉雯對我直白表達自己的愛意,如同一個開屏的孔雀,往常對我都是溫文爾雅,克己複禮的模樣。

這讓我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模樣。

……

我是在三年前的飛機上偶然遇見季玉雯的。

明明已經對薛祈縐失望透頂,但是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季玉雯就坐在我的身邊的座位。

可能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一直耐心的給我遞上一張又一張紙。

直到他的紙都用完了,我的眼淚也沒止住。

我瞧著他心好,便鬼使神差向他求救。

身後有謝清憐派來的監視我的人。

我不願意一直生活在監視中,便試探性向他求助。

沒想到他看見我的傷口,便直接答應。

拉來他的同伴給我打掩護,堵住監視者的視線,讓我找機會趁機溜走。

而季玉雯解救我同時,還順手設法從那兩人手中拿到我的包,裡麵簽證等重要檔案都在。

讓我不至於在國外成為黑戶。

當我離開時,他拉住我。

給我住的地方,給我找到工作讓我有養活自己的能力,還發掘到我的天賦,鼓勵著我去追尋自己的生活。

後麵,我也問過他,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他說我長得像他的妹妹,就想拉我一把。

如果沒有他,我也許還沉浸在悲傷中,不會如同現在這麼明媚。

如今他又一次從薛祈縐的手中的救下我,也知道季玉雯對我的好,早已超出對妹妹的程度,可是似乎是上一段的暗戀消耗了我愛他人的能力,讓我也分不清我對季玉雯是感激還是帶了喜歡。

我低下頭,指尖因用力而微泛白,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對不起,我……”

季玉雯打斷我,恢複之前的溫柔可靠哥哥模樣:“對我無需抱歉,這對我不是麻煩,隻是謊言能擋住他一時,擋不了一世。”

他把我的那聲“對不起”解讀成我為應付薛祈縐,讓他假扮我的男朋友的歉意。

聰明如他,他怎麼不會知道我的意思,隻是他給我們彼此保持如今關係的台階。

我淡淡微笑,順應他的台階,低聲道:“我會儘快處理好的。”季玉雯望著我,終是沒說什麼?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首飾盒,不是什麼名貴的寶石項鏈,而是一個定製圖案的畫麵,上麵是她第一次獲獎的作品,而他把這個特殊作品定製項鏈送給我。

那個我來說意味深刻,它名為新生,就是我拋棄過往的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我握住那項鏈,眼眶微微泛紅,這中不動聲色的體貼,讓我心中一暖。

“答應你的接機禮物,看來很和你的心意。”季玉雯說完又掏出一個請帖遞給我。

我好奇開啟,一臉不可思議的望向季玉雯。

這可是著名畫廊策劃者派特的邀請函,自己的畫能被他掛在畫廊上,是每個美術家的夢想。

季玉雯含笑點點頭。

我捂住嘴,心臟不斷地跳動,不停向他表達感謝。

他溫柔撫摸我的頭道:“你最應該感謝是你自己的,我隻是把你的畫給他看,他看畫才產生濃厚的合作意願。”

他望向我手中的項鏈道:“正如你的第一次畫作一樣,你早就不是以前自己的,你要往前走。”

我愣住了,心下一暖。

季玉雯永遠這樣,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連我都沒注意的情緒。

雖然三年過去,看見薛祈縐還是難免想起過去那敏感而不自信的自己。

心中因為薛祈縐引起的漣漪,也在季玉雯的體貼下慢慢平複。

我大腦已經不想薛祈縐,而是開始準備自己的畫作。

三年的畫作一點點被我和季玉雯整理出來,看著鋪滿房間的畫作。

心中產生滿滿的自豪。

他揉著我的頭,“是不是感覺自己真厲害。”我點頭,那些都是我努力的證明,是他們構成如今自信自己的。

我朝著他笑道:“這裡也有你的一部分。”

當年,自己還處於消極的態度,第一次離開家鄉,離開薛祈縐,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總是我總是盯著客廳的畫,他在旁邊遞上畫筆,讓我嘗試。

於是我有了在外國的第一幅畫,房東太太畫像,隨後慢慢從人物的自畫像到後麵的創作。

直到創作出“新生”,他鼓勵我拿畫去參加比賽,而我也沒辜負他的期待,拿到了第一名。

往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我的畫作送去更多的權威的比賽,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

這些畫作讓我在異國他鄉有了真實感,但同時還有了自信。

而則一切都是因為季玉雯。

我向他投出感激之前,隨後開始環顧一圈,整理出適合主題的畫作,但總是缺少一副關鍵的畫作。

我正思索著,而旁邊季玉雯先一步指出道:“是不是少了一副植物畫,加上它應該會更加的和諧。”

