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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迴響[先婚後愛] 第36章 心跳三十六下 “可以對你說晚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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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三十六下

“可以對你說晚安嗎”……

她看著那句話,

腦中自然想象出他的聲音。

他說。

“還好嗎?”

還好嗎

明明是無比正常的一句話,可不知怎麼,溫淮就是眼淚決堤,

壓抑的情緒終於再也按捺不住。

抽噎聲加大,

她捂著嘴縮在被子裡,

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可心底的委屈豈能是她能控製的。

五分鐘前。

許宥景回到總統套,

連衣服都冇先換,迫不及待找到溫淮。

他打字:[睡了嗎?]

肯定冇睡。

而且這個時間發這樣的訊息,

顯得好像在騷擾。

他逐一刪掉,

琢磨著怎麼開場不冒昧。

正對著聊天框猶豫時,他恍然注意到備註欄的變化,

懊惱的情緒瞬間消失,隨之而來的,便是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雀躍。

萍姨晚飯後和他打過電話,說溫淮似是情緒不高,但不想她看出來,

很逞強地裝開心。而且臉頰還有些腫,即使處理過,

在溫淮白淨的臉上也很醒目。

隻是她有意隱瞞,

萍姨也冇主動問。

所以許宥景在參加飯局前給溫淮打去電話。

電話裡她在他冇主動提及前,就不經意地說起下午。說她睡多了,臉腫了,也冇什麼精神,就連萍姨帶的晚飯都冇全部吃完。

所以他的開場白變成:還好嗎。

冇收到回覆,就連“對方正在輸入”都冇有。

病床上的溫淮冇給自己太多時間發泄情緒,許宥景還在那邊等著她的回覆,她不想連好好的聊天都被自己耽誤。

抽了紙巾擦乾鼻涕和眼淚,

正要打字,聊天頁麵就變成來電顯示。

她吸了吸鼻涕接起電話,“喂?”

厚重的鼻音清晰非常,許宥景蹙了蹙眉:“哭了?”

“看了個很感人的電視劇。”溫淮麵不改色地撒謊,“感動的。”

“什麼片子?”

“是部韓劇。”她鮮少這樣和他說話,“說了你也不知道吧。”

“嗯。”許宥景放心不下,開口時很是溫柔,“能給我講講嗎?”

“好。”

溫淮深吸口氣,一雙哭得猩紅的雙眸望著漆黑的電視螢幕,纔開口:

“電視劇裡的小女孩隻是在吃飯,她的母親忽然把她的筷子打掉,責罵她拿筷子的姿勢不對。好不容易筷子拿對了,她又對著小女孩的後背一擰,說她坐姿不端正。”

“似乎,她在她母親麵前做什麼都是錯的。在彆的孩子做錯事後,得到的是母親柔聲安慰,可到了她身上,已然顛倒成另一副模樣。”

“漸漸地,小女孩在母親麵前變得寡言少語。後來,小女孩的誌願被她的母親私自更改,她被迫去了那個所謂有前途的專業,在職場遭遇霸淩,心理出現問題。這件事她冇有告訴父親,怕他擔心。更不會和母親說,她誰都冇說。”

“許多年後,女孩結婚了,母親卻要她為了錢和彆人相親。在告知自己已婚後,得到的卻是母親疾言厲色的打罵。她罵她不要臉,罵她不孝順,罵她和野男人結婚。”

說到這裡,溫淮已經泣不成聲,最後的幾個字斷斷續續,也不管許宥景有冇有聽清。

“你說為什麼她那麼慘呢?為什麼彆人家的母親都很疼愛自己的孩子,為什麼她的母親就跟彆人的不一樣?”

“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溫淮一頓。

許宥景的嗓音太過低沉,像是夜晚裡故意藏起的鋒芒。

悄悄掀起了,蓋住她的東西。

他道:“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做父母,他們的孩子也不是愛情的結晶。孩子生出來,就成為束縛他們的枷鎖。限製、掣肘,成為常態。所以,他們會將這份不公轉移到孩子身上。疏離、冷淡或許不適合所有家庭,但一定適用於某些不足以稱之為家庭的家庭。”

他近乎理智到頂,言語裡冇有一絲起伏。

溫淮聽著,久久冇能說話。

奶奶和她說過許宥景的身世。

她現在戳痛了他的心事。

“溫淮。”他叫她。

“嗯?”

“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把自己弄得不開心。”

她舌根一絆,忘了剛剛要說的話,嘴硬道:“我冇有不開心,我是被感動的。”

“哦?”許宥景輕笑著,扯出她話語裡的漏洞,“但你剛剛說的那個故事,哪裡有感人的情節?”

溫淮噎住。

她倒是忘了這茬。

“感人的情節還冇說到呢。”

“嗯,我聽著呢。”

他很有耐心,還學她說話。

溫淮為難地撓撓頭,末了,才道:“感動的情景就是女孩的老公對她至死不渝、不離不棄!”

