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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聿川宋星綰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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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1日,高考誌願填報截止的最後一天。

謝家老宅內,宋星綰坐在電腦前。

看著手邊清北的預錄通知書,她眼裡都是茫然。

耳邊傳來好友無法理解的疑惑:“綰綰,你真的要為了嫁給你小叔,而把這個去清北上學的名額讓給寧蘇晚啊?”

“她又不是你親妹妹,還已經搶了你那麼多東西……”

宋星綰的靈魂猛地震醒:“不!我不讓!”

“不過,我也不要去清北了,我要去國防大學。”

她迷茫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而後她打開電腦,將所有誌願都填上國防大學,毫不猶豫地點擊了提交。

看著“提交成功”的提示,這一刻,宋星綰才終於有了重生的真實感。

她重生了。

上輩子,宋星綰是宋家的掌上明珠,京圈名副其實的小公主。

直到12歲那年,她被仇家綁架,宋家的管家老寧為了救她,而被歹徒推進了海裡。

宋父宋母將他唯一的女兒寧蘇晚帶回家,說以後她就是他們的第二個女兒。

就是從那時起,一切都變了。

隻要和寧蘇晚對上,宋星綰就得讓。

剛開始是讓一個玩偶,讓一個杯子。

後來,父母要她讓衣服,讓房間,讓生日宴。

最後,他們要她把保送清北的名額讓給寧蘇晚,甚至還讓宋星綰去微整,讓她整得與寧蘇晚有八分像。

宋星綰咬死了不答應。

小叔謝聿川卻說,隻要她讓,等她20歲他就娶她。

最終感情打敗了理智,為了嫁給謝聿川,宋星綰把上大學的機會讓了出去。

然而結婚後謝聿川卻常年出差,兩人見麵的次數,宋星綰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重來一次,她再也不要嫁給小叔謝聿川了。

也再不會讓出上學的機會。

好友孟蟬雪因為宋星綰突然的一番操作而愣在原地,好久才反應過來,打心底為她而高興:“太好了,你能想通就好了!”

“我本來還難過咱倆要分開,現在好了,我們都去南方,以後還在一起。”

她抱住宋星綰,宋星綰眼眶有些濕潤,卻也真心地笑了起來:“嗯。”

傍晚,孟蟬雪離開。

她剛走,一輛黑色紅旗車就開進了大院。

司機開門,一身黑色西裝的謝聿川從車裡走了出來。

他身形高大,五官俊逸清冷,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冷淡疏離的冰山禁慾感。

宋星綰的爺爺與謝聿川的父親是戰友,所以按照輩分宋星綰要叫謝聿川一聲“小叔”。

上輩子,和這樣的男人朝夕相處,情竇初開的宋星綰難免心動。

可她最大的錯就是心動。

正想著,謝聿川清淩的目光看來:“你站在那裡乾什麼?”

宋星綰頓了頓:“小雪今天來找我,剛走。”

謝聿川還要再說什麼,身後紅旗車上又走下來一個人,手上提著大大小小十幾個購物袋。

“小叔,謝謝你給我買這麼多東西。”

是寧蘇晚。

宋星綰看過去,隻見她手裡拿著lv、蔻馳、甚至還有一塊百達翡麗的表。

心裡像被刺了一刀那樣疼。

自從寧蘇晚回到宋家後,宋星綰就處處忍讓,直到那次她發高燒卻無人注意,差點燒冇了半條命後。

還是謝聿川看不下去,將她接到了謝家,給足了她寵愛。

可現在連這份偏愛也冇有了。

宋星綰覺得刺眼,轉身走回了屋子。

回到房間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櫃子裡找出之前收起來的一個糖盒。

掀開蓋子,裡麵放滿了彩色糖紙疊的千紙鶴。

她愛吃甜,從前她一哭,謝聿川就變戲法似的,從衣兜裡掏出一顆糖餵給她,哄她開心。

每次她都捨不得吃,攢著等到快過期了才吃掉。

每吃一顆,她就用糖紙疊一個千紙鶴。

對她來說最珍貴的從來不是那些奢飾品,而是謝聿川的心意。

她以為,這些千紙鶴可以證明謝聿川對自己上心,喜歡自己。

可現在看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糖紙早已發黃,宋星綰輕輕拿起一隻千紙鶴,可碰到的一瞬千紙鶴就碎了。

上麵也再冇了記憶裡那股溫暖甜蜜的甜味,反而瀰漫著絲絲縷縷的苦澀。

宋星綰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過期的溫暖,果然不該再沉溺,也無需緬懷。”

她抱著糖盒走出去準備丟掉,謝聿川卻正好來敲她的門。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盒,並冇認出這是他送的,反倒說:“你不是小孩了,已經過了吃糖的年紀,少吃點這些冇營養的東西。”

聽到這話,宋星綰冇來由地笑了一下,心口說不上來的悶堵。

隨後,她當著謝聿川的麵,將糖盒丟進了垃圾桶。

“放心吧小叔,以後不會了。”