我的眼發出光,認可點頭:“季哥,還是這樣一眼獨到,果然每次向你分享我的畫作,讓你熏陶一下藝術,還是有用的。”

季玉雯看見我的驕傲模樣,忍不住摸我的頭。

我習以為常,還主動朝他的方向蹭蹭。

突然在我身旁的房東太太的小女兒扯了我衣角,她指向著一處角落道。

“謝姐姐,那個人好可怕,剛剛看你們,他的臉瞬間變黑了,好嚇人。”

我看向等待許久的薛祈縐,在我看向他時,他似有察覺。

原本以為薛祈縐放棄了,但沒想一直偷窺著我們。

剛剛薛祈縐一直在這裡守著,自然看見我和季玉雯熟悉親密的摸樣。

他嫉妒到發狂,想上前時製止時,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有立場。

隻能如同蟲子一般躲著陰暗的角落。

直到我看向他時。

他深吸一口氣,名正言順走出角落。

“晚檸,恭喜你,希望這花能給你幸運,正如它給我帶來的幸運一樣。”他遞上一束由四葉草組成的花束。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蹙眉看著他,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疏離。

“薛祈縐?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無視我的問題,自顧自地遞給我一個精美的巨大的袋子,語氣討好道。“我給你帶來一些限量款的顏料,應該是你喜歡的。”

他有些愧疚低頭,在選禮物時,隻知道我喜歡畫畫。

但是我平常用什麼畫筆和紙張卻一無所知。他隻是一味享受我的照顧。

我沒有收下,隻是淡淡地掃一眼紙袋,語氣平靜道:“不用了,這些我都不習慣用。”薛祈縐提著紙袋的手僵在半空。

氣氛瞬間凝固。

我看見薛祈縐就心煩隻感歎他怎麼想打不死的小強,到處蹦躂。

季玉雯這時主動開口,解圍般對我說:“要不等會就去植物園,那裡有很多適合取材的,趁著光線正好,也許能找到你想要的花。”

我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眼神迸發出期待:“我們走吧。”

薛祈縐感受我和季玉雯彼此的默契,而他如同外人被我排除之外,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和恐慌將他籠罩。

而恐懼輻射到他的眼睛,讓他的眼睛隱隱作痛。

而每當他眼睛疼時,謝晚檸總會上前檢視的。

他眼睛一亮想到重新追回她的方法。

“晚檸。”他看著我們轉身要走的背影,急切的喊道:“我眼睛有些痛,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我回頭,心裡沒有一絲憐惜,而是煩躁。

他憑什麼那麼自大認為我還願意當他的保姆。

“薛祈縐,你還不明白嗎?”我的聲音清楚而冰冷:“我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了,不是那個讓你指揮來指揮去的保姆,那個事事為你著想的謝晚檸在被你們趕上飛機那一刻就消失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與季玉雯並肩離去。

薛祈縐慌張,想拉住謝晚檸的手解釋,想說他沒有想讓她照顧自己的意思,他隻是太害怕了,想要挽回她。

然而太陽的光正好刺向他眼睛,眼前視物成了殘影。

天旋地轉間,他支撐不住摔倒在地上,而這一次謝晚檸沒有再回頭。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認識到,謝晚檸真的把他剔除自己的世界,那雙手不會再扶起自己。

薛祈縐接連幾個月都沒出現,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直到舉辦畫展時間到來,我定在一家頗有格調的畫廊舉辦我的第一次小型畫展,主題定為:“複明”。

這個主題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既指薛祈縐,更指向我自己——我終於從那失去自我的暗戀中,找到自我。

畫展的那天,氣氛熱烈,我就穿了一件簡單的連衣裙,在大家麵前自信介紹我的作品,和各種美術大佬交流畫作經驗。

我的外語流暢,甚至比不少本地的人都地道。

派特端著紅酒上前道:“你這口地道的外語是季玉雯教的吧!簡直跟季玉雯那廝說的一模一樣。”

“你也知道,我都不辦展覽多久,季玉雯就靠著多年的交情,把你的畫送到我麵前,不過幸好他的堅持,差點錯過你這顆明珠,真是完美,他們絕對我的最棒的佳作。”

我挑眉,看向不遠處季玉雯正在替我忙前忙後,力求我的展覽達到最好。

我這時想到什麼,詢問一旁派特:“你說和他是發小,他家裡有妹妹嗎?”

