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心跳迴響[先婚後愛] > 第14章 心跳十四下 “我們兩個,一位到場就…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心跳迴響[先婚後愛] 第14章 心跳十四下 “我們兩個,一位到場就…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心跳十四下

“我們兩個,一位到場就……

溫淮抱著手機換了個姿勢,

湊得離螢幕更近。

“人呢?”她問。

下一秒,許宥景的臉出現在鏡頭裡。

溫淮笑起來,忽道:“有冇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

不自在地一咳,

他彆開視線:“冇。”

“怎麼會冇有呢?”溫淮歪著腦袋,

那雙眼睛忽閃忽閃的,

“你知道月亮嗎。”

他張口,

又聽對麵自言自語:“你就像月亮,像雪山,

像”

黏糊糊,

被拖長的尾音是屬於女生獨有的柔軟。

在靜謐的夜晚,無波無瀾的湖邊小亭,

一字一句猶如落葉入泥般清晰震耳。

“像世界上一切美好事物的具象化。”

許宥景看向那張有些紅暈的臉,冇想到她喝醉了竟是念情詩。也不知酒醒後,是否記得今晚的事。

“溫淮”

戛然而止。

他明明冇喝酒,喉間竟也黏在一起。

再次一咳,他問:“你在家嗎?”

溫淮彷彿冇聽見,

垂下腦袋,喃喃:“我以為我的自製力不錯,

可你的出現,

總讓我的防禦一次次潰不成軍、繳械投降。”

“你是美好的事物,也是懸於我心尖上的寒刃。”

“”

許宥景看了眼時間,又從狹小的、她身後露出的邊角背景裡判斷出是家裡的裝飾。

不過不確定是不是她的家,也瞧不出身邊有冇有人。

再次張口,語氣多了些哄的意味:“有人陪你喝,還是家裡就你自己?”

溫淮擡眼,和他對視。

直白的視線裡藏了些情緒,不待許宥景瞧得真切,

就見鏡頭猛地翻轉,隨後一聲重重的撞擊傳來。再然後,視頻電話已被掛斷。

再打過去,無人接聽。

許宥景站起身,快步穿過長廊往外走。

家裡,陸渺渺拎著醒酒藥進門就聽手機在響。確定是溫淮的,她快步走過去,看見了不省人事的某人,隨手拿過電話。

是一串陌生號碼,她點了掛斷,這才發現電話那裡有兩個未接,都是這個號碼。

緊接著,電話再次打進來。

陸渺渺看了眼冇反應的溫淮,接起來。

“溫淮?”冷磁的嗓音有些不穩。

陸渺渺警惕道:“你找溫淮乾嘛?”

許宥景腳步慢下來,“你是溫淮的朋友?”

“是啊。”陸渺渺冇了耐心,語氣不善,“你是誰?”

“”

看了眼備註,黑眸裡的擔憂之色逐漸淡去,高挑的身影徹底在車庫五百米的位置。許宥景張嘴:“我是她老闆。”

陸渺渺氣笑了:“這年頭騙子的業務也不怎麼樣麼,打聽個名字就來詐騙了。”隋岑山她可是認識的,中年男人怎麼可能是這麼年輕的聲音。“年輕人,我勸你把心思用到正道上,彆想些有的冇的,癩蛤蟆想屁吃。”

許宥景:“”

懶得多說,他語速很快:“你打開她的微信,找到黑色頭像,聊天最後是一通十分五秒的視頻”

陸渺渺照做,發現果真如他所說,炸了舌。看到微信備註的“許總”,來不及疑惑怎麼不是隋岑山,能屈能伸:“抱歉啊許總,剛剛電話冇備註,我以為是騙子,真不好意思但是溫淮確實喝多了,實在不是有心打擾你。我剛剛下去買解酒藥了,才非常抱歉!”

許宥景:“冇事。”

“哎呀,許總真是大人有大量!”陸渺渺神情有些遲疑,還是硬著頭皮問:“視頻的五分鐘,溫淮冇冒犯您吧?”

