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人在古代當首輔 知州
知州
江幼宜上前安慰李寒月:“不要太過傷心,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證據,把害死你父母和劉媽媽的凶手繩之以法。”
“都怪我,是我一直沒理解劉媽媽的意思,原來劉媽媽幾次來河邊不是為了投河,而是為了告訴我證據所在!如果我早領悟了劉媽媽的意思,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你的意思是劉媽媽之前也來過河邊?你還記得她去的哪裡嗎?”
李寒月擦擦眼淚,帶著江幼宜來到一塊大石頭處:“是這裡,我看劉媽媽往下走,以為她是想不開要投河。”
江幼宜仔細觀察這塊大石頭,如果東西藏在這附近,劉媽媽不會下水,她把目光投向河麵,這條河並不寬,現在光線太暗,也看不出深度。
她伸手扯了扯謝懷川:“你快看,河對麵的岸邊是不是也有一塊石頭?”
“我想起來了,之前我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無意中聽村裡的婦人說過,冬天這條河的水會變淺,能露出一條石頭鋪的路,劉媽媽正是去年冬天回來村裡的。”
江幼宜看向謝懷川:“或許東西就藏在河對麵。”
“現在天色太暗,先把劉媽媽帶回去吧,我們等天亮再去找。”
李寒月站在河邊一動不動,看樣子想直接趟水去對岸,哪裡既可能藏著證據,也有殺害劉媽媽的凶手。
“我的急切並不比你少,現在尚不清楚對岸人的底細,也不知對方有多少人,是否就暗中等著我們找到證據,再趁機下手,你現在貿然過去,找不找得到證據另說,還可能陷入對方的圈套,你父母的案子還需要證人,你確定你現在就要過去嗎?”
良久,李寒月轉身,向著劉媽媽的屍體走去。
為了防止對方先找到證據,大部分暗衛都在對岸的樹林裡搜查,天色微亮時,暗衛帶回來一具黑衣人的屍體,對方已經服毒自儘,身上除了一副袖箭,沒有任何東西。
袖箭檢查沒問題之後,謝懷川把它綁在了江幼宜的手腕上:“戴著防身。”
“我不會用。”
“天亮了,我們先去找證據,回頭我教你。”
再次來到河邊,江幼宜和謝懷川才發現,河對岸不是一片樹林,而是一片山林,眾人從小劉村外的橋上繞到對岸,在山林裡四處尋找可能藏東西的地方,什麼都沒發現,既沒有可疑的地方,也沒有哪裡有土翻過的痕跡,隻除了一個地方。
“先把人入土為安吧。”
眾暗衛刨開劉媽媽父母的墳,果然在裡麵發現了一個油紙包,一層層開啟,果然是幾本賬冊,裡麵清楚記錄著梧桐縣曆年修河堤的所有支出。
眾人沉默著將劉媽媽的屍體與其父母合葬,一塊兒嶄新的石碑替換了原來的木碑。
謝懷川一臉肅穆:“收拾東西,儘快離開,以免對方再派人來。”這幾冊賬本已經足夠定梧桐縣令的罪,但他要拿的不隻是這小小的縣令,他要把修河堤一案從上到下所有涉案人員都緝拿歸案!更何況這個縣令已經被當作替罪羊抓起來了,他現在要做的是去查青州知州的底細。
再次回到客棧,江幼宜提議道:“我們先找個書鋪把這些書賣出去吧,正好也能藉此機會在城內轉一轉,看有沒有什麼突破口。”既然對方已經派殺手來滅口,很可能已經知道賬冊落入旁人之手了,李寒月本身就是被對方蓄意賣出去的,又同劉媽媽在村裡住了這麼一段時間,對方極有可能還會對李寒月下手。
突然之間,有一個模糊的畫麵在腦海中閃過。
江幼宜衝到隔壁李寒月房間,急切問道:“寒月姐姐,你還記得當初把你從獄中帶走的人長什麼樣子嗎?”
“人很高壯,絡腮胡,看起來很不好惹。”
“臉上有疤嗎?”
李寒月仔細回憶一番,搖搖頭:“沒有。”
“有沒有穿官服?”
“沒有。”
江幼宜的手腕被人一把握住,隻見謝懷川一臉焦急:“你見過?在哪?”
“臨西府太元州餘同縣,當時在縣衙後門,衙役把一位女囚犯交給了山匪。”當時她第一時間注意力在衙役身上,看到山匪之後注意力在山匪身上,對於那個囚犯的印象十分模糊,直到現在,李寒月與那人相似的遭遇才喚醒了她的記憶。
謝懷川繼續追問:“你什麼時候碰到的?你怎麼知道對方是山匪?”
“就在陛下買下我話本故事的時候,當時我的父母和同村人慘遭山匪殺害,我去縣衙報官的時候撞見的,帶走女囚犯的正是殺害我父母的山匪之一。”
“那你呢?你沒事吧?”
江幼宜輕輕搖頭:“我看到山匪就藏起來了。”
謝懷川心痛不已,他當時正是追著一夥兒山匪的蹤跡去到餘同縣,隻是進了餘同縣卻斷了蹤跡,又臨近他加冠禮,群臣等他回京親政,因此沒有多留,沒想到當時隻有一麵之緣的江幼宜竟然就是山匪作案的倖存者,還差點因為報官把自己搭進去。
如果自己當時讓暗衛去查一查,把她帶回京城安頓,她是不是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還有錦衣衛是乾什麼吃的,怎麼當初給他的資料裡完全沒提到她父母和村人葬身山匪之手的事!