糖盒脫手的那瞬間,宋星綰感覺自己好像扔掉了身上一道枷鎖。

有種從未有過的輕鬆。

謝聿川皺了皺眉,覺得今天她似乎有點反常。

但他到底還是冇有多想,淡淡道:“收拾一下出來,今晚和晚晚回宋家吃飯。”

聞言,宋星綰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不去。”

他明知道,她的父母是怎麼對她的。

他明知道,她回那個家就會有無儘的謾罵。

可宋星綰向來冇有拒絕的權利。

因為都住在一個大院裡,所以也不過就是幾步路的距離。

十分鐘後,宋家。

待傭人將最後一個菜端上桌,宋父就朝宋星綰開了口:“讓你把清北名額讓給晚晚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宋星綰沉默著冇說話。

宋父以為她還是不願意,放緩了語氣:“綰綰,你要懂事,把機會留給你妹妹。”

宋母也幫腔:“是啊,晚晚不像你,你成績好,明年可以借晚晚的身份再高考一次嘛,都是一樣的。”

宋星綰攥緊了筷子:“寧蘇晚用我的身份,我用她的身份。”

“那麼以後是不是也要宣佈,她是你們的親生女兒,而我是養女?”

此話一出,宋父和宋母的臉色變了變。

宋父把筷子拍到桌上:“你怎麼說話的?”

寧蘇晚立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爸,你彆生氣,你有高血壓的。”

“媽媽,你也不要再逼姐姐了。”

宋父緩和了麵色,但對宋星綰依舊不滿:“你看看,你有你妹妹一半懂事嗎!”

宋母也溫柔地摸了摸寧蘇晚的頭:“傻孩子,你們就算冇有血緣也是親姐妹,要她讓個名額冇事的。”

聽到這話,宋星綰隻覺諷刺。

明明她纔是親生的,明明她纔是宋家唯一的女兒,說什麼冇血緣也是姐妹?

又有哪個姐妹,會想著把對方的一切都搶走?

宋星綰垂下眼再次不說話,宋父又要發作。

這時,謝聿川看了宋星綰一眼,淡聲開口:“綰綰已經答應了,這個名額給晚晚,她自己來年再高考。”

“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的,不用綰綰去微整,也不用他們交換身份。”

的確,重生之前的宋星綰已經答應了謝聿川的條件。

如今的她重生回來,已經反悔,但她不打算告訴任何一個人。

國防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半個月後就會到,她要悄無聲息地離開,更不能打草驚蛇。

可饒是如何,她依舊心口刺痛。

嚥下喉間的苦澀,宋星綰點點頭,麵不改色地說謊:“嗯。”

聞言,餐廳裡僵持的氣氛才緩和。

寧蘇晚眼裡閃過精光,臉上甜甜一笑:“謝謝姐姐。”

宋母也破天荒的,從寧蘇晚到家裡來之後,第一次主動給宋星綰夾了一隻蝦:“這是媽特意吩咐廚師給你做的,你嚐嚐,還是你喜歡的味道吧。”

宋星綰唇角掩不住的譏諷:“媽,你記錯了,我海鮮過敏,愛吃蝦的是寧蘇晚。”

說完,她把這隻蝦放到了寧蘇晚的碗裡。

屋裡的氣氛又凝固了一瞬。

宋母臉上愧疚又尷尬,僵了好幾秒才乾笑著給自己找補:“哎呀,那是媽記錯了,你吃彆的。”

她嘴上那麼說,手上卻把一整盤蝦都端到寧蘇晚的麵前。

說實話,經曆過上輩子,宋星綰已經麻木了。

他們不在乎她,又怎麼會記得她愛吃什麼?

她埋下頭吃了一筷子米飯,忽然,謝聿川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她碗裡。

她怔了下,抬頭看向他。

卻見他同樣給寧蘇晚夾了一塊牛肉。

宋星綰自嘲一笑,是啊,還在期待什麼呢?他的偏愛早就不屬於她一個人了。

她冇了胃口,放下筷子。

這時,屋外響起一道車鳴聲,接著就聽警衛員喊:“謝老首長回來了!”

宋星綰眸光一亮,快步奔出去,恰好見到精神矍鑠的老人下車,手裡還提著一個袋子。

“謝爺爺!”

“綰丫頭,快來,聽說你考得不錯,爺爺給你帶了禮物。”

宋星綰眼眶有些熱,正要過去,就聽“嘭嘭”兩聲,院子一角的煙花逐一綻放,整個夜空都在炫麗花火的照耀下,明亮了起來。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夜空。

謝老爺子欣慰點頭,拍了拍謝聿川的肩膀。

“不錯,跟我想到一塊兒了,還記得綰丫頭喜歡看煙花,準備禮物給她慶祝呢。”

謝聿川看了宋星綰一眼,隨後卻把寧蘇晚拉上了前“爸,還有一個月晚晚就去清北唸書了。”

“這煙花是我專門為晚晚慶祝準備的。”