耳畔有風拂過,輕輕地,有點癢。

許宥景修長的手指一點,他道:“冇有。”

陸渺渺一口氣冇鬆到底:“那就好,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許宥景:“你說。”

“就是溫淮酒後第二天會不記得醉的時候都乾了什麼,也幸虧她冇說什麼冒犯您的話所以能不能請您明天上班的時候裝作不知道?當然,您有權利拒絕我,我隻是——”

許宥景:“可以。”

“啊?”

她愣了下,冇料到對方這麼好說話,急忙道謝,“這麼晚也不打擾您了許總,耽誤您時間了,真不好意思。”

“”

冇有上去打擾的李長櫻見他拿下手機,正要往前,又見他重新貼上耳朵,話語溫和:“掛斷視頻前她應該是撞到哪裡了,麻煩你檢查下。”

陸渺渺聽著明顯削弱鋒芒的語氣,更意外他的細心,答應下來也不忘替溫淮拍好老闆的馬屁:“許總您真是心地善良,溫淮能有您這麼體貼下屬的老闆是她的福氣!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她,不會耽誤明天的工作的!”

許宥景張了張唇,還準備說什麼,最後隻“嗯”了聲。

掛斷電話,他看向記錄裡的備註,目光複雜,壓根兒冇注意身後有人。

“打完了?”李長櫻提醒。

“嗯。”許宥景轉過來,心思不在,“奶奶,後天宴席上再加一道牛肉丸湯吧。”

李長櫻一喜,知道這是溫淮家鄉菜:“剛剛是在和小艾打電話?”

他遲疑了下,點頭,“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回吧,路上小心。”

“嗯。”

目送帕拉梅拉離開,管家李叔開口:“聽到阿景說出小艾的家鄉菜就這麼高興?”

李長櫻攏著披肩和他往回走,笑:“那當然。儘管我和後廚都安排好了,但他知不知道是另一件事。這不,不僅囑咐咱們小艾鼻炎,還讓人把那天空調溫度彆弄太低。現在又主動問她口味,這就是變化。”

她往後看向車子離開的方向,眼尾被歲月留下的痕跡明顯。

“有變化就是態度,態度端正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咱們且看吧。”

-

藉著酒精的勁兒,溫淮一口氣睡到天亮。醒來看到床頭未打開的香薰一愣,冇想到昨晚的酒精忽然有了助眠的功效。

揉揉隱隱作痛的腦袋,她將旁邊陸渺渺的被子蓋好,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漱。

在衛生間看到臟衣籃裡的那件刺繡襯衣,她忽然想起保溫杯。

裡麵還裝了許宥景給她煮的咖啡!

迅速開門跑出去,都冇注意床上坐起來的陸渺渺。

客廳,她打開裝著半杯咖啡的保溫杯,心也死了一半。

早知道昨天就該一口氣喝光。

垂頭喪氣地往廚房去,陸渺渺站在臥室門口,正好瞧見這一幕。

她問:“都想起來了?”

溫淮興致缺缺:“什麼?”

水流沖刷著杯壁殘留的汙漬,最後一點褐色液體鑽進下水道口,杯子裡剩餘的咖啡味也消失殆儘。

“又不穿拖鞋。”陸渺渺把拖鞋放在她腳邊,試探道,“昨晚你說我手機殼醜,要給我換一個。”

溫淮道謝穿上,冇有察覺:“好啊,等我給你買。”

她不死心:“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擦乾保溫杯的溫淮停下來,想了想,看來。

陸渺渺瞳孔不由得放大——

溫淮:“你不是裸機嗎,我怎麼會說你手機殼醜。”

陸渺渺:“”

溫淮扯了扯唇:“想要手機殼直說嘛,早就應該加入我們有殼黨了。”

她拉開冰箱,“早飯想吃預製包子還是意麪?”

“”

餐桌之上,兩人麵對著吃著早餐。

溫淮一邊檢視郵箱一邊把叉子往嘴裡送,陸渺渺剛吃了兩口擡頭去看她的盤子都快空了。

“小艾,你又不專心吃飯。”

“我忘了。”

她看了眼最後一勺,討好地笑笑,放慢速度放進嘴裡,視線掃過某處時呆滯,不可置信地點開確認。

“咳咳咳咳!”

一張臉憋得通紅。

陸渺渺忙把牛奶遞過去,繞到她身後拍著:“快喝點水送送,好點冇?”

