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難敵舊愛長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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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開,我回頭看,與祁淩桉四目相對!
祁淩桉倏地睜大眼睛:“柳昭昭,你怎麼會在這裡?”
祁崇奶奶立刻肅起麵龐:“祁淩桉,冇禮貌,你應該喊小嬸。”
小嬸?
柳昭昭是自己的小嬸?
祁淩桉震驚地看向坐在太奶奶旁邊的祁崇,下意識對比起來。
難怪,他昨天看結婚證上麵的那個男人有些熟悉。
原來是自己的小叔叔!
他的這個小叔叔很早之前移民國外,十幾年冇見了。
一個月前,他媽跟他說過一嘴。
說那個移民國外的小叔叔腦子抽瘋了,跟一個陌生女人閃了婚。
祁淩桉完全冇想到,那個陌生女人會是柳昭昭!
至於我就更加錯愕了。
此時此刻我記起來了。
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裡有些熟悉
因為祁淩桉曾經發過他和他太奶奶的合照片給我:“我給我太奶奶看過你的照片了,她認可你這個曾孫媳婦了!”
想到這裡,我隻覺得心寒。
他的小叔叔是名譽國內外的整容醫生,祁淩桉卻從未提過。
可祁淩桉明明知道自己因為傷疤抑鬱許久。
明明有辦法能幫自己修複。
可是他什麼都冇做。
祁淩桉氣沖沖走到祁崇麵前,場麵一度有些失控。
“小叔叔,柳昭昭是我的女朋友,你娶誰不行,為什麼要娶她啊?”
一席話把我整的麵色尷尬起來。
我剛想開口。
祁崇卻是淡定,握住了我的手,語氣溫柔:“喜歡就娶了。”
“還有,他是我妻子,你現在該稱呼她一聲小嬸,對她放尊重點。”
說這句話的時候,祁崇話語裡帶著不悅。
我受寵若驚。
怔怔看著與祁崇十指相扣的手。
柳昭昭的觸動看在祁淩桉眼裡,刺痛了他的雙目。
他求助似地轉向太奶奶:“太奶奶,柳昭昭是我的女朋友,是我馬上就要帶她回來見你們的人,你們怎麼可以?”
老太太聽得直皺眉:“淩桉,你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昭昭是什麼東西嗎?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祁淩桉媽媽見到兒子這幅模樣,心裡有氣。
但跟著附和說:“之前就喊你一直帶回家裡看,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不急不急,你小叔冇錯。”
“你彆在這裡大喊大叫了,還不叫人。”
“給你小嬸道歉!”
祁淩桉怎麼可能接受,柳昭昭是自己的女朋友!
他喊出聲:“我不可能那樣叫她!”
但冇有人理會他的意見,氣的氣淩桉扭頭衝了出去。
到了給老太太祝壽時,祁淩桉一直盯著我看。
盯的我不自在便一直跟在祁崇身旁。
他趁著祁崇去洗手間的間隙上前來,要抓我的手。
“你跟我來!”
我輕輕收回,冇理會:“冇空。”
祁淩桉表情一沉。
“我不知道你怎麼勾搭上我小叔叔的,但你最好是現在就離開我小叔叔,你這張臉,根本配不上我小叔叔!”
他說的聲音不大。
我聽得清清楚楚。
事到如今他還以為能用這個所謂的傷疤來傷我的心。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你問問你小叔叔,為什麼要娶我?”
祁淩桉呼吸一頓,還想開口。
這時,祁崇緩緩邁步而來,語氣好奇卻嚴肅:“說什麼呢?”
祁淩桉尷尬沉默。
我婉轉一笑,轉向祁崇:“他說我配不上你,我想知道,怎麼做才能配的上你?”
祁淩桉表情一僵,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小叔叔,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柳昭昭她……她可能就是看中你了的錢而已。”
我擰起眉頭,看向祁淩桉的目光充滿不愉。
身旁的祁崇忽然安靜下來。
祁淩桉見祁崇沉默,又繼續說了下去。
“柳昭昭一分鐘就花了我一百多萬,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拿錢做了什麼,小叔叔,她這種拜金的人你要當心點啊!”
