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人在古代當首輔 慶祝
慶祝
“聖旨到!”
話落,一位麵無白須的太監出現在翰林院,正是傳臚大典那天給江幼宜宣旨的那位。
曹伯忡一進門就對上院內江幼宜的臉,笑眯眯道:“傅編修,接旨吧。”他果然沒看錯,陛下就是看中了這位大人。
江幼宜一撩官袍,下跪聽旨,她垂著頭,心思千回百轉,觀曹公公麵色,這封聖旨肯定是好事,應該跟她修訂的科舉參考書有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翰林院正七品編修傅文鬆,學富五車,才高八鬥,所撰科舉參考書為天下學子謀福祉,深得朕心。朕觀其德才兼備,堪當大任,特擢升傅文鬆為正六品起居舍人,望爾秉持忠心,恪儘職守,勿負朕望,欽此!”
江幼宜伸出雙手:“臣接旨。”
照例偷偷塞給曹公公一個荷包,曹公公滿意地離開了。
“太好了文鬆,今天一定得出去大吃一頓慶祝慶祝!”王硯秋一骨碌爬起來站到江幼宜身側。
顧靖川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文鬆,你短短時間就能躍升起居舍人,一定得好好慶祝一番。”
李雲承一手搭上江幼宜的肩:“這下文鬆的俸祿變高了,今天必須得宰你一頓才行!”
下值後,四人一塊兒出了翰林院,翰林學士張司仁看著四人背影,輕歎一口氣。
升遷固然令人欣喜,可是還沒入朝堂就已經樹敵無數,也不知道傅文鬆能走到哪一步。不過若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把書呈上去。
王硯秋帶著幾人來到了明月樓,他得意地伸手:“這就是我說的全京城最好吃的酒樓,我跟你說,他們家的八寶鴨一絕,等會兒你們一定要嘗嘗。”
明月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有四層高,一樓是大堂,中間設定了舞台,有舞女歌女在此表演,二樓以上都是包廂。
王硯秋帶著人一進門,就有小二迎上來:“王少,您今天還是老樣子嗎?”
王硯秋趕緊擺擺手:“先帶我們找個包廂吧。”一樓大堂人多嘈雜,而且欣賞歌舞視線不好,他從來不在一樓吃飯。
小二帶著他們進到三樓一間空房,遞上選單:“王少,您看您今天要點些什麼?”
平日裡王硯秋經常呼朋喚友來這裡吃飯,身份地位都是其中最高的,是以今天小二也以為是這樣,進門直接把選單遞給王硯秋。
王硯秋把選單遞給江幼宜:“文鬆,今天你是主角,你先來點。”
江幼宜沒扭捏,接過選單掃兩眼,嗯,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樓,這菜價定得很符合它第一的定位!還好她不純靠俸祿生活,不然這一頓飯就給她乾窮了。
她點了王硯秋推薦的八寶鴨,又點了另外兩個招牌菜,把選單傳給其他人:“你們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王硯秋一臉壞笑:“真的?那我可真隨便點了!”
江幼宜捂著胸口做心痛狀:“點吧點吧,一頓飯把我吃窮了,以後我的夥食就你們三個包了!”
王硯秋拍拍江幼宜肩膀:“哈哈哈哈,就是我一個人也養得起你。”
四個人點完菜,小二退出去,不一會外麵響起敲門聲,進來兩個姑娘。
兩個姑娘進門直奔王硯秋,一左一右挨著他坐下,揮舞著衣袖嬌嗔道:“王少,您可好久都沒來了。”
王硯秋一擡頭,六隻眼睛齊刷刷看著他,平時跟那群狐朋狗友一塊兒混,都會有姑娘來陪酒,他當時覺得很正常,現在卻尷尬起來。
兩個姑娘看著屋子裡另外三個人,嬌羞捂嘴:“王少,您今天帶來的公子都好年輕俊俏呀。”
江幼宜雷達滴滴響,吃飯可不興找人陪酒啊:“硯秋,這是?”
王硯秋乾笑兩聲,他剛剛一進門明明擺手了,怎麼還讓人進來了,王硯秋把靠在他身上的姑娘推離:“我們今天不需要陪,你們先出去吧。”
兩個姑娘麵露委屈:“王少……”
王硯秋熟練地從懷裡摸出兩個小銀錠:“給,先出去吧。”
兩個姑娘接過銀子笑起來:“謝謝王少。”然後非常痛快地離開了。
“王少真是豔福不淺。”顧靖川看了王硯秋一眼,家裡管他管得嚴,他從不曾出入風月場所,連酒樓都來得少,竟不知這王硯秋平日裡看起來傻裡傻氣的,還是個情場老手。
王硯秋頭皮發麻,深覺自己又被顧靖川給比下去了,乾巴巴道:“哈哈,大家彆誤會,這個樓裡的姑娘都是隻賣藝不賣身的。”
這倆人……江幼宜正愁怎麼緩解一下氣氛,小二敲門進來上菜,她趕緊道:“來來來,快嘗嘗硯秋傾情推薦的八寶鴨。”
李雲承也應和:“是啊是啊,來京城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來明月樓吃飯呢,大家快動筷子。”
氣氛好不容易緩和一點,隔壁包間突然傳來一聲咆哮。
“那個傅文鬆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搶我的位置!”