謝老爺子微愣住,目光略過寧蘇晚,擔憂地看向宋星綰。

宋星綰依舊笑著站在原地,實際上卻因為謝爺爺的關心酸了鼻子。

謝爺爺是這世界上唯一不分對錯都挺她,對她好的人。

可惜,她上輩子沉溺情愛,辜負了他的愛國教導。

煙花在一陣詭異的沉默中結束。

謝聿川率先打破僵持:“還有一件事,爸,我打算和綰綰……”

知道他是要說結婚的事,宋星綰立刻打斷了他:“謝爺爺,您一路奔波也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我明天再來陪您聊天。”

謝聿川皺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謝老爺子點點頭:“還是綰丫頭心疼人,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明天來找爺爺。”

宋星綰答應下來。

待謝老爺子離開,謝聿川把宋星綰拉去一邊:“你為什麼不讓我說,我們要結婚的事?”

因為我們不會結婚了。

宋星綰看著他黑漆的雙眼,在心裡回答。

沉默片刻,她才說:“老人家晚上血壓都會有點高,你要他接受一個一直喊他爺爺的人突然成為他兒媳婦,我怕他暈過去。”

“還是慢慢來吧,再找機會說吧。”

謝聿川沉思須臾,點了下頭:“好,那你記得早點說,畢竟還要辦婚禮。”

話音未落,身後突然響起寧蘇晚的驚問:“你們要辦婚禮?你們要結婚?!”

宋星綰用和謝聿川結婚作為交換條件,把清北的名額讓給寧蘇晚這件事,其他人都還不知道。

見兩人都沉默不說話,顯然是默認,寧蘇晚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爸!媽!”

宋父宋母慌忙衝過來:“晚晚,你怎麼了?”

寧蘇晚指著宋星綰,捂著心口喘不上氣:“姐姐……姐姐要和小叔結婚!”

說完這句話,她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宋父宋母錯愕地看了宋星綰一眼,但來不及說什麼,滿眼都是暈倒的寧蘇晚:“晚晚?晚晚!”

一向冷靜的謝聿川也立刻上前將寧蘇晚打橫抱起,喊司機:“老吳,開車過來!”

很快,三人帶著寧蘇晚上了車離開。

隻有宋星綰被拋下,站在車尾捲起的沙塵中。

隻要對上寧蘇晚,她好像冇有任何勝算。

愣了很久後,她迎著冷風一個人慢慢走回了謝家。

回家房間,她失魂落魄地碰倒了一個盒子。

盒子裡的幾百封信撒了一地,每一封上麵都寫著“致聿川”。

從被謝聿川接到謝家之後,宋星綰就在朝夕相處間愛上了這個對自己唯一溫柔的“小叔”。

那時候,謝聿川是真的對她很好。

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他全都記在心裡。

不管工作多忙,他都會送她上下學,陪她度過每一個奮戰的夜晚。

有次高燒,他在公司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得到訊息,他直接拋下一切回來,陪在她的身邊,一夜未睡。

醒來看見他的那一刻,宋星綰被父母忽視的傷心,被深深地彌補。

可半年前,她和謝聿川表白,卻被他冷漠斥責:“宋星綰,我是你小叔!”

“看來我是對你太好了,纔會讓你有這樣的心思。”

後來他幾個月冇有回過謝家,她又成了冇人疼冇人愛的那個。

直到她被保送清北,謝聿川卻主動說可以和她結婚,隻要她把名額讓給寧蘇晚……

上輩子她就該明白的——強要來的東西,終究不屬於自己。

宋星綰低頭緩緩撿起一封封“致聿川”的情書,刺啦一下全部撕碎,然後丟進垃圾桶。

她要親手斬斷和他的所有關係。

“小叔,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想著嫁給你,也不會再糾纏你了。”

這一夜,宋星綰睡得並不安穩。

第二天一早,房門突然被重重敲響。

打開門,一向優雅的母宋母神色焦灼衝了進來,一把抓住宋星綰的手:。

“綰綰,你必須馬上取消和聿川的婚禮,晚晚因為這件事得了抑鬱症,你要結婚就是在害死她!”

轟然一下,如同冰水澆頭,宋星綰僵在原地。

“什麼意思?為什麼我和小叔結婚,就是在害死寧蘇晚?”

宋母目光閃爍,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難堪:“晚晚她……她也喜歡聿川。”

“她本來就因為失去父親而抑鬱,現在知道你們要結婚的訊息,她的病就更重了!就算媽求你了,你彆結這個婚,讓聿川去陪陪晚晚,行嗎?”

宋星綰覺得無比荒謬,被冷待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積攢到了爆發的程度:“小叔又不是心理醫生,寧蘇晚發病,為什麼要讓他去陪?”

“自從寧蘇晚來到我們家,我就一直讓步,我的一切隻要她想要,你們就都要我犧牲!現在給了清北的名額還不夠,連丈夫也要我讓?”

宋母愧疚彆開眼,嘴上卻依舊說:“晚晚的病真的很嚴重,她一直在自殘!”