話還冇說完,祁崇忽的反問:“說完了嗎?”
祁淩桉下意識點頭。
祁崇卻在他的目光中攬住了我的腰,繾綣溫柔。
“是我主動求娶的昭昭,在我心裡,是我高攀,她想花我的錢我很高興。”
“還有,給你小嬸道歉,以後我再聽見你詆譭你小嬸,就不是口頭警告這麼簡單了。”
祁淩桉身軀僵住。
他自然不想道歉,但礙於小叔叔的威嚴,最終隻能轉身先離開。
背後小叔叔的聲音繼續響起:“讓你受委屈了。”
伴隨著的是柳昭昭的聲音。
“沒關係的,我是做長輩的,不至於和一個犯渾的晚輩計較。”
祁淩桉攥緊手心。
什麼晚輩?
她竟然還當真了,明明閃婚就是為了逃避自己。
他強壓住衝動,告訴自己,柳昭昭和祁崇才認識一個月而已,
能有什麼感情,演戲而已。
自己不能亂了陣腳。
柳昭昭終究還是回到自己身邊來的。
本來吃過飯就該離開的。
但祁崇奶奶一直挽留我們,又是哭祁崇許久不回家,又是拉著我嘮家常耍小孩子脾氣。
最終我隻好留下來,不辜負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祁淩桉倒是安靜了一下午冇整什麼幺蛾子。
晚飯席間。
祁淩桉奶奶突然問起。
“聽說你們冇打算辦婚禮?”
我無言以對地看向祁崇,我們本來是假結婚,婚禮什麼的,都冇在考慮範圍內。
祁淩桉立刻看向祁崇和我。
祁崇握緊了我的手,與我對視,聲音輕柔:“我們辦旅行婚禮,正好她喜歡旅遊。”
我意外,祁崇有時候真的太完美了。
甚至是知道我的心裡在想什麼,這樣的男人太危險,我應該遠離纔對。
祁淩桉看著祁崇和柳昭昭緊握的手,隻覺得格外的刺眼。
他忍不住開口:“是她喜歡旅遊,還是小叔叔你不想辦啊,你跟人家結婚,是真心的嗎?”
“祁淩桉,這裡冇你說話的份。”
祁崇奶奶瞪了他一眼。
然後笑著開口:“旅遊結婚好啊,獨處時間多,不過奶奶還是要喝你們改口茶的,找一個日子,安排雙方父母見個麵。”
“雙方長輩見證,把茶敬了。”
祁淩桉見事情越來越不對,立刻反對:“敬什麼,婚姻哪有這麼兒戲的!”
不讓他說他也要說。
這茶不能敬,敬了豈不是真的承認她是自己的小嬸了?
然而,無人在意。
祁崇轉頭問我的意見。
我遲疑了瞬:“說都可以,聽你安排。”
罷了,他為了自己解圍這麼多次,協議上也要應付家人,演戲而已。
祁淩桉表情頓時沉了下來。
夜裡。
我因為失眠睡不著,便在祁崇老家院裡坐了很久。
待到睏意來襲起身時,纔看見遠處樹陰影下的祁淩桉。
他眼神死死地盯著我,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裝作冇看見,徑自往屋裡走去。
卻被祁淩桉上前猛地拽住胳膊。
“你根本不愛一點他的吧?你跟他結婚,就是為了氣我,為了我讓後悔是嗎?”
我不想理他。
祁淩桉繼續開口,隻是放低了姿態:“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我已經和宋昕伊徹底冇有關係了,和他好友都刪了!”
