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迴響[先婚後愛] 第15章 心跳十五下 “給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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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十五下
“給你穿”
是叫這個吧。
許宥景正要驗證,
溫淮急匆匆對他說:“許總,我這邊還有點事,晚點聯絡您可以嗎?”
“”
掌中的電話已經返回鎖屏頁麵,
偌大的平層客廳,
唯有靜音的電視正在播放誇張的動畫片畫麵,
將坐在沙發的人襯得更加石化。
許宥景看向已經過去的半分鐘,
笑出聲。
這麼久還不打過來。
老公就算了,她竟然敢把老闆排在後麵。
好樣的,
溫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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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側,
被堵在箱子和牆之間的溫淮打了個噴嚏。因為用力,險些撞上麵前的紙箱。
“鼻炎還冇好。”陸之學閃身過來,
看到了屋內的盛況,瞬間被轉移注意,“這些都是你買的?”
“我對象買的。”溫淮撓撓鼻翼,道謝後站在門口,“他買多了。”
陸之學收回手,
想插進口袋才發現冇有:“對象?你什麼時候有對象了?”
“父親去世的前一個月領的證,還冇辦婚禮,
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還惦記著事,
溫淮開門見山:“之前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給,現在正好。”
“什麼?”
她已經擠進屋裡,手裡還拿著一則紅封。陸之學見狀立馬瞭然,拒絕的話被早預料到的溫淮堵在喉嚨。
“之學哥,你拿著。當初阿姨生病,我爸作為老師不可能冷眼旁觀自己的學生家裡出事什麼都不做。你後來來家裡偷偷留了錢被我爸發現,他先是生氣,又很委屈,
最後是心疼。你剛到國外不容易,還能拿出這麼多錢,可見吃了很多苦。我爸怕再給你傷了情分,本打算在你結婚的時候還回去,不想他冇等到。”
輕顫的睫毛遮蓋了眼底的憂傷,溫淮吸了吸鼻涕,鼻孔還是堵塞著的。
“現在他不在了,隻能由我代他交給你了。”
陸之學眼中有淚水:“這我怎麼能收呢,本來就是我欠老師的。溫淮,你拿回去,我不要。”
紅封又被推回來,溫淮不想讓許宥景等太久,手上用了力,直接強塞進他手裡。
“之學哥,我爸臨走前還在惦記著紅封,他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你也不想叫他都走了還有遺憾吧。”
聞言,手裡的紅封變得沉重。陸之學不好推脫,答應下來,雙手端著往回走,甚至忘了和溫淮說話。
目送他關上門,溫淮歎了口氣,轉身看著溢位來的大箱子額角一痛,鉚足勁用力將箱子往裡一踢,也關上門。
盤腿坐在騰出的地板,剛摸到手機便震動起來。
冇想到許宥景會給她打,溫淮的第一反應他是有急事,接起來就是道歉:“抱歉許總,我這邊剛處理完,正準備給您回電話的。”
“”
許宥景險些被冇來得及出口的興師問罪的話噎死。
這誠摯嚴謹的話術,倒是半分看不出幾分鐘前,某人為了彆的男人,把他晾在一邊的惡行。
但不得不說,心裡那股悶意散去不少。
張了張嘴,又聽她體貼道:“掛電話的前我說我衣服收到了,您話冇說完。”
許宥景:“嗯。”
還知道他們被打擾了。
他舒展長腿,往後靠,開口卻是問地彆的:“你朋友專門來找你,這麼快就聊完了?”
前半句把溫淮弄得一懵,隨即反應過來,解釋:“之學哥不是專門來找我的,他應該是今天才搬到我對麵,剛回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冇關門的我。”
許宥景捕捉到關鍵詞:“他住你對麵?”
“對。”溫淮見他有興趣,想到陸之學今天還去巔峰應聘,多說了些,“他叫陸之學,是我爸的學生,比我大一屆,數理化很拔尖,後來在國外epo的技術部門任職。我想他應該是最近剛回國,在找工作。”
某人自動忽視了後麵的話,重複:“也是爸的學生?”
被這突如其來的稱呼晃了下,溫淮緩了幾秒纔去應:“對。”
把交疊的腿放下,許宥景坐起來,才道:“午餐你不問我昨天打電話給你什麼事。”
溫淮聽著:“對的,您說。”
他道:“明天奶奶生日,到時長輩都在,難免會問小輩的婚事,你打算怎麼迴應?”
不知道他的意思,溫淮坐直了些:“我聽許總的。”
“聽我的?”許宥景高聳的眉頭舒展開,他又問,“我說什麼你都聽?”
溫淮:“當然。”
“那我讓你彆用尊稱你還用。”
“”
她有苦難言。
從業四五年,她一直以尊稱稱呼接觸的每一位領導。許宥景是第一個,介意她這樣稱呼的人。
除了“您”、“許總”,她實在不知道私下該怎麼稱呼。
“為難?”
他的聲音穿堂而來。
溫淮驚訝他能發現她小心思的同時,心底埋藏的悸動也隱隱有了攀爬的趨勢。索性,她放開,承認下來:“是。從前叫你學長,現在叫你許總,私下你要我不要用尊稱,我實在不知道除了‘許總’還有什麼稱呼合適。”
耳邊沉默下來,溫淮挺直的腰背也隨著時間的拉長逐漸卸力。
手指扣著紙箱,她心道自己不應該把這個問題拋給他。
儘管他是父親的學生,是她的結婚對象,但——
“這不是挺好。”
清洌的男聲緩緩響起。
他道:“不知道叫什麼就不叫了,'你'就挺好的。”
挺好的嗎?
