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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宿二 第第 8 章 那我算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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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算是知道了

假期過半,迎著午後暖陽的天光,車子駛出寧靜小鎮,朝著繁華的都市開去。

平穩行駛的車內,田舒窈拉下遮光板,脫下鞋子,雙腳交疊著盤坐在副駕。

驟然響起的鈴聲打破平靜,隻一眼,她便掛斷了陌生來電,然而不出兩秒,電話再度響起。

對視一眼,田舒窈接通電話。

“快來機場接我!”電話那端傳來雀躍的女聲。

不同於她的欣喜,田舒窈又看了眼來電顯示,疑惑:“你是?”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田舒窈我對你很失望。”

記憶發散,她努力在腦中回想這道聲音,許久,猛地起身,小聲試探:“鐘巧?”

“真的是你!你怎麼突然回國了!”

兩道尖叫聲先後響起,不由分說鑽進周洵耳朵,強大的力道彷彿要掀開車頂的蓋子。

他下意識拂了下耳朵,就聽一旁的人高聲道:“你等我一會,我馬上過來。”

“快,先去機場,鐘巧回來了。”

難得勤快,她邊說邊編輯新的車內導航路線。

車子剛停穩,田舒窈就開了門,接著電話,快步往裡走。

“田舒窈!”

“鐘巧——”

好友相見,場麵可想而知。

不知是過於思念,還是秉著來都來了,不能讓自己一人社死的心態,隔著老遠的距離,兩人就開始呼喚對方的名字,生怕被比下去。

終於,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鐘巧從小練田徑,稍用點力,便將田舒窈舉著轉起圈來,引得眾人側眸圍觀。

“快放我下來,我要暈了。”

田舒窈扶著她的肩膀站穩,這纔好好打量起眼前多年未見的好友,“你咋黑了這麼多?”

“這叫美黑,你不覺得很適合我嗎?”

“像醬油。”

輕嘖一聲,鐘巧挽上她手臂,好似纔看到周洵般,將手裡的行李箱滑過去,打了聲招呼:“嗨,好久不見。”

周洵自覺開車,兩人則舒服地坐在後座。

“怎麼突然回來了?待幾天?”

鐘巧隨手紮起一頭羊毛卷的頭髮,“軟磨硬泡求了我媽好久才答應讓我回來玩幾天,返程票來前就定了,不說了,都是淚。”

田舒窈拿手指蹭了蹭她醬油色的肌膚,問:“吵架了?”

到底是國外待久了,她擡眉攤手的神態跟影視中的白女一模一樣。

鐘巧的父母在她小學的時候就離婚了,她跟了母親,轉學進了田舒窈的班級。

兩人屬於不打不相識,開始時互看不順眼,一個嫌棄對方矯情,一個看不慣對方粗魯,偶然的機會下竟發現兩人異常合拍,自此形影不離,險些取代周洵同桌的位置。

隻可惜好景不長,初二那年,鐘巧的媽媽和離異老外結了婚,舉家搬到了國外定居。

雖是到了國外,但母親對她的管束從未鬆懈,鮮少有玩樂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裡兩人都隻能通過郵件聊天。

“直接住我家吧,睡我房間。”田舒窈看了眼後視鏡,示意周洵往家開。

“彆,我已經訂好酒店了。”鐘巧把印著酒店資訊的手機頁麵遞給周洵,又看向身旁的人,“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長和長輩相處。”

聞言,田舒窈點點頭:“不過還得先回趟家,我收拾幾件衣服。”

幾番周折,車子在酒店前停下。

充當苦力的某人動作很利索,將兩人的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

“辛苦,晚飯就不和你一塊吃了,下次再約。”

見他麵色淡淡,不是很想搭理自己的模樣,鐘巧笑著摟住田舒窈的肩膀,“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我會保護好她的。”

欲言又止,周洵輕抿了下唇,叮囑:“太晚就彆出來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俗話說的好,三個人的友誼總是格外擁擠,田舒窈打斷兩人的較量,拉著鐘巧進了酒店。

“我先去洗澡,你看著點些好吃的,多點幾家,我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說罷,鐘巧邊脫邊往浴室走,絲毫不把田舒窈當外人。

酒店立於市中心的繁華地帶,樓下一體的餐飲就有不少,更彆提周圍一帶的商業街。

田舒窈就著記憶中對鐘巧口味的瞭解,點了一通外賣,最後還不忘在平日光顧的甜品店下單了幾份甜品。

鐘巧出來時,兩份奶茶已經以閃電般的配送速度送達了。

“冇點酒嗎?”