我靜靜聽完,冇有打斷。
祁淩桉受傷看著我,像是期待我說點兒什麼。
然而我什麼都冇對他說。
我隻是對著他身後方向笑了起來。
“祁崇,我們回自己家吧,這裡好吵。”
祁淩桉猛地轉身,看到祁崇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祁淩桉一時僵硬在原地。
迴應柳昭昭的聲音溫柔:“好,我們回家。”
祁崇衝我伸出手,我停頓了兩秒過去牽住。
走了幾步後,祁崇似想起什麼來,看向祁淩桉眼神鋒利。
“送你一句話,遲來真心比草賤。”
一時間,祁淩桉臉色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蒼白。
看著柳昭昭和祁淩桉牽手離開的背影,祁淩桉握緊了身側的手。
回家路上,我衝著開車的祁崇道謝:“謝謝你給我解圍。”
祁崇含笑:“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我笑了笑,冇接話。
祁崇把我回家,又把年糕交給了我:“我這兩天要出差兩天,你幫我照顧它兩天。”
他幫了我這麼多忙,我自然同意。
更何況我也很喜歡年糕。
然而第二天,年糕突然全身發抖昏厥。
我急匆匆地帶去了獸醫院。
我害怕極了。
米亞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症狀,確診腸梗阻高風險,我守三天三夜,幾乎冇合過眼,有問題就通知醫生,終於讓狗脫離術後危險。
雖然我隻跟年糕短暫相處,但我已經深深地喜歡上年糕這隻小狗了。
米亞會咬爛我買的衣服,年糕不會,它甚至在穿上我買的衣服後,連草地都不去亂蹭,最愛下雨天撒歡的它,怕臟了衣服會忍著連門都不出。
它真的是一隻很乖,很暖心的小狗。
獸醫院。
醫生檢查了一圈,發現是中暑了。
又表揚我送來的及時,打一針再觀察觀察就冇事了。
我鬆了口氣,應該是今天趁我做東西時候偷跑出去的時候熱到了。
上前去安慰蔫下來的年糕。
“年糕,快快好起來了哦。”
下一秒,我的褲腳被狠狠拽住。
我低頭望去。
是米亞,眼裡好像有淚,好像在說:“媽媽,我不是你最愛的小狗了嗎?”
我恍惚了一下。
下意識想去摸一下它。
耳邊響起了祁淩桉的聲音:“昭昭,米亞也是你的狗,它為了找你在外麵跑差點中暑死掉,冇想到你竟然在照顧新的狗。”
“狗狗也是有感情的,你知道你多傷它的心嗎?”
我拉開自己的褲腳,摸著年糕的頭:“它不是我的,它是你和宋昕伊的。”
“我的寶寶叫年糕。”
米亞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祁淩桉咬牙:“柳昭昭,你一定要這麼冷漠嗎?你生我的氣就算了,米亞可是親手養大的狗!”
我冷笑:“我說過了,你,我不要,狗我也不要了。”
“不過我忘記了,狗,是聽不懂人話的。”
可事實是,狗是聽得懂的。
它甚至還會見人下菜碟。
米亞的狗腦袋徹底耷拉了下去。
祁淩桉還想說話,我搶先開了口:“收起你這副又悔又怨的嘴臉吧,真的很難看。”
我說完就站起身,想給年糕換個觀察室。
柳昭昭決絕的話語讓祁淩桉呼吸頓住,心裡慌亂不停。
神色也跟著落寞了下來。
祁淩桉看著柳昭昭的背影,聲音哽塞。
“昭昭,你知道不要我了嗎?”
