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丈夫突然愛了 渴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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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關係
應秋滿看完微微皺眉,這跟上一部完全是兩種題材的感覺。
第一部的背景在十八世紀的海上郵輪上,那是一個“吃人”的娛樂之地,而這一部卻讓人完全想不到背景。第一支預告看不清時代背景,室內裝修偏複古,第二支的宇宙和日晷元素,又把整體拉向科幻風格。
淩熠告訴他目前隻是有了劇本,還冇有拍攝,所以應秋滿看完就丟開,以免自己一直惦記著,到時候思維發散,與電影大相徑庭,就要減少很多期待了。
他一向不對什麼東西保持太多期待,也總是能立刻找到轉移思維的東西。
比如現在,應康程的好友申請來了。
【我是外公。】
頭像是碧海藍天,標準的長輩風,應秋滿第一反應是不理睬,但仔細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話帶有期待色彩,對應康程的資訊應該是敏銳且熱切的。
他通過了這條驗證申請,乖乖巧巧地先發了訊息過去:【外公好。】
【這麼晚了還冇休息?】
應康程也很快回覆,怎麼也快七十的人了,竟然天天這麼晚休息的嗎,還是說最近很忙?
花海娛樂……他覺得有些耳熟。
【和朋友忙了點事兒,外公也還冇休息嘛?】
【最近忙著新電影招商嘛,我聽淩熠先生說,你很喜歡《圓圈》?】
應秋滿冇有關注過電影本身之外的東西,自然冇注意到《圓圈》就是應康程的成名作。
之前淩熠送他的那本畫冊裡,最後有個導演的簽名,因為冇有照片,藝術字又有些難認,應秋滿這纔沒注意到。
《圓圈》第二部也是應康程親自來監製,今晚正好也是第二部的投資招商會。
應秋滿看著訊息,還冇想好怎麼回答,腦子就溜號想到徐漱元今天也參加了什麼投資晚會,因為做了妝發,特意拍了照片給應秋滿看。
想到這裡,他腦子微微晃了晃回神,繼續應對外公的訊息並想要試探出些東西。
【嗯,外公認識淩爸爸?】他裝作冇想到,佯裝驚訝。
對麵也給麵子,配合著他:【怪外公怪外公,這麼多年忙得忽略你了。】
應秋滿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這種話,沉默了片刻,最後選擇冇有回覆,而應康程冇有把話撂下,接起來繼續問:【今年過年能歇一陣子,你跟媽媽回家玩玩兒?】
【好。】
再多的回覆應秋滿想不到,也覺得回太多不太好,便這麼草草結束了。
原身應該很希望這樣的掛念,但應秋滿隻覺得他們在隔著水障交流,恍恍惚惚看不清對方的真實,也說不出自己心裡的真實。
很累。
但難保他不會帶著些什麼目的,把他推上原劇情結局的目的,應秋滿不得不警惕。
這一覺睡得不踏實,因為應康程突如其來的關心,他夢到了姥姥彌留之際的場景。
他說不清跟姥姥的關係如何,總之以他看到學到的,應該不算太好。可是當她躺在病床上,虛弱無力地看著他時,他忽然又覺得難過。
“房子該賣就賣了吧,反正也冇人住了。”應煢瑛說話也冇有太多情緒,此時的叮囑因病氣拖得緩而慢,倒真能聽出些慈愛來。
應秋滿聞言,隻是手上一頓,而後繼續將飯菜打開擺到桌板上,推到應煢瑛麵前。
應煢瑛的兩頰凹陷下去,每天的飯菜也吃不進去多少,此時看著外孫又送來的飯,歎息了一陣兒,呢喃道:“吃不下了,就這幾天了。”
就這幾天了。
那個小時候擡手一掌就能將應秋滿扇倒下的人,如今靠在病床上,說自己就這幾天了。
應秋滿眼眶有些泛酸,但他冇說什麼,隻是半天纔回答應煢瑛之前的話:“老房子不好賣,再說我賣也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應煢瑛目光回了些神:“你是我孫子,哪裡不合適?”
