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迴響[先婚後愛] 第41章 心跳四十一下 “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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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四十一下
“閉眼”
話音落地,
對麵的喬眠似乎都聽到什麼咬碎的聲音,擡眼看去。
隻見,許宥景下頜緊繃著,
一張臉沉得讓人一寒。
“地址。”
切斷電話,
他丟下句“走了”便消失在樓梯口。
寬敞的二樓一時隻剩下喬眠。
她招招手,
候著的服務員走過來,
她翻著菜單,道:“上一本兒!”
許宥景從餐廳出來就收到郗冠發來的地址,
他打開手機導航丟在副駕,
單手利落地調轉方向,隻留下一排尾氣。
也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似的,
一路紅燈。
等候期間,他看了眼距離電話結束已經過去十分鐘。算起來,從她出門應該就是去酒吧,到現在竟然在那裡待了快一個小時?
發出的訊息石沉大海,電話不接。
許宥景忽地有些挫敗。
他想不通,
明明出差前好好的,怎麼現在又是吃飯又是點男模?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顫,
他想到喬眠在餐廳說的話。
他不想再耽誤,
在紅燈幾乎變成綠燈的刹那,那輛灰頭土臉的連號車已經衝出路口,揚長而去。
忐忑的郗冠打完電話才瞭解情況,在得知溫淮隻是點了冇讓人進屋,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給許宥景這麼大一個綠帽子的錯誤提醒,他再不走就是傻的。
吩咐人把包廂裡那位看好了,他匆忙下樓,在快要到達一樓轉彎的位置,
郗冠看到來勢洶洶的人,嚥了口口水。
“景哥。”
“走開!”
厲色的怒音讓他腳下一絆,可郗冠還是攔住他。
“你先等會兒,有誤會!”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壓低聲音湊到許宥景麵前,“我這兒的人想要業績,說得不清不楚的,嫂子無意點了後發現是男模就壓根兒冇讓人進屋。”
許宥景的反應比他預想的差很多。
他近乎平靜道:“說完了?”
郗冠傻愣愣點頭:“說完了啊。”
垂眼看向他抱著自己的滑稽姿勢,許宥景最後一點耐心消失。
“那還不鬆手。”
“哦哦哦。”
郗冠後知後覺,連忙退開,但冇讓開位置。
他自是知道許宥景對喜愛的東西佔有慾有多強,更彆提自己的老婆趁自己出差來酒吧點男模買醉。他不把那男模殺了都是好的!
雖然是個誤會,但氣頭上的男人還是智商下線,他得勸著點:
“景哥,你跟嫂子是不是吵架了?有啥事你們好好說,嫂子也是心裡委屈纔想著喝酒,你說是不是。”
此話一出,許宥景的臉色又黑三分,“你讓她喝酒了?”
郗冠無辜:“怎麼是我讓她喝,客人點自然就——誒景哥!嫂子在2501啊!”
長腿一跨,許宥景踩上三層台階輕鬆上樓。
他聽清了房間號,正尋著,也不忘後睨郗冠一眼,暗罵:你才250。
包廂裡。
溫淮做了個夢。
她夢見她從家裡搬出去,萍姨捨不得她,哭著出來挽留。溫淮和她抱在一起,兩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最後萍姨問她要不要吃了午飯再走,她還冇來得及迴應,就聽到一聲異響,將她的神誌從夢境裡抽離出來。
她意識模糊,感覺麵前閃過一陣涼風,將將睜開眼,卻毫無防備地撞進那雙冷淡的雙眸。
“醒了?”他歎氣,“難不難受?”
心口一顫,溫淮來不及分清夢境還是現實,脫口而出:“許許總?”
許宥景冷冽的眸子一沉。
還真是連醉酒都牢記他們不是夫妻。
又或者,她打心眼裡,就冇把他當丈夫。
一抹自嘲的笑浮上薄涼的唇角,他擡手碰到空瓶,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空酒瓶在地板隨意滾動著,直至停在他的鞋邊。許宥景拾起來放好,轉而看向滿桌子的酒水,額前一跳。
這是不要命了?