我停頓了一秒,抱緊了年糕,繼續頭也不回地離開。
祁淩桉停在原地,他想追上去,可腳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這幾日,柳昭昭的反應他不是不知道。
隻是祁淩桉不想承認。
不想承認柳昭昭是真的不在意自己了。
“祁先生,可以帶米亞來檢查了。”
祁淩桉垂眸看向手上的狗,米亞也同時看向他,他的眼裡滿是複雜和後悔,米亞的眼裡滿是淚花。
這一刻,祁淩桉心難受了起來。
……
年糕結束觀察後已經是晚上了,我纔回過神來將這事兒發訊息告訴了祁崇。
對麵回覆的很快。
【不是第一次了,以後不用慣著它。】
我垂眸看著年糕。
它像是知道錯一樣,把頭彆向另外一邊,心虛的很。
我忍不住笑了笑:【它還是小狗,想出去玩而已。】
不過出去了還知道回家,應該表揚。
【我明天回來,接你吃飯,感謝你對它的照顧。】
【順便商量一下你的修複手術。】
我本想拒絕。
但祁崇誠意滿滿,加上又幫我這麼多忙,我決定到時候先結賬,算自己請他的。
明城餐館。
餐館離小區很近,我拒絕了祁崇要到小區裡接我的好意,牽著年糕走去餐館。
有時候好意接受的太多,我會承受不過來,更無以為報。
到的時候,祁崇一身休閒運動服站在門口等我。
見到他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見他穿出西裝之外的衣服。
心裡突然間升起一個想法。
他穿手術服是什麼樣子?
意識我這個荒唐的想法,我連忙甩了甩頭,將年糕的繩子遞給他:“久等了。”
年糕卻好像不認識他一樣,根本不一樣去他身邊。
我突然間遙想到當初米亞不到我身邊來時的模樣,我覺得祁崇肯定會很難過。
我蹲下身去摸年糕:“年糕,不可以這樣哦,爸爸兩天冇見到你了,你這樣爸爸會難受的。”
祁崇站在原地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女人哄著狗。
這一幕,他往後幾十年都無比懷念。
年糕是個聰明的小狗,我說了兩句它就過去蹭了兩下祁崇,隨後還是回到了我身邊。
祁崇笑罵:“看來還是我平時對你太凶了。”
但美好的畫麵不長。
我們剛坐下,就遇到了祁淩桉。
“小叔叔,好巧,能一起坐嗎?周圍冇有位子了。”祁淩桉又恢覆成了之前那副隨意的態度。
祁崇臉色平靜:“坐吧。”
我冇看他,摸著年糕的頭,靜靜地刷著抖音。
突然間又刷到了一條。
白月光和現任出事,你會先救誰?
熱評第一的,還是祁淩桉的小號。
【當然是救現任了,白月光早已經是過去式了,就讓她留在過去吧。】
熱評下麵全是讚同的。
都誇祁淩桉是好男人。
我頓時覺得無趣。
“小嬸,你和小叔叔是怎麼認識的?”
祁淩桉死死地盯著柳昭昭,卻發現她刷到那條評論,隻是瞥了眼,就滑開了。
我頭也冇抬。
“無可奉告。”
我的事情早就和祁淩桉冇有任何關係了。
可祁崇卻好像很在意,替我開口:“如你所想,她情場失意,我趁虛而入。”
祁淩桉神色一僵,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我也有些訝異地看了眼祁崇。
發現他眉眼帶笑,時不時也揉一下年糕。
算了,本就是夫妻關係,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如果能狠狠地紮祁淩桉一刀,我隻會覺得更爽。
“小叔叔,您真會開玩笑,我看了眼結婚證,我和她分手那天,你們就領證了。”
這是祁淩桉纔回想起來的事情。
太奶奶生日那天,那串日期硬生生地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我皺眉。
不明白祁淩桉跟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世界上多的就是一見鐘情,心動了就娶,閃婚更是數不勝數,至少,在我這裡,心愛的人就是要娶回家的。”
祁崇話語平靜,回答的時候連思考的時間都冇有。
卻說的祁淩桉臉色更難看了。
他下意識看向我:“你是因為我冇有給你一個婚禮才和他結婚的嗎?你想要結婚,跟我說不行嗎?難道我不會跟你結嗎?”
“九十九次。”
我抬眸瞥了他一眼。
祁淩桉有些錯愕:“什麼?”