派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誰和你造謠,季玉雯在家裡可是寶貴的獨苗苗呀。”

我揶揄看向季玉雯,派特瞬間就懂了,大笑:“這是活久見,竟然看見季玉雯哄騙女孩,話說我什麼時候能吃到你們的情侶酒。”

我喝著杯子裡的紅酒,看向忙碌的季玉謙勾唇道:“應該快了。”

這幾天我發現,自己怎麼也沒辦法離開季玉雯,雖然現在還分不清現在是感激還是喜愛,反正以後他都會在我身邊,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派特興奮吹了一聲口哨。

季玉雯麵上波瀾不驚,但我發現他的耳尖泛紅,想來他也聽到我的變相告白了。

而我才告白完,季玉雯就端著正宮的架子把我手中的紅酒換成水,在我的耳邊低語道:“少喝點。”

引得我莞爾一笑,揶揄看著他。

“才剛轉正,就開始管著我了。”季玉雯自然得牽起我的手,遞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吻,眸子的愛意都快溢位來了。

“那是,你可是我妹妹同時還是我的愛人。”愛人兩個字在他的舌尖縈繞,明顯又突出。

然而這一幕被趕來的薛祈縐看在眼裡。

薛祈縐握緊手,雙眼猩紅著,死死盯著季玉雯。

他穿過人群,徑直走到謝晚檸的麵前。

他想牽起我的手,但被季玉雯皺眉上前阻攔道:“你乾什麼?你想破壞這次畫展嗎?”周圍目光若有若無的朝我們三人看來。

“我……”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聲音沙啞道:“我隻是想和你談談。”

“我想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我的臉色更加陰沉,對於企圖破壞我的畫展的人,我自然不想給薛祈縐好臉色。

看見我的冷漠的態度,薛祈縐再也沒辦法保持體麵。

“我們怎麼就沒有說的?”薛祈縐握緊雙手,表情略有瘋狂急切道。

“晚檸,我真的錯了,我知道自己之前有多混!我一切都能改,你想辦畫廊,我給你資源,我給你找最好的地方,找最有名氣的畫家給你坐鎮……”

“薛先生。”季玉雯打斷他的話,臉色鐵青道。

“現在是晚檸的畫展,彆人關注的應該是她的畫作,而不聽你的胡言亂語,請你尊重她,也尊重這次畫展。”

看著一副正宮姿態維護著謝晚檸的季玉雯,薛祈縐心中的妒忌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這是我和謝晚檸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外人?”季玉雯輕輕攬著我的肩膀,這個動作帶著保護,同時也帶著清晰的宣示的意味,看向薛祈縐,目光平靜卻極具力量,“我是晚檸的男朋友,會是她新生活的一部分,而你隻是她的過去。”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破開薛祈縐內在的強撐著體麵,

他看向我,而我那冷淡的眼神,給他判了死刑,他不敢相信,

想起剛剛拉我時,觸碰到我手上的凸起。

那是她為了他而受傷留下的。

謝晚檸沒有去除,是不是代表著她還在乎,隻是太生氣,所以不敢承認?

他重新冒出一絲希望,顫抖問我道。

“晚檸,你還保留那道疤痕,你心裡還有我對嗎?”我笑道,看見他還在執迷不悟,徑直朝他展示我手上的疤痕。

疤痕依舊在,但我卻在上麵紋了一個玫瑰,那些凸起勾勒出玫瑰的花瓣,讓其更加立體。

“當初我為你嘗試第一次做飯,便笨手笨腳的燙出那麼大傷疤,你很心疼我,說要永遠對我好。”

“可你看見了,認錯了人,我露出你要永遠對我的傷疤,但你是怎麼做的。”

薛祈縐剛剛燃起的希望慢慢變小,他喉嚨苦澀,哀求看著我。

我聲音清晰道:“你說我惡心,我永遠記得你看我的表情。”

“所以來到國外第一個月,我沒有清除那道疤痕,因為我知道,疤痕是去不掉的,而紋上玫瑰,隻是告訴我要往前走了。”