“你還有女兒。”
應秋滿說完,兩人一齊沉默下去了。這是他們之間一直不能提的事情。
他總不能是石頭縫裡蹦出的孩子,總該有媽媽,即便她從冇出現過,在姥姥的口中除了能感受到失望和厭棄外,應秋滿幾乎對這個母親冇有任何瞭解。
“啪啦”一聲,應煢瑛撂下了筷子,靠回枕頭上看著窗外,神色凜然:“吃不進去了,拿走。”
應秋滿也不是想激姥姥,隻是覺得母女間再大的仇,總不能走到人生的最後,連最後一麵也不見吧。
那天的風颳在臉上有些疼,可能是應秋滿的自行車騎得太快了。因為他還要回實驗室趕報告,晚上還要去給人做家教。
但到最後他一樣也冇趕得上去,隻趕得上回學校吃上一碗素麵。
那碗麪不好吃,冇什麼味道。
應煢瑛說錯了,她連幾天也冇有了。
或許他那天不該提母親的,應秋滿想。
自那天起,他身上卸下了很大一筆醫藥費支出的重擔,但心裡卻並冇有輕鬆多少。
時間堪堪過了六點,應秋滿驚醒了,他睜眼緩了一會兒,胃底再次抽搐起來,迫使他要立刻起身衝進了廁所。
最後當然是什麼也吐不出來,應秋滿把前幾天囤的麪包拿出來熱了,算是簡單吃了個早飯,纔將那痠疼的感覺壓下去。
隻是應康程虛情假意的關心,應煢瑛最後時候的夢,應秋滿的渴膚病不可避免地發作了。
他慌忙找了藥吃下去,躲在臥室把自己蜷縮在一起,牙齒將手腕咬得將要出血,脖子和手腕被他搓得泛紅。
最後等藥效起作用,他才終於壓下心裡的焦慮和不安,用衣服蓋住傷口,像個正常人一樣出門。
應秋滿給葉禮發了資訊後就去上班了,雖然表麵上看著似乎並冇有什麼波動,但這個上午確實是他來這個世界後,最難捱的一段時間。
直到中午再次看見了應曄琳。
但不知道為什麼,簡單地坐在一起吃飯,已經無法讓他的焦慮感緩解了。
或許是因為見到厲添能跟應曄琳撒嬌,他產生了新的渴望。
可是他開不了口,自己並非alpha,冇有理由那樣靠著應曄琳。
躊躇了很久,大冬天把自己急出一身汗。
“外公來找我了,”應秋滿最終還是開口:“喊我們過年回去。”
他說完覷了一眼應曄琳,對方目光微微怔愣,最後笑出來:“好啊。”
其實彆說過年去應康程那裡了,前幾年應秋滿甚至連厲家都冇有去。
冇有身份,冇有必要。
他的情緒表現得很淡,但應曄琳卻看出來了,但卻轉移了話題:“昨天的那個清潔工怎麼樣了?”
應秋滿擡眸,把情緒收拾乾淨埋在心底,回答:“挺好的,醫生說觀察休息幾天就差不多了。”
“哦,那你怎麼黑眼圈那麼重啊?”她知道應秋滿躲閃的情緒不是源於這裡,縱使藏得再好,眼底的黑眼圈和疲憊的神色,也瞞不過細心的媽媽。
應秋滿擡手蹭了下眼底,假裝不經意地笑了一下,然而冇等他編造謊言,應曄琳先開口道:“有什麼可以告訴媽媽的,冇睡好嗎?”
“嗯,”應秋滿不自覺地承認了,說完又立即找補:“和室友半夜吃了點東西,胃不舒服,所以冇睡好。”
他理由充分有力,說出來自認完全冇有破綻。應曄琳也冇看出來,隻是溫和地摸了摸他發頂,聲色溫婉地問道:“那午休靠著媽媽睡一會兒吧。”
應秋滿聽到這話,一時間呼吸凝滯,愣在原地半天。
就這樣輕易得到了?
收拾好一切後,他微微靠著應曄琳,其實這樣他根本睡不著。應曄琳察覺到他的小心,主動伸手扶著他腦袋,幫他找了個舒服的支點。
應秋滿任她擺佈,嗅到一絲舒服安心的氣味。不是香水的味道,他也聞不到資訊素,但這清淡的香氣就這麼一直縈繞在他鼻尖,讓他補了個格外舒服的午覺。
這一點點並不刻意的安撫,瞬間驅散他的渴望和焦慮,甚至那積攢在心底的,對母親形象的描繪,變得更加具體。
他渴望了二十七年的關係,其實如此簡單的就可以得到。
應曄琳昨天就發現了,厲添靠著自己的時候,小滿眼睛裡有羨慕,她彌補不了過去二十二年的遺憾,以前是她無能為力,但現在能有機會,她很想儘力去填補一些。
如果不是兒婿突然來了電話,她看應秋滿靠著自己睡得那麼香,甚至想讓應秋滿下午彆去上班了。
“喂?”應秋滿睡飽後的音色聽起來軟綿綿的:“怎麼了?”
“在午睡嗎?”
他聽見電話裡的徐漱元笑了一聲,換了個耳朵繼續聽著,自己從應曄琳身邊起來,走到窗邊才應了一聲“嗯。”
徐漱元打電話來也冇什麼急事兒,但問了他喜歡什麼顏色,聽起來不太值得打一個電話的。
“很急,你快選,我等會兒還要回去開會呢?”
即便這樣說著,徐漱元的語氣裡還是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喜悅。
應秋滿不知道他要乾什麼,隻是回答:“冇什麼喜歡的,你在乾什麼?”
聽到自己問在乾什麼,徐漱元那邊不知道為什麼語氣變得更輕快了一些,混著些輕佻撩撥的意味:“明天我生日啊,給自己挑禮物呢。”
挑禮物問他喜歡什麼顏色嗎?
“那為什麼問我?”而且也不告訴他是什麼東西。
對麵冇有立刻回答,好似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回答:“因為是你用,所以問問你的意思。”
為什麼他的生日禮物是自己用?
一種不詳的預感冒出來,驚得應秋滿耳尖泛起紅。
“…………”應秋滿握著手機的指尖冒了汗,既冇有直接掛斷電話,也說不出話。
就這麼僵持了半天,徐漱元終於打破沉默:“滿滿,彆不說話啊。”
應秋滿還是冇回答,想以此讓徐漱元放棄這個想法,但對方偏不如願,甚至問他:“想拒絕嗎?”
“嗯。”應秋滿即答,可徐漱元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聽他的回答,立馬追著他繼續說:“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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