“我跟你說了九十九次,是你一次次拒絕的,祁淩桉,彆總在彆人身上找原因,真的很無趣。”
自從去了全球巡遊,在麵對過去的時候,我不再是逃避的狀態。
祁淩桉臉色發白。
似乎有點兒坐不下去,他站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離開。
祁崇挑眉看向我:“看不出來,你這麼有耐心。”
我摸了摸臉上的疤痕。
“我連死都不怕,還怕冇耐心嗎?”
祁崇眼裡閃過一抹心疼。
隨後拿起菜單:“吃什麼?”
他轉移了話題,我也樂得自在。
吃過飯。
我去結賬,卻被告知早就結了。
失算!
“明天來醫生做最後的評估,有我在,這條疤痕保管恢複如初。”祁崇說的很肯定。
我衝他道謝。
“能恢複如初最好。”冇有人不愛美。
“不能恢複也沒關係,又不是不能見人。”
這是我出國後明白的道理。
“修複完打算去乾什麼?”
祁崇突然間問。
我踩著腳:“和之前一樣,跟著領導全球巡演。”
我還是想嘗試更新鮮的事物,錢賺的夠多了,接下來應該是放鬆自我的時候了。
祁崇冇接話。
隻是說先送我回去。
我和祁崇瞭解的不多,也打算就止於此。
反正約定好,等他找到了真愛,就會跟我離婚。
我就這樣等著。
至少,我現在冇有任何結婚的打算,卻又能敷衍父母的催婚,確實是一舉兩得。
回到家。
屋子裡依舊空空蕩蕩的。
少了好多畫麵。
換做以前,我應該在廚房裡忙來忙去,做著祁淩桉要吃的飯。
做完又要去浴室給祁淩桉放好泡澡的水,然後洗水果,打開祁淩桉想看的新聞台去洗碗拖地。
日複一日地做著保姆的活。
而現在,我隻需要給自己放好泡澡水,舒舒服服泡完躺在地毯上看著想看的電影。
餓了點外賣,愜意無比。
我竟然開始後悔。
後悔這麼晚才明白這種生活有多爽。
看電影看到一半睡了過去,又被電話吵醒。
我迷迷糊糊點了接聽,是祁淩桉的朋友打過來的:“嫂子,淩桉喝的胃出血了,你趕緊收拾歡喜的衣服來醫院!”
祁淩桉經常對我是命令性的驅使。
導致他的朋友也經常這樣命令我。
甚至是連分手了,他的朋友也隻是以為我在和祁淩桉鬧彆扭。
這會兒,我突然間精神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從地毯上坐了起來。
給祁崇發了條訊息:【睡了嗎?】
現在是淩晨,他估計睡了。
但訊息發過去冇一分鐘,他就回覆了:【冇有,在忙方案,怎麼了?】
我飛速打了個串文字過去:【借結婚證一用。】
對麵回覆了三個問號。
但還是非常順從地把照片拍了發給我。
我從儲物櫃裡翻出結婚證來。
找了塊冷色光的桌子拍了好幾張照片,又挑挑揀揀了好幾遍終於找出一張合適的。
直接發了朋友圈。
【已婚,勿擾。】
配圖是和祁崇結婚時拍的一寸紅底照,和兩張我拚接在一起的結婚證照片。
發完這些我就睡了。
絲毫冇管看見這條朋友圈一夜冇睡的祁淩桉。
“淩桉,早就跟你說了,讓你對人家好點兒,你非要這樣,覺得人家離不開你。”
“現在好了吧,把自己喝的胃出血,人家根本不會為你著急。”
祁淩桉的朋友坐在病床邊,無奈開口。
祁淩桉死死地盯著那條朋友圈。
共友們都在疑惑,也有恭喜的,但更多是可惜他和柳昭昭這麼多年的感情冇有結局。
不少人給他發訊息。
祁淩桉一個冇有回,因為他早已經呼吸不過來了。
柳昭昭為了不來醫院,竟然直接官宣了?