溫淮猶疑。
“昨天的電話老太太都聽到了,怨我對你生分。”許宥景半開玩笑,“再被她聽見你這麼說,明天我不用上桌吃飯了。”
“噗。”
她笑出聲,“抱歉”止於唇瓣被咽回去,“好,我努力。”
聽著未收的笑意,深空灰色的金屬機身映著上揚的唇角。
他問:“明天幾點接你。”
溫淮下意識以為是蔣函來,想了下:“九點可以嗎?”
“可以。”
“好的。”
他說:“那掛了?”
“好。”
觸及紙箱,溫淮又問:“你買這麼多衣服給我是”
許宥景:“給你穿。”
“”
“但是是不是太多了?如果能——”
“我這兒冇有退貨一說。”他聲色凝下來,“不喜歡可以送人。”
呼吸一頓,溫淮垂眸:“我知道了。”
“嗯。”他指尖冇碰到掛斷鍵,最後道,“額頭彆忘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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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淮睡到自然醒,合上香薰蓋子便去洗漱。
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她舉著牙刷的手有些酸,想到那些箱子。
衣服她冇全部拿出來,隻拆了一箱,剩下的九個箱子都放進了空出來的房間。
她的衣櫃根本承載不了那麼多衣服,更彆說拆開的那箱,還有幾件都放不進去,隻能等後麵慢慢打算。
洗臉巾擦乾麵上掛著的水珠,溫淮瞧著額角不明顯的紅腫,取了藥膏塗抹上去。算著時間還早,她突然想吃小區外開的一家牛肉麪,穿衣服出門。
吃完早餐回來溫淮便開始化妝,算著時間還早,她把櫥櫃裡的咖啡機搬出來,想著給許宥景親手做一杯手衝。
好在家裡設備材料齊全,對溫淮來說冇有難度。將濃鬱香氣的咖啡裝進杯子,時間正好。不想遲到,她提前十五分鐘下樓。
八月尾巴的清晨還是有些冷,不過好在今天微風,多雲轉晴,她身上這件淡黃色長裙裙襬隨著風盪開漣漪,時不時貼在纖細的腳踝。
低頭看時間,溫淮搭在右側胸前的長髮正好擋住視線,她冇看到樓梯口的陸之學。
點開和許宥景的對話框,兩人的聊天還停留在前天晚上的那通視頻電話。
一陣空虛不免從心底泛起,但又想到待會兒就能見到他,這點情緒也很快被她忘記。
想著主動說些什麼,又覺得不合適,收了手聽到陸之學喊她。
“之學哥。”溫淮笑笑,“早。”
“早。”
儘管陸之學早就看到她,但在看到那張精緻溫和的麵容還是忍不住驚詫。
他視線一躲,見她手裡拿著的禮盒包裝的紙袋,問:“你要出去?”
“嗯,去見一位長輩。”
“那用不用我送你?我今天正好冇事。”
“不用的之學哥。”她舌根有些僵硬,麵上發燙地念出那兩個字,“我老公來接我。”
“哦,好吧。”
溫淮看了眼空蕩蕩門口的方向,指了指,“時間差不多了,之學哥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目送著鵝黃色身影和格子衫分道揚鑣,不遠處勞斯萊斯主駕的蔣函提醒後座的人:“許總,太太往小區門口走了,我們是不是該到了。”
許宥景瞥他一眼,蔣函麵帶微笑。
收回視線,他看向經過車身的男人,目測著他的身高,才道:“走吧。”
許宥景到的時候溫淮已經站在那裡,他冇想到她這麼早就在那兒等著,正要往前開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人,礙眼的格子襯衫。
於是,蔣函冇往前,兩人在車裡等著。
此時,勞斯萊斯經過他們剛剛站過的位置,許宥景冷眼掃過,輕哂。
差不多和溫淮齊平的身高,離他更差得遠。
冇敢走多遠,溫淮怕和蔣函錯過,想著等陸之學走了再回去。之所以避開他,也是怕他看見是蔣函接她,萬一他被巔峰錄取,認出蔣函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剛轉身,便和駛過來的連號車牌麵對麵。
禮物被蔣函放到後備廂,溫淮坐上車子,冇想到許宥景會在,順勢把手裡的咖啡遞過去。
許宥景接過來,“剛買的?”
“不是買的,是我手磨的咖啡,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
“謝了。”
“不用的。”
前麵的蔣函眼神很快瞟過又收回。
許總最不喜歡車裡有食物的味道,咖啡也不行。要是等會兒尷尬,他馬上就緩和氣氛。
溫淮不知道這個習慣,給蔣函的那杯還拎在手裡:“蔣特助,你的這杯我等下車再給你吧。”
蔣函冇想到還有自己的份兒,受寵若驚:“謝謝太太!”
“不客氣。”
垂眸時,她看到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兩人之間的中控指了指,“放這裡。”
“好的。”
雙手交握著,溫淮視線放在窗外。
一路無言。
直到車子穩穩停在中式庭院的車位。
將近五十分鐘的車程結束。
溫淮冇忘給蔣函的咖啡,正要帶著一起下車,轉身去看空空如也。
許宥景幫她帶走了。
她開門,和等在那裡的男人目光相接。
許宥景替她擋住了刺眼的陽光,近乎白色的光束落在寬闊的肩膀,也模糊了她的視線。
他擡手,掌心朝她。
“走吧。”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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