“據我所知,這傅文鬆隻是一個農家子。”
“農家子?我居然輸給一個農家子!”
“劉少息怒,他一個農家子無權無勢,這次就是誤打誤撞得了陛下青眼,估計也就止步於此了,劉少您是裴侍郎表弟,又背靠孫閣老,以後有的是機會。”
“你懂什麼?這起居舍人雖品級不高,但可以整日在皇上麵前露臉,那還能愁升遷之路嗎?這麼好的機會居然被一個農家子給搶了。”
“能在皇上麵前露臉又如何,這朝堂,皇上說了可不算……”
“小點聲!你不要命了?”
“嗤,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說的有錯嗎?咱們這皇帝充其量就是個傀儡,當家做主的還另有其人呐。”
“就是說,那傅文鬆當上起居舍人又如何?真以為背靠皇上就萬事大吉了嗎?沒有一點根基,還不是稍微用用手段就能把他給搞下來!”
江幼宜看王硯秋想去隔壁找麻煩,一把拉住他,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她倒要聽聽這些人準備怎麼把她搞下來。
“唔,聽說那個傅文鬆跟顧家長孫關係不錯,他是不是投了那邊?”
“我聽說皇上下旨提拔他的時候,第一個響應的就是那邊的人。”
“若真是這樣,那可有點不好搞。”
“就算他是那邊的又如何?不過一個毫無背景的新科進士,膽敢搶了我的位置,一定要他好看!”
王硯秋小聲道:“文鬆,你乾嘛要攔著我?就讓我去隔壁好好教訓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沒有必要。”
顧靖川一臉擔憂:“文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已經盯上你了,你打算怎麼辦?”
“涼拌。”江幼宜拿起筷子,“事已至此,先吃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文鬆,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啊?又是侍郎又是閣老的,你都不怕嗎?”李雲承一臉焦急,不知道的以為隔壁要對付的事他呢。
江幼宜著急啊,她聽了那麼久,隔壁也沒具體說要怎麼對付她,她又不能未卜先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了。
“好了,彆這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要為了沒發生的事情折磨現在的自己。往好的地方想,起碼我提前知道他們要對付我,不管耍什麼手段,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顧靖川:“文鬆,如果需要幫助,及時跟我們開口。”
王硯秋:“對,我外公是禦史,如果他們陷害你,我讓我外公參他們一本!”
“看,這多有安全感,雲承,彆苦著臉了。”江幼宜轉移話題,“對了,我聽說周元才被放出來了?”
李雲承點頭:“對,前天他家小廝來了翰林院一趟,把他的東西都拿走了,聽說他被調到外地去了。”
顧靖川:“周元才家裡也有些背景,他伯父是揚州的都指揮僉事,想必他被調去的也不是什麼偏遠地方。”
這大寧朝堂可真夠盤根錯節的,隨隨便便一個人背後就這麼多關係,此種情況下皇權必然處於弱勢,怪不得隔壁敢當眾說皇帝是傀儡。
江幼宜夾了一筷子菜嚼嚼嚼,水夠深的啊,不過這樣才更好摸魚不是嗎。
“來,我敬大家一杯,全靠你們在編書的時候幫我,我才能得到這個升遷的機會,我先乾為敬。”江幼宜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顧靖川:“文鬆,我們幫的那些忙換彆人來也能做,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不必言謝。”
“是啊文鬆,我們都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你幫我從三甲追到二甲,又考上庶吉士,還有靖川和硯秋,我也得好好謝謝你們,今天我就借花獻佛,敬大家一杯!”李雲承也端起酒杯,跟另外三人碰了碰。
“這都不是什麼值得記掛的事兒,來來來,喝酒喝酒。”王硯秋笑嘻嘻又續上一杯,“等哪天休沐我們去莊子裡打馬球吧。”
江幼宜:“我不會騎馬。”
王硯秋一拍胸脯:“我知道,我教你,我騎馬可比靖川厲害多了!”王硯秋得意洋洋,終於有他比顧靖川厲害的了。
顧靖川無奈搖頭。
“你們比過?”江幼宜看顧靖川那個樣子,可不像是輸給過王硯秋。
“嘿,他這人天天除了讀書就是讀書,騎馬肯定沒我厲害,打馬球全京城我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顧靖川淡定開口:“國子監的騎射課,我是頭名。”
王硯秋強撐:“那是因為馬的原因,國子監的馬我騎不慣,所以才輸給了你,而且騎射課射的是靜靶,馬球是動的,肯定還是我厲害,等文鬆學會了,我們組隊比比就知道了!”
顧靖川點頭:“可以。”
江幼宜一邊看這倆人鬥嘴一邊乾飯,不要結束,小學雞鬥嘴她還能看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