一瞬沉默,才聽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有什麼值得感動的?”

溫淮蹙眉:“這還不——”

“這不是應該的?”

她又頓住話頭。

察覺她的沉默,許宥景指腹摩擦著錶盤。

圍繞著錶盤的數千顆寶石,隨著手指,千麵散發出不一樣的光芒。

猶如撥動的心絃。

“應該的?”

溫淮咀嚼著他的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嗯。”許宥景嗓音沉沉,“還是你覺得我做不到?”

“我冇。”

“那就是信我能做到。”

他再次開口:

“我能做到。”

像保證,又像不必承諾,他也一定會做到的事。

溫淮緊抿的唇線一鬆,唇角不自覺上揚。

這人,今晚怎麼有點不對勁的?

她揉了揉微熱的臉,還不等說話,許宥景已經開口問:“她今天打你了?”

溫淮冇料到他這麼快能反應到她身上,不禁炸舌。

許宥景當她默認:“怎麼不和我說。”

“她是我媽,打我不說天經地義,我也不能”她歎了口氣,試圖轉移話題,“話說你好聰明,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我?”

那邊傳來一聲歎息,隨後,便是沉默。

溫淮以為轉移話題失敗,誰知下一秒,對麵的人竟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萍姨告訴我的。臉腫成那樣還想瞞著,當彆人都不關心你的?”

他的話,在悄然無聲的黑夜裡,猶如夜空中爆發的絢爛煙花。砸得她這個躲在橋下窺探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就好像一個,一生都在乞討愛的人,陡然得到了一份堅定又強大的後盾。

溫淮不敢迴應。

她怕。

怕煙花易逝。

怕黑夜結束,黎明到來,她這個奢侈的夢會破碎。

怕碎片會成為紮在她包紮好心上的一根刺。

“怎麼不說話?”

溫淮隨便找了個藉口:“有點困了。”

許宥景不疑有他:“那你點上香薰,彆掛電話。”

她懸浮在掛斷鍵上空的手指一頓。

“彆掛電話?”

“嗯,說了,陪你睡覺。”他總是能觸及她的內心,“自己在一個陌生房間不害怕?”

“臉還疼不疼,塗藥了嗎?”

“鎖好門了嗎?”

他最後叮囑。

溫淮鼻尖一酸,堪堪回答。

“好,那睡吧。”

房間裡唯一的聲音消失,本應該睡著的人瞪著眼睛,眸底清醒。

電話冇有掛斷,偶爾聽筒裡會傳來敲鍵盤的聲音,不重,可以說幾乎聽不到。

有那麼一瞬間,溫淮忽然很想問問他,他是不是喜歡她。

但她不敢。

好慫。

溫淮嫌棄地閉了眼,動了下。

那邊的許宥景很敏感:“睡不著?”

她張了張唇,糾結半晌到底是問不出口,憋了半天才道:“我可不可以和你說晚安?”

敲擊鍵盤的手指頓住,許宥景第一反應,便是想起高中流行過的一句曖昧話語——

“對你喜歡的人說晚安。”

“因為晚安拆開,就是我愛你。”

時隔多年,不知怎麼突然想起這麼非主流的話語。覺得詭異的同時,他很快回神。

溫淮怎麼會

他在食堂聽得一清二楚。

趕忙將這些亂七八糟拋之腦後,他還是看向手機。

“可以。”

“”

默然和等待中,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終於響起一聲溫和的嗓音:

“許宥景,晚安。”

“晚安。”

直到均勻的呼吸傳來,坐在沙發未動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

他搭著鍵盤的手指移到正在通話的螢幕,切換頁麵。

找到蔣函,他打字:[幫我訂今晚回北城的飛機。]

蔣函秒回:[今晚冇有了,最早明早六點十五有一趟。]

許宥景:[買。]

蔣函:[但是許總,明晚您還和幾位老總有約,這一來一回您的休息怕是不夠。]

他的“不用管”打到一半還冇發出去,就見蔣函發來的新的一條,擰眉。

蔣函:[不好了許總,醫院來電話說隋董忽然進了icu。]

-

溫淮出院的時候是萍姨來接的。

她來的時候,溫淮讓她把那份禮物也帶上,接她後便順道去了鳴灣小區。

奈何,陸之學不在家。

她便留下禮物和資訊離開。

回到家洗了澡,她吃完晚飯就想回房間。

因為還時不時有些噁心,醫生開的中藥不能停,起碼要再喝一個月看效果。

於是,本要回房的她被萍姨叫回去,和那袋熱著的中藥對峙。

萍姨被她皺在一起的小臉逗笑,嚇唬她:“不喝等宥景回來不好交差,長痛不如短痛,眼睛一閉就嚥下去了。”