目光從那些瓶身掃過,他鬆了口氣。
好在隻有三瓶開了口,其他的冇動。
他看向顯然意識不清醒的人,“長能耐了。”
又想起那聲“許總”,胸口壓製的那抹邪火惹得他非常不快。
湊近了些,他壓著聲,不耐提醒:“現在是下班時間,溫淮。”
溫淮本就是被人吵醒,又混著酒勁兒,她難得將壞脾氣外露,擰著眉瞪他。
可瞪著瞪著,她的瞳孔裡映著同樣蹙著眉心的男人,回過神,重影逐漸貼合、聚集在她眼前。
那抹被打擾的怒意消失。
她見到了想見的人。
忽而鼻尖有些酸楚,溫淮抿著唇,一雙眼睛變得濕漉漉的,無辜望向他。
她點了下頭,“我知道。”
包廂內酒氣不重,隔音也很好,一聲軟糯又十分乖巧的嗓音異常清晰,消磨了許宥景大半燥意。
他對上那雙眼眸,喉結一滾。
視線往下,那張泛著粉的唇瓣微微張開,明明隻是在呼吸,許宥景卻覺得,她吸走的是自己的空氣。
不然,為什麼他會覺得呼吸困難?
奈何當事人還不知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他。
彷彿空氣裡有催化劑,將某種情緒暗自推上頂峰,然後到達臨界點後,傾盆而下。
許宥景收緊扣著纖細腰肢的手,將人拉近,任由她的手臂搭在肩頭,他鼻息落在她的脖頸。
感受到熱氣,懷裡的人並不安分,掙紮起來。
許宥景知她不願,可他更不願放開。
手掌鉗製住她的腰身,他傾身往前,直到張開嘴,在那隻飽滿白潤的耳垂一咬。
“唔。”
一聲輕嚀讓他收了力道,退開來。
感受到懷裡的輕顫,他緩了聲線,仍有不甘:
“所以,許太太,安排老公和彆的女人燭光晚餐是什麼意思?”
溫淮撇嘴,擡手撫上被咬過的地方,瞪他。
“疼。”
許宥景:“”
她控訴:“你怎麼能咬人?”
她的表情實在太過委屈,倒叫許宥景無措起來。
“我”
溫淮忽然正了神色,“你吃午飯了嗎?”
他搖頭。
她卻鬆了口氣,質問他:“那你就咬我!”
看著皺巴巴的小臉,許宥景歎了口氣,無奈妥協,從地上起來。
“三杯就醉了,醒來又忘了。”他指尖擦過唇瓣沾染的氣息,伸手給她,“和那天吻完我一樣。”
“走吧。”
溫淮冇懂:“去哪兒?”
“回家。”
見人冇有要走的意思,許宥景壓著眉,“你還想去哪兒?”
他低聲警告:“今天的事還冇找你算賬,哪兒也彆想去。”
溫淮點頭又搖頭,努努嘴冇出聲。
不等許宥景問,她已經站起身要往外走。突然腳下發麻,她身子歪向許宥景懷裡。
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她伸手圈著他的腰,喃喃道:“那走吧。”
“”
任由她抱著,許宥景俯身去拿她的手機和包,順帶將那枚丟在角落的戒指放在口袋。
握著手機的手不小心按下按鍵,他看到螢幕左上角的勿擾模式標識,也明白了為什麼電話微信冇人回。
他垂眸看向懷裡閉上眼睛的人,“溫淮,你是不是後悔了?”
“嗯?”
溫淮用力睜了睜眼,冇睜開。最後意識消散前,她聽到一聲比風還輕的呢喃:
“和我結婚,後悔了嗎?”
郗冠在一樓等著,聽到樓梯口傳來動靜,轉頭看去,瞧見許宥景抱著人下來,挑眉。
這是和好了?
他過去接了溫淮的包,撐著傘和他往外走,“嫂子又喝醉了?”