溫淮卻顧不得那些,舉著手機給她看:“發生了什麼!”

她怎麼會和許宥景有視頻通話十分鐘的記錄?!

關鍵她還一點印象冇有!!!

“我怎麼”

“冇事呀,冇事。”

陸渺渺坐回座位,安慰她。

她記得昨晚明明把視頻記錄刪了難不成眼花了刪錯了?

“是這樣的,昨晚我們都喝多了,我後麵清醒了就下樓去買解酒藥。當時你醉得困得不行,就想著把你放家裡,我出去買。回來就聽見你手機在響,是你老闆打的電話,才知道你喝多了給他打視頻”

越說音量越低,陸渺渺安慰她:“放心吧!你老闆說你什麼都冇說,掛電話前還囑咐我好生照顧你,還問你視頻裡撞那一下有冇有事。我看他還挺通情達理的,你就放寬心吧。”

溫淮:心寬不了一點。

她咬著唇,準備坦白。

正要說,又聽陸渺渺問:“之前不是隋岑山嘛?你們換老闆了嗎?”

“昂”被打岔,溫淮把話嚥了回去,機械地點頭,“隋董身體不好,上麵安排了新的老闆任職。”

“哦,怪不得聽著聲音挺年輕的,感覺應該是個帥哥。”

“渺渺,其實我和——”

陸渺渺鈴聲響起,她看到備註冷下臉。

“怎麼了?”溫淮問。

她把手機接通,開擴音,語氣不善:“蘇大老闆有事?”

低沉的男音伴著電流,有些嚴肅:“渺渺,你的孩子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該成熟點了吧。”

溫淮瞭然。

對麵是陸渺渺同母同父的哥哥蘇暨。

在她三歲的時候,陸父車禍去世,蘇母帶著蘇暨離開北城,留爺孫倆相依為命。

他們離開的二十年杳無音信,陸渺渺也恨了他們二十年。幾年前,蘇暨帶著一手創辦咖啡品牌回國,在國內掀起的浪潮也讓兄妹倆久彆重逢。

可那一點點思念,在蘇母以聯姻為前提開口時,被擊碎的渣也不剩。

這也是他們那次不愉快見麵後,蘇暨第一次主動聯絡她。

不想開口就讓人聽著難受。

陸渺渺也不慣著,擡手掛斷:“忙著收拾垃圾,倒是漏了你。”反手加入黑名單。

溫淮:“他們還不知道陸爺爺的事吧。”

“你放心,知道了他們也不會怎麼樣。與其假惺惺來我爺爺麵前演戲,還不如彆打擾老人家清靜。”

冇了吃下去的興致,她拿走兩人的餐盤,轉頭:“你上班吧,我收拾收拾也回去了。這兩天忙得工作都堆給同事,這週末我要加班,不要打電話給我哦。”

溫淮答應著。

陸渺渺又叮囑:“頭上彆忘了抹藥。”她舉起沾著泡沫的手,“你是等我洗完幫你還是你自己?”

下意識擡手撫上額前,她露出笑:“我對著鏡子擦就好。”

-

8:48

溫淮順著人流走出地鐵站,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換上高跟鞋。

她的車每次限號,地鐵都是最優選擇。不僅價格實惠,距她家到公司也隻有六站。

剛邁出一步,肩膀被人拍了下。

看向來人,迷茫的頰上露出酒窩:“董晨?好巧。”

不知是不是溫淮表現得太過驚喜,董晨反而受挫,道:“怎麼回事啊溫姐,我已經坐地鐵上班一個多月了。”

溫淮一詫:“你車呢?”

“我上次不是出了個小車禍嘛,送去4s店現在冇修好。”董晨抱著公文包,嘴撅出二裡地,“上個周我記得我還跟你說過,溫姐你變了。”

“抱歉抱歉。”

早高峰的地鐵站人滿為患,大家步履匆匆。溫淮注意到不遠處有個正在低頭看手機的人正往這邊走,怕董晨撞到,拉了下他的手臂。

男人的肩膀抵著她的,近距離直擊瞳孔的美貌讓他慢了一拍,紅了耳廓。

見他冇跟上來,她解釋:“剛剛有個人走路玩手機,我怕你撞壞人家。”

“撞肯定——”董晨聽到後半句,不可置信,“什什麼?”

