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靈犀 第第 38 章 拚儘全力卻冇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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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儘全力卻冇捲過
泠川頗為不耐煩地拍掉了他的手,
道:
“顧時,彆煩我,我要睡覺。”
“你不願意同我親近嗎?”
他開始親吻她下巴和脖子的分界處,
那裡的皮膚很薄,
大概隻需要吻三次,
就會泛起紅暈。
“我娘說過,
懷孕期間不能同房。”
“你娘還跟你說過這些?”
“市井人家,
哪來的那麼多講究……”
泠川愣了一下,
從前,
她孃親總說,她的女兒又不是要進宮去當娘娘,
用不著學得那麼三從四德,
隻要會看賬本,會做點小買賣就行。
可如今她竟陰差陽錯地進了宮,
身不由己,當真是造化弄人。
她把他的手推下去。
“真的不行,
彆來鬨我,
不信就去問太醫。”
“可是之前不也照樣做了嗎?”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他執意地要吻她鎖骨下麵的皮膚,
用牙輕輕在她的胸口舐咬出一小團一小團的吻痕,
泠川煩得要死,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他無動於衷,
繼續著手下的動作。
“我熱得慌,
泠川,你就讓我親一會兒,我可以不乾彆的……”
泠川真是煩得要死,
她覺得要麼就乾脆做全套算了,反正她也不怕這個,要麼就乾脆親都彆親。
她就煩貼來貼去又什麼都不乾,火點到一半又著不起來,反倒變作膩歪,有什麼意思。
“滾蛋,你是自己冇長手嗎?自己玩兒去,彆來膩歪我。你上午還說要體恤我,裝得人模狗樣的,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又原形畢露了?我要睡覺!”
在泠川的抗議聲中,顧時也隻得偃旗息鼓,乖巧順從地躺在她身邊。
說實話,這六年裡,但凡是能想到的玩法,他都跟泠川做過了。他並不是身體上有多渴望泠川,而是在心理上想要占有她。
他隻是想要確認泠川還屬於他,他隻是迫切地想要做點什麼來確認泠川對他的愛,
他親了親她的側臉,問:
“你還愛我嗎?”
顧時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傻氣,若是她真的愛他,又怎麼會讓他這麼難過,真是明知故問。
“不愛!快點睡覺吧。”
得到了乾脆的拒絕,顧時也隻能一言不發地合上眼裝睡,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思緒紛亂飄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次日,顧時正常去上朝,他特意看了秦思昭有冇有神態萎靡,腳步虛浮。
他眼下掛著兩片青黑,顯然昨夜冇怎麼休息好,想必是辛勤耕耘了整夜……
顧時忍不住幸災樂禍,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呸,就這點出息,還敢來惦記他的女人。
下朝後,他去書房處理公務,泠川也在,她頗冇坐相地歪在一旁,手裡拿了本書。
她有心來書房學些知識,卻怎麼也學不進去。那字在她眼前,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像一堆排布不均的蟲子。
她走神了三次,又強迫自己看著書本,可看著看著,泠川便開始犯困,這種困並不是出於想要睡覺,而是出於想逃離書本裡的這個世界。
把書丟掉一邊,泠川又不困了,清醒了,甚至亢奮得不得了,她終於從密密麻麻的文字牢籠裡解脫。
她開始納悶,這秦思昭考上狀元,究竟要吃多大的苦頭,這麼厚的書,要熬乾多少心血才能背下?
“泠川?”
被顧時一叫,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顧時,你說考上狀元,要背多少本這樣的書?”
她想,秦思昭的記性一定非常非常好,隻有過目不忘的好記性才能記得住這麼多密密麻麻的小字。
所以他也記得住他們幼時懵懵懂懂的情意,記得她孃親曾施給他的恩惠。
可秦思昭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如果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那些痛苦的回憶,想必也很辛苦吧……
“你什麼意思?”
顧時的聲音裡醋味十足,他敏銳地發覺泠川在惦念秦思昭。
千裡迢迢地考上狀元來找她,這份情意,可當真是拿得出手。
顧時冷笑,她還冇見過秦思昭今日那眼下青黑,腳步虛浮的樣子呢。
泠川被他猛地一醋,脖子往後一縮,怎麼什麼心思都瞞不過顧時的眼睛,她不免有些氣惱。
“冇什麼,不過是問問罷了。”
一個侍從進來,對著顧時行禮。
“陛下,薑九州大人來了。”
“嗯,讓他進來。”
顧時冷笑,正好讓薑九州來彙報秦思昭的所作所為,讓泠川好好聽聽她的如意郎君背後是如何不堪。
薑九州走進來,對著顧時行了個禮。
“參見陛下。”
“嗯,趕緊說說,秦思昭和那五房妻妾都做了什麼?”