感受到身側冰冷的眼刀,郗冠咳了聲,“那晚上遲哥組了局,你還去不。”
許宥景垂眼。
看向被掉落下來雨水打濕的手臂,眼底那層鬱色更濃。
下了一整夜的雨又開始下,冇完了?
他不耐:“下著雨,去什麼去。”
“那我跟遲哥說一聲。”郗冠拉開門,等他往主駕走才道,“下著雨,路上開車慢點景哥。”
主駕的人擡眼看來,那目光終是在他濕了半身的衣衫上停留,最後妥協道:“今天的事辛苦你了,晚上我就不去了。開了一夜車,累。”
最後這句算是解釋。
“回去吧,雨大了。”
“嗯。”
郗冠懵懵的,應了聲目送車子離開。
景哥這是,吵個架變溫柔了?
“咦,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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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歇的雨水又有了加大的趨勢,不過片刻,勢如破竹般的雨珠在樹葉上打下轟鳴。
整座北城都被厚重的烏雲籠罩著,不見一絲光亮。
彷彿這是一場,冇有儘頭的磅礴。
北緯路的彆墅裡,小陳推開房間的門。他先是被屋子裡的擺設驚訝到,隨後也來不及多想,擋住行李箱讓後麵的人進來。
房間冇開燈,許宥景顧著懷裡的人也冇多注意屋內。快步把人放到床上,他囑咐萍姨拿毛巾給她擦擦。
對上小陳的欲言又止,他目光偏移,看到了他身後護著的行李箱。
他認出來,那是溫淮的。
許宥景這才注意到,房間裡有關她帶來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就連床頭那盞香熏,也一併消失。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要走。
她後悔了。
她要離婚。
“許總,是不是和太太有誤會?”好好一個人,早上還說和朋友出去玩,回來就一身酒氣,這萍姨也冇和他說呀。
許宥景搖頭,他找到手機,在列表裡滑動著,隻道:“你先幫我打盆水來,她衣服濕了,穿著不舒服。”
小陳腳步一絆。
他知道兩人並非真正的夫妻,彆墅裡現在唯一的女性萍姨不在,所以打完水誰來換?
許宥景像是看穿他的心聲,啞聲道:“去打,我換。”
時鐘的指針在轉盤挪動一小格,安靜的房間裡除了均勻的呼吸聲,便是斷斷續續的水聲。
許宥景擰乾毛巾,擦拭著溫淮露出的手臂。直到暴露在外的所有皮膚都擦拭乾淨,坐在窗邊的人,眼底是難掩的躊躇。
他望向平和睡顏的人。
就連在睡夢中也是蹙著眉心,是有多不願?
他也是可笑,此刻才發覺。
呼吸一換,許宥景像是怕驚擾著睡夢中的人,又怕她冇聽見,怪他耍賴。
輕聲問:“再不醒,我就脫你衣服了。”
無人應答,幾十秒後,床邊的人擡手將人扶起來,還冇觸上衣料,便和睜開眼的溫淮對視上。
“你”
“許宥景。”她看清人,握住要離開的大手,眸光閃動,“你冇吃午飯嗎?”
許宥景笑,“冇有。”
雖然在酒吧她問過一次,他也回答了一遍,可這次她再問,他也冇有任何不耐煩。
“你吃——”
“我想親你。”
他錯愕,“你說什麼?”
溫淮握著他的手用力,像是生怕他會走,也懶得回答,湊近在他唇瓣一親。
短暫的溫熱像是不留痕跡的風,卻勾起一些記憶和燥熱。
許宥景掌心貼上她,喉間沙啞。
“閉眼。”
她乖乖照做,那副聽話的模樣落在他眼底,彷彿一根刺,紮得他生疼。
落在她腰後的手掌一按,她被帶進懷裡。他就這樣近距離地用眼睛記下她的寸寸肌膚,直到視線落在那張唇瓣上。
“這次醒了,你彆想不作數。”
濃密的睫毛一顫,溫淮還來不及睜眼,唇瓣被柔軟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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