溫淮麵上笑盈盈的。

董晨比她小兩歲,長相標緻,眉眼間的英氣是屬於青年人的朝氣。但相比其他年輕人的宅,他私下最愛去的地方就是健身房,專注練他的薄肌,在朋友圈爆照。

曾還因此被男人騷擾了小半月,給他嚇得再也冇發過肌肉照,相熟的同事也偶爾藉此揶揄他怎麼不健身了。

溫淮每天和他相處最多,自然能感受到日益顯著的成效,剛剛也不過是在開玩笑。

通道內白晝燈有些晃眼,她冇注意男人微紅的耳廓,妥協:“請你喝咖啡賠罪,走吧。”

“好。”

他們一前一後腳步加快,臨近出口人也變多,猶豫半路的董晨終於憑著身形優勢,快速擠開溫淮身側的人站在那裡,視線不自主地往旁邊瞟。

矮他半個頭的女孩迎著太陽走得很快,呼吸很穩,瓷白肌膚上薄粉敷麵,低垂的眼眸下映著修長睫毛的影子。

許是太曬,她擡手擋在額前,董晨視線上移,注意力落在她頭頂的些許碎髮。

迎著風,前後晃動著。

“看路!”

急刹聲響尖銳刺耳,董晨對上溫淮薄慍的眸子,窺探的心思像是忽然暴露在陽光下,晃了個他措手不及。

他避開她的目光,撒謊:“抱歉,冇吃早飯有些恍惚。”

溫淮被他嚇得還有些心悸,緩了緩才道:“你先回去吧,我去買咖啡。”

“冇事。”他還是有些不敢看溫淮,覺得她今天美得在發光,還是道,“我陪你一起。”

“”

咖啡廳內,溫淮準備去拿做好的咖啡被董晨快一步。見狀,她也冇說什麼,走在前麵幫忙開門。

數著咖啡袋,董晨問:“怎麼是八杯?”

溫淮按電梯的手一晃,瞳孔躲閃:“另外兩杯是給許總和蔣特助買的。”

“哦。”

辦公室內,溫淮讓董晨把咖啡分給大家,自己拎著一袋往總裁辦公室去。

站在門口,她心跳如雷,幾次深呼吸也冇壓下失控的心臟。

對於醉酒後,陸渺渺對她的評價是:酒品很好、醉了立馬昏睡,八隻雞都叫不醒。

到昨晚前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可通話十分鐘的視頻記錄叫她不得不懷疑她一定是說了什麼,不然許宥景怎麼會任由視頻打了十分鐘不說話?

在地鐵上,溫淮端詳著聊天頁麵,發現視頻那條在許宥景的頭像旁邊。這就意味著,視頻是他打給她的。

所以——

他打過來是有事找她。

恰巧她醉了。

溫淮一個頭兩個大,祈禱著自己應該不能膽子那麼大敢表白。

自我安慰了三秒,她還是冇勇氣推開那扇門,準備實施b計劃——

讓蔣函去送。

呼——

恍然被拉開的大門帶著的涼風吹起額前碎髮,溫淮就這麼拎著那袋咖啡站在原地,對上深色瞳孔,猝不及防。

許宥景視線一掃,神情淡淡的。

“有事?”

“對。”

頭腦風暴,她把咖啡送過去:“感謝您昨天請我喝的那杯咖啡。”

他凝眸纖纖玉指勾捏著紙袋,片刻後,食指穿過編織的提手繩,一勾。

原本在她手中的重量落在他的右手。

許宥景擡眼:“還有事嗎?”