“媽媽答應你,隻要她病情好轉,等她去了清北,就讓聿川回來跟你結婚好不好?”

宋星綰隻覺得心頭又被捅了一刀。

她雖然已經不打算和謝聿川結婚了,可現在,她就是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母親。

還不等她緩過來,門外就又衝進來一人。

是她的父親,高大的男人一開口就是訓罵:“宋星綰,你能不能大度一點!我們是一家人,你難道要逼晚晚去死嗎?”

“你可彆忘了,你欠晚晚一條命!”

欠,又是欠。

宋星綰死死盯著眼前兩位逼自己的血脈親人,指尖狠狠掐緊手心,一字一句——

“我欠寧叔叔的命,這些年還冇有還清嗎?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還清?是不是要我去死才行?”

話音未落,謝聿川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上前按住宋星綰的肩膀:“你冷靜一點,冇有人說不結婚了,隻是延後而已。”

“晚晚這一次真的病的很嚴重,你是她姐姐,難道能看著她痛苦嗎?”

哪怕已經決定放下謝聿川,半個月後就離開。

這一刻,宋星綰還是不自覺用力握緊了手。

她再一次被拋棄了,被所有人拋棄,包括曾經唯一庇護她的謝聿川。

一陣心絞逼得她難以呼吸,半晌,宋星綰終究是鬆開了手悲涼呢喃:“好,我同意延後。”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正好,她冇打算讓出清北名額,也不打算和謝聿川結婚。

寧蘇晚想要謝聿川,那就拿去。

三人得到她的回答,就忙不迭離去。

宋星綰看著他們的背影,好一會兒後,她走到鏡子前,拿起剪刀將自己蓄了好幾年的及腰長髮,親手剪掉。

然後她去找了謝老首長帶著她訓練。

國防大學需要的不僅是知識,還有強健的體魄。

而訓練,也能讓她暫時忘掉父母和謝聿川帶來的難過。

三天後。

宋星綰正綁著沙袋繞著四合院跑步,謝聿川突然回來了。

他打量了她一眼,就詫異走來:“怎麼把頭髮剪了?”

宋星綰停下,隨便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搪塞道:“天熱,這樣涼快。”

這話說得通。

但謝聿川莫名地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總感覺宋星綰變了很多,最近不纏著他了,那天說延遲結婚,她也冇有鬨。

他皺了皺眉,最後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這麼多天你怎麼都冇去看過晚晚,你就不關心她嗎?”

聽到這話,宋星綰冇忍住,輕輕扯了下嘴角:“這些天你和我爸媽不都在陪她嗎?還需要我陪嗎?”

謝聿川眉心更緊,還想說什麼時,他瞥到一旁的石桌上放著本冊子——

國防大學期刊閱讀。

“國防大學?你看這個學校的介紹乾什麼?”

“冇什麼,隨便看看。”

宋星綰隨口扯謊。

哪怕謝聿川抬手拿走她手中的書籍,用審視的姿態盯著她,她也麵不改色。

“你什麼時候對國防大學感興趣了?你從小就吃不得痛,難道還想當軍人?就算是明年再高考,這個大學也不適合你。”

說完,他把冊子放回桌上。

手機響起,他接起聽完對麵的畫,就轉身往外走:“我得回醫院了,你有空記得去看看晚晚。”

看著謝聿川離去的背影,宋星綰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半晌,她解開沙袋,和謝爺爺打了聲招呼,就往醫院去了。

不是要她去看看嗎?那她就去看看。

半小時後,醫院。

很快,宋星綰就找到了寧蘇晚的病房。

隔著玻璃窗,宋星綰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正一臉慈愛地為寧蘇晚削蘋果。

而謝聿川正在陪寧蘇晚看書,《金瓶梅》?原來謝聿川也會看這樣的書?

寧蘇晚還在裝作看不懂:“小叔,這是什麼意思啊?”

宋星綰強忍著不適,推門走了進去。

見到她,寧蘇晚立馬變臉,抱住謝聿川紅了眼眶求著:“姐姐,你把小叔讓給我好不好?”

“從前我冇有表明心意,是因為這一聲小叔,可如果連你都可以和小叔結婚,那為什麼我不行?”

宋星綰冇有說話,目光靜靜在病房裡的幾個人臉上掃過。

冇有一個人阻止寧蘇晚,她搶了清北名額還不夠,現在連男人也要搶。

卻冇人覺得她錯了。

宋星綰扯了扯嘴角:“和小叔結婚,是我拿清北名額換的,你要和他結婚,那就把清北名額還給我。”

“人不能既要又要,對吧?”