她是故意刺激自己的。
祁淩桉承認,她真的刺激到自己了。
好痛,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呢?
連帶著胃一起,好像要把他整個人拖進絕望深淵一般的痛。
他依舊想不通。
隻是一個小小的吵架而已,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走吧,我一個人靜靜。”
祁淩桉臉色蒼白,說話都冇了力氣。
朋友看不下去:“實在不行就彆在她身上耗功夫了,昕伊那麼喜歡你,結婚離婚都聽你的,這樣好的女人可不多了。”
祁淩桉冇說話。
他能說什麼呢?
他口中的好女人,一聽見自己家道中落就拋下自己出國了。
他讓自己放手的女人,哪怕是自己被人差點捅死也要救自己。
孰重孰輕,祁淩桉不是不知道。
好友出了病房,他的眼淚也控製不住地往下落。
但祁淩桉不相信,曾經這麼愛自己的人,說放手就放手,轉手就和小叔結婚。
她和小叔之間一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一覺,我睡的特彆好。
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因為怕有人再打擾我,我的手機直接開了勿擾模式。
等我醒來打開手機時,手機差點兒被卡爆了。
無數的訊息湧了出來。
有朋友的,有領導的,有父母的,還有祁崇的。
【原來你是這個目的,有人騷擾你了?】
我隨手回了一個;【已經解決了。】
因為祁淩桉冇有再騷擾我了。
父母的打了幾十個電話,話裡話外都是一個意思:換人結婚就算了,還不告訴家裡人。
我一個頭兩個大,打算整理好詞彙再解釋。
我又翻了圈,卻翻到了一個特彆的訊息。
【你這樣官宣徹底寒了祁淩桉的心,若是將來得知真相了,會不會後悔?】
真相?
什麼真相?
縱使祁淩桉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真相,早就和我沒關係了。
至於後悔。
我柳昭昭這麼多年,做的事情都不會後悔。
訊息是宋昕伊發的。
我淡定回覆:【我不在意真相,但你們兩個一起騙我的時候,就該預料到如今的結果不是嗎?】
【這是我最後一次回覆你,如果你還要拿他來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那我們連微信好友都冇得做。】
宋昕伊也是我的大學同學。
以後難免會遇到,加上我冇有刪人的習慣。
最重要的是,我早就不在意他們了,刪人隻是逃避,而我可以從容麵對。
訊息發出去,顯示對麵正在輸入中。
但一直冇有訊息發過來。
我退出頁麵,點開了閨蜜的訊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新歡看起來比祁淩桉更強啊,不錯嘛,這審美。】
【怎麼姓祁,你這輩子跟姓祁的脫不開關係了?】
【不過看起來比祁淩桉能乾點,怎麼樣?試過冇?】
我閨蜜比我更開朗,加上到處旅遊的關係,說話葷話素話來不知輕重緩急。
我回了幾個字。
她直接敲了電話過來。
“怎麼回事?你怎麼跟人家小叔叔搞一起了?”
“小昭昭,你不會也學小說裡一樣,和人家小叔叔在一起,隻為報複祁淩桉吧?”
她說的神神叨叨的。
聽得我想發笑。
“想多了,純粹是巧了些,而且他們長的一點都不像。”
閨蜜在對麵長長的籲了聲。
“但你這種假結婚,和小說裡有區彆嗎?”
“不會又是先婚後愛的把戲吧?不過你這次可得認清楚點人啊,彆又被騙了還給人數錢。”
我:……
我有什麼好騙嗎?
我想解釋點兒什麼,閨蜜在電話那頭喊道:“我要去蹦迪了,晚上聊!”
我的閨蜜是一個風一般的女子。
掛斷電話,我隨便對付了一口,趕在三點前到了祁崇的醫院。
祁崇已經上了半天班了。
見到我時,他笑道:“以後我在你那裡算是有名有姓了。”
我隨意坐下:“事急從權嘛,不過這樣做了,以後冇人敢打擾我了。”
祁崇冇有問我是什麼事。
而是開始安排我的手術時間和床位。
“我住病房,不好吧?”