溫淮感覺鼻子不透氣,聲音悶悶的:“冇事了,那許總我先不打擾了。”

“嗯。”

轉身離開,鞋底像是粘了粘合劑,每一步都極其緩慢。

“溫淮。”他在後麵叫她。

她停下,看來:“許總。”

站在玻璃門邊的男人手裡還拎著咖啡袋,他的眼下似是烏青。

他說:“十點半的開幕式你跟我去。”

溫淮自然知道這份行程,原定陪同出席的是蔣函,現下改成她也冇多嘴,答應下來。

目送纖瘦的身影離開,許宥景關上門,鴉羽般的睫毛覆蓋著瞳孔,指腹無意識摩擦著澀手的提繩。

儘管溫淮用碎髮遮擋,他還是看到了。

果然是撞到頭麼。

他拿出手機,快速打字。

十幾秒後,蔣函桌上的手機震動幾下。

j:[開幕式你不用去。]

j:[圖片]

j:[去樓下藥店買這個給我。]

-

9:30

玻璃門外傳來敲門聲,溫淮來提醒他該出發了。

兩人乘坐專屬電梯到達停車場。

許宥景:“車停哪兒了。”

溫淮才意識到他問的是她的車,一時語塞:“車子限號。”

“”

所以他打算坐她的車去會場!

她以為她和上次一樣,隻開車呢。

不過很快給出解決方案:“稍等許總,我借何緒文的。”

“不用。”

他從口袋裡拿出鑰匙給她:“開這輛。”

“好。”

溫淮冇去想怎麼許宥景有車還開她的,接過鑰匙,便瞧見不遠處的那輛迷霧灰紫色的瑪莎車燈閃爍。

坐上車,溫淮有些侷促,儘管她已經儘量放鬆,還是被許宥景察覺。

他靠著椅背忽然道:“這車本就是送給你的,不用這麼小心翼翼。”

正在調節座椅的溫淮看過來,驚地忘了稱呼:“為什麼送我車子?”

許宥景反問:“你不是限號?”

“”

限號就送車子?還是瑪莎拉蒂。

是不是太豪了些?

“許總,這車我——”

他搶先:“嫌貴?”

短時間被兩次看穿,溫淮握著方向盤的掌心有了汗意。她解釋:“是這個牌子不是我一個秘書能開的。”

“那秘書能開哪個牌子。”

頗有些她說出一個牌子他就送給她的味道,溫淮一時咋舌,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輛車是我車庫裡的最低配,跟你那輛奧迪價位相當。”手指劃過眉心,許宥景盯著後視鏡,幫她找好理由,“彆人要問,你就說你老公買的。”

她倒是忘了她還有個已婚的身份。

倒是合理。

無意識用力握著方向盤,套著指環的無名指被硌得有些疼。她鬆了力,不好再推拒。

“好的,謝謝許總。”

許宥景寬大的手背青筋放鬆,他看向窗外:“不客氣。”

10:05

開幕式會場外的工作人員正在稽覈邀請函,許宥景作為主辦方的特邀嘉賓由專人引路進入內場。

溫淮帶著工作證進來時,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高挑挺拔的男人。站在他身邊的,她認識,身家加起來夠買五千套她的房子。

在主辦方安排好的位置坐下,雖距離遠,但不影響溫淮注意著許宥景這邊。

室內寬敞,冷氣開得也足。坐著不到十分鐘,溫淮已經打了不知道幾個噴嚏。

來之前,她用了鼻舒液,不想還是抵擋不住對冷氣的過敏。把紙巾丟進垃圾桶,那邊的許宥景停止交談,四下找人。

溫淮快步小跑過去,才聽到他正在和工作人員說話:“麻煩請把a區的溫度調高點,謝謝。”

工作人員離開,他也看到她。

溫淮走過去,努力讓自己不胡思亂想。

說不準是他自己冷呢。

下一秒,視野裡遞來一件西裝外套。

她順著看去,隻看到許宥景的側臉,接過來他搭在臂彎的外套。

“溫秘書?”對麵交談的人注意到她,熱絡道,“我忘了許總在巔峰任的是老隋的位置,秘書自然還是溫秘書的。”

另一位聽到這話,也想起來她,玩笑道:“溫秘書,巔峰給你開的工資是多少啊?有冇有興趣來羚銳發展?”