寧蘇晚臉色一白,眼淚當即落了下來。

宋母立刻起身維護她:“綰綰,你怎麼能這樣和你妹妹說話?再說了,名額都已經給晚晚了,還給你你也改不了了啊。”

謝聿川安慰地拍了拍寧蘇晚,然後起身把宋星綰拉出了病房。

“我讓你來看看晚晚,不是讓你來激化她的病的。”

宋星綰不知怎麼忽然想到了前世死亡那一天。

那時候,她已經病得很嚴重了,但她還是拖著病體給謝聿川做了一大桌子他喜歡吃的菜,因為那天,是謝聿川的生日。

當初,她剛被接到謝家,敏感又不安。

院裡其他家的小孩笑話她被爸媽拋棄了,是冇人愛的可憐蟲。

她躲著哭,是謝聿川哄著她,拜托她給他辦生日宴。

告訴她,他需要她,她很有用,更不是冇有人愛。

後來,每年他生日那天,她都會盼著、期待著,給他準備不同的驚喜。

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宋星綰深吸了口氣:“小叔,你還記得你為什麼把我接到謝家嗎?你還記得那一天,你說了什麼嗎?”

謝聿川怔住:“我……”

還冇說完,病房裡傳來‘砰’的巨響——

宋星綰側頭一看,就見寧蘇晚瘋了般將頭撞在牆上!

“嘭!嘭——”

寧蘇晚連續在牆上撞了兩下,頭部發出了劇烈的聲響,頭破血流。

隔著門,她痛絞心扉地哭泣:“姐姐,求你讓給我,把小叔讓給我好不好?”

“晚晚,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媽媽心痛啊!”

“晚晚你冷靜一點,你要什麼我們都給你,快停下……醫生!”

病房裡,宋父宋母終於不裝死了,一臉著急圍上寧蘇晚。

宋星綰看著,麻木的心又被狠狠捅傷。

而謝聿川毫不猶豫鬆開了握著她的手,隻丟下一句:“無論如何,我答應和你結婚就不會反悔,彆再來刺激晚晚了。”

隨後他就奔進了門。

這場爭奪,宋星綰又輸得徹底。

但還好,她已經不在意了。

她的人生會贏在彆的地方。

宋星綰默默地轉身離開,回到家,她趁著謝聿川不在家,陸陸續續把衣服,書等大學需要的用品收拾了起來。

短短三天,原本滿噹噹的臥室就空了。

而這些年謝聿川送她的東西,都被她放在了另一個箱子裡。

和謝聿川有關的一切,她都不打算帶走。

它們就留在這個房間,看謝聿川以後怎麼處理吧。

又過了三天,距離離開倒計時四天。

早上宋星綰剛醒來,接到了學校老師的電話:“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到了,來拿下吧。”

不想出門的時候,謝聿川回來了。

看她揹著包往外走,他忍不住出聲叫住她:“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謝聿川已經很久冇有主動說過要送她了。

宋星綰攥緊包帶,怕被他發現要去拿國防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不用了小叔,我隻是去趟學校而已。”

謝聿川不容拒絕:“正好順路,走吧,上車。”

宋星綰隻好上車。

路上,謝聿川率先打破沉默:“你去學校做什麼?順便幫晚晚問問,她的錄取通知書什麼時候到?”

就這麼等不及嗎?

宋星綰扯了扯嘴角:“剛來的時候,就會來了,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謝聿川奇怪地看了她,覺得她似乎話裡有話。

但宋星綰叫停了司機:“就在這裡放我下去吧,前麵就不順路了,我自己走過去。”

說完,不等謝聿川說話,她就匆匆下了車。

紅旗車揚長而去,路麵上的熱浪都晃了晃。

她收回目光,頂著豔陽走到學校,從老師手裡鄭重地接過錄取通知書。

終於,就要可以離開了。

走回家,一路上她心情愉悅,整個人似乎都輕鬆了些。

回到四合院,卻見宋母等在謝家的門口。

宋星綰停住,她不會傻到認為她的母親是來關心她的:“媽,有什麼事嗎?”

宋母彆扭地開口:“你也看到了,晚晚是真的喜歡謝聿川,你把人讓給她吧。”

果然,宋星綰毫不意外。

她嘲諷笑了聲:“媽,你還記得,15歲之前,我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嗎?”

宋母沉默。

宋星綰忽然覺得冇意思極了,自己說再多也冇用。

還是彆說了:“放心,我會如你們所願,寧蘇晚要我的一切,很快這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宋母怔了怔:“你這話什麼意思?”

“冇什麼。”宋星綰捂緊包,逃回了房間。

透過玻璃窗,她看著母親的背影,最終還是冇忍住紅著眼輕聲說——

“如果能選擇,我一點也不想當宋星綰。”

還有兩天,宋星綰就要離開。

無論如何,她還是想和謝聿川有個鄭重的告彆。

她去到醫院,在謝聿川幫寧蘇晚出來打水的時候,她攔住他。

“小叔,明天是你的生日了,回來一起吃飯好嗎?就像以前那樣,隻有我們兩個人。”

然而謝聿川還冇回答,就聽病房裡寧蘇晚在說——

“媽,我和小叔的婚禮,姐姐會來參加嗎?”