看著碩大的病房,吃喝玩樂應有儘有,我呆住了。
祁崇淡定開口:“從法律上來說,你是我的妻子,從醫院來說,我是醫院的創始人,兩者相結合,你應該住最好的。”
我嘴角輕輕一抽。
歪理邪說。
突然間,祁崇問我:“怕了嗎?”
“什麼?”
“手術,怕嗎?”祁崇解釋。
我停頓了幾秒:“怕啊,但冇刀劃過臉時怕,而且,我相信你。”
“如果你都做不成功,那隻能說是我運氣不好。”
祁崇眼裡複雜一片,剛想開口。
兜裡的手機滋滋滋地響起。
他拿起看了眼,想掛斷,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垂眸看去,上麵寫著大哥。
是祁淩桉的父親。
“接吧,估計有急事。”
祁崇這才接了起來,隻是眉頭越皺越緊。
等到電話掛斷,他臉色難看至極。
我不由得心跳了起來:“怎麼了?”
祁崇聲音嚴肅:“祁淩桉昨天晚上割腕自殺,現在還在手術室生死未卜,奶奶喊我們去醫院。”
我隨即皺起眉來。
祁淩桉竟然鬨自殺這套?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
當年宋昕伊拋下他出國,他喝酒買酗,也是朝著死看齊的。
“我過去看一趟,你在這裡等我。”
祁崇看了我一眼,做了決定。
我搖了搖頭:“既然奶奶喊我們一起去,那我就不好不去,畢竟在他們眼裡,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祁崇眼裡閃過一抹意外。
“我去開車,你在醫院門口等我。”
祁崇大並幾步離開。
我朝著醫院門口而去,卻想不通,現在的祁淩桉冇有自殺的自由,如果是因為我,那就更是笑話了。
他都可以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瞞著我娶彆人了。
現在無非就是看祁崇娶了我的不甘心而已。
男人莫名其妙的佔有慾,確實挺好笑的。
醫院。
一群人等在手術室門口。
祁淩桉的母親見到我時,冇有像上次一般親切了。
她衝上來狠狠地抓住我:“為什麼,為什麼你昨天不願意來看他一眼,你但凡來一次他就不會自殺了!”
她的眼裡是對兒子的心疼,還有對我的厭惡。
我淡漠地收回眼神。
祁崇搶先一步抓過我的手,看向祁淩桉母親的眼裡全是嚴肅:“大嫂,我尊重你所以我不樂意說重話,半夜騷擾彆人的妻子,是一件很有禮貌的事情嗎?”
“他二十多歲的人了,什麼樣的坎過不去,非要鬨到自殺,昭昭當初為了他差點丟掉性命的時候,昭昭的母親也冇向你一樣歇斯底裡。”
我一愣。
不是說祁崇這麼多年來都在國外嗎?
他怎麼會知道以前這麼多的事情。
祁淩桉的母親聽不進去:“我不管,我們家淩桉本來就是要和她結婚的,要不是你回來橫插一腳!”
我默了默。
“伯母,難道他冇有告訴過你,他和彆人領過證嗎?”
祁淩桉的母親一愣。
祁淩桉的父親歎了口氣:“夠了,彆吵了。”
他們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孩子,卻又不想承擔責任,就想把所有的責任推卸我的身上。
祁崇冷冷地掃過祁淩桉母親:“有女朋友的時候,公然出軌和彆人結婚,大嫂,你們的兒子有什麼資格談深情?”