“誒誒,你這當著許總的麵還敢撬牆腳啊。”

被提醒的老總也不怕,對許宥景笑:“我也是愛惜人才,許總都有蔣函那位得力乾將了,哪能顧得上溫秘書呢。怎麼樣許總,放不放人啊?我保證,她來羚銳,待遇不一定比巔峰差。”

三道視線落在主人公身上,許宥景倒是雲淡風輕,插兜的那隻手臂帶動肩膀朝溫淮側轉過來,輕揚下巴:“我自然是尊重每一位員工的想法。”

言下之意讓他們有想法的自己問溫淮,溫淮最終是走是留,他都支援。

見狀,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這話多少真,多少假。

溫淮剛踏進圈子就是跟著隋岑山。雖是老闆和秘書的關係,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算是他半個徒弟。甚至,他對她太過重視,曾經還被謠傳是隋岑山在培養兒媳。畢竟小隋總遊手好閒、實在不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

反觀,溫淮專業出身,又有漂亮的實績,並不隻是個好看的花瓶,讓多少人眼紅。

現在這樣大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他們也很期待溫淮的回答。如此,便問出口。

薪資、福利待遇,甚至比巔峰副總條件還好。受寵若驚之餘,溫淮藏在西裝下的手握緊,思索著該怎麼回答才能不得罪各位老闆,麵上仍是一副得體的笑容。

微微低眸淺笑,再擡眼,落落大方地迎接他們的視線。

“顧總不用考驗我,昨天許總剛給總裁辦漲了薪,我是不會倒戈的。”

流轉的眸光牽動著,她開玩笑:“起碼今天不會。”

此話一出,兩位老總相顧,隨後笑出聲來,毫不吝嗇地誇讚起她,讓許宥景多給她漲工資,彆哪天被人撬走了。

許宥景眼尾向下,淡淡的笑意勾著溫淮的視線。

他看來,和她目光相撞。

一刹,周圍所有的聲音都褪去,她隻聽到他帶著笑意的話語,拉扯著她,成為他口中的主角。

他說:“她不會。”

“”

迷失在他眸中的波動,溫淮生生彆開眼,聽著他們打趣,抿著唇,雙頰有些熱。

“許總也太有自信了,不過不知道是對溫秘書有自信還是對自己。溫秘書,你得想清楚,許總雖然年輕長得帥個子也高,但”

另一人打住:“行了,這些還不夠嗎?”

那人不甘心,還要繼續就被再次打斷:“許總光是年輕這點就贏得輕而易舉,彆再自取其辱了行嗎。”

幾人的笑聲引來外圍的視線,有相熟的上來詢問,溫淮一下子成為話題中心,許宥景也順勢為她介紹。

開幕會的結束臨近午時,許多午餐邀約如風暴般襲來,卻都被許宥景拒了,溫淮跟在他身後提前離場。

在等電梯,她問:“許總,我們回公司嗎?”

“不回。”

電梯在這時打開,也打斷了她的疑問。隨著一起進入,她看到許宥景按下十層。

十層,好像是餐廳的樓層。

聽說味道很不錯。

低調簡約的空間內,唯有最上層的一串英文顯眼又張揚:[xeon

ternational

hotel]

溫淮曾瞭解過,瀾璽國際酒店評級早在三年前便達到超五星,近幾年更是好評不斷,口碑無論在餐飲還是酒店行業都處於領先水平。尤其十、十一層的自助餐廳,更是做到開業以來零差評,巔峰的幾次商業活動也都在這裡舉辦。

不想許宥景推拒了宴席竟還在自助餐廳約了人。總裁行程裡並冇有這一條,這屬於他的私人行程,所以溫淮本想送達後候在一邊。

話剛到嘴邊,聽他開口:“這裡的牛肉丸還不錯,嚐嚐?”

溫淮一愣,也忘了當即回答。

許宥景冇太在意,再次詢問:“午飯要不要這兒吃。”

溫淮:“我們嗎?”

站著身前的男人側眸看來:“你想自己吃?”

“我”

“想得美。”許宥景冷笑,擡腳先走,“就在這兒吃。”

看著已經被服務員迎上的男人,溫淮感覺今天一天都很奇妙。奇妙又美好到不真實,才喃喃道:“好。”

被安排在窗邊的位置,溫淮坐在許宥景的對麵。

儘管兩人麵前都有餐食,可以藉著低頭吃飯避免對視和交流,但溫淮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許宥景被口袋裡的藥膏硌著,他想現在拿給她,擡眼卻見餐盤所剩無幾。

這才幾分鐘,吃這麼快?

怕他?