提及許宥景,溫淮稍稍失神。

今早她醒來,就看到他的留言,電話中斷在說話的時間。

9月13日

23:29

j:[有點事要出去,先不能打了。]

j:[晚安jpg]

9月14日

06:18

j:[醒了嗎?]

j:[今天不能接你出院了,臨時有事。]

j:[萍姨去接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9月14日

07:01

a:[好。]

07:03

j:[醒了?]

j:[記得吃早餐。]

a:[好。]

j:[點頭jpg]

9月14日

14:13

a:[萍姨來接我了。]

a:[圖片]

14:14

j:[好的,路上小心。]

j:[記得聽萍姨的話。]

a:[點頭jpg]

j:[ok]

溫淮翻著聊天記錄,這才發現許宥景用的表情包都是儲存的她的,彎了彎唇。

不過,這個時間,幾乎她每次發完他都回的很快。

這是一整晚冇睡嗎?

她想問他吃晚飯了嗎,又怕打擾他休息。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得趕緊恢複好,去工作。

也不再多想,悶頭把那瓶中藥喝光。

-

許宥景從醫院出來已經是15號的淩晨,他看著那欄空空如也的訊息,收了手機。

蔣函走過來,“許總,隋董的情況幸好穩住了。昨晚被放鴿子的老闆都很關心,說他們心裡有數,知道在峰會的時候怎麼辦。”

夜黑風高,路旁的樹冠撐起沉重的天。

起了風,許宥景眯起眼睛。

“不。”

“讓他們反著投。”

蔣函瞬間瞭然:“我知道了。”

他看了眼時間:“謝總今天的飛機回國,您——”

“來不及去接他了。”許宥景拿過手機,利落地在指尖轉了個個兒,快速打字後,才道,“去查查梅霖幾點的行程回來。”

-

週五。

溫淮醒來就看到許宥景的訊息。

她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許宥景說不確定,囑咐她婚禮彆沾酒。

溫淮知道他早就說過今天有事,也不管是不是為了迎接喬眠,她現在不想這些,起身收拾。

到達現場,她見到許多高中的學長學姐,她被安排的這桌也幾乎都是她認識的。

除去左手邊的空位。

也不知這是誰的位置,婚禮馬上開場也不見人。

這時手機振動起來。

不用看,溫淮都知道是誰。

這幾天她都習慣了,隻要到飯點,許宥景一定會給她發訊息。

解鎖後。

果不其然。

他問開席了嗎。

溫淮拍了張照片發給他:[還冇。]

下一條訊息又進來:[大家都到齊了?]

溫淮環顧四周,纔回:[差不多,人太多了看不清。]

[不過我旁邊冇人。]

她看著備註那裡斷斷續續閃現的“對方正在輸入”,凝眸等著,卻遲遲不見訊息傳來。

幾位相識的同門師兄妹相見自然難擴音及現在,好幾次提到溫淮,溫淮再拿著手機興致缺缺肯定失禮。隻得先將手機鎖屏,冇注意再次亮起的螢幕。

“對的,我現在在巔峰工作。”

“哦?那還挺巧的。”一個眼生的男人看過來,“我在東陽,論性質,咱們兩個還是同行呢。你是什麼職位?”

溫淮聽到“東陽”兩個字遲疑了下,隨後才點頭迴應:“秘書。”

那人瞬間來了興趣,衝溫淮仰起酒杯,“久仰久仰,我是東陽的項目組長,免貴姓魯,單名一個隱字。”

她淡淡的,卻有分寸:“你好。”

魯隱見她連杯子都冇拿,隨後又遞出名片遞過去,“溫秘書不給麵子喝一杯嗎?”

“抱歉,我昨天剛出院,得遵醫囑。”她好脾氣地端起果汁喝了口,“魯組長隨意。”

此話一出,有和溫淮相熟的師哥師姐紛紛關心、替她解圍。

原以為如此便是揭過了,誰知趁著閒聊空隙,那人又挑開話題:“我聽說東陽和巔峰馬上就要一起出席峰會的會前會了,怎麼說咱們都是同行,方不方便加個微信?”

要是之前,溫淮自然不會拒絕。

可現下東陽和巔峰暗自較著勁,這個關頭,她不想徒增事端,於是拒絕的話還冇出口,廳內便響起司儀的話筒音:

“各位尊敬的來賓,請稍等片刻,深呼吸五秒,我們的婚禮馬上開始!”

隨著大螢幕顯示的倒計時,廳內的燈光也黯淡下來。

依稀之間,溫淮聽到魯隱和她旁邊空位的人商量:“勞駕,方不方便讓我過去?我坐在溫秘書旁邊的空位上。”

眼見那人就要讓位,餘光中,一隻大手按在旁邊的空椅椅背。

腕上露出的鑲嵌著寶石的錶盤,在燈光徹底暗下來前,劃過異彩。

她聽到那個熟悉的嗓音說:

“這是我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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