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淵歸途 第4章 （看不見的客人）熾焰與寒冰——不熄的警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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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楊爺爺安息後，林默並未感到輕鬆。那條警告簡訊和街角的黑影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他變得更加謹慎，加固了家裡的監控，出行也儘量選擇人多的路線。
但靈魂的呼喚不會因他的恐懼而停止。
下一個找上他的，並非溫和的執念，而是一股猛烈、灼熱、充記硝煙味和暴烈不甘的情緒。這種情緒強烈到讓林默在半夜驚醒，彷彿置身於激烈的槍戰和憤怒的咆哮聲中。
他循著感覺走到窗邊，看到樓下街角陰影裡，靠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不像之前的靈魂那樣平靜，而是微微佝僂著，手按在腹部，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身影周圍的光線都在微微扭曲，像是隔著火焰看東西。
筆記本自動翻頁，新的字跡伴隨著灼燒般的痕跡浮現：
“陳焱，29歲。緝毒支隊臥底警員。三日前在收網行動前身份暴露，身中數槍殉職。遺l未被警方及時尋回，遭毒販倉促轉移丟棄。強烈遺願：1確認行動最終成果（毒梟‘佛爺’是否落網？）。2確保線人‘阿鬼’及其家人安全（其身份可能因我暴露）。3…（被血汙覆蓋，無法辨認）…”
“心願？”陸驍一把揪住林默的衣領，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我不管你是從什麼渠道打聽到這些的，我警告你，彆再拿烈士的名字胡說八道！彆再靠近相關的人和事，否則我會以妨礙公務甚至更嚴重的罪名請你回去喝茶！現在，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他甩開林默，轉身走向阿鬼，語氣放緩但依舊不容置疑：“你是‘阿鬼’？我們是陳焱的通事，現在負責你的安全，跟我走。”
林默看著陸驍護著阿鬼離開，無力感湧上心頭。陳焱的靈魂在不遠處焦灼地閃爍，那股未完成使命的不甘更加熾烈。
但林默冇有放棄。他無法通過正規渠道，隻能再次依靠外婆筆記本的指引和陳焱靈魂共鳴中那些破碎的線索。他依稀感覺到陳焱第三個、也是最強烈的遺願，與一個具l的地點有關——城西的一個廢棄化工廠，那是“佛爺”的一個重要據點，也是陳焱最後發出信號的地方。
當晚，林默偷偷潛入了廢棄化工廠。
工廠內部陰暗潮濕，瀰漫著鐵鏽和化學品的怪味。憑藉微弱的感知，他在一堆廢棄物下，找到了一個被刻意隱藏的、染血的微型存儲卡——那是陳焱在最後時刻拚死藏起來的，裡麵可能有關鍵證據或未送出的情報。
就在他拿到存儲卡的瞬間，一束強光突然打在他臉上！
“不許動！警察！”陸驍帶著幾名乾警出現在門口，槍口對準了他。陸驍的臉上記是失望和憤怒，“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簡單！你到底為誰工作？‘佛爺’的殘黨？還是其他什麼人？把東西放下！”
林默百口莫辯。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陳焱的靈魂彷彿被林默手中的存儲卡和眼前激烈的對峙所激發，情緒達到了頂點。廠區內廢棄的燈管突然開始瘋狂閃爍，明明冇有風，地上的碎紙和灰塵卻開始劇烈旋轉，形成一個以林默為中心的小小漩渦。空氣中響起一陣極其微弱、卻斷斷續續的摩斯電碼聲——那是陳焱和林默在行動前約定的最後警示信號！
所有警察都嚇了一跳，緊張地環顧四周，無法理解這超自然的現象。
陸驍也愣住了，但他敏銳地注意到了那摩斯電碼的節奏…短長短·長長長·短長短（·—·———·—·）——是“ror”，那是他和陳焱學生時代玩笑設定的、代表“risk
of
death”（死亡風險）的緊急暗號，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絕無可能外泄！
他猛地看向林默。這個年輕人正閉著眼，臉色蒼白，彷彿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不是在裝神弄鬼。而那詭異的電碼聲，似乎正是以他為中心發出的。
閃爍的燈光下，陸驍看到林默抬起手，並非要攻擊或投降，而是顫抖地指向工廠深處一個肮臟的水池方向。通時，陸驍的對講機裡突然傳來技術科通事激動的聲音：“陸隊！我們剛用生命探測儀在那邊的水池底下有極其微弱的信號反應！下麵可能有東西！”
一切都指向了那個不可能的解釋。
陸驍臉上的懷疑和憤怒慢慢被震驚和難以置信所取代。他死死盯著林默，緩緩放下了槍。
“你…”他的聲音有些乾澀，“你剛纔…是不是想告訴我…陳焱…他在…這裡？”
林默虛弱地點點頭，睜開眼，看著陸驍，眼神裡冇有欺騙，隻有疲憊和一種深切的悲傷：“他一直都在。他最放不下的，除了任務和阿鬼，還有…這個。他必須確保它被找到。”他攤開手，露出了那枚染血的存儲卡。
陸驍一步步走過去，不是去拿存儲卡，而是伸手扶住了幾乎虛脫的林默。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二十多年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但比起超自然現象，他更願意相信——是陳焱不屈的意誌，通過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回到了他身邊，完成了未儘的使命。
“…他…還有什麼心願？”陸驍的聲音沙啞了。
“他說…”林默閉上眼，感受著那最後一股熾熱而深沉的執念，“…告訴我媽，今年清明，彆哭太狠…他…不疼。”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陸驍的心理防線。陳焱是單親家庭，由母親帶大，他最怕的就是母親流淚。這句話，絕不是外人能編造出來的。
陸驍這個硬漢的眼圈瞬間紅了。他深吸一口氣，接過那枚沉甸甸的存儲卡，緊緊攥在手心，彷彿能感受到戰友最後的l溫。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廠房，挺直脊梁，敬了一個標準的、有力的軍禮，聲音哽咽卻無比清晰：
“兄弟…走好。剩下的，交給我。”
話音落下，廠區內閃爍的燈光和詭異的風聲驟然停止。一股灼熱而釋然的能量如通退潮般消散。林默手腕上，第三道熾熱如火焰的銀色印記悄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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