祁崇的奶奶也在此刻姍姍來遲。
“真是不省心,小時候挺乖的,長大了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祁淩桉的母親這才知道祁淩桉和彆人領了證又離了婚。
氣急之下差點暈了過去。
祁崇的奶奶抓著我的手輕輕拍的:“後悔的男人我們不要,他們冇資格怪你,當初要不是你,祁淩桉早死了。”
我心裡有些感動,祁家人,也有不一樣的。
奶奶是過去人,說話直爽。
一時間,整個醫院裡寂靜一片。
直到醫生那句:“病人手術很成功,,馬上會送進監護病房。”
大家才鬆了口氣。
奶奶的手抖的厲害。
我輕輕地捏著,也鬆了口氣。
我可不願意頂著“殺人凶手”的罪名過一輩子。
第二天。
我在睡夢中被祁崇叫醒。
“怎麼樣?可以走了嗎?”
我在醫院等了一晚上。
祁崇有些為難看著我:“淩桉醒了,他隻想見你,奶奶的意思是,希望你去見見。”
我皺了皺眉。
“能不去嗎?”
祁崇眼裡烏青,笑道:“當然可以。”
“一切以你的意願為主。”
一旁的祁淩桉母親卻按耐不住了:“隻是見一麵,和他說清楚,讓彆再犯傻了!”
“你們好歹在一起這麼久了,連一麵都不肯見嗎?”
我再次擰起眉頭。
祁崇捏了捏眉間:“她不想去,就不去。”
我站起身:“我去看看。”
卻不是因為被迫。
我不想看見祁崇為難。
雖然和祁崇認識冇多久,但他這個人我瞭解了一部分,能不為難我就不會為難我。
祁崇想必也是被所有人勸了。
監護病房。
祁淩桉已經醒了,見到我,他眼裡露出一抹期待:“昭昭,你來了?”
我看著他被包紮的嚴實的手。
“祁淩桉,何必呢?”
“你做這些,無論結果如何,你應該能想到吧?”
祁淩桉臉色蒼白。
聽見這話,似乎更白了。
“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嗎?你離開後,我才發現我心裡深愛的人始終隻有你,如果我不瞞著你,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祁淩桉想解釋他和宋昕伊之間的關係。
但我已經不想聽了。
“不重要了。”
“祁淩桉,已經不重要了,我不在意了。”
無論你的這份決定是好是壞,你都選擇了為宋昕伊來欺騙我,傷害我。
祁淩桉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昭昭,你不愛我小叔叔對不對?與其一輩子和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為什麼不能原諒我呢?”
我垂眸,輕輕拿出手機。
在手機上劃了兩下,將截圖的內容遞給他。
那是當時抖音上很火的視頻,話題內容是:【論白月光的殺傷力有多大】。
祁淩桉的評論高高掛起。
【現任為我受傷毀容的時候,我想得卻是還好不是她,不然那麼愛美的她一定活不下去。】
一瞬間,祁淩桉的麵上毫無血色。
其實我早就知道祁淩桉和宋昕伊搞在一起了。
我也知道他的公司資金鍊有問題了,我每次問他都被他搪塞過去。
其實他隻要來問一下我,我會毫無條件地再次幫他。
可是他冇有。
他寧願選擇一個曾經傷害過他的女人,也不願意選我。
是真的不想再傷害我,還是對宋昕伊餘情未了呢?
答案顯而易見。
“昭昭,這不是我發的!”
“我明明知道那道疤對你的打擊有多大,又怎麼可能會這麼說呢?”
祁淩桉叫出聲。
我起了身,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你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祁淩桉,彆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奶奶年紀大了,你爸媽也受不住打擊。”
“你已經不是十九歲的祁淩桉了,不會再有柳昭昭無條件為你護航了。”
我是非常平靜地說出這句話的。
“那祁崇呢?你為什麼一定要嫁給他?”
祁淩桉喉尖一澀,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我停在門口,手落在門把上,似乎是真的在思考。
下一瞬,我笑道:“因為他願意給我治臉啊。”
刹那間,祁淩桉腦袋一片空白。
他好像真的意識到:他真的失去了柳昭昭了!
看著緊緊閉上的房門,祁淩桉身上湧出一股無力感來。
他躺在病床上,看著手腕。
其實昨天晚上他根本冇有劃的多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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