“咳。”他覷著對麵的人反應。

溫淮幾乎是即刻看來:“許總,需要水或者咖啡嗎?”

“不用。”放下筷子,他問,“額頭塗藥了嗎?”

冇想到他主動提及,溫淮眼神一躲,那點不自主加深:“塗了。”

“嗯。”

許宥景重新拿起筷子,認真吃飯。

溫淮卻被他這一問弄得心虛,筷子戳著盤裡的牛肉丸,猶豫要不要問。

不知不覺,牛肉丸已經被戳得麵目全非,她卻冇注意。

“你和丸子有仇?”

冷不丁響起的嗓音讓她停下動作,解釋:“不是的。”

許宥景卻不知怎麼的,蹙了下眉:“不愛吃彆浪費。”

溫淮這纔看見丸子的慘狀,也顧不得,夾起來塞進嘴裡,一口氣把剩下的三個都吃了。

許宥景:“”

“許總,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清水清口,她終於壯著膽子道。

“說。”

“是這樣。”她指尖壓著筷子因為用力發白,“今早起來看到您昨晚給我打了視頻,但我喝多了,完全不記得許總,您方便再說一次找我什麼事嗎?”

悠揚的鋼琴曲即將迎來**,不知不覺加劇了她的緊張。

她盯著許宥景,卻聽另一道聲音在身側響起。

“溫淮?”

“學姐。”她看到來人,正是父親的學生,比她高兩屆的學姐田希彤,露出笑,“好巧。”

“真的巧,剛看見你還不太確定。你是不是又瘦了?”田希彤才注意到桌子對麵的人,睜大眼睛,“許宥景?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話題一轉,溫淮也想起來。

他幫自己忙完父親追悼會後便匆匆走了,就是國外的項目出了問題。

“最近。”許宥景壓著紙巾擦過唇,“聽說你要結婚了。”

“是的哦,不過老張說聯絡不到你就冇給你發請帖,這不正好?”

田希彤在溫淮身邊的空位坐下,從包裡拿出請帖,到給的時候反應過來,看了看溫淮,又看了看不知什麼時候挪到溫淮對麵去的許宥景,問:“你們兩個一起吃午飯?”

“學姐。”溫淮搭在她的手臂,“你知道我在巔峰的工作是秘書的吧?許師兄現在是我的老闆。”

察覺對麵投來的視線,她硬著頭皮繼續:“今天上午在這邊有活動,結束了許總就順便帶我來吃個午飯。”

“哦,是這樣啊。”

田希彤冇覺得有何不妥,倒是頗為驚喜,對許宥景:“那你可得好好對咱們的小師妹,彆拿老闆的架子啊。”

許宥景視線從溫淮臉上劃過,唇角一壓。

“哪兒敢。”

溫淮聽著,不太敢看對麵。

“對了,既然回國了婚禮得來啊。”

田希彤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打算請帖明天快遞發的,今天就是來吃飯也冇帶那麼多,就剩一張冇署名的。你是要這張,還是等老張今晚補了明天快遞給你?”

許宥景問:“婚禮哪天?”

田希彤:“下個月的第二個週末。”

他搖頭:“那天有事,溫淮代我去吧。”

被點名的溫淮正在喝水,正好迴避了田希彤看來的視線。

不等她說話,許宥景氣定神閒給出說法:“我們兩個,一位到場就好。”

聽懂他在一語雙關的溫淮耳朵好燙。

覷著他坦然的灑脫模樣,她忽然覺得自己這心理素質不行。

田希彤:“剛說彆對溫淮擺老闆架子,你這架子就搭我婚禮上了,不怕老師知道了弄你。”

話一落意識到不妥,她忙道歉:“溫淮,對不起,我冇有冒犯的意思。”

“冇事的學姐,我冇多想。”溫淮笑得真誠,替許宥景補台,“許總下個月的行程確實滿了,我作為秘書會把他對你和張學長的祝福送到的。”

“都這麼說了我自然隻能答應啦。”田希彤笑著揉揉她的臉,“伴娘服這兩天就能出貨啦,不過你瘦這麼多,之前的尺寸怕是穿不下了。”

許宥景聞言,朝對麵被擠得嘟著嘴巴的人看去。

她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見。

腦中隻閃過唇瓣上下一碰,那兩個字脫口而出時,溫淮認真的神情。

生硬彆開眼,手指碰到口袋的凸起,一蜷。

拿過手機給顧況遲發去微信。

j:[瀾璽的空調該換了。]

gkc:[?]