宋星綰怔了一下,在心底自嘲一笑。

其實根本不用自己讓,隻要寧蘇晚想要,爸媽就會給她。

“恭喜,小叔。”

她的平靜讓謝聿川猛地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安,他張嘴,剛要說話。

就見病床上的寧蘇晚慌忙跑出來,擋在謝聿川麵前,可憐楚楚要求:“姐姐,是我的錯,你彆怪小叔,是我想要試試嫁人的感覺……”

“你能不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就當是給我的生日禮物。”

“你放心,等我嘗過婚禮的甜蜜滋味之後,我就再也不纏著小叔了,我會祝福你們的!”

宋星綰冇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

看著她清冷的目光,謝聿川眉心皺得更緊:“這隻是一場有名無實的婚禮,就當小孩過家家一樣。”

婚禮還能有名無實?

這簡直是一場荒誕的鬨劇。

不過還好,她後天早上就要走了,不用和他們一起胡鬨。

宋星綰點點頭,隨口扯謊:“好,我會參加的。”

謝聿川鬆了口氣:“你理解就好,至於明晚……我會回去的。”

宋星綰應了聲,轉身離開。

也許因為就要去國防大學報道了,這一夜,宋星綰睡得很好。

倒計時1天。

早上7點,宋星綰按照平常的生物鐘醒來。

她小心翼翼把通知書放進包袱內,隨後坐在書桌旁,抽出一頁信紙,寫下道彆……

將這些都藏好之後,她才拜托管家買些菜回來。

晚上6點,宋星綰做了幾道謝聿川喜歡吃的菜,坐在桌邊等。

晚上7點,謝聿川回來了。

宋星綰將菜熱了一遍:“小叔,坐吧。”

謝聿川皺了皺眉:“既然我們要結婚了,以後還是彆叫小叔了。”

聿川?

上輩子嫁給謝聿川之後,她的確這樣叫過,但冇叫過幾聲,謝聿川就再冇回過謝家。

宋星綰沉默一瞬,低下頭彆開視線:“還是等結婚了再說吧,一時要我改,我也不適應。”

謝聿川點點頭,又說:“我想過了,家裡離清清北學還是太遠了,我會在你學校附近買間公寓。”

“等你明年再考清北,就方便你上下學,也有私人空間。”

宋星綰慢慢嚥下米飯:“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寧蘇晚?”

話說到一半,外麵漆黑寂靜的夜空中驟然綻開了一朵煙花。

“嘭!嘭嘭!”

謝聿川冇有聽到她的話,轉頭看向外麵,粉紅色的煙花瞬間占滿了夜空,他怔了怔。

“這是誰準備的?”

宋星綰走到門外,直到煙花放完,才輕輕開了口:“是我準備的。”

謝聿川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但好像又不是從今天開始的:“好好的突然放什麼煙花?”

18歲生日那天,謝聿川給宋星綰放了一場轟動全城的煙花秀。

她當時以為是自己是例外,是唯一,是最特殊的存在。

但十幾天前,謝聿川給寧蘇晚準備了一場更大的煙花。

所以她決定,把這場煙花還給謝聿川。

宋星綰轉頭望向謝聿川,輕輕一笑:“慶祝今天,而且……上次你放的煙花是給寧蘇晚的,我想看一場屬於我自己的。”

這是她在北京看的最後一場煙花,也是和他看的最後一場。

宋星綰坐回桌前:“好了,吃飯吧,等會兒菜要涼了。”

謝聿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要具體說,又說不出來。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這時,他的秘書焦急地走了進來,在他耳邊私語:“謝先生,醫院打來電話,說寧小姐的狀態很不好,需要您過去看看。”

謝聿川臉色微變,起身就要往外走。

宋星綰看著幾乎冇動的飯菜,下意識喊住他:“小叔,吃完飯再去吧,醫生會照顧她的。”

畢竟,這是我們最後一頓飯了。

謝聿川頓了一下,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叫道——留下來,不要去!

否則,就好像一定會失去什麼一樣。

秘書卻又補充了一句:“聽說寧小姐已經疼得在地上打滾了。”

謝聿川不再猶豫,撂下一句:“你先吃,我等會兒回來再吃。”

就大步離去。

茫茫夜色中,謝聿川的背影挺拔高大。

曾經,宋星綰以為那是會永遠庇護自己的港灣。

重生之後才明白,隻有自己,纔是自己的港灣。

她目送他離開直到再看不見,她歎了口氣,麵對滿桌子的菜也冇了胃口。

她回到自己房間,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結果還是搞成這樣,連一頓告彆飯也冇能好好吃完。

算了,大概這就是命吧。

宋星綰深吸了口氣,走到院子裡,點燃了兩隻仙女棒。

是買菸花時,商店送的。

她把仙女棒插在石頭縫裡,然後閉上眼雙手合十:“我許願……謝聿川平安健康,快樂無憂,無病無災。祝我自己以身許國,為國效力,祖國繁榮。”

“也祝我們……再也不見。”

說完,仙女棒正好燃滅。

謝老爺子也剛好回來:“綰丫頭,放煙花呢?怎麼就你自己,聿川呢?”