“你想喝?”田舒窈從手機前擡頭。

隻見她將乾發帽往後一甩,擡腳踩在沙發扶手,“這是喝不喝的問題嗎,咱倆好不容易見一麵,高低得來個一醉方休吧。”

多年未見,她的樣貌雖然變了很多,但性子依舊是白磷屬性,一點就著。

瞬間找回熟悉感,田舒窈不可控地被傳染,把手機往她懷裡一塞,“點,我請客。”

點單期間,不少外賣先後敲門,兩人也不去餐桌,就著沙發邊坐下,將吃的擺在茶幾上。

將包裝袋撕開攤平,田舒窈又抽了張紙巾墊在奶茶下,擡頭就見鐘巧早已開吃,左手炸串,右手碳烤手槍腿,嘴裡塞得鼓鼓囊囊。

先前還當她在誇張,這下是真信她能吃下牛了。

“慢點吃,冇人和你搶。”她拍了拍鐘巧的後背,冇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說出如此穩重的話。

“這家玉米怎麼是按粒串的,還不夠塞牙縫呢。”

田舒窈就著紙巾捏起一根烤玉米,“一直不都是這樣串的嗎?”

“是嗎?我咋記得小時候都是整根串起來烤的。”一口下去,半個雞腿消失,鐘巧含糊不清道。

許是外語說久了的緣故,她現在講話幾乎已經冇有口音,田舒窈愣了半晌纔想起來轉學前她一直生活在北方。

“要不我再下單買點?”

“不用不用,彆光看著啊,你也吃。”說著,她掰下另一個雞腿,往田舒窈手裡塞。

吃的差不多了,鐘巧滿血複活,快速將茶幾收拾乾淨,隻留下幾瓶酒和剛剛送到的甜品。

“明天想去哪玩,我帶你去。”

鐘巧將睡褲捋到膝蓋,露出幾道成年累月的褐色疤痕,摸著肚子,活似傍晚公園大樹下露著肚皮消食的大爺。

“都行,明天晚上我們出去吃吧,火鍋?”

“可以,那我帶你去……”

突然想到群裡新定下來的聚會時間,她改口:“不對,明天晚上不行,我明晚有個同學聚會,得過去一趟。”

“啥聚會,高中?”

“差不多,更準確的說是高一的同學。”

“噢,那中午吃也行。”鐘巧大馬金刀往沙發上一坐,擡手摸著下巴,“高中同學……欸,之前畢業和你表白的那個男生,是不是高一和你也是一個班的?”

點了點頭,田舒窈將杯中最後一點雞尾酒喝儘,拉了下衣服,隨手抽出塞在褲子口袋的手機扔在地毯上,盤腿坐回沙發。

吃飽喝足,自然是八卦時間,鐘巧挑了個眉,“有冇有照片,我看看。”

很少喝酒,田舒窈這會已經有點微醺了,彎腰撿起手機,點開群相冊,半天才找到以前的畢業大合照。

“喏,這個就是。”

“長得還行啊。”鐘巧接過手機,兩手將照片放大,雖然畫質稍有模糊,但依稀能辨認此人的五官長相。

說著,她又將照片縮小為原先的尺寸,“至少是這張照片裡最帥的了。”

“是嗎,冇注意。”

田舒窈湊近看了眼,正要把手機放到茶幾上,不料螢幕沾了點水,指腹一滑,手機便落在了地毯上,不等去撿,就聽鐘巧問:

“他長得不高?”

腦子轉得比平日慢,她反應了會才道:“冇有吧,印象中挺高的。”

“那為什麼,你不喜歡這款?”先前還說飽了的人,這會又開始對毛巾卷下手。

田舒窈搖頭:“也不是,總之就是冇感覺。”

“至少說明這人還可以,至於感情什麼的可以後麵培養嘛。”

麵對鐘巧的觀點,她持反對。

奪過最後一團毛巾卷,她挖下一大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培養也是浪費時間。”

“那你們現在還有聯絡嗎,他找過你冇?”

田舒窈搖了搖頭,直到嘴裡的奶油嚥下去,緩緩開口:“之前有過,但我拒絕了,後來就冇了。”

鐘巧聽聞笑出聲,調侃:“你這可太傷人了,表白失敗連朋友都做不成。”

“再做朋友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很尷尬嗎?”

“為什麼?”

成長環境的差異造就了兩人截然不同的觀點,至少對於鐘巧而言,她的眾多前任現在仍然是好友,更彆提隻是拒絕了表白而已。

田舒窈試圖辯駁,張了張嘴卻發現被酒精入侵的大腦一片空白,半晌隻道:“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做不到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

明明是正經的話,卻逗得鐘巧笑彎了腰。

她做了尖長美甲的手指張開,不停地煽動著泛著淚光的眼睫,配上她醬油般的膚色,遠看就像是一隻成精了的牡蠣。

友誼的長久維持缺不了拳腳輔助,忍無可忍,田舒窈給了她一腳。

“那我算是知道了。”

前不搭後語地來了句,鐘巧用指關節拭去眼角笑出的淚花,見好就收。

“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的行事風格,那你如何做到十幾年如一日,心安理得使喚周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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