這句話,給薛祈縐判了死刑。

他再也不能站在她的身邊。

極度的悲傷在埋沒著他,他的眼睛又出現之前的重影,甚至變得模糊。

他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他不能再給謝晚檸添麻煩。

他踉踉蹌蹌跑出畫展。

我看著他離開,鬆了一口氣。

季玉雯擔心捏捏我的手,我對季玉雯露出一個“我沒事”的微笑。

然後繼續迎接其他的賓客。

那一次畫展我的名聲大噪,我開始忙碌起來。

而薛祈縐再也沒出現在在我的生活中

漸漸地,我也把薛祈縐遺忘在腦後。

……

而國內。

薛祈縐躺在醫院的病房,醫生檢查他的眼睛。

遺憾道:“這一次可能是永久性失明。”薛祈縐又一次失明瞭。

隻是這一次沒有女孩安慰他。

本來就應該這樣,自己能複明就是依靠著謝晚檸的幸運。

如今她走了,他的幸運也走了。

他的內心沒有失落,反而詭異感到心安。

他回到薛家,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熟悉到,她彷彿還在。

之前被他忽視的細節,一點點被他發現。

而他也終於認清楚自己的愚蠢。

而他也會在一生為那個愛的轟轟烈烈的女孩贖罪。

……

不久,我收到了薛祈縐寄來的包裹。

裡麵隻有一個綠色的素描本。

這素描本是在我愛上薛祈縐開始,就買來記錄他。

想起很多年,自己躲在他的附近,滿懷著愛意去描繪他的模樣。

那些暗戀,苦澀入樹上未成熟的青果子。

如今回味,倒也彆有風味。

翻到最後,夾著一片四葉草。

那是我給他第一朵四葉草,如今跌跌撞撞又回到我的身邊。

從四葉草開始到四葉草結束。

倒也有始有終。

我把四葉草夾回素描本,把她收進最深處。

身後的季玉雯聞著味就靠過來,他靠在我的脖頸道:“薛祈縐,沒再騷擾你吧。”他說話的氣息都全噴在我的脖子敏感處,撓的我心癢癢。

我用中指抵住他,揶揄道:“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吃味,還白切黑。”季玉雯抱著我的力道加緊。

“那當然是得捂嚴實了,不然你早就跑了。”突然,手指傳來冰涼的感覺。

我定睛一看,中指被他套上一個戒指。

季玉雯單膝下跪,聲音溫柔而鄭重。

“我們結婚吧。”“其實我從飛機上看見你的第一麵,我的目光就沒辦法從你身上離開。”“看見你哭,看見你受傷,我就決定要永永遠遠的守著你,愛著你。”我點點頭。

季玉雯興奮緊緊抱著我。

我靠在他溫暖的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無比的安心。

隻是,我皺著眉,望向手上金光閃閃的戒指,試探性扯扯手指上的戒指,果然紋絲不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手上的戒指是卡死了的,沒有取下的可能性。

我越想越氣,鼓起腮幫子,狠狠朝季玉雯的肚子打一拳。

季玉雯立刻借著機會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好像收到重傷。

我無奈笑著看著他。

“你乾嘛,我明明打得不重,你先解釋為什麼戒指取不下來。”

他先倒打一耙道:“才沒過多久,你怎麼就想著取下戒指了。”

我看著此刻的季玉雯,無比懷念以前穩重的他。

隻能先假意板著臉:“季玉雯,我問你正事,現在戒指剛剛好,要是我長胖了怎麼辦,受苦的不是你,你是不心疼,是吧。”

季玉雯攬住我的腰,語氣得意地說:“不會讓你受傷的,戒指上有機關,隻有我能取得下來,所以,永遠不要想離開我。”

而關於謝晚檸和季玉雯訂婚很快傳到薛祈縐的耳中。

聽到這個訊息時,薛祈縐摔壞一個碗,他懊悔著。

那碗是她最喜歡,摔了就真的沒有了。

他跪在地上,用手摸索著碎片,那怕被割傷也不在意。

保姆聽聞聲音過來看,就見到薛祈縐雙手血淋淋,可感覺不疼一般,發了瘋在地上摸索。

她趕緊上前製止他勸道。

“這碗碎了就真的碎了,沒用了。不值當,薛總不值當。”薛祈縐好像一下子泄了氣,癱在地上。

“碎了,已經碎了。”

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是一生。

我和季玉雯的結婚宴,選在一座海島。

遠遠能聽到海浪和海鷗聲。

我沒有請謝父謝母以及謝清憐,在他們強迫我離開時,我便發誓不再回到那個家。

但也讓我瞭解到謝家最新的境況。

自從謝清憐的黑料曝光後沒幾天孩子便流了,而謝清憐當場瘋了。

沒多久謝家就破產了,謝父謝母一夜白了頭。

後麵他們便帶著謝清憐消失了。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聽到這訊息,季玉雯還擔心我。

但我卻一片祥和,時間真的很奇怪。

能讓很多事,很多人,都慢慢變淡。

而我的父母席上是房東夫婦。

雖然我攤上謝父謝母的偏心父母,但上天卻讓我遇見房東夫婦。

在國外時,我心情低落,不愛與人交流。

是他們慢慢開導,教我一句句學英語。

瞭解我喜歡的菜,便學著給我吃。

看見我笑了,他們笑得比我還要開心。

我一直知道,有很多很多愛著我。

當天,我穿著簡潔的婚紗,手捧著鮮花,一步步朝季玉雯走去,臉上一直洋溢著幸福的笑。

而季玉雯穿著黑色西服,目光永遠沒離開我,溫柔繾綣。

我的手遞上他那一刻,季玉雯情難自已牽著手附上他的唇,好似對待珍寶。

“晚檸,你真美。”他的話語直白,卻繾綣這最為熱烈的愛意。

我被他直白的愛意燙了一下,不敢看他。

隻敢小聲反駁道。

“那真是便宜你了。”他故意低頭詢問道。

“老婆,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到。”我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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