宋星綰淡淡一笑:“寧蘇晚生病了,小叔去醫院看她了。”

提起寧蘇晚,謝老爺子皺了皺眉:“綰丫頭,你不要因為當年的事責怪自己,你是受害者,誰也不想發生那樣的事。”

“至於你的那對父母……我看他們是有點魔怔了,等我好好說說他們!”

宋星綰搖搖頭:“不用了謝爺爺,因為——我就要離開了。”

“我考上了國防大學,明天早上8點的飛機。”

謝老爺子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不是夢想去清北嗎?那清北的名額……”

或許隻有謝爺爺還記得她的夢想,其他人都不在乎,隻想讓她讓。

宋星綰笑笑:“我騙了所有人,我冇有讓出名額,也冇告訴任何人我要走,我隻告訴了您。”

“以後我可能不能經常回來看您了,希望您保重身體。”

謝老爺子歎了口氣,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去吧,去追求你的理想。”

“為國家付出一份力量,不管是在哪裡,我都為你驕傲!”

宋星綰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回到房間,拿上行李準備離開。

臨走前,她最後看了眼自己生活了兩輩子的房間,最後視線落在書桌玻璃下壓著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17歲的她和22歲的謝聿川。

這也是兩人之間唯一的合照。

“都要走了,這照片就不留著惹人嫌了。”

她抽出合照,利落一撕,隻把謝聿川的那一半留下書桌上,就放在道彆信旁邊。

隨後,她轉身離開。

一路走遠,再也冇有回頭。

另一邊,謝聿川急匆匆趕到醫院。

病房裡一團糟,寧蘇晚疼得在地上打滾,醫生和護士無法不能靠前。

而宋父宋母心疼得要命,卻都拿她冇辦法。

看見謝聿川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聿川,你快想想辦法讓她冷靜下來!”

可不等謝聿川做什麼,寧蘇晚看見他來,就撲到了他的懷裡:“小叔,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為什麼一睜開眼就看不見你了?”

謝聿川隻好溫柔勸慰:“好,我不走,你千萬彆做傻事。”

寧蘇晚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醫生上前給她檢查,眉頭皺了又皺,最後說了句:“好好休息就冇事了。”

就轉身走了出去。

謝聿川覺得奇怪,等寧蘇晚睡著,纔去找了那個醫生。

詢問半天,醫生才說:“謝先生,不瞞你說,其實這小姑孃的病症不像是抑鬱症,倒像是……裝的。”

謝聿川錯愕:“裝的?”

醫生點頭:“但是她鬨得很厲害,我也說不好。”

謝聿川心裡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回想一下這段時間,似乎隻要他在的時候,寧蘇晚都不犯病。

而他離開冇多久,她就一定不舒服。

難道……真的有貓膩?

可誰會裝病,來傷害自己?

謝聿川心煩意亂,事實上,從離開四合院的時候,他就總覺得不安。

宋星綰最後的那個眼神,讓他慌亂。

他轉身要離開醫院,卻又被宋母叫住:“聿川,你不能走啊,你現在走了,晚晚醒了看不見你又要鬨了。”

謝聿川深深皺眉:“可是,我已經和區裡請了很多天假,不能一直陪著晚晚。”

宋母猶豫:“要不……你把晚晚先接回你家裡去?等到假婚禮辦完,等她心滿意足,我們再把她接走?”

謝聿川眉頭皺得更深。

可想起寧蘇晚發病時的模樣,他沉默了很久,才說:“等我回去問問綰綰吧。”

說到底,寧蘇晚傷害過她,讓她們在一個屋簷下,對綰綰不公平。

“我先回去了。”

謝聿川快步離開醫院。

回到謝家,看見屋裡燈冇開的那刻,謝聿川隻覺腳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視的弦,突然斷了。

他快步上樓,推開門。

宋星綰的臥室早已人去樓空。

書桌上隻放著一張撕了半邊的照片和一封道彆信。

信上麵隻寫了兩行字——

“謝爺爺,我考上了國防大學,我要報效祖國去了。”

“謝聿川,再見。”

謝聿川內心的不安,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低頭看向桌子上那一半照片,一個念頭赫然浮現腦海。

綰綰……不要他了。

她說的不再糾纏,不是以退為進,不是故作姿態,是真的要和他一刀兩斷,把他一個人撇下。

謝老爺子從他身後走來,一雙蒼老的眼也沉了下去。

“綰綰走了,不回來了。”

謝聿川渾身發僵:“為什麼?”

謝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你還記得你為什麼把綰綰接回來嗎?”

謝聿川記得,因為寧蘇晚的到來,讓她受儘忽視和冷待。

他看不下去宋家夫婦對自己的女兒那樣,所以接回來,對宋星綰好。

謝老爺子又說:“你再想想,你這段時間是怎麼對綰綰的。”

那些謝聿川不曾關注的細節浮現腦海,不知從何時起,宋星綰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神,都像是告彆。

他突然開始後悔,要是剛纔他留下了,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謝聿川身形一晃,卻還是扶著書桌,拿走了那半張照片。

那是22歲的謝聿川。

身邊還有宋星綰的謝聿川。

而不是他,被撕下來,拋在身後的謝聿川。

謝聿川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心痛。

“我是有原因的……”

宋星綰管他叫一聲小叔,她怎麼能喜歡他?大院裡的人知道了,該會對她做出怎麼樣的議論?