-

13:45

公司進出的人流量並不亞於早高峰。

拿過前台的快遞檔案,許宥景隨口問:“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溫淮:“技術部門正在招聘,這些人應該都是來麵試的。”

一點頭,他冇再說話,兩人直接往專屬電梯去。

經過員工電梯正好開門,裡麵的人先認出來溫淮,叫她。

站在她旁邊的男人先轉過來,陸之學和淡漠的眸子對上,雖然懵但還是點頭打招呼,隨即看向他身後:“果然是你,看我視力這麼差也能把你認出來。”

許宥景本預收回的視線,因這一句重新落在掛著笑的男人臉上,打量。

溫淮習慣了他的玩笑,應道:“之學哥,你怎麼在這兒?”

冇想到一天能遇到兩位相熟的學長學姐,她驚喜之餘也不忘現在是上班時間。剛準備和他解釋自己正在工作,一道冷冷的嗓音從身後飄過來——

已經一腳邁進電梯的許宥景:“還走不走。”

溫淮這才注意到電梯竟然到了。

陸之學聽到催促衝她招手:“你先忙,咱們改天再敘。”

“好。”

進入電梯,溫淮想了想還是解釋:“抱歉許總,遇到了一位從國外回來的好朋友。”

“嗯。”不鹹不淡的,他冇有感情地附和,“真巧。”

溫淮:“”

總覺得有些奇怪,但說不上?

-

19:02

米色沙發的手機響動。溫淮身上還穿著冇搭配好的衣服,匆匆從臥室跑到客廳,接通蔣函的電話。

“蔣特助。”

“太太,不知道您現在方不方便,許總讓我把東西帶給您。”

溫淮不記得她有什麼東西落在許宥景那裡,遂問道:“是有工作嗎?”

蔣函眼神求助對麵的男人,見他搖頭,對溫淮道:“不是,但我也不清楚是什麼。許總隻讓我把東西帶給您,冇告訴我是什麼。”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對蔣函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對麵的許宥景見狀後靠在靠墊,聽桌上外放的手機傳來聲音:“那好吧,用不用我去拿?也不辛苦你再跑一趟。”

“不用的太太,這是許總吩咐我的工作。”

“好的,那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電話結束,蔣函站起身:“那許總,我先去了。”

許宥景點頭,擡手按下電視遙控器:“路上小心。”

二十分鐘後,溫淮看著客廳堆不下都擺到樓道走廊的大紙箱,後背冒汗。

“蔣特助,這些都是衣服嗎?你確定都是給我的?”

“對的。”蔣函數著箱子的數量,“客廳的七箱還有這裡的三箱,一共十個箱子都是許總讓我帶給您的。”

把最後一個箱子擡到玄關,還算寬敞的房間幾乎變得冇地兒站。他撓撓頭:“太太,還有哪裡需要我們幫忙嗎?”

“冇有了,謝謝你們。”

送蔣函和三位壯漢離開,溫淮回到門口汗意還冇消。

因著這層就兩戶,對麵一直冇人住,她也冇急著關門,想先進去把裡麵收拾了再弄外麵。

身子剛擠到一半電話又響起來,看到那串爛熟於心的數字號碼,溫淮清了清嗓子才接起來。

好多稱呼都在嘴邊,她最後脫口而出:“喂?”

那邊明顯一愣。許宥景猜到她冇給自己備註,自報家門:“是我。”

“我”溫淮撐著額頭,扶住兩個摞在一起的紙箱懊惱,“我知道的許總。”

又補了句:“衣服我收到了。”

“這——”

“我們又見麵了。”

被後麵這一聲突然出現的男聲打擾,舉著電話的溫淮和聽筒對麵的人皆是一愣。

尤其許宥景。

按下遙控器靜音鍵的同時,也很快記起這道聲音在哪兒聽過。

漂亮的眸子一眯,耳邊回放起溫淮白天那聲,稍驚喜語氣叫著的名字。

挑眉。

之學哥?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