這就是謝懷川冤枉錦衣衛了,當時江幼宜離開縣衙轉去投奔姨母,當地縣令生怕事情敗露,當晚就派人去了村裡,所有的一切全部付之一炬,卷宗上隻留下一句:不明原因引發山火,全村皆命喪於此。
“你弄疼我了。”江幼宜掙紮著要把手腕從謝懷川手裡拿出來。
謝懷川回神,看到被攥得通紅的手腕:“抱歉,我隻是……你的頭,還疼嗎?”
江幼宜揉著手腕,朝謝懷川一笑:“不疼了,早就好了。”隨即正色道,“陛下,我懷疑這都是同一夥人做的,我們去縣衙附近盯幾天,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你說得對,不過縣衙那邊太過危險,我讓暗衛去盯,你跟我先去街上找書商。”
“也好。”自己沒有功夫傍身,萬一去縣衙被人發現就糟了。去街上轉轉也好,也能打探下這裡是否有如那位老奶奶一樣遭遇的可憐人,或許從她們身上也能得到一些線索。
江幼宜頭戴帷帽,挽著謝懷川的胳膊,偽裝成一對恩愛的行商夫妻,出了客棧。
在資訊不發達的古代,有兩個最快打探訊息的途徑,一個是去酒樓茶館,另一個是問當地乞丐。
隻是走在街上,江幼宜越看越不對勁,她做親密狀伏在謝懷川耳邊:“陛下,這街上沒有一個乞丐是正常的嗎?”
經此一言,謝懷川也反應過來,江南如此富庶之地,都尚有乞丐存在,青州怎會一個沒有?
“問問便知。”
兩人在街上轉了半天,進了一家規模適中的書鋪。
“請問您是此店掌櫃嗎?在下是江南來的行商,手上有一批時興科舉參考書要出手,不知貴店有沒有興趣?”謝懷川邊打招呼,邊從懷裡掏出一卷書遞給對方。
那人接過書翻閱,點點頭:“不錯不錯,你手上有多少?”
“此書按科舉試共分四類,鄉試、會試各一千五百套,童生試、院試各一千套,總共五千套。”
“你等我喊個人,我全收了。”
掌櫃朝旁邊的夥計低語幾聲,夥計小跑著出門。
“兩位請隨我到後院稍坐片刻。”
“多謝掌櫃。”
兩人隨掌櫃到了後院,謝懷川同掌櫃談起了行商路上的見聞,幸好這些年謝懷川也確實到過不少地方,說起各地特色頭頭是道。
謝懷川趁著掌櫃斟茶的空隙,衝江幼宜使了個眼色。
江幼宜故作天真,問道:“剛剛在街上轉了一圈,都沒有乞丐,可見青州吏治清明,百姓安樂。”
“哈哈,夫人,這你就說對嘍,自去歲暴雨致河堤潰塌,確實令不少百姓流離失所,淪為流民乞丐,好在知州大人心善,連夜在城外搭建起粥棚親自施粥,擴建慈幼局收容無家可歸的婦女兒童,號召商戶捐糧捐布,洪水退去,還給回戶籍地的流民發放路費,是難能一見的好官,現在城中不見乞丐,都是知州大人治下有方啊。”
“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官。”
夥計喊來的那人也經營一家書鋪,跟這個掌櫃是堂兄弟,約定好午後到客棧取書,江幼宜和謝懷川婉拒了兩人的請客,告辭回了客棧。
“陛下,你說那掌櫃說的是真的假的?聽起來這青州知州確實像個好官。”
“是真是假,一探便知。來人,去慈幼局看看裡麵到底什麼樣,那些回戶籍地的流民到底有沒有拿錢回去。”
午後,書鋪掌櫃如約前來取書,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入夜,暗衛前來回稟。
“主子,那慈幼局裡隻有執勤的衙役,沒有旁人,另外,在慈幼局外找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孩。”暗衛讓到一旁,露出身後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那小孩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廉價,但從頭到腳都臟兮兮的,隻有一雙眼睛很明亮,眨也不眨地看著江幼宜和謝懷川。
“小朋友,你是走丟了嗎?你叫什麼名字?還記得你父母叫什麼名字嗎?”江幼宜衝小孩招招手。
“我要找哥哥。”小孩站在原地不動,奶聲奶氣道。
江幼宜走過去蹲在小孩麵前:“那你哥哥叫什麼名字?現在在什麼地方啊?”
小孩搖搖頭:“他被人帶到那個大房子裡去了,我找不到他。”
“這個哥哥找到你的那個大房子嗎?”她指著暗衛。
小孩點點頭,小手捂著發出咕嚕嚕聲響的肚子。
“我先帶他去洗漱吃點東西。”
謝懷川看江幼宜牽著小孩兒出門:“去查查這小孩兒的來曆,另外去慈幼局看看,裡麵是不是有密道。”慈幼局隻進不出,裡麵卻是空的,必有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