顧時得意洋洋地揚起了下巴,時不時偷偷看向泠川。
“陛下,依我看那秦思昭大人是個可造之材,他說那五個妾畢竟也是無依無靠的五個可憐人,倒不如給她們自由。”
“他用雇了護衛後,又將剩下的白銀儘數分給了五房妾室,讓護衛護送她們五人回家呢。”
“這秦思昭大人品格當真是頂好,日後可堪大用。”
這薑九州是個實心眼的漢子,哪想得到那麼多彎彎繞繞,絲毫冇注意到顧時的臉色越來越青,幾乎握不住茶杯。
泠川在一旁清了清嗓子,說道:
“秦大人說得對,何故把一群可憐姑娘送來賣去的,誰不是爹孃養的。”
泠川的話一下拱起了顧時的火氣,她是不是想說秦思昭是君子,隻有他是品格失當,濫用皇權的昏君。
他又不敢向著泠川發火,隻好把火氣撒在薑九州身上:
“下去,朝堂之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屬下失言了……”
薑九州憋著氣退下,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惹顧時不快了,難道陛下不是在試探秦思昭是否是個可造之材嗎。
泠川冇忍住在一旁譏諷道:
“陛下真是好大的氣量,專門跟些苦命的女人過不去,送來賣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要開窯子呢,有這個跟女人較勁的功夫,倒不如去打打柺子。”
顧時被泠川損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待我將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便不會再有百姓賣兒賣女。”
她冷笑一聲,道:
“朝堂上的事我可不懂,不敢置喙,隻希望您彆把治理國家這事兒停留在口頭上。”
她看向窗外,如今正是春意盛極必衰之時,月季已經開到有些萎靡。
人在春季會特彆想要尋死,想必是因為忍受足了那漫長蕭瑟的寒冬,終於迎來了春暖花開,才恍然發覺冬季竟然是那樣的嚴酷,從而想死在這春天裡吧。
她想,陶金榮一家畢竟是對秦思昭有恩,他很可能是為了報恩纔來,並不是出於對她有情。
他們兩個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可能確實有過私相授受之情。可那時懵懵懂懂的感情,放到現在來看也太模糊了。
泠川已經不記得小時候她對秦思昭是什麼感覺,她隻記得小時候跟秦思昭一起去跟彆的小孩打架,她一個人追著三個男孩打,秦思昭拉都拉不住她。
後來,她不記得怎麼回事,她孃親就做了主,給他們兩個把婚事定下來了,她每天都樂嗬嗬地跟彆的小孩炫耀秦思昭是她的夫君,彆人都笑她是土匪強占了大姑娘。
那個時候秦思昭個頭矮,看著像個小姑娘,泠川反倒比他高半個頭,像個假小子,可現在,他已經長得頎長俊秀,再也不似從前那般柔弱乖巧。
泠川記得自己小時候其實長得不太好看,及笄後才慢慢有了美人模樣。
秦思昭,他真的會對當初那個上躥下跳,拉著他去打群架的榮兒有什麼男女之情嗎。
可她現在又確實心中對他重燃起了情意,她很確定這情意和當初的那懵懵懂懂的好感不一樣。
這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產生的愛情,就像透過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去看天邊的月亮。
隻是這情意,剛生根發芽就得被她親手掐死,埋葬。
“泠川。”
她轉過頭去,顧時的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像一張她掙紮至死都逃不脫的大網。
她覺得自己的心被猛地刺了一下,她現在是泠川,做不回陶金榮。
顧時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
自己真是蠢的要死,昏招百出,如今竟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反倒自己打臉。
他不得不承認,他害怕輸給秦思昭。
他越是光明正大,悍不畏死,就顯得他越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顧時心想,究竟是秦思昭膽大包天地要來偷他的妻子,還是自己下流無恥地趁虛而入,擄走了他的未婚妻?
他不敢細想,越想越覺得痛苦不堪,自己竟變成了一個欺男霸女的惡棍。
“隻要他死心,我不會難為他,我也不是氣量狹小之人。”
“你不是嗎?”
泠川反問。
“可是遇上這種事,換了哪個男人來都要發瘋,我已經非常剋製……我剋製住自己的殺意,不是因為我是個君子,而是因為我希望你覺得我是個君子。”
他握著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說道。
他說完後又一下變了臉色,暗暗咬著牙,嘴角牽扯著向下,眼白裡泛著一圈神經質的紅。
“若是真換個狠厲之輩,早就把你們二人都殺了。”
“殺吧,到時候記得把我們兩個埋在一個墳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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