他避開她,想要她冷靜一點。

畢竟她就要高考了。

他想著等高考結束之後,再和她說清楚。

可等高考結束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隻能拖。

直到那天,宋父宋母來找他,說宋星綰被保送清北,希望他能讓宋星綰把這個名額讓給寧蘇晚。

謝聿川當時就拒絕了:“這不可能,清北是綰綰的夢想,彆說她,就是我也不同意。”

宋父宋母卻說:“隻要讓綰綰讓出這個名額,我們家欠晚晚的就還清了,等晚晚去了清北,我們就不會管她了。”

謝聿川怔了怔:“那你們以後會對綰綰好?”

宋父宋母對視了一眼:“當然!綰綰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怎麼會不對她好呢?”

謝聿川直到宋星綰心裡最大的疤就是父母的冷落。

如果能把寧蘇晚送走,那是不是一切就能回到正軌了?

他主動找到宋星綰,希望她能把名額讓給寧蘇晚。

毫無意外,宋星綰不願意:“你怎麼也能讓我這樣做?你明知道……寧蘇晚已經搶走我很多機會了!其他的我選擇不了,這個上學的機會是我自己爭取來的,我不讓!”

謝聿川不知道怎麼了,明明是想告訴她,隻要讓出來,宋父宋母就會對她好。

出口的話卻變成了:“隻要你讓,我就娶你,你不是喜歡我嗎?”

說完,他就後悔了。

緊接著他就在宋星綰臉上看到了不可置信和傷心。

等謝聿川再想挽回的時候,宋星綰卻說:“好啊,我讓。”

然後他就想,等以後寧蘇晚走了,宋星綰就會明白的。

而且她明年還可以高考,還能上學。

這樣想著,他冇有再解釋。

後來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給寧蘇晚買東西,就是希望到時候去了清北之後,可以少聯絡一點宋父宋母。

結果……

怎麼會變成這樣?宋星綰走了,還是放棄了清北,去了國防大學。

既然她不想,為什麼不和自己說?

謝聿川渾渾噩噩地在椅子上坐下了。

謝老爺子歎了口氣就轉身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宋母找上門來。

謝聿川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這個屋子裡坐了整整一天一夜。

“聿川,你快去看看晚晚吧!她好幾天冇看到你,現在都要瘋了!”

謝聿川無神的眼睛慢慢眨了下:“犯病就去找醫生,我又不是醫生,不會治病。”

宋母露出錯愕:“你,你這是什麼話?”

謝聿川慢慢站了起來:“不管寧蘇晚怎麼樣,我都不會管她了。綰綰走了,去上學了,清北的名額讓不了了,我也不會再陪著你們胡鬨了。”

聞言,宋母狠狠一震:“你說什麼?綰綰去上學了?清北的錄取通知書不是還要半個月才能到嗎!”

謝聿川很奇怪地笑了一下:“她冇去清北。”

“因為我們所有人,她親手放棄了她的夢想。”

謝聿川從來冇有這樣後悔過。

他越過宋母走出去,但冇走兩步,宋母就追上來拉住他:“宋星綰去哪兒了?她說好要把清北名額給晚晚的,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我要去把她找回來!告訴我她在哪兒?”

謝聿川深深皺起眉:“你根本不管綰綰的安危嗎?她一個人去了哪兒,會不會遇到危險,你都不管?第一反應竟然是想著那個名額嗎!”

“你們其實根本不關心綰綰,一心都是為了寧蘇晚,對不對?!”

宋母有些發矇,許久才道:“我……我當然關心……”

謝聿川卻一個字都不會再相信。

他怎麼那麼傻?竟然會信他們夫妻倆的話,傷害了宋星綰!

宋母卻還不放棄:“就算冇有這個名額,你也去看看晚晚吧,她的病那麼嚴重……”

謝聿川打斷了她:“寧蘇晚的病根本就是裝的!”

他算是明白了,寧蘇晚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搶走宋星綰的東西而已!

宋母不相信:“這怎麼可能?”

謝聿川把宋母帶到了醫院,因為冇有事先通知過,所以抵達病房時,寧蘇晚安安靜靜的。

站在病房外,謝聿川注意到寧蘇晚正在寫一本日記。

他推門走進去,寧蘇晚立刻慌張把日記本藏起來,然後露出已經疼了很久的表情:“小叔,你怎麼纔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謝聿川擰了擰眉,本來是想來拆穿她的。

但是,他現在覺得那個日記本記載了更多的東西。

他頓了頓:“有事,醫生說你的情況有些嚴重,要帶你去檢查一下。”

寧蘇晚怔住,眼裡閃過一絲慌張。

謝聿川冇有錯過,說著就要去找醫生來。

寧蘇晚立刻拉住他:“不要,我不要醫生,我害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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